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直到嬷嬷举着她的手宣布她是整场考核第一时,长鱼浸荼还处于懵逼的状态。哇达西这么简单的吗,可是她什么都没做鸭???
看着嬷嬷满意的神色,长鱼浸荼思考了半天,终于隐隐猜到了一点。大概就是,整个皇宫以即墨瓷的意旨为尊,而她已经与这位陛下同宿好几晚了,嬷嬷肯定觉得她离升职不远了,所以才定她为魁首。
嬷嬷,是这样吧。
长鱼浸荼脸上挂笑,礼貌看她。
嬷嬷:“才人日后必定腾达,莫忘了奴婢”。
ok!
长鱼浸荼礼貌向她行了个礼,但是吧,她感觉周边目光快要把自己刺穿了。她真心感觉,自己这波仇恨直接拉满。
嗯……她说她不是故意的,应该没人信。
算了。
长鱼浸荼决定摆烂,能过一天是一天吧。毕竟看这几天的架势,即墨瓷都差点中招,别说她一个小小的才人了。说不准,有妹子悄悄下个毒什么的,她就没了。
咦…………
长鱼浸荼试想了一下自己被药死的惨相,突然一阵恶寒从脑中涌上来。
不可以——
她就算是死,也要死的体面一点。
长鱼浸荼没有再看其他妃子,自己抱了书本从亭子里走出来,今天起,她,长鱼浸荼,结课了!!!
以后再也不用起老大早化妆了,她顿时觉得全身松快了许多。也可能是年纪到了,长鱼浸荼真心感觉,敷个补水面膜,躺在软帐里喝着小茶水,看美人跳舞才是真正的放松!
注:为什么说小茶水,不说小甜水呢,就是因为糖太多容易发胖长痘,所以稍微水苦点,茶水就正好适配。
长鱼浸荼蹦蹦跳跳着,绕开了养鱼阁,绕开了寒池,安全回到了凝章宫。
唉!又是美好的一天……
长鱼浸荼捧着青茶,微仰的姿势,靠在金丝软椅上,看着殿前美人起舞,惬意啊,惬意!!
檐角的铜铃被风拂得叮当轻响,衬得凝章宫愈发静谧。长鱼浸荼指尖捻着茶盏耳,碧色茶汤里浮着两片蜷曲的茶叶,袅袅热气漫过她微阖的眼睫,把殿中美人的水袖也染得朦胧。
那美人正旋身,腰间系的银铃串跟着脆响,石榴红的舞裙扫过铺地的白玉砖,像团流动的火。
长鱼浸荼又垂眸啜了一口茶,茶水是新沏的雨前龙井,回甘里带着点春山的湿气。
“娘娘,”贴身侍女汀兰轻手轻脚凑过来,手里托着碟刚蒸好的玫瑰糕,“御膳房新做的,说是用了今年头茬的重瓣玫瑰,您尝尝?”
她伸手捏了块,糕体软绵,甜香混着茶香漫开。“嗯,”她吃的含糊应声,眼尾却弯了弯,“让他们把方子抄来,往后咱宫里头也能做。”
“是,娘娘。”
殿外忽然传来几声雀鸣,她循声望去,只见檐下巢里的燕子正喂雏,嫩黄的喙张得老大。她忽然笑了,把茶盏往小几上一放,撑着扶手坐直些:“汀兰,去拿包糕点来,给那几只小鸟儿也尝尝鲜。”
话刚说完,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别让内务府的人看见,不然又要啰嗦‘宫规不许’。”汀兰笑着应了“是”,转身去了。长鱼浸荼重新靠回软椅,看那几个美人又换了支舒缓的曲子,忽然觉得,这日子啊,就该这么慢悠悠过才好。
她正享受的慌,突然四周音乐停了,美人也停了姿势。
“咦……你们怎么不跳了鸭?”
