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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钟情

仙京与人间大有不同,处处轻声细语,花落可闻。元颂的仙府就在仙京中央,往前数几任帝君,也都暂住在此。内园中,花木葳蕤。龙梅树下,两道身影隐隐约约。

“入此道,须心思灵剔,苍生为首,全无怨言。”

江定生换了一身青衣,眉眼低垂,跪坐恭听。

“你既有此琉璃心,便是得了大机缘。”元颂声音轻缓。

江定生听完不知想到了什么,似古井般无波的面上勾起一抹笑,问道:“何为琉璃心?”

万籁俱寂,清风带寒,龙梅暗香袅袅。

“琉璃心啊,天然璞玉,静待雕琢。”元颂向后仰了仰身,“你生来七情六欲空缺,自己应相当清楚。那些儒生把你教得不错……既已久闻圣人言,那便一条路走到头吧。”

既然做久了“圣人”傀儡,那便戴着这枷锁不死不灭吧。既然你丧失七情六欲,想必也没什么愿不愿意的烦扰。既来则安,免得以后走了弯路,祸国殃民。

江定生低了低头,笑意早已不见:“师父苦心,徒弟谨记。”

——可他这样冷血的行尸走肉,究竟是适合做悲悯苍生的仙人,还是嗜杀喋血的魔头呢?

***

居心叵测?

江定生反复品咂这四个字——难道他这些日子心恸种种,都是因为“居心叵测”?

他**缺失,从未有过什么居心叵测的经历,却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偶尔有有情人用来打情骂俏,但绝不是像裴鉴之这样要掀桌子。

裴鉴之怒气发泄完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本来就有些莫名后悔,又看到江定生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皱眉看着自己,心头凭空涌上一阵恐慌:“你、你干什么?”他气势弱下来,慢慢坐回去,“……伤心了?”

江定生还在思索自己所作所为能不能称居心叵测,没应他。

裴鉴之两眼一黑:这人算计别人时心眼子多也就算了,怎么两人凭情绪说个话也跟走迷宫一样?!

他双手捂脸,欲哭无泪。

“仙君,”裴鉴之等了一会儿还没等到江定生的否认,认命低头,他放下手,哀求道,“我错了,不该说那么重的话……我就是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拜神。

他刚闭上眼,江定生静静动起来,放轻呼吸凑过去。那人眼尾小痣近在咫尺。

其实裴鉴之捂脸的时候仙君就已经想明白了,但他想看看裴鉴之接下来要怎么样,所以继续假装失语。

裴鉴之说的也不算错——一见钟情也是居心叵测的一种吧?

不愧是琉璃心,明白得快,接受得坦然。

他刚才从两人初见回忆到现在,终于找到了源头。

裴鉴之从祠堂回来那日,江定生心尖一颤,惊落满山桃花。

——原是等到了有缘人。

元颂说的不对,他不是什么无情无欲的傀儡。

裴鉴之心里还苦闷着,没察觉动静。他悄悄睁开一只眼想观察江定生,却猝然被仙人俊美无俦的面庞占据满眼,当下心跳停了一瞬,瞳孔骤缩,全身紧绷。

好近。……好香。他脑中一片空白。

江定生此刻半跪着,倾身向他,后背绷起利落的直线。明明是张清心寡欲的脸,现下却染上了邪魅气息,裴鉴之喉咙微动,觉得危险又诱人。他心道不妙。

下一刻,江定生握住他一只手腕摁在案上,另一只手捏住裴鉴之的下巴轻轻抬起,闭目吻上去。他初碰时柔和,耐着性子舔了一阵又开始轻咬。

裴鉴之吃痛,终于反应过来,仿佛被什么东西烫了嘴,开始挣扎。他抽出被江定生压下的手,推上非礼者的肩膀。江定生没使劲,跟他拉扯两回合就自己松开了。

裴鉴之逃脱后飞速后退,靠在背后车身。他脑袋嗡嗡作响,迷茫又惊恐地看着江定生,努力平复呼吸。

这是干什么????????什么意思????????

江定生从容得多,慢慢直起身,舔了舔唇,仍不餍足。他看着裴鉴之微微发红的眼尾,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裴鉴之忍不住向前靠去一点,咬牙切齿。

江定生作势又要迎上来。

裴鉴之立马靠回去。

“裴鉴之,”他回去,正经开口,“你刚才说的没错,我确实居心叵测。不过不是对照沧波,是对你。”他原本半披着的头发落在肩前,唇色红润,显然还留着方才亲吻时的余温。

裴鉴之看得心焦,想闭眼又不敢,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你什么意思……喜欢我?”

江定生挑眉问道:“一见钟情,你不信吗?”

