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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要变天了

风月的房间和花月楼里其他姑娘的不一样,规模上大了不是一星半点儿,里面的饰品摆件也华贵许多。

最重要的是,她的房间里有一整面墙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古书典籍、趣志小说。

张承霖站在那整面墙的书柜前,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就只是在看那些书册。

“那些人来时也会看这些书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承霖突然开口问风月。

“这屋子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风月低垂着眸子,答道。

张承霖想到昨天容姨对风月的态度,点了点头,倒也能理解了。

青楼里的女子一生能被卖两次,一次是刚进青楼时,一次是盛极一时。

第一次是每个人的机会,不分高低贵贱,不分往日今时,只要老板们想要的那层“膜”还在。

第二次机会要用年岁累积,用美貌、技术、口碑共同搭建起一个残破或者坚实的避风港,但这个机会并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此时的风月在第二次,是在花月楼许多年,用许多名声搭建起来的“花魁”。

容姨不会再让她随随便便接客,以在像张承霖这样的“大人物”来时,有能拿得出手的筹码。

在花月楼里很多年的姑娘都会在这第二次机会到来之前,给自己想好出路。

或是拿这么多年赚的钱给自己赎身也好,或是等“大人物”来时费尽心思让他们带自己走也好,总之没人会在花月楼里等自己年老色衰缠绵病榻的那一天。

但风月不一样,风月是真的有想过把这里当成自己未来余生的容身之处的。

在遇见张承霖之前。

看见张承霖的那一刻,风月在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看见了归属,看见了自己的为未来余生。

风月不知道他是不是像外面说的那样,青楼常客、罪臣之子。

也不知道在他眼里的她是不是也是外面说的那样,醉情声色、堕落沉迷。

但风月知道,她和张承霖原本是两条平行线,他因为国家大义或是因为乱世偷生来到山东,就会有一天因为国家大义或是因为乱世偷生离开这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这条平行线在短暂交错过后,终将重新恢复平行。

或早或晚。

那天张承霖在风月的房间里什么都没做,只是听着风月弹着筝,从风月的书柜上拿了一本《喻世明言》来看。

风月从他身上看出了一重熟悉的影子,却又一时说不出来是从哪里见过。

她在花月楼太久了,渐渐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

*

盛东升是一周后离开山东的,他走的这件事只有张承霖和纪豫行知道。

就和他秘密来山东一样。

他走的那天,张承霖接到线报消息——蒋如肃也已经连夜抵达上海。

“要变天了。”

盛东升留下这句话,张承霖和纪豫行沉默着没有作答。

上海局势风起云涌,北平党派明争暗斗,南方地区表面祥和,东北一带已经战火欲燃。

“那天盛先生问我后面有什么打算,”纪豫行突然开口,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无关紧要的事:“回东北还是去南方。”

纪豫行沉默着,听他说完后面的话:“我想了很久,到现在也没有答案。”

“那你呢?回上海还是去南方?”

战争一旦爆发,东北首当其冲民不聊生,而南方……有北方地区的坚守和爱国之人的牺牲,或许会成为最后的安宁之地。

“到党和国家需要的地方去,”张承霖没有迟疑,开口声音不大却满是坚定:“到人民需要的地方去。”

“我张承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做孬种。”

纪豫行再开口时,语气里带着昂扬和向上:“到党和人民需要的地方去。”

纪豫行端起茶壶给张承霖茶杯里斟满茶,眉眼倏忽间,张承霖看见了浓厚的落寞。

一闪即逝,又好像是张承霖看错了。

但张承霖知道,绝对不是他看错了,北边战事吃紧,东北的那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纪豫行家在东北,家人也都在东北,他担心东北胜过其他各地。

可他身上担着党的任务,承载着国家和人民的安宁,他只能遵循安排驻守山东,驻守在“党和人民需要的地方”。

张承霖手指在杯沿上摩挲着,眸中有些许迟疑,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都是自己走的。”

临别的时候,张承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纪豫行原本已经迈出门槛的脚步瞬间顿住,敛了敛眸子,问他:“那你呢?”

“如果是山东和上海,你怎么选?”

