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鹿京歌南柯求红梅
花神庙宇不多,最近的一座在抚州临川,那里也是妙远真人的发家之地,而妙远真人的居所被称为南柯。
这不,鹿京歌从奉天离去便一路御剑南下,到临川时已是正午时分,虽已入秋,天气依旧闷热难耐,黑云压城,大雨将至。
鹿京歌本想着立刻去花神庙拜访妙远真人,可路过小摊,夫诸就扯着她的外衫不让她走。知道它是饿了,鹿京歌就把夫诸带进街边的巷子里,下了个结界,把身上还有的几个果子喂给它。
“不够吃我再去给你买几个。”
夫诸在一旁吃着,鹿京歌趁空把张老道转交给她的铁匣子拿出来端详。匣子上没有什么花纹,也没有锁,虽附了层妖力,破掉这层妖力对鹿京歌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这匣子里存的东西让她摸不着头脑。
匣子只是被打开一个缝,淡粉色的光就从里面泄出来,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粉玉戒指,淡粉色的光就是玉戒指发出的。
“幽精?“
人先有胎光、爽灵和幽精三魂,再有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和臭肺七魄,鹿京歌手上的就是掌管情爱意识的幽精。
这缕魂伴着淡粉色的光缠上鹿京歌的手腕,一路绕到脖子上,在夫诸眼中鹿京歌就像被勒住了一样,当下是果子也不吃了,呲牙哼气,弓着身子,蓄势准备扑到鹿京歌身上,鹿京歌出声安抚,“别紧张,我没事。”
鹿京歌试着在食指和中指上捏了一小股灵力,幽精就急不可耐地往鹿京歌手指上缠,虽没人形,却恍惚中呈现出一副餍足的姿态,真是有趣。
得了趣,鹿京歌也没忘正事,以灵力引诱幽精的同时趁机探取这缕魂中所存记忆。
是一片红枫林。
林中大雾四起,枫树似团团烈火笼罩在大雾之中,一个扭曲的巨物于林中若隐若现,前半身高高昂起,兵器碰撞,衣袂翻飞之声藏于雾里,却又近在耳边。
“快!!”
一个清朗的女声自影子下方传出,右边的竹子碰撞发出沙沙的声音,另一个身影自右边跃上巨物上方,一道寒光闪过,高昂身子栽倒在地。
“除了这螳螂妖,不仅是酆都县,整个蜀中的百姓都安全了。”
这缕魂所存回忆只到这里,也不算一无所获。
鹿京歌把幽精收回匣子内,附上一层法术,放进乾坤袖里后又捻诀打开星图。
星图没有具体的形,打开时只有四个银点,分别对应人界最南、最北、最东、最西四处,一般情况下可以用来当寻常地图用,在查案过程中,若是想要知道一个人的行踪,只需要有其贴身衣物或者毛发,就可以追踪其行迹,上穷碧落下黄泉,可以说是无处遁形。
此时,鹿京歌从乾坤里摸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四娘的毛发,是她趁张老道不注意偷偷从四娘尸体上拔下来的,虽说有点冒犯,好在派上了一点用场。
鹿京歌从锦囊里拿了两根狐狸毛扔进星图里,霎时,银光四点成线,线又成面,崇山峻岭,平川旷野,河流蜿蜒,往上,是芥子人域,再往上便是白玉京。
四娘死前所行之处留下了金色印迹,印记最开始出现在巴蜀地区,一路蔓延至奉天后就没变过。
鹿京歌想,四娘的尸体在被发现时魂魄就已被震碎,导致这缕魂无法确定是不是她的,唯一能肯定的是从老槐树口中得知这缕魂对她很重要。
但让鹿京歌仍然不明白的是面具人和白衣人究竟想从四娘身上拿走什么,仅仅是一颗心脏吗?
