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怎么才写一次就被找上门了?
谢仙君不需要他的回答,抽出球修士手中的玉简,微阖眼眸,神识沉入。
低等玉简遇见高阶修士,那点微乎其微的封印根本没用。
片刻后,谢临清长睫微颤,睁开了眼。
记衍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最终的审判。
却听到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那丝玩味似乎更加明显了些。
“写的,”谢临清的目光透过斗笠的缝隙,仿佛直接落在了记衍惨白如纸的脸上,“……倒有几分意思。”
记衍:“……???”
记衍心中寂静了一瞬。
眼角抽了抽。
“哈哈,谢仙君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这样说,莫非你就是主编?”
不是,谢仙君你这是炸鱼呢……
记衍气的牙痒痒。
这下记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否认也来不及,逃命更是来不及。
记衍只能像个鹌鹑一样缩在斗笠后。
谢临清不管他动作吗,随手一挥,凭空出现了一张纸。
上面赫然写着:通缉令,《仙门八卦周刊》主编,速速归案!
群众哇了一声,记衍也哇了一声。
不是,有着必要吗?不就是写了几篇绯闻吗?
“跟我走还是我提你走。”
“仙君饶命啊!”记衍再也绷不住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抱大腿痛哭流涕,“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这就金盆洗手,退出八卦界,回老家种灵田去!求仙君高抬贵手,当小的是个屁放了吧!”
谢临清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有些嫌弃。
但他并未改变主意,只淡淡地道:“同样的话,本君不说第二遍。”
记衍这时才觉得玩脱了。
记衍不怕什么什么处罚,最多多花几个灵石的事,多交交罚款,可几月之后的月草可不等自己。
话音落下,记衍便感觉后衣领一紧,整个人如同被拎起的小鸡崽,双脚瞬间离地。
谢临清提着他,化作一道剑光,瞬息间便远离了嘈杂的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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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大人!小的错了!真错了!价格好商量!罚款我交双倍!不!三倍!”记衍在空中徒劳地扑腾着,风声灌了他一嘴,心里疯狂计算着自己那点家当够不够交诽谤仙君的罚金。
“聒噪。”
谢临清转身就封上了记衍的嘴。
不过片刻功夫,周遭景物骤变,凛冽的罡风被柔和充沛的灵雾取代,记衍只觉眼前一花,已被提着落在了一处气势恢宏、却透着肃穆之气的殿阁前。
戒律堂。
完了!
记衍真想大骂一声,这些仙君如此小气?不就是写了几个字嘛,用得到来这里?
再说,自己写的东西又不是诽谤,不过是用词夸张了些。
来了戒律堂,灵石不管用了,只能去受刑了。
记衍矫情,怕痛。
#
打开殿门,一股冷肃的气息弥漫出来。
长胡子的仙君正负手立于堂中,早已等候多时。
他周身威压虽不及谢临清那般深不可测,却也凌厉迫人,正是主管清虚宗刑律的墨刑仙君。
这天底下,就算有人不了解谢仙君的名号,但他一定知道白雾之上,有一名铁面无私的墨刑仙君。
而这位墨刑仙君,其实还不到五百岁。
至于为什么长胡子?
没胡子没威严呗。
记衍默想。
见到谢临清提着人进来,墨刑仙君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满意神色。
“谢仙君,效率果然惊人。这便是那《仙门八卦周刊》的主编?”
“嗯。”谢临清应了一声,手腕一动,记衍便被不轻不重地放在了冷硬的地面上,踉跄了一下。
“人带到了。”谢临清依旧是那副平淡腔调,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交接任务,“告辞。”
说罢,他转身欲走。
“谢仙君留步!”墨刑仙君立刻出声,他几步走到记衍面前,锐利的目光记衍从头到脚剖开看个透彻,“这人近来编写的关于谢仙君你的那些绯闻,我暗中核对过,虽言辞夸张荒谬,但……”
“但什么?”
“但其实……说得几乎和实际情况一模一样,这也是我们抓他来的主要目的。”
记衍心里咯噔一下。
嘶,这下不好办了,这些人居然还私下核对,要是自己写的确确实实是绯闻关上几年就没什么问题,但被他们发现不是绯闻……
“玉衡说人给你们带到就行,其他的我不管。”
“这……”
墨刑仙君尴尬一瞬,在心中思索一番。
“尤其关于万魔渊那次……此事极为隐秘,宗门内知晓者亦不超过五指之数。他一个底层小修,从何得知?此事绝非寻常讹传那么简单!我怀疑他背后另有隐情,或其身份绝非表面所见!需立即扣押,严加审问!”
他转向谢临清,语气带上一丝请托:“此事既主要关乎谢仙君,审问探查之时,恐怕还需仙君从旁协助,以防其中有诈或突发状况。还请谢仙君暂且留步,耽搁片刻。”
谢临清知道这事,却觉得也没什么。
但记衍一听严加审问四个字,脸都白了,下意识就往谢临清身后缩了缩。
虽然这位正主更可怕,但相比之下,那位一脸要把他剥皮拆骨的墨刑仙君好像更吓人点!
