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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

似乎是因为喝了酒,醒来的有些迟,出来的时候桌上放着一杯豆浆,方宝页已经在他的工具房里做着什么,秦舒明坐下,对着豆浆有些为难。方宝页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秦舒明“蒸箱里有包子。左边是豆腐木耳玉米的,右边是肉的。”

秦舒明看了一眼蒸箱里面的东西白白胖胖的包子整整齐齐的摆了两层“你大早上起来蒸包子?”

方宝页看了一眼手表“也没有大早上,现在十点四十了。”

秦舒明叹气“是的。快中午了,所以包子是午饭?”

方宝页想了一下“可能是你的上午茶。”

“你酒后一点事情没有?”秦舒明反问,昨天晚上显然在沉默里方宝页喝的酒比较多,大概一瓶多的样子。

“恩。没有。”方宝页回答了秦舒明的话“待会牛牛和乐乐过来,和你提前说一下,免得你待会儿不自在。

不过中午张贝贝也差不多就回来了你好歹有个认识的人。应该不会很无聊。”

“这个豆浆我不太行。”

方宝页看了一眼豆浆过去伸手碰了一下杯壁,并没有凉“对豆制品过敏?还是单纯的不喜欢喝豆浆。或者不喜欢热的?”

“不过敏……”

方宝页拿着豆浆“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秦舒明还没太从方宝页的举动里反应过来“就是喝豆浆会反胃。”

喝完顺手拿着杯子开始洗“哦。”把杯子放回去方宝页转身进了工具房。

秦舒明拿了个包子坐在沙发上查着招聘信息,他需要钱。直到快十一点半点的时候方永乐低着头从楼梯走上来,后面跟了一个穿着正装剃着板寸的青年格外高大,拎着一个密码箱。

脸上和方宝页如出一辙的淡漠,青年站定看了一圈无视掉秦舒明随后把方宝页的门拉开“方蛇。”

方永乐上来就洗了手从冰箱里拿出菜椒和土豆开始处理。

“我和你一起洗吧。”秦舒明询问。

方永乐看向秦舒明“不用,坐着吧。就这么点东西。”

方宝页似乎在里面还做着什么打开门可以听见机器嗡嗡嗡响动的声音。

青年男人把密码箱放下抽了一根烟在外面等方宝页屋里顿时烟雾缭绕,男人似乎终于发现了秦舒明。

隔着一段距离眯着眼看到了秦舒明电脑上的字随后吐出一口烟,方宝页这时推开门拿着打火机出来伸手“给我拿一根。”

“你鼻子倒是尖。”青年眯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放在方宝页手里“这盒给你了。”

方宝页磕了磕烟盒里面弹出来几根抽出一根放在嘴里“我在里面都闻到烟味了。”

青年“噌”了一声看着方宝页做的电脑包指着灰色皮子问“这种皮子还有么,给我做一个卡包。”

方宝页透过烟雾缭绕看了一眼“行。”

青年掏出手机“转你五千。”

方宝页点头“你把上次那个背包的钱也结一下,那个用的皮子还多,要十万。”

青年把手机放回口袋,方宝页冷笑“你怎么不给了?”

青年把最后一口烟吸完“溢价高。”

方永乐受不了烟雾缭绕的环境打开排风系统“你们两个抽两根得了。尤其是牛牛。”

秦舒明看了一眼青年,叫牛牛,也就是顾热,方家老大。

青年似乎感觉到秦舒明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把外套脱掉坐在餐桌旁边把抽剩的烟屁股放在烟灰缸里“外面太热。”

方宝页一边看向顾热的外套“夏天这么一身行头怎么可能不热。”

青年把钥匙扔给方宝页“我车后座上还有几条,喜欢抽就拿上来。还有些文件顺带帮我带上来。”

方宝页接过准备下楼拿烟,青年等着方宝页下去起身进方宝页卧室拿了个笔和电脑在餐桌上铺开。

方宝页拿着公文包和三条烟上来,看到顾热又准备工作帮着青年把电脑和文件铺开“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

青年在文件上勾勾画画“做饭去。”

方宝页把腌好的肘子排骨和菜一起放进烤箱,随后打开冰箱“再炒个孜然羊肉,西芹腐竹,最后给你来个汤。”

青年没说话,方宝页皱着眉叫了两声“牛牛,牛牛。”最后提高声音叫了一声“顾热。”

顾热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我都可以。”

方宝页把方永乐发配到沙发上后开始炒菜,虽然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是秦舒明就是神经质的从方宝页的反应里看出他今天比较高兴。

“他很开心。”方永乐的声音突然响起。

“恩。”秦舒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方永乐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大耳朵胡图图的动画片把自己的手机移到秦舒明眼前“一起看?”

