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学业开始加重，主要还是要分心去准备各种比赛，所以即便金满枝身上没有任何的学业压力，也很难推动调查的进度。
一晃眼，眼瞅着时间都要到十月份。
国庆小长假前，清达还会有每个月的月度的测评。不过因为只是作为平时成绩的一个参考，大家都不会很重视。
“你怎么掉了这么多头发啊？”牛毛遇听到吹风机的声音来上厕所，就看到地上一缕缕的断发，“要不就别查了？这段时间学校也没有学生再出事儿。”
“别呀！我们花了这么多时间不就浪费了吗？”
“不收手，沉没成本只会更大吧。”
金满枝关了吹风机，转头直面坐在马桶上的人，“你以前不是支持我查的吗？”
“是支持啊，但是我不希望你损伤自身健康的方式去得到结果，这并不值得。我只是这么觉得。”牛毛遇说着说着有些语无伦次。
她当然明白他是担心她，于是蹲下身子直视飘忽不安的双眼，抬起小拇指在两人之间。
“干嘛？不臭啊，不出去?”
他的反应逗笑了她。
“这样，我答应你。不管一年内是否查到最后管理员的身份，我都会结束这次的卧底任务，然后把所有收集到的线索全部交给警方。”
两只小拇指纠缠，她才安心，开玩笑地捂着鼻子说：“臭死了！走了。”
“等等！”
突然牛毛遇又叫住了人。
“怎么了？”
“我要你再加一条承诺。”
“嗯，说来听听。”金满枝好奇。
“和赵多木保持距离，即便他是嫌疑人之一。”
光是听着都像是有一股醋意。但她是喜欢这种直接表达的爱意，“以为啥事儿呢？我都多大年纪了，和他比大了快十岁了，天天的都想什么呢！”
“但他不知道。”
牛毛遇抬了抬银丝眼镜框，表情认真的模样让她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状态。
“但我知道我的年龄。师生这种背离了人伦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你放心吧。”她拍着胸脯保证。
随着洗手间只剩一人，叹气声又充斥了整个空间，“不怕贼偷，还不怕贼惦记吗？”牛毛遇喃喃自语。
同性之间的敌意感知是最容易和快速的。所以在周一的晨间会议上，牛毛遇还是要分开两个人的距离，就差让金满枝上台当串词的人了。
清达国际高中大礼堂的存在，让周一不管什么天气都能照常开晨会。
本周的主席台上讲话的学生是高二（十）班的伍白雪。
当主持人报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台下全校的学生立刻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窸窸窣窣的躁动着。躁动的人群其中也包括金满枝。
伍白雪，是当下热门的偶像女团成员，盘靓又条顺儿，在官方的定位中是个门面，所以也是人气最高的那一个。但因为能力都平平，导致她的风评褒贬不一，但也因为如此，整个团都是靠她才拥有的讨论度，能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让组合拥有十几个品牌代言。
整个暑期她的工作行程表就被排满，所以到了九月底才回校上课。
金满值的关注当然不全是因为明星光环的。
伍白雪，她也是是嫌疑人名单上的人。同时，也是嫌疑度最高的那一位。
单线了解到的信息是正好有综艺需要补录一些她私下在学校的镜头。十分凑巧，在那个时间段里她也出现在中心大楼的二号机房。
事已至此，五位嫌疑人终于全部到位。
九月末的临川，天气爽快。礼堂里甚至没有开冷气，但大家还是因为激动而出薄汗。
全校五六百号人屏住呼吸，直视前方，一个小小的人儿。从帘子后面出现到台前。
冷白调的皮肤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真的在发光。漂亮的人脸上是会有缺点的，但也就是因为那一点点的缺点让人与众不同。
伍白雪，人如其名。
台上人在讲话时，金满枝注意到班上的班长格外的关注伍白雪。
班长，霍子白，从初一开始就年年考年级前三。
是非常让老师们放心的那种学生，金满枝偶尔空闲在办公室和几个老师聊天，她们都估计明年的保送名额**不离十是他。
“诶，你看霍子白。”林挽听突然用手肘碰了碰发愣的金满枝。
“你也看到啦？”
