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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内侍到访

院中的日光暖得像揉了把碎金,透过薄绸肚兜落在梁煦身上,带着点熏人的暖意。他缩在羊水里,能清晰感受到母亲梁氏掌心的温度 —— 那只手轻轻覆在肚皮上,指腹带着常年握绣针的薄茧,还沾着点刚摘的海棠花的淡香。

或许是这暖意太舒服,梁煦下意识地动了动,不是 “开心”,更像是陌生环境里的本能反应。他能感觉到母亲的手顿了顿,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像落在水面的柳絮:

“这孩子,倒是跟外面的日头一样,醒得早。”

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混着丫鬟们带喘的呼喊:

“大公子!二公子!慢些跑,书简要掉了!”

两道稚嫩的童声紧接着撞进来,一个脆生生,一个还带着点没褪净的奶气:

“娘!娘亲!”

梁煦 “听” 着那声音越来越近,心里莫名有点发紧 ——

这是他的大哥梁聪、二哥梁瑾。系统前几日刚跟他梳理过:梁聪九岁,性子偏稳,手里总攥着半卷书;梁瑾六岁,是个混世魔王,裙摆上永远沾着泥。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有个小身影扑到梁氏膝头,带着股子青草气。梁煦能感觉到那小小的脑袋贴在了肚皮上,还轻轻敲了敲,是梁瑾:“娘亲,我听听弟弟!他刚才是不是动了?”

梁氏笑着把他揽进怀里,另一只手去接跑过来的梁聪 ——

这孩子果然攥着本卷边的《论语》,额角还挂着汗,却先把书简拢在怀里,生怕折了角:“娘,今日夫子要考《为政》篇,我…… 我还没背熟。”

“急什么,先歇会儿。” 梁氏掏出帕子,给梁聪擦了擦汗,又摸了摸梁瑾沾了泥的裙摆,“你呢?是不是又去后院爬树掏鸟窝了?”

梁瑾吐了吐舌头,赶紧转移话题,拽着梁氏的袖口晃得像株风中的狗尾巴草:

“娘亲娘亲,弟弟什么时候出来呀?我想教他叠纸鸢!上次我叠的老鹰,飞得比屋顶还高!” 说着,还把脸贴得更紧,小耳朵竖起来听。

梁煦在肚子里有点无奈 ——28 岁的历史学博士,要被个六岁小屁孩教叠纸鸢?他下意识地往远离那小脑袋的方向挪了挪,却没成想,这一动竟让梁瑾惊呼起来:

“动了!弟弟动了!他听见我说话了!”

“我也要听!” 一旁的梁聪也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肚皮上,眉头却微微皱着,“娘,我想要妹妹。妹妹会穿粉裙子,还能跟我一起扎花,弟弟会抢我的书简吗?”

梁煦:“……”

他连手都没长齐,怎么抢书简?再说了,要论抢,指不定谁抢谁 —— 他脑子里装的《大延史稿》,可比这半卷《论语》值钱多了。

“都一样,都是娘亲的心头肉。” 梁氏笑着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背,手指却不经意地捻了捻衣襟,那动作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轻愁,“等你们弟弟或妹妹出来,你们俩就是哥哥了,得学着让着点,可不能像方才那样,为了‘弟弟妹妹’吵嘴。”

梁聪和梁瑾立刻低下头,声音小小的:

“知道了,娘亲。”

梁煦正 “听” 着这温吞的对话,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弹出来,带着点 “报菜名” 似的机械感:【宿主,补充细节:梁聪手中的《论语》,是去年太子殿下赏赐的 “御笔批注本”,梁家书房里还有三卷同款 —— 这是梁家属于太子一系的明确标识。另外,梁瑾刚才说的 “后院爬树”,其实是去掏了御史大夫家公子藏在树上的弹弓,两家小孩上周刚在街头吵过架。】

梁煦心里一咯噔。御史大夫?那不就是跟太子对着干的人吗?二哥这小屁孩,居然还跟御史家的孩子结了梁子?他下意识地又动了动,这次是真的有点慌 —— 这梁家,明里暗里都跟太子绑在一起,连小孩的玩闹都能扯到朝堂派系,比他想的还要危险。

“好了,别在这儿杵着了。”

梁氏忽然站起身,拍了拍两个儿子的屁股,“你们疯玩了一上午,下午的课业可不能误。夫子要是告状,你爹回来,可有你们的手掌心受的。”

这话一出,梁聪和梁瑾像是被烫到似的,瞬间弹起来。梁聪慌忙把《论语》抱在怀里,梁瑾则拽着大哥的袖子就跑,嘴里还喊着:“完了完了!夫子说今日要默写《诗经》,我还没背呢!”