虽然是有可以用妖炼丹药这一说,但是四娘死的惨样又告诉鹿京歌这一切绝不是那么简单。照刘县令所言,四娘在奉天待了足足有二十年,鹿京歌也找过奉天土地,询问四娘一事,确实有名在册。
四娘与面具人和白衣人之间究竟有着什么仇什么怨,在到达奉天之前又是以什么身份在凡间生活,面具人和白衣人之前找不到四娘现下又是怎么发现她的?总不可能面具人和白衣人不约而同地就想随机找只妖来杀着玩儿,这个说法也太荒谬了吧,这个想法只是在鹿京歌脑子过了一遍,她就立刻否掉。
妖族一直是三界中的灰色地带。
一方面,人跟妖向来因为各自心中的偏见势不两立,无法共存。妖虽化身成人,但兽性难改,若有朝一日兽性大发,杀人便如掐死一只蚂蚁。
可另一方面,妖又不全是坏种,有的妖日复一日潜心修炼,渴望有朝一日能功德圆满,飞升成仙。妖想飞升,心性的修炼是最难的,要褪去兽性,生出人性,再生出悲天悯人的神性。
三界联系日益紧密,谁也离不开谁,却又都为各自利益盘算着。天界需要妖来补充兵力对抗魔界,而对妖来说,人界实在是一个绝佳的历练场所,所以白玉京对在人间的精怪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伤及无辜,不破坏伦理纲常和凡间秩序,更不走邪门歪道,离开妖界到当地土地处报备后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旦违反规定,白玉京就会立即派人捉拿,至于凡间的凡人修士及和尚对妖的看法,白玉京不会管。
但是,四娘死得实在太惨了,没遇到另说,遇到了,鹿京歌就不会坐视不理。虽然四娘一案来得突然,前因后果仍旧无法理清,不管是为了秉承修道人除魔卫道的职责,亦或是完成张老道的嘱托,处理完许富的祈愿,巴蜀地区鹿京歌无论如何是要去走一遭的。
现下,夫诸吃饱了,鹿京歌收了结界便准备去花神庙。
巷子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雨滴砸在地上劈里啪啦地响,整个临川县变得灰蒙蒙的,路上行人四散,逃进屋内,躲在檐下,静候雨停,小贩挑着担子在雨中奔走,鹿京歌撑着黄色油纸伞自巷子走出,见雨中小贩的狼狈样,暗中施法化去担子上的重量。
事了拂身去,侧身却见雨中乌泱泱地静立着一片人,高矮胖瘦,有粗布破衣的民,绫罗绸缎的官,持剑扛锄,服饰色彩艳丽,戴着的面具庄严眉眼下开合的嘴角透露出诡异的色彩,加上面具上附加的各类角饰和图案,这些人像狰狞的鬼魅,又像门上的神明,用以装饰的毛发在雨中非旦没有湿塌,反而大有疯长的势头,后方鼓声乍起,前方以低哼应和,像在举行某种异域的仪式。
鹿京歌四下张望,周围百姓泰然自若,对雨中之事全然无感,心中明了,这出戏是专门为她搭的。
鹿京歌当下翻转油纸伞,伞帽收回伞柄处化作木系扇,静等前后两方的人伴着奇异的舞蹈跳至自己面前,将自己重重围住。
鹿京歌缨红配泰蓝色的衣裙本该象征着庙堂之上的庄严肃穆,现下却完美融合其中,挥扇挑开欲抓自己的手,侧身躲过劈向头的木剑,在雨中打了几个来回,纸扇擦过对方脖颈只肖轻轻一斜便可见血,千钧一发之际鹿京歌却收扇,仅仅斩断对方一缕青丝,一招一式巧妙地融合进周围奇异的舞蹈。
在他们的簇拥下神明点地而起,细密的雨水由天至地连成一块白绢,将众人包裹其中,神明也难逃,被数双手拖回,红蓝衣衫淹没在面具之下。
雨停了。
“欸,醒了醒了。”
谁能想到,诡异服饰下的人个个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鹿京歌睁眼见十二花仙立于眼前,当下起身行礼。