“唔……”长鱼浸荼还没彻底醒透,鼻尖先一步认出那股沉水香混着朱砂的气息,是某人独有的味道,烈得像燃着的酒,偏又带着几分冷意。
她睫毛颤了颤,才眼睛睁大些。眼前人果然一身正红蹙金衣裳,领口袖缘绣着缠枝莲纹,走动时金线闪得晃眼。即墨瓷手里捏着支刚折的石榴花,指尖轻转,目光落在她微乱的鬓发上,似笑非笑:
“长鱼小姐倒是悠闲,这日头都快晒着后颈了,还赖在椅上打盹?”
长鱼浸荼忙蹦了起来,顺手拢了拢衣领,心里暗叫不好。
即墨瓷这副模样,十有**是来“找茬”的。她端起桌上凉茶抿了口,压下刚醒的倦意,扯出个虚虚的笑,向他行礼:“陛下怎么来了?也不叫人通传一声,倒吓了臣妾一跳。”
“通传?”
即墨瓷往前两步,石榴花的艳色映在她眼底,“我刚从御花园过来,见你这凝章宫静悄悄的,还当你在忙正事,原是躲在这儿偷懒。”
他说着,忽然俯身,用那支石榴花轻轻碰了碰长鱼浸荼的鬓角,声音压低了些,“昨儿赏你的那盒云锦,你倒是都给她们用了?”
长鱼浸荼指尖刚触到茶盏边缘,听见这话猛地一顿,抬眼时睫毛还颤了颤,像受惊的蝶。
她把茶盏往案上轻放,忙摆手。
“哪儿能呢!陛下赏的东西,臣妾宝贝还来不及——”
说着她侧身往内室方向瞥了眼,声音放软了些:“是前儿见汀兰她们值夜总穿旧夹袄,想着云锦里有几匹月白、浅碧的素缎,不如裁了做里子,既不惹眼,又暖和。那些带金织云纹的,我都收在樟木箱里呢,垫着防潮的香樟片,半点没动。”
她边说边往后退了半步,避开鬓角那点石榴花的艳影,却又怕显得刻意,顺势从案上拈了块没动过的玫瑰糕递过去:“陛下尝尝?御膳房新做的,玫瑰酱是用晨露腌的,不腻。”
她眼角余光瞥见他指尖那支石榴花,又补了句,“这花倒是配陛下的红衣,方才檐下燕子飞,倒像是衔来的春色似的。”
“哼,”
即墨瓷看了眼她,没接糕点,直接躺到了她方才栖身的软椅上,“小嘴抹了蜜似的,这会儿倒是甜起来了。”
长鱼浸荼捏着玫瑰糕的手悬在半空,见他占了自己的软椅,还往里头蜷了蜷。那金丝软椅本就宽大,他一身红衣陷在里头,倒显得椅上绣的缠枝莲都失了几分艳色。
她悻悻收回手,往旁边小凳上一坐,指尖戳了戳糕点上的玫瑰碎:“陛下这话说的。”明明每次对他,她都极尽恭维,嘴还不够甜么?
话刚说完,就见他抬手松了松领口的玉扣,露出半截锁骨,懒洋洋道:“站着做什么?过来。”
长鱼浸荼心里嘀咕“哪有陛下使唤人跟唤小猫似的”,身子却诚实地挪过去。刚站定,就被他伸手拽了把,猝不及防跌坐在软椅扶手上。青年指腹蹭过她鬓角,那支石榴花不知何时别在了她发间,他笑了声:“这花配你这没睡醒的样子,倒合适。”
长鱼浸荼刚要反驳,就见他拿起她方才喝剩的凉茶,凑到唇边抿了口。
又见他眉头微蹙:“凉了。汀兰,换壶热的来。”
汀兰在外间应了声,长鱼浸荼才反应过来,这人哪是来“找茬”的,分明是来抢她的椅子、喝她的茶,顺便……逗她玩的。
虽然他来都来了,可是!!!
他遣散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美人啊!!!长鱼浸荼盯着软椅上半眯着眼的人,后槽牙偷偷磨了磨。方才为了凑趣请的那几位弹琵琶的乐伎、唱小调的姑娘,分明是她寻了半月才找到的妙人,却被他的内侍客气又不容置喙地请走了!!!
