回到小楼的时候已经两点多，秦舒明洗漱后坐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时间有着从未有过的迷茫，他和方宝页好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因为喜欢所以觉得想要拥有。
方宝页说谈恋爱像是结婚一样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他想这样最好，他也希望自己认真对待的感情不是被别人随意处置的。
可方宝页漫不经心看着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的时候秦舒明第一次有了两人正在交往的不真实感。
“咚咚咚——咚咚咚——”
“进。”秦舒明应了一句。
“我进去了。”随后门把手转动方宝页走了进来，拿了一杯水放在秦舒明床头“出来倒水看到门缝里透光，就想着你还没睡。怎么了？”
秦舒明卸下眼睛的时候远没有带着眼镜的精明和清冷感，透着一些柔和“没什么。就是睡不着。”
“我倒是有安神的药，但也不能给你乱吃，先躺着吧，说不定一会儿就睡着了？”方宝页看了一眼屋里温度和湿度没什么异常后继续说着“有什么事情就去隔壁叫我。”
秦舒明躺下“你陪我一会吧。”
“好”方宝页点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灯你要开着还是关掉？”
“留一个床头灯。”
“好。”方宝页按掉了大灯声音很轻“睡吧。”
方宝页守在昏暗的灯光前让秦舒明有些安心，高三后第一次有了归属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的合上了眼，模糊见好像有人划过自己的脸痒痒的，声音很低很轻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说了一句晚安，关了灯走了出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床前的水已经不见了。
秦舒明推门出去的时候顾热坐在餐桌上喝着粥，听见开门声也没抬头叫了一声名字“秦舒明。”
秦舒明没想到顾热会叫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顾热但肯定不能和方宝页一样叫牛牛，于是选了一个相对不出错的称呼“顾哥。”
“方蛇和我说了你们的情况”顾热放下手里的羹勺在碗边轻轻碰出一声响动，抬头看向秦舒明。
秦舒明不喜欢顾热的眼睛，没有戒备，但像是一个威严的，不容冒犯的狮群首领在审视入侵者，或者像是高高在上的人在审判什么。
秦舒明拉开椅子顾热的视线紧紧跟随。
很明显的威胁感。
顾热拿了一个包子掰开，热气在两人之间升腾起来两人似乎缓和了一些，顾热递了一半给秦舒明“方宝页做的，香菇猪肉虾仁馅的。”
“谢谢。”秦舒明接过并没有吃“你想说什么。”
顾热像是没有听见埋头吃着东西，这一招是和干爸学的，在这样情况里沉默是一种技巧，一定程度上扰乱对方思绪的技巧。
尤其是对方不安的时候，沉默是最低成本可以放大对方情绪的方式。
显然这种慢刀杀人的功夫是对秦舒明起到了效果的，顾热的沉默让秦舒明捉摸不透，顾热同意或者不同意，是方宝页告诉的，还是顾热自己发现的，他应该怎么做……
脑子里像跑马一般不断闪现的念头。
顾热吃东西快而无声，两碗粥，四个包子转眼下肚。
“我们的姓氏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们三个不是亲生兄弟。我随我母姓，姓顾，当年干妈希望我以后的生活能热闹起来，但显然我辜负了这个‘热’字。”顾热收拾着碗筷，顺带给秦舒明放了一碗粥在他手边“吃吧。”
顾热无厘头的讲着一些东西“我是出生在一个无政府，国界的地方，在任何地方没有身份的黑户，印象中没有爸妈，小时候自己活不下去找到人贩子不要钱让他卖给了雇佣兵集团，后来受伤。
快要饿死的时候碰上了出差的干爸干妈，他们收养了我。”
这些事情在秦舒明的印象里立自己很远，什么雇佣兵，赌场，打手虽然意外但到不了震惊的程度只是感叹方宝页家庭的复杂“那很幸运。”
“是。”顾热点头眼里少有的出现温情声线柔和了一些“我很幸运，也很感谢干爸干妈和方宝页给了我平和，富足，衣食无忧的正常生活，我也想报答他们，但是很遗憾他们死的太早。
方家只剩一个方宝页，如他的名字，他是我们方家最宝贵的宝贝。”
“他和一般人不一样。”顾热微微眯起眼睛带着不动声色的狠厉“我愿意为他，以命换命。”
比起一般震慑人心这样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血腥味，让人胆颤。秦舒明直直的看向顾热的眼睛“我同样会视方宝页若珍宝。”
