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脸看上去有些熟悉。
一些残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一闪而过。
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她想抓都抓不住。
“跟我来。”那女孩笑容温柔大方，她却感觉自己打心底里不想跟她进去。
……
一路无言，屋里窗明几净，只是桌上似乎摆放了过多的购物袋子。
女孩把茶水推过来：“喝茶吧。”
她看着对方轻轻抿茶的嘴唇，端起茶水，放到嘴边，却不想喝。
象征性凑到嘴边，她并没有喝，很快放下茶杯打开电脑。
“x小姐，我想您想要设计的是门口的花园吧。”
女孩向后靠了靠，露出一个笑容：“你很聪明啊。”
她往前走去，透过玻璃去看花园，却发现玻璃上有一些水渍。
靠近角落的玻璃上，甚至有一些灰尘。
好像很久没有打扫过一样。
这是她昏迷前的唯一一个意识。
“你叫什么名字？”
“乔立夏。”
“你来自哪里？”
“……”
梦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引导着她看了一些电影。
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排斥。
直到，母亲晕倒。
从这一刻开始，电影里面的画面出现了很大的噪音。
她感觉身体紧绷，腿部剧烈疼痛……梦境戛然而至。
睁开眼，眼前是空旷的白，有一个巨大的水晶灯悬在头顶。
“你终于醒了！”视线里出现一张笑脸。
是那个女孩。
她感觉了一下身体，发现可以动了。
“我……怎么了。”
女孩一脸担忧：“你刚刚突然晕过去了。我给你掐了一下人中。”
她看上去似乎是吓到了。
乔立夏摸了一下脸，脸上有一点点水渍。
“你还哭了……”
“好像很疼……”
女孩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她往一边躲开，觉得靠得过近会有点难受：“不好意思。”
女孩再次凑过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的眼镜折射的光晃了一下她的眼睛。
乔立夏挡了一下，又往旁边挪了一段举例。她揉揉头，感觉手臂和腿都没有痛感，坐起身，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今天可能不太舒服，我先拍一些照片吧？”
女孩点点头：“好。”
乔立夏打开手机，上面显示了司机的未接来电。
她拨过去回复了一下。
让司机等一下。
“原来你还带了司机来啊……”
女孩的声音冰冰凉凉的，她回头，看到她又露出一个笑容，好像刚才语气里的怪异都是她的错觉。
乔立夏拍了一些照片就出发回家了。
路上，她让司机转去医院。
梦境让她的心里有些慌乱，她很想知道，自己怎么了。也很想见到母亲。
落日的余辉洒在窗户边。
冷冰冰的如同梦里的声音回荡。
余辉是没有温度的。
她看着母亲的脸，冰冷的仪器上显示的线条维持着母亲的生命。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进来，他一只手插在衣服兜里，另一只手维持着开门的动作，看到里面有人似乎有点吃惊。
“你来了。”
乔立夏点点头。
她感觉有点冷，走过去想把冷气关小一点。
病房很宽敞。
医生侧身让她过去，他走到病房前，调节了一下仪器，似乎是记录了一些数据，很快就出去了。
乔立夏也跟着出来。
“医生……”
所有的记忆都是破碎的。她在那个梦里看到的一切都充满了无力感。
她想要记忆起母亲的情况。也想要记忆起一些对她来说可能很重要的东西。
她母亲的主治医生是这里的院长，有一个独立的大办公室。
办公室有一张很大的木桌。
桌上除了电脑和办公用品，还有一个相框。
相框里的人让她的脑袋一惊。
关医生泡了一杯茶：“你想了解什么？”
她坐在靠椅上，问了一些母亲的情况。
听到他的回答，早已经听过的回答。让她等待。等待母亲醒来。
“关医生，这是您的家人吗？”
关典随着她视线看过去，眼神透露着温柔。他点点头，语气放缓了些：“你不要太担心，你妈妈的情况很稳定，相信再有一段时间就会醒来了。”
乔立夏点点头。
在车里，她点开浏览网页。
搜索关典女儿的信息。
却看到一个让她感觉震惊的照片。
昏暗的灯光。酒店。女孩抱着对方的胳膊，脸上笑容甜美。
虽然照片有些模糊，角度不清晰，但是还是能分辨出照片上的男人是她朝夕相处的纪从南。
而这个女孩，正是别墅里的少女。
车过万千。
光影交错。
就像照片里酒店的灯，折射出七彩的人生。
她试图回忆那张照片的配文。
脑子里弹出几个关键词。
神秘女友。
国外投资者。