“我老早就知道他有贼心没贼胆，他们家管得严，现在他也没能力脱离，怎么可能有事儿。”林挽听伏在金满枝的耳边轻声分享。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听到意料之中的反应也能让林挽听信心满满，“诶！姐姐我是谁！我一眼就可以看出狐狸有几条尾巴。”她一脸自豪的王婆自夸，“我身边那些男男女女发出动物发春的味道都是这样的。”
金满枝无奈的笑了一声，“你这话……也算是话糙理不糙。”
每周一晨会的时间越长，台下的学生骚动的动静就会越大。所以校领导特意让伍白雪的演讲放在最后，讲完就可以准备散场了。
等到教导主任接过话筒，伍白雪就拿着发言稿回班级。
伍白雪跑起来像个小精灵，她天生身体里的黑色素少，别说冷白皮肤，就连头发和瞳孔都是浅琥珀色的。白炽灯下分不清谁更耀眼。
只是身边的议论愈发嘈杂。
好在艺人的身份好像让她本就不在乎这些，又或者已经习惯了。十班的同学还是对她表达着簇拥的热烈欢迎鼓掌声。
其实不仅仅她身上还有着管理员的嫌疑。
出于职业习惯，金满枝也很关注她的身心健康。
虚拟的网络暴力是近些年被大家频频提及的话题，在事务所的同事已经有人联名反应，不过等落实还不知道要多久的时间。
毕竟真的有太多的事要忙。
伍白雪最后选择落坐在汤文生身边的空位。
“汤文生怎么好像和学校里的很多人都很熟悉?之前我还看到他和两位学长一起回家。”金满枝直接问出困惑她很久的疑问。
在她接到任务的七月就看过汤文生的资料。汤文生的爸妈都是律师合伙人，一开始以为是遗传了父母能言善辩的能力，才让他拥有复杂的社会关系。
但自从发现赵多木货不对板的资料后，她担心是不是又与真实情况有出入。
周围的同学纷纷起身，耳边响起散场的音乐。
谈论的话题不舍的停止，金满枝随人群流动回教室，却被林挽听拉住。
两人落在人群最后面。
距离和人群有些拉开后，林挽听继续刚刚话题，“汤文生是清达有名的“交际花”了。”
金满枝这个词微微有些不满，出声打断。
“真的呀！学校论坛上的有好几个贴子都这么说。都说他和他们有着不正当的关系，当然我是没有看到。但都说的有头有尾的，三人成虎慢慢的就带上这个称号了。但是，我猜测一开始传出这种说法……”她回头看看确定没人才接下去说，“应该是他长得漂亮。”
最后林挽听的答案惹得金满枝噗嗤笑出声。
“诶，真别不信。学校里有很多男生都这样易碎，漂亮男性或者强壮女性的出现就跟要杀了他们一样，真是不知道对他人有性别认知障碍是不是疾病的一种。”
林挽听的话倒是让金满枝找到新的思绪。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想问的不是他为什么会有侮辱性称号的原因。”
金满枝随口一说的话激起了身边人的胜负欲。
包打听的能力被质疑，林挽听很震惊，“天呐！是第一个质疑我的人，我一定要找你想知道的，有证据的，等着！你等着！等着晚自习我的好消息。”
林挽听热血的保证完，风风火火地跑了。
“你还回来上课吗？”金满枝愁的哭笑不得，眉头锁之间出个“川”字。
眼睁睁的看着她跑到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只留她的声音回荡在小道。
“好家伙给你逃了英语课。”金满枝羡慕地喃喃自语。
上午第一节课就是英语，是她最讨厌的课程之一，外籍老师一整节课都是讲英文。当年考大学和硕士的雅思能分别都考到七分，就纯纯是靠死记硬背和求了各路文曲星才拿到的成绩。
这一入了社会就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
慢慢悠悠的走回教学楼，希望能逃课。
路过二楼到三楼的转角茶水间，金满枝听到一女一男的争吵。
只要一耳朵就能大概猜到是一对情侣。
和平年代，能够刺激到青春期的少年的事大概就是谈恋爱。和写书一样，塑造一位女性角色性格转变的就是被侵犯。
够狗血，就不普通。
她没为这样的事多停留，当脚迈上去三楼的阶梯时，茶水间里冲出一个黑影。
被吸引，低头一瞥眼，她看见是赵多木和晨会串词的女生。
还没说上一句话，女生看到金满枝连眼泪都没擦干净就逃离了现场。
“我和她没有关系。”他后面又找补了一句，“你别告诉老毛。”
“有纠纷很正常，别打架就行。”她双手环腰，肘撑扶梯上的宽面问，“你不是请假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多木神出鬼没的行踪在她心里增加了不少嫌疑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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