“各位仙子好。”
鹿京歌虽为女子,容貌也是姣好,兴许是年轻,眉宇间又不失少年般的英气,立于十二花神之间没被夺去分毫风头,更显其气质难得。
“明歌神君理她们作甚,她们这群调皮的,竟敢戏弄天官,您一句话,想怎么罚我就怎么罚。”
说话的是九疑仙子,在十二花仙中居首位。腰如细柳,指如削葱,红粉衣衫下肤如雪,额心花钿下眉如画,发髻高盘显得端庄,鬓角垂发又不失飘逸,霞姿月韵,般般入画。
其他仙子也各有风情,或娇俏可爱,或清冷娴静,或风姿绰约,人比花娇,很难理清,是因为花本就娇美才使得她们国色天香,还是因为她们本就风华绝代才衬得花更加惹人怜爱,那些骚人墨客笔下写的究竟是眼前之物,还是于梦中摇曳的身姿,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是我冒然来访,该是我向各位仙子赔礼道歉才是。”
鹿京歌此话一出,逗得十二花仙接二连三笑出声来,
“不逗神君了,其实元君早知神君要来,在出门游历之前特地命我们到城门去迎神君,只是她们这些爱玩儿的,居然想出这么个鬼点子,搭了出戏来捉弄神君,我还得感谢神君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些。”
“那晚辈因何而来,妙元真人也知道了?”
“是的。神君稍坐片刻,眼下还不是梅花开的季节,若是强行将花枝带离此地,不出片刻就会枯萎,待我去寻一只花瓶,将花插好就给神君送来。”
“神物也会枯萎吗?”
“万事万物依时而生,花开花落自有定数,怎可逆天而行?神君稍等片刻。”
话毕,九疑仙子踩着荷叶缓步离开,鹿京歌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湖中央的一座亭子里,湖面宽阔,没有桥,更没有船,唯有一片荷花和一棵树根树冠都扎在湖里的老树立于其中,许是仙子居所,这里的植被没有丝毫枯萎凋谢的姿态,荷叶翠绿,荷花粉嫩,微风拂过,碧波荡漾,令人心旷神怡。
九疑仙子赤脚踏上湖面,四方荷叶便自然聚拢,待行人上岸后又向四方散开。湖岸上没有房屋,一幅幅画卷如丝帛于风中摇曳,九疑仙子提起红裙,曼妙身姿隐没在画卷中。
许是看鹿京歌被一众花仙簇拥着坐得不自在,芙蕖仙子给鹿京歌递了杯热茶,
“还未恭喜神君喜收神兽呢。”
“多谢,它不愿回傲岸山,就索性让它跟了我。”
“也是缘分呐。对了,神君方才是如何认出我们的?”
“我没有认出各位是十二花仙,只是猛然在其中一位仙子的耳朵里发现只小树精。”
听闻,众仙子侧头拍打耳朵,一只有一截指头那么大,浑身泛着绿光的小树精从穿鹅黄衣衫的仙子右耳掉了出来,仙子揪着小树精怪的领子,嗔怒:“好啊,敢藏在我耳朵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寒英仙子按住鹅黄衣衫仙子施法的手,道:“金雪仙子莫恼,你想想,要不是这小树精,恐怕你就死于明歌神君的纸扇下,玉陨香消了。”
“不会,为了查案,在没有查明对方身份之前我是不会下死手的。”
鹿京歌此话一出,众仙子掩唇轻笑,凌波仙子向前一步,道:“神君说话真有意思。”
玉珉仙子随声附和:“神君不仅说话有意思,生得也这般好看。”
说着,玉珉仙子作势就要把手抚在鹿京歌脸上,鹿京歌如林鹿受惊般弹起,给玉珉仙子吓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嬉笑着说:“神君这是……还没过情劫吧?”
