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鲛人,友人帐上的名字是——泉”
水中样貌雌雄莫辨的青年看着岸上的幼崽道:“很高兴见到你,夏目。”
很高兴见到你,玲子的外孙。
月亮从夏目的身后照来,将他的影子映在海面上,照在鲛人身前。
此时海面平静,海水似是受到鲛人力量的影响,柔和而静谧。
幼崽的影子倒映在水中,鲛人伸手,指尖轻点水中的人像,泛起微微的涟漪。
他抬起眼眸,摆动身下的尾巴,游到夏目身前,幼崽站在岸上,身高刚好到他的胸前。
夏目只见鲛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他借助月色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的眼睛。深绿色的眼眸中,瞳孔呈竖立状,映出了他自己的模样。
不太习惯这样看着他人眼中的自己,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下意识地移动目光,夏目清晰地看见了鲛人未着衣物的上半身,宽肩窄腰,线条流畅。更吸引人视线的是下半身的鱼身,鳞片光滑锋利,通体呈月白色,鱼尾在水下略微泛着银白的光泽。
好美,好漂亮!这是一种独属于非人类的所拥有海洋特性的美。
第一次接触到鲛人的夏目,陡然察觉自己无意识盯着对方看了很久。
他的潜意识之中,大多数妖怪如果被这样注视,他们会认为是一种侵犯和挑衅权威的行为。
然而,幼崽对面的鲛人显然并不在这个大多数之列,准确地说,这是独属于名为夏目的幼崽的特权。
幼崽眼中对美的感受与欣赏,让鲛人心中十分满意,水中的尾巴开心地摆动,暗暗表露出主人的心思。
身形再近一步,鲛人上前捧起幼崽的脸颊,缓慢低头,在其额头之上轻轻吻了一下。
带着长辈的关怀与祝福的亲吻一触即分,片刻后,夏目可爱的小脸“嗖”地一下,变得红扑扑的带着热意。
夏目直愣愣地凝固住,几十秒后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看向近在眼前的鲛人。
对方的眼神大大方方,透露出身为长辈的喜悦和对幼崽的喜爱。
夏目的心中那一丝的别捏害羞散去,他坦然接受,甚至产生了一种推断。
这样亲密的接触,自己以前生活的环境肯定少有发生。
隐隐的直觉告诉他,家人长辈们关心和爱护他的举动多是含蓄的体现,不会如此直白。
而做出了这番举动的鲛人心中却十分骄傲,他原先常年居住在海上,能接触来自不同国别和地区的人们,嗯,单方面吧。
长辈亲吻晚辈的额头,能给孩子温暖与安全感,这是玲子的外孙,四舍五入也就是自己的后辈。
而且,幼崽脸红红的画面真的太可爱了!
一鼓作气。
鲛人将脸凑到夏目面前,“夏目也要亲我一下,这个礼节才完整。”鲛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
嗯……
夏目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礼仪。
面前的妖怪表面高冷实则欢脱,对方现下完全沉浸在自身感受之中,周身仿佛冒着无数朵小花花,他顿时觉得自己比对方更像一个大人。
没办法,毕竟是玲子外婆的友人,按理也是自己的长辈。
夏目上前一步,轻轻地亲了一下对方的下颌。
完美!感受到幼崽的气息和随后而来的接触,鲛人睁开眼睛。
他刚来稻妻时就感受到了另一个家伙的气息,对方从前就很喜欢抢夺玲子的注意力,在原来的世界又比他先遇见夏目。
这下,可算让他得到先机了。
片刻后,夏目见鲛人咳嗽两声恢复了正色,对自己开口道:“一个月前我来到稻妻,便一直居住在附近的海域,这边的环境不错,也没什么污染,一切都挺新奇有趣的。”
“直到半月前,海上出现一股不明的力量,会将商船不知不觉间引入某个地点,然后那些商船就离奇消失。”说道这里鲛人的脸上变得严肃。
“我曾经隐秘地跟随过,但那股力量出现的地点并不固定,还有一股屏障在四周,阻拦我的进入。”
“上次在海上,我察觉到了你的气息,本想布置个幻境,将你们引离出事范围。只是稍微出了点意外,后来的一切你都知晓了。”鲛人说着,又想起了当日的情景,夏目身上的妖力和本身的感知确实强大,轻而易举就发现了自己。
夏目同样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原以为是碰到的害人的海妖,原来是己方队友,这闹了个巨大的乌龙啊。
又交谈了一会儿,月色更明亮。再不回去,神子该担心了。
想到这里,夏目和鲛人告了别,约定下次再见面。
稻妻的夏夜不同于璃月,凉爽的海风从海上吹向岛中,夏目的衣襟在夜风中微微摆动。
鲛人于海中目视着夏目的身影在夜色中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放下在空中的双手,鲛人怀抱交叉,眯起双眼,气势顿时冷了下来。
他目光看向视野一侧的枝干粗壮的树后,冷声道:“出来,藏头露尾的人类!”
