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献对除了南知以外的其他女生没有好奇心,自然也谈不上产生什么喜恶情绪。
但看着祁森偶尔失神,又时常对着自己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他还是很难不对那天探病的女孩起了反感。
祁森从小父母离婚,爹不养娘不要,只知道凭着一股傻不楞登的莽劲往前冲。
孟献当时初来乍到,在南家没有安定感,那时候是鲁莽又憨傻的祁森率先接纳了他,让他有了一点安全感来面对陌生的南知和其他人。
孟献没有在嘴上说过,但心里是把祁森当成亲兄弟。
可以说,在那段人生地不熟的阶段,他和祁森属于是同病相怜。
小时候,他帮祁森打架,让他不挨揍;现在,他也不想让祁森被人当成傻子,明明知道别人利用他,还跟个傻/逼似的把一颗真心往上送。
祁森看了眼窗外叶子掉完,只剩下光秃秃的一颗树,又转头看向孟献。
孟献低着头刷手机,权当不知道他发出的动静。
祁森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一周就能出院了,腿伤虽然没好利索,但跛脚也能走,至少可以瞒过爷爷,让老人不用担心。
“……阿献。”犹豫良久,祁森还是没忍住,开口喊了他。
孟献头也不抬,“干什么?”
祁森:“……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孟献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我帮你。”
祁森对他这种反应有点意外,“真的?”
孟献抬头,下巴轻扬,“真的。”
祁森的脸庞一瞬间泛上喜意,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孟献就说了话。
“我说的是帮你。”孟献的声线有点凉,让本就冰冷的室内,无端少了点温度。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可以帮,但其他人,与我无关,我也帮不了。”
祁森的表情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惊叹孟献太聪明,还是感慨他绝情。
他率先预判了祁森要说的话,将没来得及长大的萌芽及时掐死。
祁森讪讪,半晌,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孟献撇开脸,他也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谁让祁森的表情太丰富。
这几天,他就差没有拿个大喇叭对着大家喊:“我有心事,我好发愁,谁来帮帮我……”
人跟胸口里的心眼子一样,到处都漏着风,也让别有用心的人趁机抓住了漏洞。
孟献:“一个真正坦荡的人,知道回应不了你的喜欢,就会离你远远的。不管你是死是活,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生怕这一眼被你误会,也被她喜欢的人误会,明白吗?”
孟献这番话很不留情面,直接点出那天来探病的女孩有其他企图,不喜欢祁森,却还要来找他,无非是祁森身上有利可图。
祁森脸色渐渐变得青白。
他怎么能不明白,可就算再明白,在感情面前,尤其是无能为力的感情面前,人就是会变软弱,变得失去判断力,变得只要她好,我做什么都愿意。
病房里的气氛凝固成了一块冰,孟献不在乎这番话会伤害到他。
他宁愿自己用语言来伤害祁森,让他认清事实,也不想让他脑子不清醒地被外人伤害。
手机忽然响起,铃声刺破了室内的坚冰。
孟献看了眼,然后接起来,“喂。”
语气延续了刚才的冷,但对着手机那边的人,还是透出了一丝微妙的柔软。
南知坐在餐厅角落,透过玻璃看向旁边住院部的大门,“你今天的探病时间到了,该离开了。”
南知和祁森相看两厌,两人都不怎么待见对方,所以除了第一次,其他时间都是兵分两路。
孟献进医院探病,南知则在外面逛街,或是去参观新开的画展。
不过一个人逛街或是看画展,很快就厌倦。
南知的耐心程度很快降低,孟献的探病时间从全天变为半天,慢慢减小为四小时,今天孟献只待了不到两小时,南知的电话就打来了。
孟献看了眼床上闷不吭声的祁森,低声道:“再等会,我这里还有事。”
南知不满,“他能有什么事,他又没断胳膊断腿,为什么要让你整天陪在床边,你又不是他雇佣的护工!”
病房太安静,南知的声音不大,但还是透过话筒漏出了一点。
祁森朝手机投去幽怨的眼神。
孟献被这一眼看的莫名气短,偏过头,对南知无奈道:“好好说话。”
南知:“我有好好说话,他干嘛一直缠着你不放,你是我男朋友,又不是他男朋友!”
“……”
孟献还没说话,祁森忽然冲着手机喊道:“我就缠着她,一辈子缠着她,死也不放手!”
祁森声音之凄厉悲惨,那一声不像是喊出来的,更像是嚎出来的。
孟献被这声嚎叫震在当场,转过头,就看见祁森表情激动,脸色泛红,眼睛里浸了层水雾,险些哭出来了!
