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华大学的九月,香樟树又一次缀满了浓密的绿叶,晚风穿过枝叶的缝隙,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吹得人心里发痒。苏晚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手里拿着一瓶冰镇汽水,看着不远处正在跑步的学生,嘴角不自觉地弯起——这是她和江驰约定好的“返校日”,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回到母校,走一走当年的香樟道,坐一坐操场的看台,仿佛还能看到年轻时的自己。
距离上海的出版交流会已经过去一年了。这一年里,苏晚和江驰的关系逐渐明朗——在交流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江驰带着苏晚去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校医院门口,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认真地说:“晚晚,我不想再只做你的朋友了,我想陪你走过以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苏晚当时没有立刻回答,却在江驰转身准备离开时,轻轻拉住了他的手。她想起这几年江驰的默默守护:想起他在图书馆帮她占的位置,想起他熬夜给她准备的夜宵,想起他在她难过时递来的纸巾,想起他在她成功时比她还开心的笑容……这些细碎的温暖,早已在她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了无法忽视的喜欢。
“我也是。”苏晚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江驰,我想和你在一起。”
从那以后,他们就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一起去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做饭,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江驰的温柔体贴,让苏晚彻底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她不再会因为看到珍珠奶茶而想起林屿舟,不再会因为听到某首歌而难过,因为身边的人,总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她感受到满满的幸福。
苏晚记得有一次,她因为策划的图书销量未达预期而沮丧,回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江驰没有追问,只是默默在厨房忙碌,等他敲开房门时,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那是苏晚小时候生病时,妈妈经常给她做的,江驰听她提过一次,就记在了心里。
“吃点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江驰把碗递给苏晚,语气温柔,“销量不好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改进,你不是常说,‘好的作品需要时间沉淀’吗?”
苏晚接过碗,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感动。她知道,江驰或许不会像林屿舟那样,给她轰轰烈烈的浪漫,却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最踏实的依靠。
“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江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苏晚的思绪。他手里拿着两个冰淇淋,走到苏晚身边坐下,把香草味的递给她——那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在想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你给我做的番茄鸡蛋面。”苏晚接过冰淇淋,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江驰笑了笑,伸手轻轻揉了揉苏晚的头发:“你呀,就记得吃的。”
“不然呢?”苏晚歪着头看江驰,月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温柔,“谁让你做的饭那么好吃。”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看台上,看着操场上的学生嬉笑打闹,听着晚风穿过香樟树的声音。苏晚靠在江驰的肩膀上,心里觉得格外安稳——她终于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细水长流的陪伴;不是遥不可及的幻想,而是触手可及的温暖。
“晚晚,”江驰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严肃了一些,“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苏晚抬起头,看着江驰的眼睛,心里隐约有了一丝期待:“你说。”
江驰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单膝跪在苏晚面前。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认真,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却无比坚定:“苏晚,从第一次在操场看到你崴脚,我就注意到你了;从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你哭,我就想保护你;从第一次看到你为了梦想努力的样子,我就爱上你了。这几年,我看着你从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小女孩,长成一个独立坚强的编辑,我为你骄傲。我知道,我没有林屿舟那么会说情话,也没有他那么浪漫,但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对你好,照顾你,不让你受委屈。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晚看着江驰手里的戒指盒,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想起这几年江驰的点点滴滴,想起他在她难过时的陪伴,想起他在她成功时的祝福,想起他为她做的每一顿饭,想起他陪她走过的每一段路……这些细碎的温暖,早已汇聚成了她想要的未来。
“我愿意。”苏晚哽咽着说,伸出手,让江驰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戒指不大不小,刚刚好,上面的小钻石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像星星一样。
江驰站起身,把苏晚紧紧抱在怀里。晚风轻轻吹过,带着香樟树的味道,也带着幸福的味道。苏晚靠在江驰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命运让她遇到江驰,感激江驰一直以来的守护,感激自己终于放下过去,拥抱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就在这时,苏晚无意间看到操场的入口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林屿舟。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似乎是来学校找教授讨论问题,无意间看到了他们。
林屿舟也看到了苏晚和江驰,他的目光落在苏晚无名指上的戒指上,眼神里没有嫉妒,也没有遗憾,只有释然和祝福。他对着苏晚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操场,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从容。
苏晚知道,林屿舟也已经放下了过去,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她想起去年在上海的出版交流会上,林屿舟说“祝你幸福”时的真诚,心里突然觉得很温暖——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每个人都能在回忆中学会释然。
“在看什么呢?”江驰注意到苏晚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操场入口。
“没什么。”苏晚回过头,对江驰笑了笑,“只是觉得今晚的月光真好看。”
“是啊,真好看。”江驰抱紧苏晚,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以后的每一个夜晚,我都会陪你看这么好看的月光。”
两人再次靠在看台上,静静地看着月光下的操场。香樟树的叶子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为他们祝福;远处传来的蝉鸣,像是在为他们歌唱。苏晚知道,她的青春已经过去,那些关于林屿舟的回忆,也已经成为了生命中最珍贵的养分;而她的未来,会和江驰一起,在平凡的日子里,书写属于他们的幸福故事。
几天后,苏晚和江驰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照片里,苏晚穿着白色的衬衫,江驰穿着浅蓝色的衬衫,两人都笑得格外开心。苏晚把结婚证放在家里的书架上,旁边放着她和江驰的合照,还有一本《沈从文文集》——那是江驰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扉页上写着:“愿我们像沈从文先生笔下的爱情一样,平淡而真挚,长久而温暖。”
婚礼定在第二年的夏天,在星华大学附近的一个小礼堂里。礼堂的门口摆放着苏晚最喜欢的向日葵,里面挂满了她和江驰的合照,还有很多当年的同学和朋友——张瑶来了,她还是像大学时一样活泼,抱着苏晚哭着说“我的晚晚终于嫁人了”;李教授也来了,他给苏晚和江驰送了一本亲笔签名的《人间词话》,上面写着“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婚礼进行到一半时,苏晚无意间看到了礼堂的门口,林屿舟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礼物盒,对着她微笑。苏晚知道,林屿舟是来祝福她的,她对着林屿舟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感激。
婚礼结束后,苏晚和江驰坐在车里,准备去度蜜月。苏晚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突然想起了大学时的那个夏夜晚风——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还不知道自己会经历这么多的误会和遗憾,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江驰这样好的人。
“在想什么呢?”江驰握住苏晚的手,语气温柔。
“在想大学时的那个夏夜晚风。”苏晚笑着说,“那时候我还以为,夏夜晚风只会吹过一次,没想到,它会一直吹,吹到我遇到你,吹到我们结婚,吹到我们的未来。”
江驰笑了,把苏晚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是啊,夏夜晚风会一直吹,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车子缓缓驶离小礼堂,朝着远方的夕阳驶去。夏夜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向日葵的花香,也带着幸福的味道。苏晚靠在江驰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夕阳,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她的未来,会像这夕阳一样,温暖而美好;会像这夏夜晚风一样,长久而温柔。
而那些关于青春的回忆,关于林屿舟的遗憾,关于沈知夏的误会,都已经成为了生命中最珍贵的过往。它们教会了苏晚如何去爱,如何去成长,如何去珍惜眼前人。
夏夜晚风终有归,而她的归处,就是江驰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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