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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驯养

下雨天,教授来了。

雨点从屋檐坠落,夏天的雨总是来得肆意热烈。一道灰白色的人影掀开密集的雨帘,提着手提箱,慢慢推开我家的门。

他进了茶室。我被人偶们穿戴整齐,安置在定制的轮椅上,推向茶室。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回廊连接着大小房间,侍女推着我前行,很快便到了。

我们开始讨论。

“您觉得这份提案可否最大化使用效果?”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需要大量实验才能达到理想状态。”

“这个您不必担心,我已经找到了合作对象,市场上有两家都意向强烈。那么,就按说好的,这批药生产出来后,其中三分之一归大小姐您。”

简单确认了进度后,他便离开了,晶蓝色的液体试剂,就静静躺在送来的手提箱里。

那些散发着幽光的液体顺着试剂管壁微微向上游弋,我将试剂倒置,底部的蓝色飘散后才更接近它原材料的颜色。

青色彼岸花。

这是一种几近绝迹的神奇花朵,古籍记载,它能治愈顽疾,延缓衰老,但很可惜·,记录的下半部分残卷已经失传,所以长生不老的配方大概也是湮灭在历史尘埃中了。

我的父母似乎早已预料到如今的我会遭遇种种困难,所以将这本残卷连同一株枯萎已久的青色彼岸花,交给了婆婆。

靠着磨成粉的彼岸花花叶,我险险活到了十岁,之后药效便大幅衰退,和吃北方芝麻糊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为了活命,从十岁起,我就被迫闯入了数理化的殿堂,在生命倒计时下自学调配药物。

幸好我还有不错的头脑和“神视”能力,终于在濒死之际,勉强制出了加强版生命药剂。

虽然达不到古籍中记载的效果,无法根治我四肢瘫软的毛病,但我通过这个半成品总算恢复了一些正常人的功能。

算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从一具全身瘫痪的“老鼠干”,变成了一个四肢不太协调的普通少女。

啊,可喜可贺。

然而,即便掺入其他材料搭配使用,剩余的彼岸花也不足以支撑我成年时的能量消耗,连三年都勉强,更别说我还用掉一部分做了交易。

活不到成年的话,我就要死了——这话乍听起来好像哪里不对,但椿婆婆说我这一族都是这样,二十岁是一道坎,迈不过去的话就死定了。

至于成年之后会发生什么……唉,遗书里没写。

老爸老妈,你们走之前好歹交代清楚啊,遗书里劝我早点结婚生子、为家族留后之类的……也太强人所难了。

记忆中模糊的角落,也曾有自称“咒术师”的人找上门来,不过在住进这里之后,这样的人就很少见到了。

说起来,咒术师也算是这个岛国的特产了吧。

按他们的说法,咒力是咒术师的基础力量,源于负面情感,咒术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通常无法后天习得。而“领域”,则是咒术师经过开发和拓展的术式,能极大提升施术者的威力。

总得来说二级以下不难处理,二级以上比较烦人,我幼时曾被这些人抢走过一次,在那次抢夺过程中就差点嗝屁了。

咒力是种从情感中提取的力量,这和我的能力来源略有不同,不过每当椿婆婆提及我的能力时,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骄傲的神情。

她说我们源自华夏,是流传千年的名门世家,遭逢大难后才来这小岛避灾。

等小姐您长大成人,便能继承家业,肩负起掌门之责。

听起来很厉害是不是?不过,也得等我活到成年再说。

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这宅子住得越久,活物就稀少,我和椿婆婆加起来,大概也只能算一个半。

整座院子死气沉沉,若无结界阻挡,普通人也可以直接把这里当成鬼屋取景地。

目光掠过房间里整齐排列的侍女人偶,幽暗的光线照在她们光洁的瓷面上,泛着诡异的色泽,我叹了口气,这和在家里摆骨灰坛子有什么区别。

我们家……该不会是逃亡来的邪修吧?

或者像徐福那样,鸽了人,被人追杀到不得不远遁东瀛,根本不敢回去。

我吹散茶杯口的热气,望向窗外的雨雾,雨下得这么大,他今天恐怕不会来了。

那明天呢,或者大后天?

像狗……还是更像猫一样的少年。

仔细想想,似乎也是同龄人,十五岁,却吃不饱饭,身手比我敏捷八百倍有余,可真让人好奇啊。

他的样貌也很特别,头发黑而毛躁,嘴角有道细小的利器伤疤,眼睛遮盖在过长的刘海下,有些阴暗,个子算高,但精瘦。

看他吃东西的样子,似乎是饿了很久。

*

禅院甚尔再次来到我院子里,是在第三天雨停后。

我发现他可能比较爱吃肉,也不在意这是别人剩下的,有牛肉的话就会把饭全部吃干净。

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能看出最初是质地尚可的和服。

穿得起和服的人家,会吃不起饭?

我不太了解物价,但按常理来说,和服的价格应该比优衣库贵吧,如果饭都吃不起,为什么还坚持穿和服,还是说,他的衣柜里只有这一种衣服。

就这样,这种诡异的吃剩饭关系,在我的有意关照下,维持了近一周。

在一周后的某个晚上,他在一天中来吃了第三顿。

这时,我忍不住向他搭话了。

“那个,你好。”我尽量体面地打了声招呼。

他听到了,又像没听到,依旧埋头苦吃着盘子里的东西。

哈?