上海是大中华的繁锦圣地,是花团锦簇、霓虹幻彩的“理想国”,张承霖在那里会有蒋元兴的庇护,有**员的驻守,即便是战争打响,那里也会是唯一一方净土。

山东靠近东北,离那个大战即发的地方太近了。但是这里有张承霖的家,有他的亲朋好友,有他的兄弟姐妹。

纪豫行还是想知道,涉及到亲情的时候,张承霖会怎么选。

“张承霖是张德越的儿子,张德越这一生做了许多错事,所以张承霖是刻在心头一生无法革除的‘罪臣之子’。”张承霖就站在原地,微微抬头,看向苍穹中那轮明亮的月亮:“张承霖这一生会做很多好事,世人也只会说‘张德越不是个好东西,却生了个很好的儿子’。”

纪豫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等着他的后文。

张承霖看出来了,也没有迟疑,又开口:“父母带来的影响刻进血脉,永远不能消除,而后辈不管做什么都影响不了前辈。你只管活你自己。”

纪豫行听懂了,张承霖用最不愿听到的事情给他举了个例子,举了个“人要活自己”的例子,告诉了纪豫行他的答案。

人这一生有很多种活法,张承霖在很多种活法里选择了为自己而活,选择了为党和人民而活。

纪豫行开了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还没等他说出口先被张承霖打断:“之前不是说纪汝琼冬天会来么?这冬天都过完一半了,人呢?”

“你看我这脑子,”纪豫行挑眉,说起纪汝琼的时候眸间满是笑意:“下周三到上海,还说让我和你一块去接她呢。”

“去上海……”张承霖自顾自嘀咕了句,纪豫行思妹心切,没注意。

上海地属北方,冬天会下雪,异常寒冷。

今年冬天来得晚些,也冷得晚些。

偏偏纪汝琼回来的时候,是这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要变天了。

不只天气。

*

张承霖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每天都出现在花月楼里。

要么是坐在大厅里看花月楼的姑娘们跳舞,一看就是一天。有些舞曲来来回回的演了五六遍他也不嫌烦,也不嫌无趣。

要么是待在风月的房间里,挑一本书柜里的书,听着风月的筝声,一看就是一天。

而风月从一开始的他问一句就答一句,变得慢慢也能主动和他聊上几句。

张承霖不欲和她多说,他来花月楼确实是为了打探消息,花月楼里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他想打探些小道消息简直易如反掌。

但他不想把风月扯进来,不想让风月一个本无辜的人踏进这泥潭。

他们这些人在这泥潭里挣扎已久,为的不就是拯救那些活的好好的人么。

“先生乏了罢?”

身边人突然开口,声音轻柔,突然惊醒了原本因为午后暖阳熨烫而困倦的张承霖。

张承霖合上书本,打算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却见风月起身,走到床榻边,动作轻缓的收拾整理着本就干干净净的床铺被褥。

张承霖心下了然,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动作,不动,也不说话。

风月整理好了被褥,转身看着张承霖开口:“先生若是乏了,可以来休息片刻。”

张承霖不知道怎么就动了想逗逗她的坏心思,挑眉开口:“就只是休息吗?”

张承霖双眸狭长,说话间把他身上那股风流劲儿展现的淋漓尽致,让风月不禁一怔。

张承霖以为风月的迟疑是因为他这话太过露骨和冒昧,顿感无趣,脱了外套朝床边走去。

只是他刚放到床上,连被子都还没来得及盖上,就听风月又开口:“若先生想做些其它的,风月自然不会拒绝。”

张承霖拉着被子的手一顿,转头看向风月在的位置。

风月今日穿着红绸袄褂,脸上化着略显浓艳的妆容,此刻敛着眸子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还真是可人的紧。

看的张承霖心头一颤。

张承霖低声骂了句什么,随即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盖好被子,才又开口:“你先出去吧,一刻钟后来喊我起床。”

风月的音色里又重新染上了往日的清冷,应道:“是。”

风月走出房间前,先走到香炉旁,取出上午燃的香料,换了安神香,想让张承霖睡得踏实些。

张承霖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听着风月轻手轻脚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意识也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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