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听话，第二天我就打算不溜了。
顺便比李琰还要早起二十分钟洗了个头。
早上出门和李琰一起买早饭的时候，李琰问我：“她知道你名字了？”
我开心地说：“那当然了。”
李琰笑笑，先我一步走到早餐店门口。
那天要帮忙带早饭的老板有四个，全是隔壁班的寄宿生，每个人要求还提地都不一样，把早餐店老板搞得晕头转向的。
我接过一大袋新鲜包子和感觉快要漏掉了的豆浆，李琰见我这傻逼样，便帮我把豆浆拎上了。
他还问我：“怎么不帮她买一份？”
“没钱了。”我腾出一只手掏了掏两边的裤子口袋，结果比我最干净的作业本还要干净。
“昨天没多少人要我买早饭，所以我今天买了两个包子就没钱了。再说，如果帮她买了，万一她不喜欢吃，又或者她不喜欢别人这样做，那不是很尴尬。”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分寸感？”
呵，李琰在揶揄我。
“柴秀凤又没给你钱吗？”
每当李琰这样问我的时候，他的神情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垂落地不敢看我，如若他嘴里不吃点什么，那么手上一定摸着什么。总之，他要让人看起来他在做事的样子，而这句话只是偷闲的随口一问。
然而我很清楚他难以掩藏的愧疚。
对于李琰而言，柴秀凤是一位母亲；而对于我而言，她或许只算得上是生我的人。但十月怀胎已经够辛苦了，所以我没有办法直接评价她的好坏，更没有理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评判她的优良。
我唯一能做的是保护好自己，然后抓准时机飞远点。
“那么点钱还不如我赚的多呢。”我耸起肩膀撞了下李琰的背。力气使得有点大，李琰被我撞出好几米远。
“你就吹吧你。”李琰扯了下肩，神情变得放松下来，“明天请你吃包子。听到没，李瑶。”
我弟的声音有些大，大得我都快忽略了他身后有个正在升起的太阳。我小跑两步追上他，说知道了知道了。
那天也真够搞笑的，到学校门口了才发现给老板抄的作业忘带了。幸好哪天起得够早，到校门口了都没看到有老师来，也幸好在校门口碰到了正在被他老爸训得王铮，托他帮我把各位老板的早饭带了过去。
距离早自习还有大概二十分钟，但是距离第一节课还有足足五十五分钟，而那位老板的作业是中午交的。
所以我当时想着，要不然把早自习给翘了吧？
当这个危险的想法准备实施，并且我已经转身成功走出五十米时，却在一个拐角处撞上了高二的年级主任赵卫伟。
赵卫伟是个人高马大的秃顶小老头，在三中风评还不错，高二学生都觉得他脾气比较好，就是爱在各种时间段进行巡逻，对于认识的学生还特别喜欢叫住他们啰嗦两句。
我对于自己在三中的名气还是十分自信的。高三的年级主任都认识我，更何况高二的呢。
“那个，李瑶，你等一下。”
标准的留人语气，标准的无奈表情，额外的，还有赵卫伟一点点变锃亮的头顶。
看到那没多少黑色覆盖的灯泡时，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很乖地喊了一声赵主任好。高二年级主任面前还是要装一装的，万一哪天他和王清清谈话时提到我，还算有个好印象。
赵卫伟问我干嘛往回走，怎么不去教室里早读。估计他也知道早读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件极其艰难的事，所以“早读”这两个字就说得特别心虚。
“作业落家里了，回去拿下。”
“这样啊。”最近风大，赵卫伟头顶上的毛想飞的心连发胶也挡不住。“那确实是要快点回去拿的，这个作业还是很重要的，不过上学更重要啊。”他说话好慢，我想跑的腿快憋不住了。“那你快回去吧，记得要早点回学校啊。”
“好的，赵主任再见。”这段对话算是用尽了我十七年来的虚伪。
回去路上的同学逐渐多了起来，太阳也慢慢地不能被人所挡住了。和他们逆向而行的这条路其实不是我回家的路。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这是条什么路，也不知道这条路通往哪，我想等我走到第一个红绿灯的地方，我就该往回走了。
我很喜欢在走路的时候拍树上的叶子。但这条路上的树未免有些太高，我得使劲蹦起来才能够到它们。助跑加屈膝的努力一跳，指腹拍到叶片时的清脆一声，总让我觉得自己真的碰到了什么通往自由天堂的钥匙。
叶片之后的震颤是我和天堂之间的摩斯密码。
“你干嘛呢？”
艹，有天使来接我了。
久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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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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