谢临清的走去门外脚步顿住,回身。他的目光掠过脸色惨白,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记衍,最后落在一脸严肃,坚持已见的墨刑仙君身上。
戒律堂内气氛一时凝滞,只剩下记衍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抽气声。
墨刑仙君目光灼灼,等待答复。
片刻沉默后,谢临清薄唇微启,吐出的话却让墨刑仙君一愣:
“不必审了。”
“谢仙君?”墨刑仙君蹙眉,“此事疑点重重,岂能……”
“人,我带走。”谢临清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决断,“他的问题,我来查。”
墨刑仙君显然没料到这个发展,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仙君?这不合规矩!此子来历不明,且可能窥探宗门机密,理应由戒律堂……”
“我便是规矩。”谢临清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那股无形的、属于顶尖大能的威压却微微弥漫开来,让整个戒律堂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墨刑仙君若有疑问,可去找剑阁理论。”
剑阁,是谢临清师父的宗门,谢临清算是挂名在剑阁下。
谢临清作为长老可以过问剑阁事物,但剑阁却管不了谢临清。
墨刑仙君的话顿时被噎在了喉咙里。他看着谢临清的眼睛,知道这位仙君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他若执意要人,自己确实无法强行阻拦。
他脸色变幻了几下,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拱手道:“……既然师兄执意如此,那便依师兄之意。只是若有任何发现,还望师兄及时知会戒律堂一声。”
谢临清微一颔首,不再多言,目光转向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记衍:“走。”
记衍如蒙大赦,像个小跟屁虫,屁颠屁颠跟着谢临清身后。他甚至不敢回头看墨刑仙君的脸色。
走在前面的谢临清步伐依旧不疾不徐。
记衍跟在他身后,心跳如鼓,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怎么回事?谢临清不仅没把他交给戒律堂受罚,反而从墨刑仙君手里把他抢过来了?还说要亲自查?
仙君您到底图啥啊?!难道我写的八卦真的那么对您胃口?!
#
谢临清并没有把记衍直接回清虚山,而是转了个弯,到了一处寂静幽香的山头。
虽然寂静,却比刚刚那鬼地方有人气多了。
“你怎么不说话,被吓傻了?”
记衍转头目光幽幽地看着谢临清,用手指了指自己嘴巴,又指了指谢临清。
谢临清咳嗽一声,解除了他嘴上封印。
“这儿哪儿啊?”
记衍经过刚刚那遭,也不怎么怕谢临清了,谢临清总比那戒律堂好,至少不会把自己关上个好几年。
“百草阁。”
谢临清说完也不等记衍反应,一挥手,眼前便出现一方散发着药草香小小庭院。
“玉衡,人过来了。”
记衍警惕地望向庭院。
从庭院深处走出的,是一位身着青碧色长袍的仙君。他墨发半束,面容温润,眉眼含笑,周身散发着令人舒适的草木清气。
这正是剑阁掌管灵植丹药、医术通天的玉衡仙君。
玉衡仙君目光先是落在谢临清身上,笑着打了个招呼:“呦?这么快,不愧是谢师兄。”随即,他的视线便好奇地转向谢临清身后那个灰头土脸、缩着脖子试图降低存在感的记衍。
这一看,玉衡仙君那总是带笑的脸庞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他上下打量着记衍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以及那顶破斗笠,眉头微微蹙起。
“呃……谢师兄,”玉衡仙君的语气有些微妙,他指了指记衍,“你确定没抓错人?”
记衍:“……”
谢谢,有被冒犯到。
谢临清面无表情:“是他。”
玉衡仙君扶额,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不过……”他再次看向记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小友,能否请你先去那边厢房,换身干净衣服再来说话?我这儿灵气纯净,药草娇贵,你这一身……风尘仆仆,实在有些……嗯,有点丑,看不下去。”
记衍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为了伪装特意弄旧的行头,确实和这仙气缭绕的百草阁格格不入。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只好点头。
一名药童引着记衍进了旁边一间雅致的厢房。房里早已备好一盆清水和一套干净的月白色细棉布袍。记衍迅速洗漱一番,换上了那身新衣。袍子尺寸略有些宽松,但面料柔软舒适,带着淡淡的草药味。
当他摘下那顶破斗笠,洗净脸面,胡乱扎起一个简单的发髻走出厢房时,等在外面的两位仙君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停顿了一瞬。
洗净灰尘,换去那身乞丐服,眼前的少年竟完全变了副模样。
皮肤白皙,眉眼清秀,尤其那双杏眼,灵动清澈。宽大的月白袍子衬得他身形略显单薄,反而有种干净剔透,活脱脱一个的玉面小郎君,要是在人间,必能得许多少女心思。
玉衡仙君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讶和欣赏,笑道:“这才对嘛!方才那般,实在是暴殄天物。”
记衍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傻子一样嘿嘿两声。
谢临清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只淡淡对玉衡道:“给他看看。”
玉衡仙君会意,对记衍招招手:“小友,过来坐。伸手。”
记衍知道这是要检查他的身体情况了,乖乖坐下伸出手腕。
玉衡搭上他的脉搏。
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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