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书琴坐在龙床前的屏风外,面前堆着厚厚一叠奏折。
皇帝表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醒来也神志不清。
“娘娘,不好了!”
锦心捧着奏报疾步而入,“黄河凌汛,冲垮了濮阳段堤坝,三万灾民无家可归!”
陶书琴接过奏报,指尖微微发颤。
这样的灾情,若在往年,她早已调拨钱粮、派遣能臣。
可如今…
宣德王收走凤印时说的明白:“皇后专心伺候陛下便是,朝政之事,不必劳心。”
“宣德王可知晓?”
“王爷说…国库空虚,让地方自行筹措。”
锦心低声道,“可濮阳知府是王爷的人,正在暗中抬高粮价,想要发这笔灾银的财…”
陶书琴眸光一冷。
她走到书案前,展开一张素笺。
“去请刘御史夫人明日入宫品茶。”
次日,刘夫人战战兢兢地来到凤仪宫。谁不知这位皇后早已失势,如今召见,不知是福是祸。
“夫人不必拘礼。”陶书琴含笑为她斟茶,“听闻令郎在濮阳为官?”
刘夫人手一抖,茶盏险些打翻:“是…是…”
“本宫昨日做了个梦。”陶书琴慢条斯理地说,“梦见濮阳城隍托梦,说城中即将发生瘟疫。若要化解,需在城东设粥棚,城西建医馆。”
刘夫人怔住:“这…”
“梦嘛,当不得真。”陶书琴轻笑,“不过本宫想着,既然做了这个梦,总该做些什么。听说令尊在濮阳有处别院?”
“是…在城东。”
“正好。”陶书琴取出一支凤钗,“这支钗是陛下所赐,本宫想捐给濮阳赈灾。”
“就请夫人派人将别院改为粥棚,用这支钗换来的银钱施粥如何?”
刘夫人恍然大悟,连忙叩首:“臣妇遵旨!”
三日后,濮阳传来消息:刘御史的公子带头捐出别院设粥棚,其他乡绅纷纷效仿。
更妙的是,不知从哪传出流言,说在皇后梦中,在城西建医馆的人家可得神明庇佑。
一时间,城西地价飞涨,乡绅们争相捐地建医馆。
濮阳知府想要阻拦,却碍于众怒难犯。
半月后,灾情平息。
宣德王在朝堂上大肆褒奖濮阳知府“治灾有功”,全然不知背后真相。
又说自己是天降福星,可以庇护百姓,应封摄政王。
锦心忍不住问:“娘娘为何要绕这么大圈子?”
陶书琴望着窗外,淡淡一笑:
“本宫没有权力调拨一粒米、一文钱,但总有人想要讨好皇室。这支凤钗在刘夫人手中,就是皇家象征。”
她轻轻抚过空荡荡的妆匣:
“权力不在凤印,而在人心。宣德王可以夺走我的权柄,却夺不走这些人攀附皇室的心思。”
凤仪宫内檀香袅袅,陶书琴正凝神批阅这个季度的账本,殿外忽起喧哗与争执。
守门太监仓皇入内,话音未落,苏贵妃已经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趾高气扬的宫女太监。
她今日打扮得极尽奢华,金丝牡丹宫装,九鸾衔珠步摇,连指甲都染着鲜红的蔻丹,眉眼间尽是春风得意与毫不掩饰的挑衅。
“皇后娘娘安好。”
她草草屈膝,不等叫起便直起身,目光扫过案上账本和未看的奏折,嗤笑一声。
“娘娘还在看这些无用之物?义父……哦不,摄政王殿下早已总理朝政,您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浪费时间呢?”
陶书琴缓缓搁下朱笔,抬眸,目光平静却深不见底:“本宫竟不知,贵妃何时成了摄政王府的家奴,需要你来提醒本宫何为‘惺惺作态’?”
苏贵妃脸色一沉,强压怒火:“臣妾只是关心娘娘。毕竟如今这宫里,风向早就变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跪下。”
轻飘飘两个字,却带着千钧之力,让满殿瞬间死寂。
苏贵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可置信地嗤笑出声:“你说什么?皇后娘娘,您怕是病糊涂了吧?让我跪下?您可知我现在代表的是……”
“锦心。”陶书琴根本不听她说完,声音依旧平稳,“贵妃苏氏,口无遮拦,大逆不道,包藏祸心。”
“给本宫——掌嘴!”
“你敢!”苏贵妃尖叫起来,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写满了你疯了的惊愕。
锦心早就憋足了劲,闻令立即上前,毫不犹豫地扬手——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苏贵妃娇嫩的脸上。
整个大殿,连同苏贵妃带来的宫人,全都吓傻了,呆若木鸡。
苏贵妃捂着脸,踉跄一步,头上的步摇乱颤。
她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般看着陶书琴,声音因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变调。
“你……你竟敢打我?!陶书琴!我义父是摄政王!你怎敢……”
“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吗?”
陶书琴终于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凤眸微垂,带着一种睥睨的冰冷。
“别说你只是他认的义女,就算他亲生女儿站在这里,不守宫规,本宫照样打得!”
她走到苏婉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捂着脸、惊怒交加的模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苏瑶,你是不是忘了,只要本宫一日是皇后,执掌这六宫、规训妃嫔,就是本宫的权力!”
“凤印在不在手,有什么区别?本宫的话,就是规矩!”
