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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窥视

下午五点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蓝谙提着一个白色粗线针织手袋,上面用丝巾别着小朵红玫瑰,站在路口来回张望。

一眼看出在等人。

沈青哲算着时间从咖啡馆出来,站在月季花墙的另一侧,远远地看着。

晚春季节的月季早已落败,能看到盛夏摧残的痕迹,完整地枯萎,标本一样窝在枝条的夹缝里。再等深秋的冷风一吹,才彻底散开。

与此同时,一年中第二个花期达到鼎盛,新的花朵在枝头摇曳生姿,即将迎来死亡的开始。

新旧交替,循环共存。

沈青哲就这样透过月季花枝,看向那道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影,与黑夜里的那个人重合。

乌黑的头发被歪着盘在一侧,尾端打毛,凌乱充满生机,毫不避讳地迎着即将落幕的太阳。

其实最大的漏洞便是她们的脸,然而即便都穿了白色连衣裙,气质也完全不同。

蓝谙歪着头用手遮挡眼睛上半部分,皮肤泛白,被阳光照得仿佛透光。

其实脸上的皮肤是有点难受的。蓝谙渐渐敛下眼皮,心中将老头骂了一千遍。

什么富豪圈有名的大师,招摇撞骗,最后还不是她去干活。

“蓝谙——”

正在心里碎碎念,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她,脸上充满不耐烦。

“学姐,”沈青哲从包里拿出一小束包装精美的蓝色月季。

蓝谙刚缓和的脸色看到拿出来的东西,又隐隐地不高兴。

对上沈青哲,忍下翻白眼的冲动,习惯性地假笑。

“同学,你知道送花是什么意思吧。”

视线从花移到人上,良久,又从人移到花上。

沈青哲听到问题时也正看着蓝谙的眼睛,喉咙艰难地发出声音,

“知道。”

蓝谙扭头阖上眼,余光觑着地面。她当时就不该觉得无所谓,收下第一束花,搞得现在没完没了。

视线仍然没有移回来,沈青哲心中松了口气。

眼睛称得上放肆,观察,哪怕底层逻辑是年轻人“不靠谱”、“见色起意”,他也顶着压力说出来。

毕竟他原本的理由更加称不上光明磊落。

“我知道。”

此刻沈青哲在蓝谙心里的形象,又变成几个难听词语的缩影。

她讨厌沈青哲并不明说什么意思,讨厌他自以为是的试探。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等到答案,忽然,她的目光被对方送的那束蓝色月季吸引。她去过那家花店,市面上叫这种花“雾霾蓝玫瑰”,在白玫瑰的基础上喷漆而成。

雾霾蓝,这种颜色沉旧,浸染着时光的味道,有一种岁月早已永恒的迟暮之感。

但是再有深意,花的品种是假的,颜色也是假的。

沈青哲还没想好自白,蓝谙忽然接过花,一层层拨开花枝,目光定住,配花里藏着一朵揉碎的喜林草。

这种花长在林间,花店很少有,大部分是养在盆栽里,很少用这种花作配花。

这朵应该是花店不小心夹在花茎里的。

蓝谙费力分开花束,奈何绳子捆得太紧。此时也顾不上控制表情,眉眼些许严肃。

“嘶,”

“怎么了?”

蓝谙急忙收回指尖,紧紧握在手心里。

“刺没有剪干净吗?手有没有事。”

蓝谙的手越攥越紧,脸色阴沉得可怕。“没事。”

沈青哲收回帮忙的手,打了个岔,他的心落回去,可以面不改色开口,“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蓝谙有些厌烦了,见色起意也好,想要试探她也罢,她忽然改变了想法。

“花,我第二次收下了。”

是只有他的第二次。

双方目光交汇,都在不约而同给对方错觉。

沈青哲无声拽紧背包带,附近的天气晴雨,仿佛都因为蓝谙的表情变化而改变。

她拿出手机,“我们还没有联系方式。”

沈青哲心慌地配合。

无论什么意思,总要先认识。

“学,学姐,我叫沈青哲。”

“嗯。”

蓝谙点开朋友圈,前面几条全部是密室相关产品的活动宣传。

“那个,快到时间了,我还要赶着去兼职。”

“回来。”

沈青哲闻声立马转过来。他预期里今天应付的东西够多了,对额外的交谈应接不暇。

眼神强装淡定,却空洞,脑子纠结蓝谙要干什么,可惜一片空白什么答案都检索不到。

蓝谙看到他这种状态反而笑了。

说他木讷吧心里的小九九多的不得了,说他心机,有些简单的事情都应付得很烂。

“你在哪儿兼职?学校的课程不用管吗?”

“我在西亭区一个大型密室里做NPC,已经排好班了每次半天轮换着去,不会耽误上课。”

密室这个答案在蓝谙意料之外,他本人显然受鬼怪问题困扰,却愿意长时间待在那样的环境里。

就好像,

有受虐心理。

视线注意到三五成群下课的学生,“不对啊,新生前两周不是应该军训吗?”