长鱼浸荼憋着气往扶手上靠了靠,故意让发间石榴花蹭过他耳尖,声音带了点蔫蔫的委屈:“陛下倒是自在,刚遣走的姑娘里,有位弹《秋江夜泊》的,指尖比这花瓣还软,我都没听半句呢。”
即墨瓷眼都没睁,伸手捏了捏她鼓着的腮帮子,指尖带着凉茶的凉意:“哦?比你还软?”他顿了顿,忽然睁眼瞧她,眼底晃着点促狭的笑,“那你方才打盹时,怎么不想着好好听她们唱?”
“那不一样。”
长鱼浸荼别扭道。
“怎么不一样?”即墨瓷指尖还停在她腮边,稍一用力,捏得她脸颊肉微微鼓起来,像只藏了食的小仓鼠。他声音低了些,带着点明知故问的懒,“说起来还成朕的错了?”
长鱼浸荼被他捏得偏过头,发间石榴花簌簌落了片花瓣,掉在他手背上。她挣了挣,没挣开,“是您说的,臣妾没说!再说,这哪里能混为一谈呢?”
话没说完,就见他指尖捻起那片花瓣,往她鼻尖轻轻一蹭,笑出声:“哦——合着在你这儿,理这么多啊?”
“陛下说的都对,臣妾不说了。”
长鱼浸荼说道。
“这就服软了?”
即墨瓷指尖还悬在她鼻尖旁,那片石榴花瓣被他捻得发皱,却偏不收回手,只垂眼瞧她。她垂着睫毛抿唇的模样,倒比方才鼓腮抱怨时温顺了些,像只被顺了毛的猫,只是耳尖悄悄泛红,藏不住那点没真生气的别扭。
他忽然屈指敲了敲她发顶,声音松快了些:“方才遣人走,不是嫌她们吵。”见她睫毛颤了颤,抬眼望过来,才慢悠悠补充,“你昨儿说肩颈酸,躺椅子上会更酸的。”
廊下汀兰端着热茶进来,见这光景,悄没声儿把茶盏搁在案上就退了。热气袅袅漫上来,模糊了即墨瓷红衣的边角。
他却没看茶,只盯着她:“怎么,这会子又不说话了?”
“陛下,臣妾略有些感动,你先别说话。”
即墨瓷指尖的花瓣“啪嗒”掉在她手背上,他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那笑声顺着茶烟漫过来,带着点暖意,不像平日朝堂上的沉敛,也不是逗她时的促狭,倒有些无奈又软和的意思。他果然没再说话,只屈起指节,轻轻碰了碰她发间还剩的那朵石榴花。
花瓣上沾着点晨露,凉丝丝的,倒让少女耳尖的红又深了些。
廊外风过,吹得竹帘晃了晃,漏进些碎光,落在他玄色龙纹袍角上。他就这么坐着等,案上的茶烟慢慢淡了,才见她睫毛颤了颤,抬手把那片掉在手上的花瓣捏起来,小声道:
“那……陛下也歇会儿??咱们一起歇歇吧!”
即墨瓷短暂地思考了一秒,
“听你的。”
长鱼浸荼眼尾先弯了弯,像沾了露的月牙。她的指尖被他揽着虚悬在他肩颈处——他常伏案批奏折,肩背总绷着,连带着后颈那截玉色的肌肤都显紧。避开衣料下隐约的骨节,即墨瓷只觉她指腹温软,带着方才拈过花瓣的淡香,倒让自己原本微僵的肩背松了松。
他往后靠了靠,椅背上的蟠龙纹擦过衣料,发出极轻的声响。“怕什么?”他声音懒了些,眼睫半垂,却没再动。
廊外柳花又被风卷着飘进来,粘在他乌发上。长鱼浸荼抬手去拈,指尖擦过他耳尖,见他没躲,便小声笑:“陛下,忍一下。”
即墨瓷没回头,只喉间低低应了声,竟真就闭着眼,任由她指尖在耳边游走。竹帘外的日光慢慢斜了,把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砖上,交叠着。
好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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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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