“你……”
孟献刚吐出了一个字音,又听见手机里传来一串叮铃哐啷的声响,并且还夹杂着“不好意思”“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等陌生话音。
孟献被转移了注意力,暂且忽视了祁森,询问南知:“你那边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撞到了?你人在哪?”
他一连蹦出三个问题,但南知一个都没回答,只冷声道:“你把手机外放打开。”
孟献下意识点开了外放,然后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一个冷彻骨髓的声音,“祁森,你等着,你死定了。”
那声音陌生地让孟献一时间没有听出来,被念到名字的祁森莫名抖了三抖,第一时间不是和南知对呛,而是茫然道:“我干什么了?”
孟献也想再问,可电话倏然挂断,只留下了一个忙音。
原本如坚冰一般凝固的气氛,因南知的这通电话,诡异地融化。
听南知的意思,待会就过来,孟献也就没有给她回过去。
想着等她过来,再问清楚刚才发生的事。
而且眼前还有一个烂摊子等着他收拾,祁森又哭了。
孟献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一脸嫌弃,“擦擦,别动不动就哭,你不觉得丢人嘛。”
祁森也觉得尴尬,但他是天生的泪失禁体质,情绪一激动,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大老爷们淌眼泪,他也觉得绝望,但此刻仗着是在孟献面前,他硬是不要脸的耍起了无赖。
一把抢过纸巾,祁森捂住眼睛,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道:“我不管,你这回一定得帮我!”
孟献嘴角抽了抽,“你也给我好好说话!”
祁森说:“那天芷妍来找我,让我借她笔钱……”
孟献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被人利用了,但你别这么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我没想把你当傻子,可你非得要暴露智商。
祁森不知道孟献在心里狂吐槽,继续喋喋不休,“我跟她认识这么久,她从来没找我借过钱,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而且她上次说过两天来看我,这都快一个礼拜了,她还没来,你说她会不会出事了……”
孟献微笑:“……”
祁森却越分析越上头,“她肯定是出事了,遇到意外或者是被人欺负了,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她!”
说着,祁森还要下床,但他腿上打着厚厚一层石膏,还没好利索,一下床就险些扑到地板上。
还是孟献看不下去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的脑袋亲吻地面。
“你省省劲吧!”孟献快要被他气笑了,意识到自己的兄弟是个蠢货,还不能放弃治疗怎么办?!
“你现在这样子能去干什么?人家有男朋友,你送上门去找揍是吧!”
祁森抓住他的手臂,“阿献,那你帮我去看看芷妍?”
孟献嗤笑:“你怎么不叫我帮忙,让她跟她男朋友分手,然后跟你在一起?”
祁森:“……可以吗?”
“……”
孟献手上用力,一把将人扔回床上,“你去做梦比较快!”
病房门这时被推开。
孟献转头,就看见南知冷脸走进来。
孟献:“你刚才怎么了,是不是跟人撞了?”
南知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前进目标直奔床上的祁森,简直像是个冷面杀手,这一趟过来就为了取走祁森的命。
眼看她越走越近,孟献直接伸臂拦住她,按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头到脚边打量,没看见什么淤青伤口,问道:
“你撞到别人了,还是别人撞到你了,撞到哪了?”
南知不回答,只死死盯着祁森,目光阴冷。
祁森不由自主卷紧身上的被子,强撑道:“看我干什么,没见过帅哥啊?”
见她不说话,孟献将她的脑袋转向自己,“看他干什么,长那么丑污染眼睛,小心视网膜脱落。”
祁森:“……”
操,说话不损他能死吗?!
南知眨了眨眼,“他刚才说要缠着你,缠着你一辈子,死也不放手。”
“……”
孟献表情恍然,终于明白,她从打电话让外放到此刻的异样是怎么回事。
孟献:“你听错了,那话不是跟我说的。”
南知:“那是跟谁说的?”
孟献摇头:“不知道,可能是跟哪个女鬼吧。”
祁森实在忍不下去了,“你俩有完没完,至于变着法地挤兑我吗?还有你,孟献,说话给我客气点!”
南知对他的话没有反应,问孟献:“你完了吗?”
孟献想了想:“应该完了。”
“既然完了,就走吧。”
“好。”
孟献回头,看向祁森:“你自己消停点待着,没事干就闷头睡觉,别想一出是一出。”
祁森沉默,不回他。
孟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祁森,你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了,稳重点吧,解决问题的方式成熟点。”
祁森头铁倔道:“我用的就是成年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孟献没话可讲了,带着南知往出走。
祁森见他走远,冲着他的背影喊道:“阿献,你会帮我的吧。”
孟献头也不回,“不帮。”
两人离开医院,走出一段路后,南知停下,仰脸看他,用笃定的语气说:“你会帮他。”
孟献掐了下她的脸,“我还没问你,刚才在电话里怎么回事?叮铃哐当的。”
南知无所谓道:“跟别人不小心撞上了。”
孟献:“撞那儿了,疼不疼?”
