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里，护士正在为艾琉处理胸口的伤口。酒精棉擦过皮肤时，他还是面无表情，没像其他人那样龇牙咧嘴。
梅利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手臂上的疤痕，突然笑了：“你说你，搞得一身伤，就不能学聪明点？”
艾琉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基地的窗外是模拟的星空，和镜像城的玻璃雨比起来，显得格外平静。
“说真的，”梅利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这次……谢了。要不是你吸引那怪物的注意力，我也打不中它的弱点。”
艾琉转过头，看着他：“你也救了我。”
梅利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那是，小爷我可是组长。”他拍了拍艾琉的肩膀，“其实，团队合作也不是那么难接受，对吧？”
艾琉的嘴角微微动了动，算是默认了。
卢西恩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艾琉，除了一些皮外伤和能量消耗过度，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两天就好了。”他把报告递给艾琉，“对了，那个跟你长相相似的男人的数据也出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基因序列比对结果出来了，那个和你长相相似的人，与你的基因重合度几乎完全相同……如果这个世界存在克隆技术或者类似的魔法，他很可能是你的克隆体。”
艾琉握着短刀的手指微顿，脑海里闪过那个男人的眼神还有对方喊他“小六”时，语气里的复杂情绪藏都藏不住。
他沉默片刻，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克隆人吗…只有他吗？”可能我也是。
“别管什么克隆人。”卢西恩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呕——”隔壁医疗舱内，缠着绷带的梅利突然发出一声干呕，“我说你们俩能收敛点吗？肉麻得我伤口都疼了。再这样，我这个病患可就要申请转房了。”
艾琉抬眼扫了他一下，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让梅利下意识地闭了嘴，只是翻了个白眼，嘟囔着“呵呵，冰块脸也有人稀罕”。
卢西恩在那头低笑起来，笑声清浅。
“以及那个S级未知生物，局长将他提到了SS 级别，能力未知。它能出现在古堡遗迹、鸦巢镇、以及镜中城，肯定不是某种偶然……我已经上报将它的资料整合与备份。”
“它说它叫'纳迦玛拉'。”梅利想到那些腐尸捧着心脏的样子，一阵恶心，补充道，“…是吧？艾琉，它上次还给你留下了一朵……额…心脏玫瑰。”
“嗯，但是它的目的，我也不知道。”艾琉低垂下眼，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心脏…玫瑰吗？”卢西恩的眼神闪了闪，“我很久之前听过一个有关的传说。”
“哦？让小爷我听听。”梅利挑眉道。
“……一只地狱的恶魔恋慕着一位纯白天使，于是剜出自己仍在搏动的心脏，以荆棘为枝、心血为瓣，铸成一朵鲜艳的玫瑰……它将这份赤诚献上天堂边界。可神却以为这是天使的背叛，纯白天使也被这灼热而禁忌的爱意刺痛，圣光被污染，羽翼在触碰玫瑰的瞬间破碎凋零……总之，是一个不太好的象征。后来的人们就将'心脏玫瑰'这个意象代表着邪恶的引诱。”
“邪恶的引诱……？”艾琉缓慢吐出这五个字。
“去他的什么邪恶和引诱？你们真信了吗？别用人的思维试图搞明白那个东西的目的。”梅利伸了个懒腰，“好了，就聊到这儿了，小爷我要好好休息了。慢走，不送！”
卢西恩嘴角抽了抽：“好，那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先回房间了。艾琉，有事记得叫我。”
艾琉点点头，目送卢西恩离开。
“虽然我们合作了两次，顺便说一句，我可没把你当朋友，我们只是同事。”梅利将被子扯了扯，往里缩了缩，“又不小心帮你了，没有下次。”
“谢谢。”
“……你说什么？”梅利坐起来，语气变得严肃，扯着被子的力度大了点，“我发现…你最近变了，变得更像个人了。”
“……”
“你小时候可是没拿正脸看过我。”
“有吗？”
“……在训练舱，你永远是第一个完成模拟任务的。教官让你带带我们，你头都没抬过，手里的短刃擦得比谁都亮。”
梅利像是终于有地方发泄，打开了话匣子：“你刚进组那会儿才多大？十岁？抱着把比你还高的狙击枪，站在训练场上跟个冰雕似的。我们对你可好奇了，当时维利甘逗你说‘小朋友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不去观测组当吉祥物’，你直接把枪架在他脑门上，说‘再废话就打碎你的观测仪’。”
“我就比你大几岁，那时候同期的只有我们三个。所以我那时候总跟你较劲……现在也是。可你倒好，连看我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有次我在障碍赛里摔断了胳膊，你从旁边跑过去，连脚步都没顿一下。”
艾琉的睫毛颤了颤，声音很轻：“那次模拟任务的时限只剩三分钟。”
梅利猛地抬头，眼睛瞪圆了：“哈？你还记得？”
艾琉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转了转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一直觉得，”梅利忽然放低了声音，“你很伪善，对我们跟看蝼蚁一样，但是转头却去对那些……任务里不相干的人…仁慈。就比如教堂里的那个小鬼。”
“……”
医疗舱的维生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将两人之间的沉默拉长。