裴鉴之想都不想:“我不信。”

其实他信。他看话本最喜欢一见钟情的桥段了。带劲。

“撒谎。”江定生斩钉截铁。

……

……

……

裴鉴之无话可说,仰靠在车身开始反思自己。

传说中的江定生不是这样的啊。他们初遇时这人也没这么——风骚吧?两人一开始还没什么交集,怎么就到现在这个境况了?

难道,真的是,近墨者黑……自己不着四六,身边人也会浪荡起来吗?

裴鉴之很紧张。

他想到自己刚从祠堂被放出来那天,清风吹落桃花,那道青影甫一出现,他就愣在原地。

裴鉴之明白,这就是话本里讲的一眼万年。

他承认,自己确实是被美色所惑,有一点点动心,只有一点点。

难道这一点不对劲都能被江定生察觉出来,还传染了?

喜欢也能传染?

这更不对劲吧。

况且他刚才假寐的时候都已经想过了,要远离他这朵黑莲花!

不行。

裴鉴之不接受,开始胡搅蛮缠:“你少胡言乱语!登徒子……美人计是不是?你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那我就直说了,”江定生笑意温和,目光沉沉,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让你再误会我,我想和你,结为道侣。”

裴鉴之呼吸微滞,呆住了。

***

帝京,长公主府。

恭先跪在惠宁房外,四周立着的婢女大气都不敢出。

纸窗内点着灯,映出一位妇人的剪影,正执着玉梳打理鬓发。

“……也是我教导失当,宠坏你了。”她朱唇轻启,声音传出窗外。

恭先:“是我糊涂,险些酿成大错。恭先任凭母亲责罚。”

惠宁刚把梳子抽离发间,骤听此言,气不打一处来,堪堪维持的冷静破裂开来,她抬手摔了玉梳,侍女跪了一地。

“任凭责罚?恭先,”她面向窗外,“你很不满意是不是?今日纸包住了火你幸免遇难,倘若凤栖林的人没有找到我,而是去了宫里呢?皇亲贵族,放着祖宗传下来的王道术法不顾,非去修道——你以为皇帝喜爱你,就能容忍你蹬鼻子上脸吗?”

她一连串斥责的话砸在恭先脸上,不像往日对他那样轻声细语,说得毫不留情。惠宁顿了顿,继续道:“从前我告诫过你,以为你已经弃了这个念头,没曾想是在卧薪尝胆,”她站起来往外走,“断了这个念头。陛下不会对我怎么样,你就说不定了。”

恭先从没见过母亲这么生气。

他没有不满意,只是有些不甘心。他上一任先生讲经史时曾问他心向何处,为文治国还是习武安邦。那时恭先还很小,先生目光殷切,他不敢说自己想像那些仙门修士一样自在逍遥,怕让人失望。他想,修仙也算是习武吧?于是他说,学生想习武,护得一方安宁。

先生甚慰。

这种子在他心里埋了十多年,恭先也不奢望能破土萌芽,只求天公常降甘霖,不要让它坏死。千辛万苦,他到了凤栖林,哪怕知道自己绝无进门可能,还是进去闯了一闯。

他回忆起秘境中的见闻,想到此行还交到几个朋友,也很知足了。

惠宁来到廊上,清寒的月光一照,恭先将母亲的担忧看得一清二楚。

他是长公主的儿子,皇亲国戚。

“再也不会了。”恭先轻声承诺。

惠宁本就不是严母,出语伤人自己心中亦痛。她唤起身旁跪着的侍女,吩咐道:“送侯爷回府。”

种子埋了那么多年,早该腐朽成泥了。

***

“到了。”

山路几转,马车悠悠停下。江定生出言提醒。

裴鉴之刚才听了他的话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索性装聋作哑,还把池边树放了出来,宁愿逗鸟。可怜池边树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它刚睡醒准备饱餐一顿,珍馐还没到嘴边突然飞了,想看见裴鉴之就对他破口大骂,谁知第一眼碰上的竟是江定生,登时眼观鼻鼻观心。裴鉴之怎么戳它都没反应,到现在都一言不发。

一人一鸟就这样较着劲沉默。

江定生都提醒他要下车了,再不开口也太不礼貌。

裴鉴之深吸一口气,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载阳山。”

“没听说过,”裴鉴之离车门近,先行一步,他看看四周,“荒山?放我回去。”

又开始了。

江定生跟到他身边,一言不合拽住他的手腕:“不放。”

裴鉴之挣脱不开,质问道:“难不成你还要对我用强的?”

这一问非但没有唤醒仙人的良知,反而给他提供了新思路。

他把人拽过来,带到自己怀里:“那也可以。”

裴鉴之头往后仰,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占了便宜。他现在可没心情欣赏江定生的脸,愤然抗议。

“——禽兽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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