鹿京歌实在是还没来得及过什么情劫,就在捉拿邪祟的半路被一道天雷劈了,然后就飞升了,接了册封旨令,马上下凡继续捉上次溜走的邪祟。
鹿京歌也曾想过自己修为迟迟没有提升是不是就是因为没有过情劫,但她祈愿多,忙起来就把这些事抛诸脑后了。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九疑仙子持着一只插着梅花的黑色花瓶回到亭中,鹿京歌见救星来了立刻绕至九疑仙子身后。
金雪仙子倚在九疑仙子的肩上,眉眼含笑,垂稍高髻显得整个人俏皮可爱,道:“神君在问我们排的那出戏是什么。”
九疑仙子道:“那是傩戏,她们闲来无聊,排着玩的。这是神君要的梅枝,花瓶里装的是永生泉的水,可以保证梅枝不枯不朽,您拿好。待要用时,稍加术法催动便可。”
鹿京歌接过花瓶,作揖道谢:“多谢,待用完我一定物归原主。”
“神君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不急,也可以在南柯住上几天。”
“其实,除了公事,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办。”
九疑仙子心下了然,“既是私事,那我们也就不便过问了,神君这边请,我带神君出去。”
鹿京歌将梅枝连同花瓶一同收进乾坤袖内,在九疑仙子的带领下踏上荷花桥。荷叶宽大,触感柔软,荷花的清香萦绕鼻尖,若是伴着花香睡去,连梦也会是甜的。荷叶下鱼儿来回穿梭,撞得荷叶轻晃,只是有一片荷叶晃得有点古怪。
“仙子且慢。”
鹿京歌停下脚步,拨开荷叶一看,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孩光着屁股蛋子爬在一只巨龟身上捞鱼,仔细一看,全身上下还有尚未褪尽的红色鳞片。
那小孩受惊回头,先是一愣,然后把鱼朝鹿京歌脸上砸过来,鹿京歌稳稳接住,那小孩从鹿京歌腋下穿过,还顺手扯走了鹿京歌腰间的搪磁蓝绣重明鸟香囊。
“这些小鳞儿,越发没规矩了!!!神君见谅,南柯不比天界,大家都自由散漫惯了,那小孩儿是湖中红鲤所化,性子更野。”
“无妨。”
鹿京歌把手中的红鲤放回湖中,接过九疑仙子递过来的手绢擦手。
“神君还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不光给我们这些小仙行礼,还一口一个仙子地叫。”
似乎越是参道,鹿京歌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是淡然,在她眼里,人和人的交往皆由缘分所定,而关系能否保持下去就涉及利益了,且不说好友、商人、君臣,就是血亲之间,一旦双方利益没有得到满足与平衡也会盎盂相击,反目成仇,仙神命如长河,自然会遇见无数的人,鹿京歌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迁就和了解他人上,她的处事之道便是,你问她好,她也问你好,你送她礼,她也自然会回礼,礼数是一点不差,就是不和你亲近,其他人心下了然,也不会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不管是论辈分还是论资历,各位仙子都在我之上,行礼也好,尊称也罢,都是应该的。”
九疑仙子莞尔一笑,伸手示意鹿京歌跟着走。
“待我派人抓到那个小鳞儿,定会亲自将神君的香囊送到重华宫。”
“无妨,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这些画有何来历?”