秦舒明看着眼前的大耳朵胡图图不知道放到了片尾还是片头正欢快的唱着歌“额,我想我更喜欢大头儿子小头爸爸。”

方永乐笑了笑拿过手机接自己看。

顾热把文件合上文件侧面写了顾热二字。秦舒明觉得名字熟悉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顾热用食指轻轻磕了磕放在一旁文件夹上的名字“你对着这个名字端详很久了。”

秦舒明自觉盯着别人的东西看不算礼貌“抱歉。”

顾热轻轻摇头,继续在文件上,方永乐抬眼看了一眼秦舒明垂下眼接着看着自己的大耳朵胡图图。

顾热终于忙完像是才想起那个密码箱“这是什么?”

方永乐关掉手机走过去拿起密码箱吧嗒一下打开,拿出一个一个小盒子看着“蓝宝?”

顾热站在旁边看着“看出门道了?”

方永乐笑了一声侧过身子把光挡住“变色蓝宝石。包裹体很少。”

秦舒明对这些毫无接触听的云里雾里。

“哥,你这批哪来的?”

方宝页拿起一颗仔细看着“矿区收的。一共七十六颗。”

“你要亲自做?”方永乐问。

“试试,出两张图,不合适就放着。”方宝页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扭头看了一眼秦舒明,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坐在沙发上,抬手挡了一下方永乐即将合上的箱子“你要看么?”

秦舒明摇头“我也不懂。”

顾热听到这句话时扭头看了一眼秦舒明,用只有三人能听见是声音低声问“你朋友?”

方宝页看了一眼顾热随后点了一下头“算是。”

方永乐和顾热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

他们兄弟三个的相处方式似乎也比较微妙,而方宝页似乎很自然的立在主导者的位置。

但很明显的,顾热和方永乐似乎更为默契一点。

一对中年夫妻带着张贝贝走了进来。

方永乐转身叫出一个名字“张高钦。”

张高钦笑了笑并不在乎方永乐的直呼其名。而是看向了方宝页“方蛇,我们大概有两年没见过了吧。”

顾热在方宝页身走了一步像是把方宝页挡在了身后,方宝页则是看向了张贝贝。

像是责怪张贝贝为什么把他的父亲带了来。

在张贝贝的介绍里两家的应该亲如一家人,但这三人明显对着张高钦的充满了戒备。

秦舒明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所有人的反应。

张贝贝看了一眼方宝页有些尴尬“方蛇……”

女人则是推着男人下楼“走走走,看也看到了,让孩子们自己玩自己的,你来凑什么热闹。”走前似乎是带着歉意“蛇,我和你叔叔走了。”

张高钦转身前意外的看向了秦舒明,随后向着方宝页说了一句“你的货再不变现,资金链不足以支撑你扩大你的市场。不如考虑一下和我合作。”

两个人的下楼并不能让这个缓解凝重的气氛,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观察的着方宝页的脸色,似乎方宝页要做些什么。

而方宝页也确实在压抑着什么,不知道哪里在用力,青筋暴起,低着头,沉默不语。定格在了这对夫妻走时候的样子。

顾热低声叫了一声“方蛇。”

方宝页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眼中的厌恶几乎化为了实质“恩。”

顾热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拿起自己的外套盖在方宝页头上轻声安慰说了一句“没事了。我带你回屋子,好么?”