原来不是猫和狗,而是埋头吃饭就会听不见声音的……猪猪?

我又抬高声音说了一遍,他的耳尖还动了动——我确定他听到了。

我说:“如果你还想吃,我可以问厨房再要一份。”

禅院甚尔停下了动作,连续一周都出现的准时餐点,果然是被发现了。

不过对方没有明显驱赶的话,他也无所谓,吃就好了。

“不必。”

禅院甚尔头都没抬,“你不需要的东西,我才拿去吃。”

嗯……有点出乎意料的说法。

我的大脑开始启动分析。

该说他有自尊,还是没自尊呢?

有自尊的人大概不会捡别人的剩饭吃,而没自尊的人,大概又会接受我的施舍。

很微妙啊这家伙,总感觉一个没说好就失去招揽机会了。

我默默放下手中的《绝赞勇者,随从(划掉)偷摸大鸡招揽指南》,转而拿起《特殊系随从顺毛攻略,百分百获得成就》

第一次尝试就是这么高难度的,有点奇怪,话虽如此,我可没有认输的意思。

虽然彩花是失败了,不过这次不一样,我拍了拍脸颊,给自己打气一番。

他和彩花不一样,他能躲过椿婆婆的探知。

这很稀有,需要好好把握。

能做这种程度的话,就不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消失了吧。

仅仅一个照面,通过他映在窗纸上的侧影,我就做出了判断。

之后为了更近一步地接触他,我逐渐调整了策略。

他可以捡别人不要的东西,但似乎不能接受我的主动赠予。

嗯,是个复杂的性格。

所以要更谨慎,更耐心,表现得更加无害一点,降低他的警惕心。

“我很孤独。如果你常来吃饭的话,陪我说说话怎么样?”

我放软了声线,故作矫情地把这些话说了出来,并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观察他的所有反应。

很遗憾,他并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效果有点不佳。

禅院甚尔看了看碗中的餐食,精致昂贵,杯盘碟碗不重复的有二十多样,但动过的几乎没有,这也是为什么他训练后,总会跳过训练场的残羹冷炙,直接来这里吃另一份“剩饭”。

他正值长身体的时候,食量很大,上头虽然有个哥哥,但毫无兄弟爱,和其他姓禅院的垃圾没有丝毫区别。

在禅院家,他童年的境遇十分凄惨,人身安全,一日三餐都无法保障。

毕竟,禅院家内部,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

他这样一丁点咒力都没有的男人,连联姻的价值都没有,和禅院家的那些女人比,也不知道谁更惨。

垃圾,废物,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随便他们怎么说,活着就好,禅院甚尔不屑听从那些人的话,无论他们怎么叫嚣,在训练场上,只要吃饱了,就没人是他的对手。

禅院甚尔低头扒着饭,对这位大小姐的话置若罔闻,精致奢华的菜肴足以抵得上禅院家里嫡支的待遇。

她和他这样的人从不在一路上。

“真的不接受吗?不需要你做什么,说说话就好。”

“随你。”

他终于回了话,语气非常冷淡。

吃饭时油润的汁水覆在唇上,与冷硬的话语相比,倒显得十分柔软。

快速解决完后,禅院甚尔拿起装饰在饭团上的叶子擦了擦嘴,准备离开。

我又挽留了一句:“明天还会来吗?”

听到这句话,禅院甚尔朝屋子内部看了一眼,那神情,像极了睥睨而警惕的黑猫,哪怕吃饱了也从不亲人,反而凶横横的,打开任何试图靠近它的手。

随后,他就和之前一样,一个翻身,便从院墙消失了。

啊,好难。

我又叹气,今天叹气的次数属实有点多了。

和人聊天怎么这么难?

他和教授不一样,和嬷嬷不一样,和彩花也不一样。

我懊恼的翻开书,这种程度的示好还是不够么。

不同于我以往见过的任何人,对于别人的善意,他警惕地连汗毛都快立正了。

还好我没说送他礼物什么的,真送的话,怕是会直接溜走再也不来了吧。

关系怎么才能更进一步。

我在脑海里勾画着他的模样,总觉得那头毛躁的头发,如果细心养起来,摸起来手感也不会比丝绢更差。

仔细一看,长得还挺秀丽的,虽说嘴唇上有道疤……不过想来长大后也是个出众的美人。

要是能亲手摸一摸就好了。

我的任性,让我看到合眼缘的甚尔时,就像路过些可爱的小野猫,只不过喂了几顿饭,便凭空生出些占有的心思。

众所周知,小野猫的花语是:手慢无,所以我有些心焦也是正常的。

一个行动不便的少弱病残,手速自然快不起来,所以现在也只能憋屈地用一些迂回战术。

在第一次出师不利后,我赶紧问椿婆婆多要了一些处理人际关系的书籍。

当她问及缘由时,我便笑眯眯地说:我正在为了我那个虚无缥缈的家业努力着。

婆婆听后欣慰地笑了,然后一口气给我拿来了一百多本。

下一次,尝试在菜式里多准备些肉和肝脏吧,他在所有菜里,吃得肉最多,而青菜几乎是不动。

脸色那么苍白,人也非常瘦弱,总觉得有些缺铁性贫血的样子。

我看炒猪肝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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