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好消息是，记衍成功进入了金丹期，而且还是在灵根还没有完全修复的情况下。
不光是记衍自己感到疑惑，谢临清也惊讶。
金丹期雷劫一过，谢临清就带着记衍去了玉衡府邸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得出来的结论是——没有异常，还十分健康。
这四年被谢临清养的唇红齿白的。
去的那天玉衡又带了一个消息过来。
“你们还不知道吧，三十三天派人去万魔渊了。”
记衍和谢临清是真不知道这件事。
“那我们也得赶快去万魔渊了，这三十三天这么做四世家七宗都没说什么吗？”
记衍实在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坐得住的，这都欺负到他们头上了。
“他们？巴不得三十三天去呢，肯定签了什么什么血誓，放三十三天一定的自由，然后万魔渊里面的东西他们肯定要分一杯羹。”
“至于万魔渊里有什么东西，你师父知道的更清楚。”
玉衡打开扇子，用扇子掩耳盗铃地笑。
“我还记得，我们小记被抓的时候，正在买卖谢仙君去万魔渊幽会情人那一期。”
记衍脸瞬间红了一大半。
“不不不……是，的确是。”
记衍头都要冒烟了。
玉衡仙君有的没的提这么一嘴干嘛！
但是还好，玉衡打趣了记衍一下也没继续说下去了，而是抿了一口茶，看向谢临清。
“我没有和其他人幽会。”
谢临清看向记衍。
玉衡口中茶水“噗”一下喷出来了。
记衍的脸更红了，头顶几乎要冒出实质的蒸汽。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耳朵尖都染上了绯色，小声嗫嚅道：“弟、弟子知道……那都是以前为了销量胡编的……”
玉衡一边咳嗽一边擦着身上的水渍，笑得直拍桌子：“哈哈哈……谢师兄，你、你真是……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谢临清一本正经地澄清这种桃色谣言。
谢临清抵着手咳嗽一声。
“好了，说正事。”
玉衡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他顿了顿，看向谢临清和记衍：“你们若想去，得抓紧，还要做点伪装才行。三十三天楼在明，我们在暗，或许能有机会。不过，万魔渊现在肯定是龙潭虎穴，各方势力鱼龙混杂。”
谢临清沉吟片刻，道：“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潜入南疆，再伺机进入万魔渊。”
玉衡眼珠一转，扇子“啪”地一合，笑道：“这个好办！南疆靠近妖域，时常有妖族混居或经过。我们可以伪装成去万魔渊边缘碰运气的妖族小队。记衍和欧阳小子修为较低，正好可以扮成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长个猫耳朵狗耳朵什么的，再收敛点人气，保管像！”
记衍瞪大了眼睛。
记衍想象了一下自己头顶猫耳的样子，顿时觉得刚刚降温的脸又烧了起来。
玉衡理直气壮：“怎么不像话？妖族化形不完全，留点本体特征再正常不过了！你小子细皮嫩肉的，扮成妖族里娇生惯养的少爷兵最合适不过了。我和谢师兄修为高，可以完全收敛气息，扮成你们的护卫或者族中长辈。”
谢临清居然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此法可行。南疆混乱，妖族身份反而便于行事，不易引起三十三天楼和世家宗门的过多关注。”
见师尊都发话了，记衍只能苦着脸认下。
记衍拿出传讯符和欧阳宸说这事。
“欧阳宸，下个月带上狗耳朵去南疆。”
“啊？！我？我带狗耳朵！老大你没开玩笑吗？”
“没给你开玩笑，我们要去万魔渊了。”
欧阳宸早就知道总有一天要去南疆，这一年也是勤奋苦练，前不久都已经是元婴期修士了。
“哦……行吧！过几天我来清虚山找你，我这几天先把宗门的事情处理下。”
#
接下来的一个月，四人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
玉衡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对栩栩如生的白色猫耳和一对棕黄色的狗耳朵，以及相应的伪装丹药。
这丹药不仅能模拟淡淡的妖气，还能让那耳朵如同真的一般，可以随着情绪微微抖动。
记衍看着手里毛茸茸的白色猫耳，心情复杂。
他试着戴上去，用灵力激发丹药，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妖气自身散发出来，同时感觉头顶多了点什么，软软的，毛茸茸的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念头，那对猫耳竟然也跟着抖了抖。
“噗——”旁边的欧阳宸已经戴好了狗耳朵，看到记衍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他自己头顶那对棕黄色的狗耳朵也跟着欢快地晃了晃。
记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结果猫耳敏感地捕捉到他的情绪，警惕地竖了起来，尖端还带着一点点内扣，看得玉衡又是一阵闷笑。
谢临清看着记衍顶着一对雪白猫耳，脸颊微红，眼神羞窘又带着点新奇的样子，目光微微停顿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淡淡道：“还需练习控制气息和耳朵的动作，避免露出破绽。”
于是，记衍和欧阳宸开始了“如何扮演一个合格小妖”的特训。
不仅要学习收敛自身纯正的人修气息，模拟那驳杂微弱的妖气，还要控制头上那对多出来的耳朵，不能让它乱动暴露情绪，又要在必要时做出符合妖族习惯的小动作。
记衍发现，这猫耳异常敏感，他情绪稍有波动，耳朵就忍不住想动。
尤其是当谢临清在旁边指导时，他那清冷的目光扫过来，记衍就感觉耳朵尖有点发烫，忍不住想往后撇，变成飞机耳。
欧阳宸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那狗耳朵更是活泼，听到点动静就忍不住竖起来转一转，兴奋时还会快频率地抖动，被玉衡嘲笑是“狗腿子预备役”。
除了伪装，实战训练也没落下。
谢临清亲自喂招，帮助记衍巩固金丹期修为，熟悉新的力量。