顾热把洗好的碗放入消毒柜转身看向秦舒明“你们不适合，可我无法阻止。只能祝你们长久一些。”
“谢谢。”秦舒明挑眉接下顾热的话。
“方宝页在楼下。”顾热拿起外套准备下楼正好碰上刚上来的方宝页，顾热有些意外的动了动眉毛回头看了一眼秦舒明。
方宝页见这个反应微微眯起眼睛，良久，才侧身让路“牛牛，别太担心。”
“他不适合你。”
方宝页轻声道“我赌以后，要么我变，要么他忍。”
顾热没有再说话，抬脚下楼。
方宝页上来认真看着秦舒明“别理他。”
“也没说什么。”秦舒明回复。
“少打掩护，他这个人我太了解了。”方宝页轻轻摇头，觉得大好的早上不是这样的开端。
随后顿了一下勾着秦舒明的脖子轻轻吻了一口“早上好，我的……秦先生。”
“早安。我的方老板。”秦舒明用额头抵着方宝页的额头浅浅的笑着，总也收不回去。
方宝页看了一眼碗里的粥轻轻拍了拍秦舒明的背“先去吃饭。”
“好。”秦舒明放开方宝页坐下“昨天的钱我还你吧？”
方宝页点头“待会儿我发你账号。”倒不是方宝页不愿意给秦舒明花钱，而是秦舒明他一定不会同意方宝页帮着出这么多钱。
“剩下一万慢慢还你，我手头要留点学费和生活费。”秦舒明收到账号立马转了过去。
“你当时怎么要了十万。后来怎么又没用掉？”方宝页问。
空气微微的沉寂，秦舒明莞尔一笑打破了这样的沉寂“从戒同所出来我想和我妈断绝关系，可又……舍不得。她如果真的不管我也不会花那么多钱送我去戒同所了？对吧？
所以就只用了一小部分交了学费。剩下的就存起来了，多多少少也有点利息。”
方宝页点头“学费我帮你交吧，你的钱你留着。”
“为什么。”
方宝页笑道“你的事情告诉我，如果现在对你好，以后你就舍不得离开我。”
这话说的巧妙，因为没有否认秦舒明母亲的好。
秦舒明抬头看向方宝页“你知道戒同所么？”
方宝页摇头倒了一杯温水放在秦舒明面前“和我说说吧。”
秦舒明嘴角落了下来，没了平日的总挂在嘴上的笑意，更不是往日温和可靠的样子，反而显得单薄。
秦舒明的声音不高却有着冰冷刺骨的恨意“我有一间像监狱一样的病房，有着高高的窗户，高高的窗户外是很高很高的天，蓝蓝的，但是每天我见到它的时间不多。
每一天被安排的很满，倒是不至于有什么极其恶劣的事情。
可很奇怪明明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成了罪人一样的东西，我逃了出来，举报了这个地方。但是我还是过不去这个坎。”
方宝页蹲下看着秦舒明的眼睛不再清明，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里面满是浑浊的恨，心里倏的一酸，像是运转布套通常，喘不过来气，说不出话。
秦舒明看着眼前的方宝页眼神有些呆滞“我只呆了八天就逃了出来，出来的时候我在值班室看到了我的名字，上面写了两个月。我妈其实真的很爱我。
有一段时间胃不好，一天两顿去学校送饭，大概是望子成龙的心太甚，以至于过激。
戒同所两个月要三万，她也舍得花这个钱。”
方宝页不知道秦舒明看到两个月的时候心情是什么样的，坐在旁边抿着嘴一言不发，像是愤怒，又像是难过。
秦舒明笑着揉了揉方宝页的脸“笑一笑吧。”
方宝页笑了笑，只是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秦舒明看着方宝页的反应轻轻吻了上去，浅尝辄止“方宝页……”
“恩？”
“虽然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甚至我有些时候会恨。”
方宝页的指尖在秦舒明的五官划过留下一片奇异的触感但不排斥“我明白。”
“我其实挺不喜欢讲这些的，偶尔想想，我觉得有些失落。我想得到我妈的安慰或者支持。”秦舒明低头看向方宝页似乎在这一刻这些年逐渐缺少的东西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方式填补。
方宝页仰头声音慢慢的缓缓的带着某种可以安抚人心的力量“讲给我听，让我知道你的委屈和失落。”
“然后呢？”
方宝页起身碰上秦舒明的嘴唇“你的委屈，和失落我在乎。”
秦舒明突然笑了笑“你这个样子挺奇怪的。”
“恩？”
“突然就这样了。”秦舒明斟酌着用词“明明不久前还是不想找对象的。”
“我说，以前没有。”方宝页纠正着“但是那天看日出的时候我没有说现在，或者未来。”
秦舒明愣了一下随后不知道是气还是笑“你和我玩文字游戏。”
“没有。”方宝页认真的看向秦舒明“你问的就是以前，我为什么不回答以前。”
“我的意思是你回答我以前。”
“我的意思是你问我问题以前，你问我之后我就想过。”
“……”秦舒明学着方宝页的习惯微微眯起眼睛“老谋深算。”
“比不上你。秦先生。”方宝页眨眨眼弯出了一个弧度“张贝贝真的没叫出去玩还是你不想出去？呆在我家，楼也不下。”