顾热带着方宝页向着卧室走去,关上门的一霎将外面的一切隔绝在外,秦舒明以为就此结束的时候方宝页的屋子里传出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一声响过一声,偶尔夹杂着顾热安慰的声音,随后缓慢的恢复一片寂静。

顾热打开门白色衬衣上带着血迹看到人触目惊心,顾热拉着所有的窗帘“张贝贝,你去医院买东西,还找以前那个医生,乐乐下地下室拿个新台灯,他卧室台灯被摔了。”

顾热看了一眼秦舒明“你会开车么?”

秦舒明摇头“不行。”

“那你进去陪着方宝页,谢谢。”也没等秦舒明回答顾热拿着外套急匆匆走了出去。

秦舒明看了一眼方宝页卧室的门,轻轻推开,屋子里的窗帘捂的严实,头顶的灯却明晃晃的亮着,方宝页的卧很大,也很空,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一个衣柜,地上一片狼藉,所有拿的起来的东西全部躺在了地上,还有些带血的玻璃碎片。

手下的血泅湿了床单,方宝页毫无生机的侧躺在床上,秦舒明询问“我进了?”

回应他的自然是一片寂静。

秦舒明看了一眼床上的玻璃残渣,伸手准备拿下去。

“别动。”

秦舒明的手缩了一下停滞在半空“会划到。”

方宝页眼神空洞,看着秦舒明良久似乎才处理完这三个字“随你。”

秦舒明动手收拾着,玻璃的碎碴碰撞间发出刺耳的声响,秦舒明的动作很快就收拾好了卧室,看了一眼方宝页的手“你的手,我帮你处理一下,还是等他们帮你……”

方宝页缓缓坐起看了一眼秦舒明,这次方宝页的眼睛里有了一些神采“他们呢?”

秦舒明向外看了一眼“顾热出去了,你弟弟下楼拿东西了,……张贝贝去医院了。”

方宝页点了点头,显的很乖,秦舒明继续说着“他们待会就过来了,你要干什么我可以帮你。”

这是常事。所有人的反应不难看出。

所有人似乎都对方宝页现在的状况感到习惯,甚至对处理这些情况工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方宝页的眼睛里突然有一种奇异的神采,狡黠里透着隐蔽的叛逆“和我出去。”随后像是想起什么,眼里的光瞬间熄了下去在床边的桌子里拿出了一个大片的创口贴在左手受伤的地方“算了。”

秦舒明盯着方宝页的眼睛他想方宝页刚才一定很想去做些什么“我可以陪你。”

方宝页几乎没有思考拉着秦舒明跑了出去。

秦舒明别一路拽到了方宝页的车库,三辆车一辆沉稳一点的黑色商务轿车,一辆方宝页开过的天蓝色甲壳虫,还有一辆红色跑车,角落里还有一个黑布盖着的东西,方宝页掀起底是一个摩托车,方宝页摸了摸车把手像是在像多年不见老朋友招手,转身看向秦舒明的身高脱掉了脚下的鞋子“换鞋子吧。”

秦舒明看向方宝页脚下的拖鞋点头把自己鞋脱给了方宝页“你要骑摩托?”

看着秦舒明穿的脚委委屈屈塞进小一码的拖鞋里,方宝页跨上摩托车“上来。”

秦舒明愣了一下,坐了上去,并没有什么可以抓着的着力点。

方宝页等了等,扭头看了一眼秦舒明“抓肩膀,或者抓衣服吧。”

秦舒明犹豫一下放上了方宝页的肩膀,一个刚好没那么亲密但是又有些接触的地方。

很难想象开着甲壳虫会做饭的人会喜欢摩托车,乘着风穿梭在山间的树下,阴影从头顶不断掠过。他似乎也能体会到前面的方宝页会在这项活动里感到愉悦。

因为摩托车的噪音很大方宝页的声音提的有些高“我初二那年的生日礼物。比起开车我更喜欢他的感觉,但是怎么说,夏天太热,春秋我们这里风太大,秋天最适合骑车。”

方宝页秋天这两个字都是上扬的“秋天最好。”

看得出来秋天是一个让方宝页愉悦的季节,阳光下半袖没能遮住的手臂显得格外白,甚至有些刺眼,同时秦舒明注意到今天方宝页似乎没有戴手表,也没有带手串,手腕上的伤疤**裸的漏了出来。