他刚才没有在南知身上检查出什么明显外伤,但不表示没有内伤。
“肩膀,”南知刚说完,又硬生生换了位置,“嘴巴上,有点疼。”
她仰起头,将双唇凑近,让孟献仔细看看。
天气转凉,空气也跟着干燥,她的嘴巴上涂了层唇蜜,似乎还是有色的,泛着一层流光溢彩的光泽。
衬得她整张脸都跟着生动起来。
见他只是盯着看,没有任何表示。
南知只得出声提醒:“你亲下,就不疼了。”
孟献因盯着唇瓣而微动的心神瞬间破功,没忍住笑出声。
一开始还很小声,只是肩膀微微耸动,但渐渐笑声变大,甚至忍不住把头抵在了南知的肩膀上。
路过的行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纷纷好奇,忍不住边走边回头打量。
不知道那男孩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站在原地,脑袋靠在了女孩的肩膀上,整个人乐不可支,而女孩虽然很漂亮,可脸上却透着股冷漠,明明很不高兴,可也只是冷着脸,没有把肩膀上的人推开。
年轻的情侣,随时都会拥有这样幸福的时刻。
路过的行人下意识露出会心一笑。
等了好久,靠在肩膀的人笑音减缓,南知耸了耸肩,闷声道:“笑够了吗?”
孟献从她肩膀上起来,黑发有些凌乱,睫毛也笑出了泪花,眼尾泛着微红。
本就英俊的脸庞平添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连左边的断眉都像是一道引诱人犯罪的陷阱。
南知猛然转开脸,侧脸的冷意愈加旺盛,眼底却泛起了丝波澜。
见她突然转开脸,一句话都不说,孟献愣了下,以为她生气了。
“怎么了,生气了?”孟献问道。
南知:“没有。”说着没有,语气却有些异样。
孟献笑意收敛,转过她的肩膀,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笑你的。”
南知脚底轻轻蹭了下地面,不看他:“哦。”
孟献清了清嗓子,认真说:“我笑是因为你太可爱了。”
“……”
南知抬头看他。
孟献理了下她的长发,又摸了下她的脸,说道:“因为我们小知太可爱了,所以我才会忍不住笑的。”
南知:“……哪里可爱?”
孟献:“哪里都可爱。”
他的目光随着手指划过南知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然后到嘴唇……
手指停在唇边两秒,然后他低头对着那片流光溢彩之处轻吻了下。
“从头到脚,没有任何不可爱的地方。”
他的目光太深太沉,南知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迎视上去,只能轻移开眼,看着不远处的青蛙玩偶给路人发青蛙气球。
“你要帮祁森什么忙?”南知生硬转开话题。
孟献:“……”
“小姐,能别在我刚表完白后,就提其他人吗?”孟献无语。
他以为有一个朋友蠢得没救已经够悲伤了,谁知道他女朋友也是个棒槌。
南知充耳不闻:“你们在勾结什么秘密?”
孟献冷笑:“你不应该在我说你可爱后,你说我很帅吗?”
南知:“他干嘛老是缠着你?不然我掏钱给他请护工算了,让护工照顾他,一辈子照顾他,照顾他老死掉。”
孟献:“当初不是你先强取豪夺,得到了就不认账,连句喜欢我都不说。”
南知:“从小到大,一直这样,除了你,没有别人跟他当朋友了吗,我讨厌他。”
孟献恍然:“原来你从小就对我占有欲这么强,早说啊,我还以为你天生脾气不好,吓得我都不敢跟你说话。”
南知瞪他。
孟献笑着说:“所以误会祁森要一辈子缠着我,你就急急忙忙跑过来。”
他弯腰,凑近她,逗弄道:“就这么害怕我跟别人跑掉,不要你了。”
南知揪住他的领口,用力扯了下,孟献顺势倒下去,两人距离更近。
“你又忘记了,你本来就是我的。”
“至于祁森,我暂时没有豢养宠物的想法,所以让他歇了缠着你一辈子的心思。”
孟献:“……”
完蛋了,女朋友这样,更可爱了!
