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的数字不断跳动,人群来来去去,顾意却始终没看见自己想见的人。
日头逐渐升起,她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瞥了一眼,好友申请还是没有被通过,瞥了一眼电梯口,看了看包中准备好的资料,想了想起身向前台走去。
“你好,能麻烦你问一下贺总什么时候有时间吗?”
前台神色犹豫了一瞬,看了看她:“好的,您稍等,我问一下。”
“好的,谢谢。”
顾意站在台前等着,就听见前台帮忙询问后道:“抱歉,助理说,贺总今天的安排很忙,可能没空见你。”
“哦,好的,谢谢了。”顾意点头应下,听到这回答不免有些失落。
前台见她脸上的失落实在明显,而且等了一上午,有些同情:“要不,你先回去看看能不能联系到贺总再来。”
再联系贺星洲吗?
前两天的见面就已经够凑巧了,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要是这次见不上,她也很难有其他机会了。
她低声应下,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熬夜的后遗症也冒了出来,头皮扎疼,沉默地转身打算回去再想想办法能在那儿见到贺星洲。
往外走去,却突然听到一声男声:
“——顾意?”
她抬头,见一男人朝她走来,一身白色西装,定制的西装裤十分贴身,衬得两腿欣长,卓越的腰身比,压迫感拉满。
眉眼慵懒,一脸兴奋地指着她:“嘿,还真的是你啊?!”
“你回来了?”
“什么时候?”
“贺哥他知道吗?”
这一大串夺命连环问,顾意本来还有些疑惑,此时记忆已经清晰起来。
这是贺星洲的好兄弟,当年也算她的好朋友。
“斯年哥。”
“哎。”杜斯年一脸兴奋地迎上去,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一脸揶揄,“不对,你怎么会来这儿?”
“是来找贺哥的?”
顾意点了点头,心里却叹了口气。
杜斯年见她脸色并没多好,看了她身后一眼,慵懒勾唇:“怎么,没见到人?”
顾意扯出一个苦笑:“他好像很忙,而且我没有预约。”
“忙,他有什么好忙的。”杜斯年嗤笑一声,拉起她的手臂就往楼里带,经过前台时还对着前台交待,“以后这位顾小姐来不用预约,直接放人。”
顾意来不及反应,便一脸懵地被拉进了电梯,她看着电梯上逐渐增加的数字,心突然慌乱,杜斯年却还笑,挑眉看她。
“怎么,紧张?”
“啊……”
她思绪混乱,还没反应过来杜斯年话里的意思,电梯门打开,杜斯年带头出去,看了她一眼,顾意愣了一瞬,便抬脚跟了上去。
“贺哥,你看谁来了。”杜斯年直冲一处,推开门便朝内大喊。
顾意跟在身后,抬眼看去,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男人。
一身熨烫妥帖的黑色西装,领口处随意解开了颗纽扣,那张脸眉眼深邃,藏在薄片眼镜后的眼睛冷戾分明。
男人正在看着文件,见突然有人进来,也没多意外,头也没抬,声色冷戾。
“怎么,上次在家还没待够。”
“不是——”杜斯年“切”了一声,满不在乎他话中的威胁,反而更加兴奋地走上前一把拿走桌上的文件,“这些文件还看个没完了,看看谁来了!”
男人掀起眼皮,视线落向门口。
四目交汇。
金丝框后,寒冰似的眼眸微变。
男人淡漠的眼神朝她看来,她的心脏瞬间像被人攥紧,却又不敢跳动的太明显,脚下的步子也仿佛被黏住一般。
杜斯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的反应,却见贺星洲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反而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拿过他手里的文件继续看。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杜斯年也不明所以,不明白他怎么是这个反应,顾意见男人确实很忙,也不敢随意打扰,便打算先出去等,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大不了一直等下去。
“抱歉,我先……”
话还没说完,就见男人放下文件,撩起眼皮看她,终于对她出声:“什么事?”
顾意刚要迈出去的步子顿住,微愣:
“嗯,是……”
“你出去。”贺星洲抬眸看向倚在办公桌前一脸笑意,唇角比ak还难压得样子,眼神又冷了几分。
后者却对他的话并不生气,反而看着两人笑得更开心了,出去前还十分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那我走了,你们好好——谈,不急。”
明明是有正事来找他,被杜斯年这么一打岔,倒像是她和贺星洲之间有什么事一样。
顾意耳根微热,莫名感觉气氛十分微妙,抬手揉了揉耳根,悄悄抬眼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贺星洲的气场冷峻,神色淡漠,明显情绪不好。
也是,她不打一声招呼突然出现,对他来说本就是一种冒犯。
不过,就算对方再冷,现在好不容易见到面那她就要把握住机会。
顾意掐灭那些混乱的思绪,拿出包中早就准备好的资料走上前递到办公桌上,拿出专业谈判的姿态:“贺总,我来是为了上次在徐叔那提过的合作,这是我们盛夏工作室近些年的业绩和这个项目的具体方案,请您过目。”
如此公事公办的姿态,贺星洲抬眸,眼里冷了几分:“不是说了没兴趣。”
顾意攥紧双拳,低头,虽然想过会被拒绝,但是如此明确的态度,分毫不让,她还是有了些情绪。
“您可以先看一看,我了解到百川最近对这方面也有拓展市场的想法,那么……”
“那么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选你,”他突然抬头,扯起嘴角看她,顿了一下,“们工作室呢。”
“你们工作室有什么我非选不可得理由吗?没有。”
“没人脉,没资金,甚至连工作室都是租的,这让我怎么敢投资,就因为你的一面之词?”