“秦舒明,你很酷。”方宝页不知道问什么突然说了句,后面跟着。

“恩。”秦舒明不理解方宝页突如其来的描述“为什么。”

方宝页扭头看了一眼“你是不是喜欢男生。”

秦舒明在方宝页肩上的手突然僵滞了一下“没错。”

“你喜欢我。”方宝页给出一句肯定答案“和家里闹那矛盾是借口,按我第一眼对你的感觉你不是那种会求助别人的人。多数事情你想要自己解决,来这里多多少是有点什么想法的。再或者说,你根本只是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合理的借口把你自己推到了这里。”

秦舒明挑眉他的心里有一种成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男生。”

“因为同类人很容易感觉到同类人,尤其是对我有意思的同类人。”方宝页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而且那天你不是听到那人说了么?”

秦舒明的心里带着某种雀跃,这趟他不白来。

心思被揭穿,秦舒明的心思彻底放松了下来“我也没想干什么,就想来找你,满足我对你的好奇。”

方宝页加速,路边的树迅速划过的留一道道墨绿色的残影,破开凝固带着闷热的空气引着微凉的山风灌进衣服里,铺在脸上“秦舒明,就为了自己的感觉千里迢迢来找我的举动,很酷。”

方宝页骂了一句“什么东西……”

秦舒明一时间吃不准方宝页是不是在骂自己,还在犹豫要不要接话的时候摩托车已经停在了路边“怎么了?”

方宝页的表情显得有些遗憾“没油了。”

秦舒明看了一眼油表“最近的加油站多远?”

方宝页眼神里似乎带着‘你在异想天开’的神情回答了秦舒明的话“35公里。推着走过去不太现实。你带手机了么?”

“没有。”秦舒明看了看四周“这是山里了吧。”

“恩。”方宝页点头,四处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后索性不找了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坐吧,等会牛牛就路过了。”

秦舒明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坐下“路过?”

“恩,我脾气不好的时候想吃有家婆婆做的面,他应该是去买面了。这条路是必经之路。”方宝页皱了皱鼻子。

秦舒明看着旁边这两摩托车笑了笑“有点脾气没什么,正常人也会摔东西砸东西。”

“你这话挺虚伪。”方宝页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的回复。

“是挺虚伪的。”秦舒明笑着承认“所以你介意的是什么,情绪带给你不好的脾气,还是别人对你不好脾气包容的不自在。”

“后者吧。”不得不说秦舒明对自己的心情把握的很准,或许秦舒明再长大些,两个人有可能,但至少现在的秦舒明不适合自己“就到好奇心为止吧。”

秦舒明有些意外这个拒绝比他想象的来的早“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一类型?”

“昂……”方宝页抬头“没想过。”头上的云缓缓一栋遮住了部分太阳,虽然并不能改善夏季的炙热但是让地上的太阳变的没有那么刺眼,这个改变让方宝页有些愉悦。

微微的失落,但并不能让他改变决定,相反更想探索欲更强,先是张贝贝无数次的提起,直到那天他拿着冰淇淋蛋糕等人的时候秦舒明产生类似于一种震撼的情绪。

突然的,他的想法和张贝贝达成共识,方宝页挺好的,没有理由。

他确实喜欢方宝页,但是没有想挑明,也不一定非要怎样,直到方宝页弹古筝,在铮铮作响的的弦乐声中才确信自己想要。

他要得到。

“我可以试试变成‘是’你的类型。”秦舒明扭头看着方宝页,树下阴影斑驳,方宝页的神情看到有些不太真切,发白的水泥路上被太阳照的晃眼。

“劝你别动这个心思。”方宝页的声音程度上淡漠,这种事情还是说的明白比较好,他习惯,也擅长于快刀斩乱麻。

秦舒明不再说话。

方宝页乐的自在。

两个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太阳慢慢斜着下去,一辆越野才飞驰而过,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又缓缓的退了回来,顾热放下窗户“方蛇?”

方宝页指了指摩托车“没油了。”

“回去还是接着走?”顾热看了一眼摩托车。

方宝页看了一眼“你油箱里的油多么?”