丫鬟们在后面追着喊:

“公子们慢些!门槛高,小心摔着!”

看着两个小身影跑没了影,梁氏才慢慢坐回石凳上,刚才的笑意淡了些,抬手又抚上肚子,声音轻得像说给梁煦听,又像说给自己听:“你爹昨夜在书房待了半宿,我隔着门听见他说‘太子想借粮草的事,跟镇北侯要兵权’…… 这朝局,怎么就这么不太平呢。”

梁煦的心沉得更厉害了。镇北侯?他记得《大延史稿》里写过,靖安十一年镇北侯因 “通敌” 被赐死,而构陷他的,正是太子身边的人。父亲掺和进这件事,岂不是往火坑里跳?

【宿主,风险提示:】系统的声音难得带了点严肃,【根据史料碎片,镇北侯与梁家曾有联姻意向,梁氏的表妹是镇北侯的侧妃,若太子真对镇北侯动手,梁家很可能被牵连。距离 “镇北侯案” 发生,还有 11 个月。】

11 个月?梁煦攥了攥还没完全长齐的手指。他还没出生,就要面对这么近的危机?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母亲的手轻轻拍了拍肚皮,语气又软下来:“别怕,有爹娘在,定能护着你们几个平平安安的。”

那声音里的暖意,像一层薄纱裹住了梁煦的焦虑。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个旁观者,听着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记在心里。可不知怎么的,当母亲说 “护着你们几个” 时,他心里那点对 “梁家” 的陌生感,又淡了一丝丝 —— 或许,他要守护的不只是自己的命,还有这双手掌心的温度,还有那两个跑起来像小炮弹似的哥哥。

他轻轻往母亲的手掌方向顶了顶,像是回应。

梁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也在安慰娘亲吗?真是个贴心的……”

话没说完,院外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带着点急促:

管家连跑带喘闯进院子,袍角还沾着院外的尘土,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急促:“夫人!宫里来人了!太子殿下遣内侍送安胎补品来,还请夫人即刻去前院接旨!”

梁氏指尖捻着的海棠花瓣 “啪嗒” 落在裙摆上,她猛地站起身,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玉扣 —— 夫君梁侍郎一早就去了礼部处理政务,此刻府中无主,太子突然派人来,哪是 “送补品” 这么简单?她定了定神,抬手理了理鬓发,对身后的丫鬟道:“快取我的石青褙子来,再让厨房温着参茶,切不可怠慢了宫里的人。”

梁煦缩在羊水里,能清晰感觉到母亲身体的僵硬。系统的声音紧跟着在他脑海里响起,机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紧急提示:太子李文此次遣内侍前来,名义是探望孕中的宿主母亲,实则是为打探镇北侯的动向。镇北侯昨日刚递了奏折,请旨拨粮草戍边,太子想借梁家的口,探知镇北侯是否愿与东宫结盟。宿主父亲不在府中,梁氏需独自应对 —— 这是梁家第一次直面太子的试探。】

李文?梁煦心里一沉。他记得《大延史稿》里写过,这位太子看似温和,实则猜忌心极重,后来构陷镇北侯时,连半点情面都没留。而梁家与镇北侯有远亲 —— 母亲的表妹是镇北侯的侧妃,这层关系若被太子揪住,今日怕是难善了。

等梁氏赶到前院时,内侍已经带着两个小太监站在正厅廊下,一身簇新的绯色宫袍在日头下晃得人眼晕。廊下早已跪了一排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梁氏刚要屈膝行礼,那内侍倒先上前一步,脸上堆着程式化的笑:“梁夫人不必多礼,太子殿下念您身怀六甲,特赐上等的长白山老参和阿胶,让您补身子呢。”

说着,小太监已将一个描金漆盒递到丫鬟手中。内侍的目光却在梁氏的肚子上转了一圈,语气慢悠悠地问:“夫人近来胎气可稳?前几日听闻镇北侯府的侧妃也怀了身孕,夫人与侧妃是表亲,想必也常往来吧?”

