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段母亲手做的——红烧排骨、清炒时蔬和一锅热腾腾的玉米浓汤，都是林雨安爱吃的。餐桌上还摆着一小瓶栀子花，在冬日里显得格外珍贵。
"你妈妈真好。"林雨安夹了一块排骨，满足地眯起眼睛，"比食堂好吃多了。"
段昭月给她盛了一碗汤："她问了你很多次什么时候回来。"
"真的？"林雨安有些惊讶。虽然段母现在接受了两人的关系，但一直不算特别热情。
"嗯。"段昭月点点头，"她...把你的画挂在了客厅。"
林雨安差点被汤呛到："哪幅？"
"《目光》。"段昭月的耳尖又红了，"就是...你画我在画室那幅。"
林雨安放下碗，难以置信地跑到客厅。果然，那幅水彩被精心装裱，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段昭月父亲获得的"优秀教师"奖状。
"天啊..."林雨安喃喃自语，"你爸爸同意了？"
"他说...构图很好。"段昭月站在她身后，声音里带着笑意，"光影处理得也很专业。"
林雨安转身抱住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一年前，段父还坚决反对她们在一起；而现在，她的画被挂在了段家客厅的荣誉墙上。这种认可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分量。
吃完饭，两人挤在沙发上看电影——一部老套的爱情片，但谁都没认真看。林雨安靠在段昭月肩上，玩着她的发梢；段昭月则时不时低头轻吻林雨安的额头，像是对待什么珍宝。
米包蜷在两人腿间，满足地打着呼噜，偶尔抬头看一眼电视，又兴趣缺缺地趴回去。
"下雪了。"段昭月突然说。
林雨安转头看向窗外，果然，细碎的雪花正从夜空中飘落，在路灯下闪烁着微光。这是今年栀子市的第一场雪。
"去散步吗？"林雨安突发奇想。
段昭月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林雨安期待的眼神，点点头："穿暖和点。"
十分钟后，两人全副武装地站在了楼下的小花园里。雪下得不大，地上只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花园里的栀子花丛已经枯萎，但枝干上覆盖着白雪，像是一幅水墨画。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吗？"林雨安哈出一口白气，"你父母刚同意不给你转学。"
段昭月点点头，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你在我家楼下站了两个小时，就为了给我送一杯热奶茶。"
"那是因为你三天没回我消息！"林雨安撞了撞她的肩膀，"我以为你反悔了。"
"手机被没收了。"段昭月轻声说，"我爸想让我...冷静思考。"
林雨安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段昭月："那你...思考的结果是什么？"
雪花落在段昭月的睫毛上，像细小的星辰。她看着林雨安，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盛满了温柔："我思考的结果是...没有你，我连画笔都拿不稳。"
林雨安鼻子一酸，扑上去抱住她。段昭月身上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雪的清新，让人沉醉。
"我爱你。"林雨安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三个字，"不是喜欢，是爱。"
段昭月的身体微微僵硬，随后更用力地回抱住她："我也是。"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林雨安的眼眶湿润。她知道对段昭月来说，表达感情从来不是易事，这三个字的分量，比任何华丽的誓言都重。
雪渐渐大了，两人却舍不得回去，就这么牵着手在花园里漫步，任凭雪花落在头发上、肩膀上，像是要这样一路走到白头。
"对了。"段昭月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林雨安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质的栀子花胸针，做工精致，花瓣上还点缀着几颗细小的钻石，在雪夜中闪闪发光。
"这...太贵重了。"林雨安惊讶地说。
"我暑假接的插画稿费买的。"段昭月轻声解释，"一直没机会给你。"
林雨安小心地取出胸针，别在外套上："好看吗？"
段昭月没有回答，而是低头吻了吻那朵银色栀子花，然后顺着花瓣的轨迹，轻轻吻上林雨安的唇。
雪无声地落下，覆盖了她们的脚印，但有些痕迹，是再大的雪也掩埋不了的——比如心跳的声音，比如相握的手心传来的温度，比如那枚在雪夜里闪烁的栀子花胸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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