……

顾热从车上下来把自己油箱里的油抽出来加在摩托车油箱里“差不多够了,我得留点到加油站。”

方宝页抬腿一跨坐上了车“蛮好。”指了指秦舒明似乎很是开心“上车。走呀。”

秦舒明笑了笑,坐了上去,顾热站在后面挥挥手。随后两人往相反的方向开去。

秦舒明扭头看了一眼顾热的车逐渐消失成一个点“我以为你有油之后会回家?”

方宝页的衣服被风兜起来“我以为你会问的更直接点。”

秦舒明笑的爽朗“你要去哪?”

“恩……”方宝页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出来。”

秦舒明做事情很少有这样的情况,去哪里做什么,达到什么样的目标,他从来想的都很明白。

像方宝页这样出来,然后什么也不想的情况很少,也或许出来本身就是方宝页的目标。

太阳的光辉逐渐变的更加显眼,漫天的红色晚霞染尽了一切,整个天地都是一片的暖的色调,甚至方宝页的白色的衣服上也染上了晚霞的颜色。

方宝页漫无目的飞驰在山野之间……

“骑车本身就是一件事情。”方宝页的回答不是知道是不是巧合刚好和秦舒明所想对上了话。

秦舒明也不回答看着不知名农作物绿色的苗,太阳的余晖照在远处的山上因为起伏明暗交错,一面是深深的绿色,一面是勾勒了金边的绿,各不相同,却一样的让人欣喜。

方宝页则看着前面的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带着某种执念。

光线越来越昏暗,天完全黑下来,摩托车的灯也亮了起来,方宝页依旧漫无目的骑着。到了一处石碑看了看,鸣了两声笛声才开始返程。

“刚才那是界碑?”秦舒明问。

“对,再往下就是另一个市了。”方宝页回答。

“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么?”

方宝页想了想“没什么,就是山多,想的话你让贝贝带你出去的赚赚。”

“好。”秦舒明像是想起什么“张贝贝知道么,你那什么。”

方宝页摇摇头“他从流言里知道的,但他不相信觉得那些是谣言,我没有过分解释过,不然也不会让你来我这儿住。”

秦舒明笑了笑,也是,不然搞得像是给介绍对象。

方宝页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路边鸣了两声笛最后加快了速度,这一加不要紧,秦舒明不注意鞋子掉了下去“拖鞋掉了。”

方宝页看了一眼后面“恩。”

秦舒明反应过来“路边有东西?”

“恩。”方宝页扭头看了一眼路边“山那边是景区,有猴子,晚上有时候会出来。”

“……恩。”

一路无事。

秦舒明洗漱完出来看到方宝页坐在餐桌上看着一碗面似乎在发呆“怎么不吃?不是说可以让你的心情变好么?”

方宝页有些累,也不想搭话。

秦舒明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那片彩色的玻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空调的风机不断的响动着,方宝页起身关灯坐在了秦舒明旁边的一段距离的地方。

头顶的月光更明显,彩色的月光倾泻而下铺在地上。

“我很喜欢你这片光。”秦舒明看着。

很多人都表述过喜欢,但秦舒明说喜欢的时候让方宝页心中微微一动“你很适合。但是我不喜欢。”

“适合?”秦舒明不解的看向方宝页喜欢要什么适合或者不适合的么“你为什么不喜欢。”

方宝页微微皱眉他不太喜欢解释这种感觉上的东西,但还是尝试让秦舒明理解他的想法“我不喜欢光照进来的感觉,照到哪里都不喜欢,那块地方会变的刺眼,发白,那种感觉怎么说,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方宝页的话让秦舒明明白卧室厚重的窗帘,和白天顾热要人把屋顶玻璃盖上的原因。

“孤独?”秦舒明尝试分解方宝页的话。

“不是,就像是星期天或者更准确一点是过年的时候爸妈去上班,从除夕夜一觉起来的时候里里外外干干净净,屋子里新年装饰还热闹着,阳光打进来照射在屋子里,但没有人。

即使屋子很干净,但会有种一片狼藉中夹杂着一种错过了什么的……”方宝页停顿下来似乎似乎在思索着合适的词语。

秦舒明尝试在后面加词语,失落,孤单,落寞,空虚每一个都合理。

“萧条。或者说死气沉沉感觉。”方宝页继续说着“但是你不一样,你是真的喜欢阳光照进来的感觉,你的整个人是向上的,你的气场是向上拔着的,富有生机的,你会喜欢明媚的东西。”