这看上去非常像商业聚会，但她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回到家晚饭已经做好了。
纪从南在桌前，见她进来，走来拿了她都包放在玄关柜子里。
管家见状露出笑容。
纪从南搂住她的肩膀：“累了吗？”
她感觉到自己摇摇头，抬头看他的眼睛，又低头看自己的手。
她抬起手戳了一下纪从南的脸。
纪从南低头看她，眼睛是晶晶亮亮的星星。
他和她以前心里面想的一样帅气呢。现在他在她身边，一下就驱散了那种寒冷和空荡。
管家是一路看着纪从南张大的。
他看着他追逐母爱而失落，被迫成为这个家的继承者，成为纪老爷子一个得意的作品，看着他稳妥优秀、名列前茅却也沉默寡言的青春。
他从来没有如此生动的表情和情绪。
好像因为乔立夏的存在，他这个人整个都舒展开了。
那些属于商业的坚硬都软化了。
露出真实跳动的心。
这一刻他是幸福的。
爱情，是很温暖的东西。
在温暖的灯光和温暖的爱中，纪从南伸手把乔立夏的刘海拢到耳后，而乔立夏似乎发现了管家的目光，低头耳朵微红。
夜晚在温暖的氛围中无限拉长。
纪从南看着抱着枕头的乔立夏，她长长的头发落在身上，眼睛明亮如同海里的鲛人。
他刚想爬床，却被她阻止了。
“纪从南。”
她攒着被子的手捏成拳，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过来一样。
柔软像包子一样的手。
他想就算打过来也不疼。
“你笑什么？”听声音似乎有点生气。
乔立夏眉头皱在一起，脸上就暴露了纷杂的心事。
他揉开她的眉毛：“你想问什么？”
“算了。”她憋了半天，长叹一口气。
爱咋咋地吧。她扑到被子里，很快被一双手挖出来。
纪从南动作轻柔，仿佛怕弄疼她。
但是眼神却透着一股执拗：“怎么了？”
她用头发遮住眼睛，半眯着眼睛看他。
看他轮廓在灯光下深邃如墨的眼睛。
里面都是真诚的关心。
话语就脱口而出了。
“你是不是和关医生的女儿恋爱过？”
说完她就后悔了。
这也太小肚鸡肠了。
她把头继续埋进被子里。
没有人拉她，柔软又香喷喷的被子承载了她的呼吸。
过了一会，她从被子里撑起身，扒拉开头发，一回头就看见他的笑容。
她穿鞋，推开门。
他带着笑意拉住她。
她的背抵着门。
被他困在门和他的手臂之间。
他似乎很开心，用手指一点点碰她的脸。
“你看到什么？”
上学的时候她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他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
那时候纪从南是远在天边的。
现在就近在咫尺了。
她揪住他的衣领，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你和她的照片。晚宴。在巴黎。”
美剧里面说，男人说谎的时候会躲开视线。
她盯着他的眼睛。
看他没有一点点挪开眼睛的样子，一点点凑近来，让她看不清了。
她退无可退。
柔软的唇齿相贴。
纪从南的手指划过她的发丝，产生一些痒。
他的气息包裹了她。
松木的香味清晰可见。
“我和她没有什么，我发誓，那是去国外谈一个合作，舒琅可以作证。”她从密集的吻里找回一丝滚烫的理智。
“你们……她抱你……”
她语气断断续续的。
只能揪着他的衣服推他。
纪从南托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环抱着她。
她的力气，在他那儿只是纹丝不动。
她就咬他。
没想到他竟然回咬。
“我甩开了。只抱到一下，抓拍的记者也是她自己安排的。”
他终于开始解释。一点一点咬她的嘴唇。
“撒谎的话，我天打雷劈。”
他抬起手发誓。目光却盯着她的嘴唇。
如果这目光有温度，一定能灼伤她的皮肤。
“信我好不好？”
她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的眼睛，也不想再确认他有没有撒谎。
他却捧住她的脸，再次吻了下来。
“叮咚！”手机的声音在慌乱的呼吸间炸开。
她一下恢复清醒，推开他，打开门，迅速跑了。
一路跑到厨房，心跳如雷，她灌了一杯鲜奶，看到冰箱门边的黑色打理石上倒应着她的脸。
嘴巴已经红的不成样子，有点肿了。
她擦了擦嘴边的牛奶，打开手机，看到一个关灵添加了她的微信好友。
她点了拒绝。
抬头看见光滑的大理石上自己的眼睛，想到刚才纪从南看她的眼神。
“叮咚！”
居然再次收到添加微信好友的信息。
她再次看向自己的眼睛，最终点了“接受”。
无论如何，她都是她的客户。
而且。
这次，对面发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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