在亭中时还不觉得,鹿京歌现在立于画下才知这些画足足高二十尺,宽十尺,层层叠叠围绕岸边,被风吹动也不见一丝缝隙,画中更是包罗万象。
“这里的画加起来有上百幅,有的是元君在凡间游历时花钱买的,有些出自元君之手,画后景色不同,有自然风光也有田园景象。四时之景不同,乐亦无穷也。神君得空可以再来,我领你参观参观。”
“以荷为桥,以画作门,妙远真人的仙居也算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儿了。”
“那是自然。就是这幅画。”
闻声,鹿京歌随之停下,面前这幅画是幅山水画,奇峰怪石,悬崖峭壁于方寸之间一览无余。
“穿过这幅画就是花神庙了。”
“多谢九疑仙子。可惜此次没能见到妙远真人,我这里有几坛好酒,权当谢礼,待真人游历归来烦请仙子替我转交给真人,若有闲暇之日定当面答谢。”
“神君客气。”
九疑仙子看着摞在地上的酒坛,谢君恩三字引人注目。
“谢君恩?这酒的名字还真别致,我在抚州从未见过。”
“这是我奉天庙里信徒供的酒,名字别致味儿又实在是好,今日就当借花献佛了。”
鹿京歌没实话实说,因为说到底这也不是花神和十二花仙该管的事,所以向九疑仙子作完揖后,鹿京歌提起裙摆穿过画卷,神隐隐没在山水画间。
“好险,明歌神君去拨荷叶时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还好明歌神君没察觉什么异样。”
鹿韭仙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九疑仙子身旁,捂着胸口,脸上尚且挂着惊慌失措的表情。
“那个小鳞儿抓到了吗?”
“抓到了,淡客仙子她们正教训着呢。要不说是鱼精呢,刚抓到手里,左右摆一下就溜走了,给我们折腾坏了。这是明歌神君的香囊。”
九疑仙子接过香囊,秀眉微蹙,神情严肃,低头若有所思。
“规矩要教,但不必苛责。”
“知道,淡客她们也只是朝那小鳞儿屁股蛋子上拍了几巴掌,罚他三天不许化成人形而已。”
九疑仙子将手伸进湖里,只是轻轻搅动一番,湖底淤泥连带一些死物浮上湖面,仔细一看还有小孩的四肢残骸,湖水变成暗红绿色,恶臭席卷湖面,荷花凋谢,荷叶枯萎,不似方才盎然之景,一眼望去一片萧瑟衰败。
“不光是那个小鳞儿,你我,南柯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得把嘴捂严实了,元君受伤的事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尤其不能让上面的人知道。”
其实,湖中那棵树是花神的青丝所化,树根扎满整个湖底,延生至岸边的土层里,所以这棵树也是整个南柯得以维系的力量源泉,甚至整个临川都靠花神的灵力托着,现在花神受伤,被树根缠绕沉在湖底。
眼下之景是由于邪力的侵蚀吗?错,正是因为花神的□□无法承载大量的灵力才致使灵力四溢,红鲤也是因为吸收了灵力才能化为人形,至于那些死物,是被灵力活活撑死的。
树干由绿色逐渐变为褐色也预示着花神□□日益衰弱,恐怕难以维系南柯,南柯塌毁后就是临川。
“明白。只是我们离开这里,临川只怕危在旦夕啊。”
九疑仙子轻吹口气,手上的恶臭顷刻消散,望向湖面的眼神由惋惜转为愤怒,鹿韭仙子知道她是为美丽事物的消散和昔日无忧无虑生活的逝去感到惋惜,为花神被奸人所害而感到愤怒。
“鹿韭,我要求你办件事。”
“什么求不求的,说吧。”
九疑仙子依旧看着湖面,缓缓吐出一口气,明明还未入冬,这口气却可以落地成霜。
“我要让大部分人迁至丹穴山。元君随天地而生,其力来源于天地,□□亦是集天地灵气所化,我们需得将元君残破的躯体送到个灵力充沛的地方,凭自然之力修复肉身。其次,元君被害一事需要有人去查,可是我们不能惊动上面的人,所以临川不能有任何变故,至少现在不可以。期间也许也会有人借机试探,所以……”
九疑仙子转身看着鹿韭仙子,眼神里被坚毅果决填满。
“我要你和涂林守在这里,维持假象以应付那些天兵,为我争取点时间,我一定会让一切水落石出,还元君一个公道。”
鹿韭仙子大概多年以后依旧会记得此刻,那个在众仙子眼中一直温柔宽厚的人,那个嘴角常常含笑,令人如沐春风,即使是责骂也是温声细语,不会让人难堪到无地自容的人,那个像桃花般柔美易碎的人其实一直都是傲立于寒冬的红梅,是独属于深冬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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