“啧，反正你这人真是够奇怪的。”梅利忽然踹了踹艾琉的医疗舱壁，“下次别再用天启之光了。那玩意儿耗损太大，你真当自己是圣光教会的神官？”
艾琉侧过脸，冰蓝色的瞳孔第一次正对着梅利。
“你挡在我身前、留下来跟我一起战斗时，”他说，“也没按规矩来。”
梅利噎了一下，耳根忽然有点热。他猛地拉过被子蒙住头，闷声闷气地吼：“闭嘴！我说了没有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为了不相干的人拼命，我直接把你扔进时空乱流里去！”
被子底下传来他含糊的声音：“…哼，我想扔哪儿就扔哪儿去……”
……
另一边。
卢西恩从医疗室出来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反手锁上了门。
房间里没有多余装饰，只有满墙的屏幕和复杂的仪器，屏幕上还循环播放着艾琉历次任务的战斗数据。床旁边还立了一个展台，上面贴着的满满都是艾琉的照片，训练的、战斗的、负伤的，甚至还有闭上眼睛休息的。
卢西恩看了一眼展台，走到镜子前，缓缓褪去上衣。
灯光下，他腰线左侧赫然覆着一片鳞片，边缘泛着光，纹路与镜中城那只魔龙的鳞片竟然如出一辙。
他抬手抚上那片龙鳞，指尖冰凉。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出眼底深藏的困惑与痴迷。
“艾琉……”他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看见了…我记得。你……就是天使吧？”
他抚上那镜子，猛地击碎，镜子瞬间炸开无数碎片，却没有一片伤到卢西恩，他伸手在镜子后面的一个空间中掏出一本厚厚的破旧典籍。
“纳迦玛拉…纳迦玛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卢西恩手上飞速翻着古老典籍，眼睛扫描般一页一页筛查着。
“嗯？它是……”
就在这一瞬间。
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而潮湿，带着硫磺与腐朽的气息，像是暴雨将至的沼泽。
屏幕上跳动的数据突然紊乱，发出刺啦的杂音，灯光也开始疯狂闪烁，明暗不定。
卢西恩心头猛地一紧，将手中典籍迅速合上，那种被盯上的恶寒感瞬间攫住了他，怎么回事！！？
是和在监控里感受到的，是属于纳迦玛拉的气息，一模一样！！
他飞速伸手去按警报器，虚空中突然泛起一阵扭曲的涟漪。
两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毫无征兆地从中探出，指尖撕裂空间的裂痕如同活物般蠕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纳迦玛拉半实体化的身影从裂痕中缓缓挤出，幽绿的瞳孔在黑暗中亮起，精准地锁定了卢西恩，以及他腰侧那片尚未完全遮掩的龙鳞。
“找到你了——” 它的声音像是无数细蛇在嘶鸣，带着病态的兴奋，“龙。”
卢西恩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下意识地往后退，背脊却猛地撞上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纳迦玛拉缓缓逼近，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卢西恩完全覆盖。那气息里混杂着深渊的冰冷与疯狂，让他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力量碾碎。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像黏腻的蛛网，死死缠在自己腰侧的龙鳞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我将与你融合……”纳迦玛拉的笑声像是从生锈的铁器里挤出来的，“艾琉阻止了我夺取那只魔龙的能量，没想到……却恰巧让我发现了你。”
“你当时……是故意被卷入时空之潮的……我说的对吗？”
它那只布满溃烂伤口的手缓缓伸出，指尖萦绕着黑雾，精准地抓向卢西恩腰侧的龙鳞。
卢西恩浑身紧绷，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能感觉到那只手带来的刺骨寒意。
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住，越是挣扎，束缚就越紧。
“为什么……是我？”他咬着牙，强撑着挤出一句话，视线死死盯着那片正在发烫的龙鳞，它像是感应到了威胁，鳞片边缘泛起细微的金光，却在纳迦玛拉的气息压制下迅速黯淡，“现在，不行！”
纳迦玛拉没有回答，只是笑得更诡异了。
它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龙鳞的瞬间，卢西恩猛地凭着本能侧身翻滚，堪堪避开这一抓。
“嗤啦——”
黑色的指甲擦过墙壁，合金墙面瞬间被腐蚀出几道深沟，冒着刺鼻的白烟。
“龙族与人族混血的遗孤……你跑不掉的，你生来就会有这一天。”纳迦玛拉的身影跟上，另一只透明的手穿过卢西恩的肩膀，在他背后留下一道抓痕，“你，还有那只魔龙，本就该是我的一部分……我只是来……拿回来…”
梅梅就是死傲娇啊！！可爱！萌！可能这就是天然呆克傲娇吧！
求收藏啊宝宝
上榜了随榜更（1.5w）！一般早上9点发[垂耳兔头]（一觉起来就能看见更新啦）～榜单字数不够会再加更
请多多在评论区互动！！[撒花]有关剧情的看见了都会回滴[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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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卢西恩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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