记衍发现，尽管灵根仍未完全修复，但进入金丹期后，他对灵力的掌控和吸纳效率都提升了不少，那种有漏水的感觉虽然还在，但自己能容纳的量变大了，能储存的灵力更多，实力有了质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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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出发这天，记衍和欧阳宸已经能比较熟练地控制头上的“配件”和身上的妖气了。
记衍一身利落的红色劲装，黑发间一对雪白的猫耳自然立着，偶尔轻轻转动，配上他清秀中带着点少年气的面容，倒真像个猫族的漂亮小公子。
欧阳宸则选了身更显土气的打扮，棕黄色的狗耳朵立在头顶。
本来已经够傻了，没想到带上狗耳朵更傻。
谢临清和玉衡换上了不起眼的灰色衣袍，收敛了所有气息，看上去就像两个沉默寡言、修为尚可的妖族护卫。
走之前，谢临清特地放了两个谢临清和记衍外貌地傀儡在清虚山，以防万一。
四人没有御剑，而是选择了更不起眼的飞行法器，一艘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型灵舟，朝着南疆的方向悄无声息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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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十万大山连绵不绝，气候湿热，植被茂密得遮天蔽日。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叶和各种奇异花草混合的气息，灵气也显得格外活跃而驳杂。
灵舟在靠近南疆边缘的一个小镇外降落。
这个小镇名为瘴雨镇，是进入南疆深处的一个重要补给点，也是各方势力混杂之地。
人族修士、妖族、魔族、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散修都能在这里看到。
一踏入小镇，一股喧嚣热浪扑面而来。
街道两旁是简陋的店铺和摊贩，售卖着各种南疆特产的药材、矿石、毒虫以及粗劣的法器符箓。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还有不知名兽类的低吼声交织在一起。
记衍和欧阳宸还是第一次以妖族的身份出现在这种人族聚集地，不免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努力做出见惯世面的样子。
记衍头上的猫耳警惕地微微转动，听着周围的动静。
欧阳宸的狗耳朵则好奇地竖着，鼻子还下意识地轻轻耸动，试图分辨空气中复杂的味道。
们这副初来乍到又努力装老成的小妖模样，倒是没引起太多怀疑。南疆这种地方，每天都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妖族跑来历练。
谢临清和玉衡和真护卫一样，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半步的距离。
“先找地方落脚，打听消息。”谢临清压低声音道。
他们找到了一家看起来鱼龙混杂，但消息比较灵通的客栈——百虫居。
客栈名字直白，环境也颇为粗犷，桌椅似乎都包了浆，空气中弥漫着酒气、汗味和淡淡的腥气。
四人一走进去，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主要是记衍和欧阳宸的妖族少爷形象在南疆不算太常见，尤其是记衍，清秀漂亮得有些扎眼。
一个肩膀上趴着只彩色毒蛛的壮汉不怀好意地吹了声口哨，目光在记衍身上扫来扫去。
记衍眉头微蹙，猫耳敏感地捕捉到那不善的视线，瞬间向后压了压，呈现出戒备的姿态。
谢临清脚步微顿，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般扫向那壮汉。
那壮汉接触到他的目光，浑身一僵，脸上的轻浮瞬间消失，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玉衡则笑嘻嘻地上前，用带着点南疆口音的通用语对掌柜说道：“掌柜的，两间上房，再弄点酒菜。”
他手指隐秘地弹出一块品质不错的灵石。
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接过灵石，脸上立刻堆起笑容，热情地招呼小二带他们上楼。
在房间安顿下来后，玉衡和欧阳宸负责去楼下大堂打听消息，那里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最容易听到各种现有的没的。
谢临清和记衍则留在房间，用神识感知周围的动静。
记衍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低声道：“师尊，这里比想象的还要乱。”
“嗯。”谢临清走到他身边，“南疆自古便是法外之地，弱肉强食。小心为上。”
过了一会儿，玉衡和欧阳宸回来了。
欧阳宸的狗耳朵兴奋地抖动着，显然听到了不少消息。
“打听到了！”欧阳宸压低声音，语速很快，“三十三天楼的人大概半个月前就到了，驻扎在离万魔渊不远的一个山谷里，据说带了不少人手，布下了严密的阵法，禁止外人靠近。其他世家宗门的人也来了，都在外围观望，私下里小动作不断。”
玉衡补充道：“还有传言，说万魔渊深处的遗迹似乎有松动的迹象，近期渊内的魔物躁动异常，比平时更危险。另外，听说有人在附近看到了影阁的人活动。”
“影阁？”记衍疑惑。
谢临清看向记衍：“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擅长暗杀和情报，拿钱办事，行踪诡秘。他们出现在这里，恐怕也有人雇佣了他们。”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复杂。三十三天楼强势介入，各大势力暗中窥伺，万魔渊自身凶险加剧，现在又多了一个搅浑水的影阁。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记衍看向谢临清。
谢临清沉吟道：“先在镇上停留两日，摸清更多情况，特别是三十三天楼布防和各方势力的动向。然后，我们去万魔渊外围，找机会潜入。”
他看向记衍和欧阳宸：“记住你们的身份。从现在起，你们是猫妖族和犬妖族的少爷，我们是你们的护卫。我叫猫七，他叫狗九。”他指了指玉衡。
“为啥我是狗？！谢冰块你说清楚！”
“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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