贺星洲瞥了一眼桌上她刚递过来的文件,轻笑“呵,还是就凭这几页纸?”
低垂的双拳月越攥越紧,顾意心口的起伏愈大,看着男人的眼神犀利,充满了怒火,轻咬嘴唇,心中安抚自己:没事,没事,千万别生气。
她咬着后牙,努力保持平静笑道:“贺总,我相信贵公司考虑的优秀合作伙伴一定很多,但您一定不满意,只有我们盛夏工作室提出的项目才符合您的条件,不是吗?”
办公室内只有他们两人,一坐一立,看似坐着的一方掌握着主动权,但室内暗潮涌动的气氛却不同,窗边的帘子半遮住外头正盛的日光,男人轮廓分明的脸落在阴影下,看着她明明气愤不已却强制压制的样子,神色晦暗不明。
贺星洲看着她这副装作两人曾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薄薄镜片后眸色暗深,沉冷出声:
“哦~就这么自信。”
“当然,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您的目光。”顾意弯眉,客气笑道。
不选他们,那就是他自己眼神不好。
贺星洲当然明白她这话暗讽的意思,唇角扯起讥讽弧度,站起身来,手指轻抬,扶了扶眼框。
他突然绕到办公桌前,朝她走近,顾意见他的动作,下意识腿软,向后退,却被他一把搂住,抵在办公桌前。
见她瑟缩害怕的样子,与刚才气势汹汹挑衅的模样相差甚大,贺星洲笑了:“怕我?”
他的嗓音褪去了刚刚见面时充满距离感的冰冷,眼神也带上了温度,眼角带着笑意,因为俯身的动作,两人的身体无意间触碰,本就松散的领口一低头便清晰可见内里的风光。
男人可以放慢低沉的气息擦过她的耳边,鼻间清凉的雪松冷香化为实体一般勾着她沉浸其中。
顾意呼吸猛地一滞,抬眼对上男人充满笑意的眼神,立刻皱了眉,偏开眼,语气轻斥:“贺总,这里是办公室!”
他挑了挑眉:“我知道。”
“那你还。”顾意突然止住了话,刚刚被诱惑的脑子也清醒了,明白这人是故意的,想看她出丑?
瞬间勾唇,换上笑容,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哦——原来贺总是这个意思啊。”
“……”
“早说啊,我又不是小姑娘了,我懂。”顾意索性靠在办公桌上,一手搭上他的肩,一手抚上他的领口,温热的指尖似有似无地拂过。
火势瞬间蔓延,气氛升温。
男人滚了滚喉结,黑眸如浪翻滚,汹涌澎湃,抵着她的肌肉也微微绷紧,她却觉得不够,轻笑一声。
眼睫轻轻扇动,搭着男人的肩膀微微使力抬身,仰头靠近,对上男人狭长幽深的眸子,红唇轻启:
“是这样吗,贺总?”
他没制止她的动作,视线滑过顾意耳垂处的黑色小痣,淡淡开口:“就这么想要这个项目。”
“当然,谁不想和贺家合作。”
“怎样都可以?”
“……”
当年她总是喜欢缠着她,找着空子就缩到他怀里缠着他索吻,就算自制如他,也总是会被她的一个眼神勾的崩溃,贺星洲一只手就能抱着她,掌心的灼热烫的她瑟缩,以前每每被他顶的受不住,汗如雨下,发丝缠绕时,便会趴在他肩头哼着卖乖说要缓缓,而他这时就喜欢勾着她耳垂把玩,直到那颗小痣都染上了嫣红。
男人的话似乎十分直白,顾意却拧眉看去,刚刚不过是她气不过开玩笑罢了,难道还真有这样的事:
“只要不是触碰法律和道德底线的事就行。”
他轻笑一声,松开手,直起抵着她的身子,绕到办公桌后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
“当然不会。”
“这是什么?”顾意一脸疑惑地拿过那份文件,开口问道。
只见他挑了挑眉,示意她自己看,看她打开文件,脸上的笑容加深。
那眼神,就像草原上捕猎的恶狼。
顾意心中觉得不对,有些犹豫,但听他的意思,应该是松口愿意给她们工作室机会的意思,打算看看。
杜斯年在办公室外和李特助聊着天,注意力却一直放在办公室里,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聊的怎么样,想着要不要听听看。
还没靠近,就听见办公室内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大门打开,顾意红着眼眶从里面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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