南知松开他的领口,拍了拍手,指挥他,“好了,现在去帮我买一只青蛙气球吧。”
孟献维持着动作,没有动弹,“可以,但你作为女朋友,能不能先帮我理一下领口。”
他今天穿了件风衣外套,里面是黑色T恤,T恤和风衣领口被她拽完,变得皱皱巴巴。
南知倨傲地点了下头,“可以。”
领口整理完毕,南知说:“好了。”
孟献低头看了眼,起身前趁她不注意,又亲了一口,“谢谢女朋友。”
青蛙气球买回来,两人趁还有时间,又去看了场电影。
周末看电影的人很多,各类电影排片都很满,南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两人选了部烂到爆的恐怖片。
国产恐怖片,除了片名加了“恐怖”两个字,再也没有任何恐怖的地方。
只要对中国电影稍微有点追求的观众,都不会选择这部影片。
于是,偌大的大众影厅,硬生生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包间。
他们对电影没有追求,他们只对彼此有追求。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惊悚音效声,和狗血到侮辱人智商的剧情线。
他们在昏暗的角落里,接了一个又一个吻。
嘴上说着不会帮,但祁森把那个叫方芷妍的地址发过来的时候,孟献还是循着地址找了过去。
只要确认对方没事,孟献就当是完成任务交差了。
他真怕祁森脑子一热,腿还瘸着,就不管不顾地跑来找人。
孟献想,他上辈子一定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所以这辈子什么事都要让他来干。
南知对他这种无条件包容祁森的行为很不满,“他一哭哭啼啼,你就答应他。下次我也哭一哭,你是不是也一样答应?”
孟献看了眼手机里的地址,又看向眼前这间刺青店,名字对上了,收起手机,转头看她:“小姑娘,你没有点自知之明吗?”
南知以为他这是拒绝了,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孟献牵起她的手,朝店里走,“你使唤我,什么时候还需要哭,你张一张嘴,我不就给你当牛做马了。”
南知对他话里的“当牛做马”不是很满意,说的她好像很过分一样!
不过,“我要的是心甘情愿!”
孟献看她,说:“我是心甘情愿。”
小学不算,那时候他们俩都人事不知。初中开始,孟献在心里划分了一个时间线,从初中开始,凡是南知要求的,他都是心甘情愿去做。
“欢迎光临。”店里传来一道欢迎的女声,见客人站在门口不动,便开口唤回他们的注意力。
孟献顺着声音看去,刚才那声欢迎语,恰好出自方芷妍的口中。
方芷妍上次去医院探病,只想着怎么跟祁森张嘴要借钱的事,没有注意到当时病房里还有两个人。
而且,上次她全程低着头,连那两人长什么样都没看见。
所以,现在孟献站在她面前,她也没有认出对方,只以为是来店里消费的新客。
“你们好,是想要刺青吗?”她招呼两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边去给他们倒水。
刺青店不大,只有二十来个平方,两条黑色长沙发相对摆放,用来招待客人。
旁边还有饮水机和一套黑色桌椅,整体都很平价,跟高级沾不上边。
因此也可以预见一般前来消费的客人属于哪类群体。
南知第一次来刺青店,对店里的桌椅沙发和饮水机都不感兴趣。
吸引她眼球的是墙壁上的刺青图样,刺青图样一眼扫过去,约有十多张。
动物禽兽居多,尤其是虎、豹、蛇之类一眼就具有威慑力的,还有龙、麒麟的瑞兽,虫草花卉也有,但不多,只在边角增加刺青图样的种类。
南知走过去,在十多张暗色的图样中,发现了一张鲜红的火焰。
火焰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新奇。
但南知是被颜色吸引过去的,那种鲜红很像是血液的颜色。
南知看着墙上的图样,心想,这种颜色的火焰应该是另外一种样子。
妖冶、诡异、耀眼,绝不会是这种中规中矩的纹路。
孟献见她凑过去看,也没在意,以为她只是一时新奇。
反正,她就算看得再起劲,他也绝对不可能答应她给自己身上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刺青。
方芷妍端过来两杯水,放下后,说道:“你们第一次来,想纹什么图案,除了墙上的图样,我们还有专门的设计图,稍等,我帮你们去拿。”
不知道是她天生热情,还是这家店很久都没有客人光顾,现下突然来了新客,她连忙使出十八般武艺,想要留住这两位客人。
“看你们是情侣吧,是不是想要情侣纹身……”她一边去拿图样,一边说道。
正对着墙上的火焰纹样发散思维时,耳朵里突然穿过这句话,南知注意力立刻转移,回过头去。
孟献见她突然回头,眼睛还开始放光,想到方芷妍刚才说的话,神经瞬间绷紧,大声打断方芷妍。
“别找了,我们不是来纹身的!”
方芷妍刚拿到图册的手抖了下,不明所以道:“啊?”
孟献不准备跟她兜弯子了,直接了当道:“祁森让我来找你的。”
方芷妍:“……”
方芷妍愣了下,接着脸色爬上了一层红晕,结结巴巴道:“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不还他钱,只是现在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钱,等再过两天,我会还给他的……”
显然,她把孟献当成是祁森派过来要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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