“吾之蜜糖彼之砒霜?”秦舒明总结。

方宝页看着头上玻璃愣了愣“以前也是我的蜜糖。”

“恩。”秦舒明没有再问。

秦舒明一直很有分寸,这种恰到好处的分寸让方宝页感到舒适,倒不是不能说,只是有些事情不想说。

“它怎么清理?”秦舒明看着清明的玻璃。

方宝页看了一眼秦舒明“这整块就像窗户一样可以取下来清理。”

“哦,一个人取不下来吧。”

“是的,所以还有一种方法。”

秦舒明扭头看着,目光如炬,眼镜底下满是洗耳恭听的认真。

方宝页摸了摸鼻子似乎没料到秦舒明会如此认真,开玩笑的话登时不太顺理成章但是还是说了出来“砸了,换新的。”

“恩?……恩。”秦舒明意识到方宝页的玩笑故作点头沉思的样子“果然是有钱人。”

方宝页顺着秦舒明的话说着“毕竟也是自己当老板的人。”

秦舒明抱拳有种格外儒雅的感觉“方老板,失敬失敬。”心下去却想起张贝贝说过话,方宝页自己管理着父亲留下的遗产。

方宝页愣了一下抱拳回礼“秦先生,不敢当。”

秦舒明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笑了起来他这个年纪多数是同学,或者什么,很少有人一本正经的叫先生。

有一种灵魂上认为自己是个被尊重的个体。

“你有发现自己是个对同性喜欢的时候会觉得自己不正常么?”

“恩?”秦舒明思维跳跃的跨度之大让方宝页理解了秦舒明是怎么和张贝贝合拍的。

这两个人完全是一路货色,话题跳跃之快,跨度之大,让他觉得上辈子这俩人是俩袋鼠,跳迅速,且远,思维上一点转折都没有

“有吧,但是我没什么印象,因为我第一时间问了我妈妈,我问的问题和你差不多,我问的是对不对。

她告诉我对不对是相对的,在他们‘不对’的角度里我确实不对,但是在我的角度里,他们也‘不对’,所以这是两个思维。

我不能强行让别人认为是对的。

同样,我选择了这条路,不代表不对,只是人比较少,人多的那条路自然就会觉得我比较异类。

大多数人都需要‘互相相同’来验证自己是主流,来保护自己的安全感,但是非主流的也不是错的。

所以我不用迎合他们假装自己是‘主流’,但是也不要太过张扬,证明他们不对,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就好。”

“恩?”秦舒明有一瞬的错愕“你竟然第一时间告诉你妈妈。”

方宝页此刻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带着无奈,和怀念“她这个人怎么说,不是‘正常’的那种大人,我妈会给我请假让我睡午觉。不是特别靠谱那种。”

“理想中的妈妈。爸爸呢?没反应么?”

方宝页彻底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他?更不靠谱,我刚上那年初中的时候非要带着我去山里采野葱,忘了给老师请假,也忘了给我妈说,我妈打电话他才想起来。

他知道的我是喜欢同性的时候看了一眼我妈,‘哦’了一声。”

秦舒明点头“另人羡慕。”

方宝页摇摇头“不,我小时候还挺羡慕别人爸妈的。”

“为什么。”

“昂……”方宝页从口袋里掏出烟“介意么?”

“不介意。”秦舒明发现方宝页在组织语言的时候会有一些口语词。

方宝页把烟放在口中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秦舒明不喜欢烟味儿,但闻着方宝页的烟味并不讨厌,反而有种安静舒适的感觉。

就像是春季阴雨连绵不断,到处都是潮潮的,这时候一点干燥明亮的火亮了起来,青烟袅袅带着烟草的香气飘散开来,惬意,又自在,他甚至第一次觉得烟草的味道很好闻。

方宝页舒服的眯上了眼睛“因为他们几乎不管我,做什么决定,或者喜欢什么事情,会导致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会觉得自己没有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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