“……”
方宝页轻轻抬起秦舒明的下巴宣告着“秦先生，秦舒明，你的计谋得逞了。”
秦舒明眯着的眼睛放松“方宝页……”顿了顿学着别人的叫法“方蛇。你是我的男朋友。”
方宝页低声重复着“是。”随后再次吻了上去“我是。”
楼梯上叮铃咣当的声音让方宝页吓了一跳回头呵斥“张贝贝，你搞什么！”
张贝贝下意识缩缩脖子，回头收拾着手里掉下的东西嘴里不断念叨着“我……你……他……”
方宝页好笑“别那么惊讶。”
张贝贝回头看了一眼秦舒明又看看方宝页似乎有些失落“恩。”随后收拾着东西走了。
方宝页叫住了张贝贝“贝贝。”
张贝贝回头“恩？”
“我本来就是，你一直不相信。所以我们两个也正常。”方宝页看着张贝贝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张贝贝又提着东西站在楼梯上低着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初中就什么也不告诉我，现在也什么都不告诉我。高中挨打也不告诉我，我爸妈也不告诉我。”
方宝页坐在椅上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
张贝贝拎着东西上来秦舒明才看清楚张贝贝手里拿着的是一些烧烤的签子和一些食物。
秦舒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时来的时候他的目的就算不上纯粹“贝贝……我……”
张贝贝看了一眼看起来更委屈，但相比刚才的委屈现在更理直气壮“你也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
张贝贝是个干净且真诚的人，所以秦舒明是真的感到抱歉。
“贝贝，不知道挺好的。”方宝页叹息。
“我的脑子从小对这些事情就他妈的不太灵光，你比我灵。”张贝贝执着的拉扯着手里的袋子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可你不能总把我当小孩，我和你一样大，我也属蛇。我甚至比你早两个月出生。”
“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张贝贝不自在的看了一眼秦舒明“干妈为什么跳楼，干爸死后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初中高中那些事情，以及……”张贝贝停顿“我爸干了什么事情”
方宝页看了眼天窗上照射下来色彩斑斓的光，喉结翻滚“好。”
“初三那年冬天我妈住院，我以为只是小问题，因为换季的时候她总发烧什么的，对我来说也很突然。
我放心不下就旷课去了医院，那时候我妈状态还好，舅舅也在，她问我如果得了病，不能自理会拖累别人我会怎么办。
我说‘我不会做别人的拖累’。当时舅舅的反应很大。”方宝页流畅的叙述就此停顿一下，很奇怪，见鬼的直觉一点都没觉得不对劲，一声很深的呼吸声，随后声音继续响起。
“后来隔了一个星期考试，那天早上第一门考试就是英语，我一直不喜欢学语言，于是旷考，我来医院找我妈的时候她就跳楼了，我刚好打开门，她刚好一跃而下。”方宝页闭了闭眼感受着阳光照射下来是温度，他记得那时候“我爸刚开始表现的很……平淡吧，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他看着我妈跳下去后他探出身子看了一眼，似乎他料到了这些。
然后平静的处理我妈的尸体，中午的时候去了趟药店，做了一桌子菜。乐乐因为中午来不及回来于是只有我和我爸，他中午吃的特别多，比平时多很多，我……因为我妈的事情吃不下去。然后他拉着我哄着我睡觉，很奇怪，我初二了，他哄我睡觉，他还对着我笑了笑，很平静。”
方宝页突然回头看一眼张贝贝，眼里什么情感也没有仿佛行尸走肉，张贝贝吓了一跳钻晶手里的袋子再次发出刺啦刺啦声响。
秦舒明同样吓的不轻，轻轻叫了一声“方老板。”
“他往饭里放了足量的药。他抱着我死在了我的床上，乐乐从学校没车回来要走很久，他很乖，见我们都睡着了自己也去睡了。我是第二天下午醒来的，那时候我爸身上已经冷了，很冷很冷。”
秦舒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张贝贝有些迷茫，他不明白对自己儿子堪称溺爱的方叔叔怎么舍得让方宝页这样见证死亡。张贝贝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东西“后来呢？”
“没什么后来，就是鸡零狗碎的东西，比如舅舅再也与我没有联系，我爸远房亲戚过来要钱，想从我爸妈的财产里分一杯羹。你爸爸也掺和了一脚。”