她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诛心:“知道你义父为什么把你送进宫吗?”
“因为你蠢,好操控,也最好牺牲。”
“本宫今日就是明明白白地收拾你了,你大可以立刻滚去告诉你那权倾朝野的义父!”
“看他会不会为了你这颗无足轻重、甚至可能坏他大事的弃子,在满朝文武面前,来跟本宫这个名正言顺、占着大义的正宫皇后,撕破脸皮!”
苏瑶,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嚣张的气焰被彻底打散,只剩下狼狈和恐惧。
“看来贵妃是知道错了。”
陶书琴直起身,恢复淡漠:“传本宫懿旨:贵妃苏氏,恃宠而骄,不敬中宫,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嫔,禁足长春宫思过,非诏不得出。”
“宫中份例按最低等嫔位供给。其身边宫人,助纣为虐,全部拉去慎刑司,杖责二十,逐出宫去!”
褫夺封号!降位为嫔!
苏瑶……不,苏嫔猛地抬头,眼中全是崩溃和彻底的不可置信,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拖出去。”陶书琴挥挥手,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当内侍上前架住几乎瘫软的苏嫔时,她终于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不——!皇后!你不能这么对我!义父!我要见义父!”
陶书琴却已坐回案前,重新拿起朱笔,蘸了蘸墨,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淡淡吩咐:“吵死了。堵上嘴,拖出去。”
殿外阳光炽烈,映着她沉静而凛然的侧脸。
满宫宫人噤若寒蝉。
锦心激动得手指微颤,低声道:“娘娘,这下……”
陶书琴望着窗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去摄政王府传话,就说本宫替他清理门户,教训了一下不懂规矩的苏嫔,让他不必谢恩了。若他问起,就说——六宫之事,本宫自有分寸,不劳摄政王费心。”
暮色渐沉,陶书琴继续批阅那些无人理会的奏折。
她知道,这些批注永远不会被采纳,但她依然要认真写下每一个字。
因为在这深宫里,她守护的不是权力,而是这个江山最后的良心。
她走到龙床前,看着昏睡的皇帝表哥,轻声道:“你什么时候醒,以前觉得你真该死,该去给那些无辜的人赔罪,现在觉得宣德王比你更该死。”
“表哥,你不是最会权谋之数吗?你不是最知道怎么做皇帝吗?怎么这个时候偏偏倒下了,我该怎么办?我这么做对吗?”
次日清晨,又要到陛下寝宫批阅奏折,途经御花园时,看见几个小太监正在受罚。
“这是怎么了?”她停下脚步。
管事太监忙回禀:“回娘娘,这几个小崽子打碎了进贡的花瓶,奴才正教训他们呢。”
陶书琴看向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最大的不过十四五岁,最小的才十一二岁,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什么花瓶这么金贵,要这样责罚?”
“是…是一对青花缠枝莲纹瓶…”
陶书琴想了想:“可是放在库房角落那对?本宫记得已经有些裂纹了。”
管事太监语塞。
陶书琴心中明了,淡淡道:“既然已经碎了,责罚也无用。让他们去本宫的小厨房帮工吧,将功补过。”
小太监们如蒙大赦,连连磕头。
这时,一个小太监突然哭出声来。
陶书琴认得他,是前不久刚进宫的小路子。
陶书琴揉了揉眉头,疲惫的问道:“哭什么?可是伤着了?”
小路子抽噎着道:“谢娘娘关怀,奴才…奴才是想娘了…”
陶书琴心中一软。
她记得这小太监家乡遭了灾,是被卖进宫来的。
“锦心,去取些点心来。”她柔声道,“想家是常事,本宫刚进宫时也想家。等过年时,本宫准你回家探亲。”
想来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吧。
小路子不敢相信地抬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陶书琴只觉得眼前恍惚,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
“娘娘!”
锦心的惊呼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陶书琴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最后看到的,好像是飘落漫天的奏折。
开新书啦,好开心,这本儿争取写长一点儿,好有挑战啊,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
我们陶书琴可是大学霸,非常的聪明,有抱负。
不过还是逃不过当牛马的命运。
都累晕了。
其实她是晕了两天的,是她自己以为只昏睡了一天。
皇后娘娘每天的作息。
按现在的时间来算。
就是早上4点起床,然后要处理后宫的事物。
然后要去给太后请安。
请完安之后要到皇上的寝宫去批奏折。
中途还要请太医给皇上看病,看病还要跟太医去讨论治病的方案。
还要准备一些宴会,安排一些事宜,处理一下嫔妃之间的事情。
要和我们的宣德王斗智斗勇,从权力的缝隙中为百姓捞利益。
大概奏折要批到晚上10点。
批完奏折之后回到自己的寝宫。
还要默默思考怎么培养自己的势力。
会把第2天做一下安排。
大概皇后娘娘到晚上1点的时候才能睡觉。
觉得皇后娘娘好命苦啊。
好累呀。
怪不得累晕了。
皇后娘娘都这么努力,我们还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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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锦心,她觉得容昭回来肯定会报复娘娘,害怕这是娘娘的最后一顿。
所以当时的景象是给娘娘做了60多盘菜,把所有娘娘之前喜欢的菜的全给做了。
就算死也不能让娘娘当饿死鬼。[摸头][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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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皇后娘娘上班也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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