来了。梁煦 “听” 着这话,心瞬间提了起来。这是明着探口风 —— 问的是 “往来”,实则是问梁家是否与镇北侯走动密切。

梁氏扶着腰,缓缓在厅中坐下,指尖轻轻摩挲着扶手的雕花,语气温和却带着分寸:“内侍说笑了。臣妾与镇北侯侧妃虽是表亲,可自侧妃入府后,侯府与梁府便只在年节时互送帖子,平日里极少往来。毕竟侯府是武将世家,梁府是文臣,往来过密,反倒落人口实,臣妾可不敢给夫君惹麻烦。”

她说得滴水不漏,既撇清了 “常往来” 的嫌疑,又抬出 “避嫌” 的由头,连 “臣妾” 的自称都用得恰到好处 —— 既显尊重,又不越矩。

可那内侍却没打算就此打住,端起丫鬟奉上的参茶抿了一口,目光又扫向梁氏的肚子:“夫人这话在理。只是太子殿下近日总念着边境的事,说镇北侯戍边辛苦,若有什么需要东宫相助的,尽管开口。夫人若是有机会见到侧妃,不妨替太子殿下递句话 —— 东宫与镇北侯,本就是为大延江山效力,该多亲近才是。”

这话更露骨了 —— 明着让梁氏当 “传声筒”,实则是逼梁家表态:要么站东宫,要么就划清界限。梁煦能感觉到母亲的呼吸顿了顿,扶手上传来的力道都重了几分 —— 若是应下,梁家就彻底绑上太子的船;若是不应,今日怕是要得罪内侍,回头太子记恨上,麻烦更大。

【警告:内侍眼神已显不耐,若梁氏迟疑过久,恐被判定为 “推诿”,埋下祸根。】系统的提示音刚落,梁煦就感觉到母亲的手轻轻按在肚子上,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可指尖的颤抖骗不了人。

再等下去,母亲怕是要露怯。梁煦心里一急,突然有了主意 ——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 “捣乱”。

他在心中深吸一口气,攒着力气往母亲右侧腰腹顶了顶 —— 那里是母亲平时最容易觉得酸的地方。果然,下一秒就听到母亲 “嘶” 地倒抽一口冷气,脸色骤然白了几分,手猛地按住肚子,身体下意识往椅背上靠:“哎呀…… 肚子怎么突然疼起来了?”

丫鬟们顿时慌了,围上来扶住她:“夫人!您没事吧?要不要请江大夫来?”

那内侍见状,也顾不上追问了,连忙站起身:“夫人这是动了胎气?可不敢耽搁!既然如此,咱家就不打扰了,待梁侍郎回府,咱家再上门回话。” 说着,他匆匆嘱咐了两句 “好生照料”,便带着小太监快步走了,连描金漆盒都忘了多叮嘱两句。

直到宫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巷口,梁氏才松了口气,扶着丫鬟的手慢慢站起身,手心全是汗。她轻轻揉着肚子,声音里带着后怕:“这孩子,关键时候倒来帮娘……”

梁煦在胎中也松了口气 —— 刚才那一下用了不少力气,现在还觉得有点累。他能感觉到母亲的手又轻轻覆在肚皮上,这次的力道温柔了许多,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夫人,要不要回院歇着?” 贴身丫鬟轻声问。

梁氏摇了摇头,目光望向府门外的方向,眉头依旧没舒展开:“不了,去书房等着吧。等夫君回来,得把今日的事跟他好好说说 —— 太子这是…… 要对镇北侯动手了啊。”

风从厅外吹进来,带着点海棠花的香,却吹不散梁氏脸上的愁绪。梁煦缩在羊水里,听着母亲轻轻的叹息,心里也沉甸甸的 —— 这只是第一次试探,往后,这样的风波,怕是只会多不会少。他得快点 “长大”,不然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他能做的,恐怕还只是顶一下肚子而已。

正想着,系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带了点 “邀功” 似的调子:【宿主刚才的反应很快嘛!成功帮梁氏化解了试探。不过提醒一下,镇北侯案的倒计时还有 11 个月,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了哦。】

梁煦:“……” 这系统,除了报倒计时和事后诸葛亮,就没别的用了?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日光依旧暖,可厅中那盏没喝完的龙井,早已凉透了。梁煦知道,下一次太子再派人来恐怕没那么好应付了,梁家的危机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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