“我开了医院证明,请假。”

没说具体什么原因请假,蓝谙福至心灵,没给对方刻意卖惨的机会。

“下次不用送花了。”

沈青哲视线回到花上,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沈青哲离开没多久,一个老头穿着改良马褂敞着怀,里面穿着老头背心,挂着一堆石头叮铃咣当靠近。

蓝谙看到人嫌弃地闭眼,不耐烦溢于言表。

“谁给你整得装扮。”想吐槽更难听的话及时止住了。

注意到脸上,“还有快天黑了,你戴着墨镜干什么?更像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了。”

“哼,”老头本来挺高兴,闻言瞬间停下,吹胡子瞪眼,“刚笑得多开心啊,见到老爷子我嫌弃上了是吧。”

“走走,靠边站,你这样出现在学校门口太扎眼了。”

老头一边被拽走,一边念叨,“学校怎么了,是个人生活的地儿,都有可能找我做法事。这可不是迷信,但求心安。”

“好了,等会儿,”老头挣开拉扯,整理衣服,“一会儿跟我去个地方,吃个饭,晚上有大单。”

蓝谙怀疑地看着他。灰白夹杂的头发还搞个小辫子,人家以为他是cosplay,见别人看过来挨个给人打招呼。

太吓人了。

“那快走啊?”

“等人接。”

蓝谙和老头在学校门口的树下站着,隔了几米远。

老头的嘴根本闲不住,“我师父在世的时候,你就在,如今我也算走过了大半辈子,看你一个人晃荡在世间,也怪没意思的。”

这话蓝谙不爱听。

他俩爱斗嘴的毛病是在老头年轻时候就养成的,过了几十年还是不消停。

“没话说闭嘴。”

“听师父他老人家讲过,往上数,细娘从前也和几个年轻人有过渊源,引得人家神魂颠倒。

“这是,又看上那孩子了?”

“你好歹继承了你师父的名头,怎么说起话来这么俗。”

老头呵呵地笑起来。

“那孩子的命不好。”

蓝谙沉默,反应过来看向老头,“你还看出什么了?”

“啧,不好说。”

蓝谙厌烦地看向地面,知道他是不想说,“无所谓,命不好,运可以改。”

“你或许是他的福源。”

这下蓝谙是真的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老头说话和芝芝一样,落脚点永远不知道在哪。

“我的因果我自己知道。一把年纪了,少吃点瓜,什么时候还能管鬼的姻缘了。”

老头子略显尴尬地捋了下胡子。良久,蓝谙还是忍不住看向他。

“如果真的在乎因果,你根本不会给那小子眼神。不用太担心,顺其自然就好。再说,”

指头装模作样点了两下,乐呵呵道, “你们两个的命运,不是早就纠缠在一起了吗?”

蓝谙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

“在这儿马后炮。”老头正经话说不来两句,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样子。

蓝谙拳头捏紧,要不是在马路上怕被人当成虐待老人,她直接一脚踹过去了。

“唉来了来了,”涉及“钱”的方面老头眼神特别好,天色早就暗下来,隔得非常远就看到陆家的车。

同时从后方传来声音,“刚好赶上。”

蓝谙在对方碰到自己前抓住胳膊。

“嘶疼疼疼先松手,”她隔着袖子掐住陆海也的胳膊,每一根指头仿佛钳子无限收缩。

陆海也想不明白蓝谙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看清脸,先是惊讶,心里的疑惑稍减。

“是你啊。”

陆海也是陆家的小儿子。

陆家前几年就找过老头看风水,当时蓝谙跟在老头身边。

整个家里只有陆海也一个人能看到她。

他今日听说贾良大师会带一个新手,还猜测是谁。

对上蓝谙,视线似钢刀快要将他囫囵个儿抽筋拔骨,其中又夹杂着疏离淡漠,像是透过他在看命运长河里的其他人。

蓝谙不喜欢陌生人靠近。

老头在一旁劝说,“我们今天就是去的他家,误会。”

一松手陆海也夸张地揉起来,撸起袖子看到非常深的红印,心里有了定论,仅靠人的抓握短时间达不到这种效果,然而面对蓝谙表情却不变。

天色完全暗下来,转头间,隔着一道道昏暗的灯光,蓝谙再次看到了熟悉的人。

沈青哲站在树后,黑色头发半遮眼皮,搭配着依然熟悉的白色短袖,单边背书包,面无表情地盯住蓝谙。

他这个位置原本是不想被发现的,可是真被看到了,也没什么可藏。

就和蛰伏在黑暗里的蛇一样,夹杂着几分“挑衅”的意思。

蓝谙眉毛明显起伏了一下,有一丝意外。

街上车水马龙,为这层“窥视”增加了几分割裂。

沈青哲嘴里没一句实话。

和她说的是去兼职,转头又停在那里,不知道观察了多久。

以为自己是蛇,实则在蓝谙眼里,像极了躲在暗处的流浪猫。

“上车吗?”陆海也看到人,转头眼神询问老头。

“蓝谙,蓝谙,”老头在蓝谙眼前晃了一下,“上车了,走。”

蓝谙转身时仍深深盯着某处,警告意味十足,这才抬脚上车。

数十米开外的沈青哲,自从对方看过来后颈浮上一层冷汗,直到车离开,被风吹过,才找回呼吸松了一口气。

“学姐认识他?”陆海也从副驾扭头。

一闪而过的路灯打在脸上,蓝谙抬起眼皮,眼神透露着凉薄,没说话。

“我没别的意思,”陆海也嬉皮笑脸,“那是我同学。”

“那他平时性格怎么样?”

手机亮起来,低头,沈青哲在她上车后立刻发过来信息。

[密室临时维修,没去。]

“这我不好说,独来独往。不过他是个孤儿,身体还不好,”

又是“孤儿”……

蓝谙看着手机,无意识地嘴角上扬,

“他独来独往,你怎么知道。”

陆海也感觉车里的冷气似乎变弱了几分,尴尬地笑起来,“那个,我找他是想问问军训怎么请假,家里不帮忙。”

蓝谙没再提问,看向车外。

想起被蓝玫瑰划破又被她藏起来的指尖,蓝谙伸出手,右手手指表面起了一个伤口,变得不平整,里面根本没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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