张贝贝刚要开口方宝页的话抢在了张贝贝前面“老张，全部的事情就这些。我累了你回去让我自己呆会儿。”
张贝贝欲言又止最后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我……本来想叫你去烧烤，这些东西就先放这儿，你什么时候高兴了什么时候叫我。”
又看了一眼秦舒明补了一句“你…你俩舒服就行。”
张贝贝心大从来不拐弯，在方宝页的印象里张贝贝做过最复杂的事情就是把自己摔碎的花瓶找个地方埋起来，然后回来家长一问就不打自招。
他从未想过张贝贝会故意在里面关上门伪造走远然后悄悄折返回来。
于是方宝页听到门响微微松了一口气。
秦舒明看着方宝页放松下来的表情问道“看来还有其他事情。”
“恩。”方宝页抬头看向秦舒明“你见过那种人么？我和你是朋友，那就只认你，你死了，我就什么也不认。”
秦舒明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我爸死的时候他要吞并我爸的公司，他们虽然都是珠宝行业，但是张高钦手下门店遍地，多是量产的东西，我爸公司手下虽然门店不多，但一些顶级的原材料和优秀的师傅都紧紧握在手中，在定制珠宝中属于第一梯队。
他们两个公司一旦合并你可以想象这些这家新的公司可以在这个行业独占鳌头，但问题是他给的条件太低。”
“所以他做了什么？”
方宝页把手放在桌上有节奏的有节奏的敲了几下眯起的眼睛里带着某种不真实的攻击“他怂恿了我父亲的亲戚来我这里争夺父亲财产。
舅舅远在京都。
用手段催化我成为学校的孤立对象。
他拿着学校老师的评价说我不合群，不适合自己独立生活，他要争取我弟弟的抚养权，从而成为乐乐的监护人，拿着方永乐的股份接手公司。
所以我这也是为什么又很长一段时间我接受校园暴力而不还手的原因，我不能留下任何不良记录。
我不能让他有拿走我抚养权的把柄。”
声音平淡的让人难过，这些事情压过来的时候方宝页扛的并不稳，但还是想给张贝贝撑起了一把伞“张贝贝知道了这个世界就乱了。”
“所以……”秦舒明停顿“你得病……”
“不是因为他，但他是压在我身上的稻草之一。”方宝页的看着张贝贝拿上来那一袋的东西“张贝贝就这点心思，吃了睡，睡了玩，他的人生就像火车只管沿着他能看见的轨迹哐当哐当的往前走。
事到如今没人能改变了如今的局面，所以就让他继续这么哐当哐当稳稳的走下去，挺好的。顾热小时候是打手，乐乐小时候是孤儿，我又年少失怙,失恃。
我们中间只有他还算过的顺畅，有时候看着他那么顺也偶尔觉得快乐。”
张贝贝慢慢的退了出去。
他想，方宝页就是这样的人，自己过的不太好，所以希望身边人都能过的很好。
方宝页在就是这些人的大本营，顾热也好，方永乐也好，他们就在方宝页撑起的一小片屋檐下躲避着风雨。
很奇怪，方宝页从小就有这种特质。
他小时候身条并不高大，方宝页才是那个比较高的，于是他就是那群孩子嘲讽的对象，时间长了下课总不愿意出去玩。
方宝页倒是无所谓他大多数课间用来睡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睡的多了所以长大失眠，但那段时间方宝页总拉着自己出去和小朋友玩。
在有人嘲讽他的时候方宝页会替张贝贝会怼回去，时间长了谁也不敢说张贝贝。
方宝页就继续趴在桌子上睡着。像是一座稳稳的靠山。
好像一直就是这样，方宝页总会不动声色的保护着身边的所有人。
后来他从高中同学的口里听到职中有个变态，似乎家里挺有钱，爸妈又死了，只要和他打架就能讹到一笔不小的赔偿，因为他有一个弟弟的原因，随便谁举报他有可能因为个人生活状态的原因失去弟弟的抚养权。
所以谁没钱就会去找他，反正他也不敢真的把人打成怎么样。张贝贝第一次在学校里就直接和人打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要不是他爸砸钱估计他估计就要进少管所。
方宝页为此顾忌很多，但他没想到是因为自己父亲。
张贝贝没有什么不可以面对张高钦的心思，他从来都知道张高钦是什么人。
只是他以为张高钦是欣赏方宝页的。
张高钦只喜欢自己喜欢的那一个，他从来不会爱屋及乌。
比如喜欢妈妈，但是不喜欢张贝贝。
他和方兼符方叔叔有着深厚的友谊，过命的交情，但他和方兼符的儿子方宝页没有，甚至奇异的他理解了张高钦的想法。
他争夺公司的一部分原因是觉得方宝页保护不了方兼符的产业。
……
张贝贝忽然想一句话
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快乐的猪，一种是痛苦的人。
做痛苦的人，不做快乐的猪。
——苏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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