几秒后,大树后走出了两个少年,身穿枫叶红服饰的万叶和天领奉行的鹿野院平藏。
他们上前,走到海岸大约2米左右的安全距离。
“晚上好,这位阁下。”万叶此前猜测对方可能是海妖,但是没有确切的定论,思考之下还是选择了较为谨慎的称呼。
鲛人看着岸上的两位少年,这两个人类小鬼还挺聪明,他本来都决定了,要是对方上来就用“海妖”这个讨厌的称呼,他就直接开干。
可惜了。
“你们两个小鬼偷偷摸摸跟踪夏目,有什么企图?”
“这……并非我们有意跟踪。”万叶开口解释道。
今天万叶从八重堂出来后就回了好友鹿野院平藏的家中,这几日他都居住在好友那里。
晚上的时候,天领奉行派人来告知鹿野院平藏发生了新的案件,请他前去。他们从奉行所回来的路上,正好瞧见了同路的夏目,只是后面见这个孩子绕到了一条偏僻的小道,他们担心这孩子的安危,所以便偷偷跟在后面进行保护。
没想到的是,夏目来见了这位疑似“海妖”的存在。
听完万叶的话,鲛人接受了对方的解释,他记起这个少年之前还从船上跳下来,试图“救下”被自己带走的夏目。
“阁下,您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万叶和鹿野院平藏注视着鲛人的眼睛问道。
又是同样的问题,鲛人感觉有些心累了,之前躲那么远干什么,自己还得再说一遍。
鲛人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激起一阵阵水花,看到两个少年警惕地握住武器预备后退时,他开口将之前告诉夏目的内容择重点讲了一遍。
末尾还补充了一句:“总之,我对你们人类没有兴趣。”
当然,夏目除外。鲛人在心中自语。
两个少年听完后,陷入了思考的状态,意图再次发问时,只见面前的海面突地掀起一阵巨大的浪花,微凉的海水从空中落下,浸湿了他们的衣衫。
等到视野明阔,海面上已无鲛人的痕迹,海水再次按照自然的节拍默默拍打海岸。
他们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清楚,但这些也可以等到明天去问夏目那个孩子。鹿野院平藏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示意他一起回去。
八重堂,一间客房内,夏目回来后已经见过了神子,此刻睡在榻榻米的床铺之上,酝酿着睡意。
人往往是越告诉自己应该睡觉,越睡不着,夏目现在就是。
今天见过了鲛人,突然间得知事件的相关内容,他有些发愁,明天该怎么告诉大家呢。
直接说,还是委婉地提示。他们会相信我吗?
接着,他又想到玲子,想到了和玲子相熟的妖怪。
比如,雪女、酒吞童子和灰云,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思绪如飞奔的野马,没有方向也没有尽头:也不知道温迪和钟离先生现在在干什么?蒙德和璃月的大家都好吗?
最后,他想起到那只记忆中经常出现的三花猫,是叫猫咪老师吧。
想着想着……
幼崽伴着从窗户洒进来的月光,终于睡着了,梦中在不自觉地呢喃:猫咪老师、猫咪……
同一片月色下,提瓦特的某个角落。
“阿——嚏”三色的猫咪连打三个喷嚏,圆滚滚的身材灵活地甩了甩,摇着头道:“啊,是谁在背后念叨我?”
猫咪站起来,双手交叉横在胸前,颇有一番气势。他开口道出人类的语言:“呐,明天就去收服那群家伙,当小弟。”他的声调微微拔高,拖长着尾音
夜深时分,一棵高大的树梢,猫咪老师坐在其上,恢复真身。体型巨大的白色巨兽抬头看向皎洁的月亮:“夏目那小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终于能让猫咪老师小小地露个面了。[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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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稻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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