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我回家？”
“我去找鲁大烨好了。”
乔盈冰听林玦蕤这么说，连连摆手：“别别别，这可真不行。”他才没胆子这么进林家的门呢。
“鲁同学那里......也不可以吧？”林玦蕤发誓他没乱吃醋，要是能去找估计乔盈冰早去了。
“呃，实在不行我家附近有车站休息室，24小时开放那种，再不行网吧什么的......哦，我没满十八进不去。”乔盈冰罗列着自己可以去的地方。
林玦蕤叹了口气：“你是想折磨下自己，顺带折磨我吗？”
“......反正不能去你家，”乔盈冰固执道，“我良心不安。”
林玦蕤其实也知道乔盈冰为什么不去：“那我陪你去找酒店。”
“我自己去好了，你该回家了。”
林玦蕤第一次有点无语：“啧，你跟我回家，我陪你去，你选一个。”
“......行行行，你跟我一起。”乔盈冰推了推林玦蕤的后背。
找酒店的路上，乔盈冰又问：“你这么晚不回去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爸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林玦蕤已经和林宏才说了自己在帮忙，“我跟他讲了。”
“哦。”
过了几秒钟乔盈冰突然激动起来：“你跟林叔叔说了啥啊？”
“我要和你去......”
“开房？”乔盈冰一时嘴快，“呃，我是说你直接说了在帮我找酒店呢？”
林玦蕤点头：“是啊，本来就是这样。”
“......没错，”乔盈冰发现自己今天异常被动，“没错，帮我找一个人住的酒店，就是这样。”
林玦蕤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我们还没成年，不能......”
“你闭嘴，我没在想这个。”乔盈冰要自闭了。
“可你脸红了哎。”
乔盈冰凶凶地：“我自己的脸，还不让红啊！”
“让，”林玦蕤推着车跟在乔盈冰后面，“我说的是实话，我爸不会误会的。”
对不起是我应该住脑，乔盈冰心累。
——
两个人辗转了几个街区才找到有空房的酒店。
工作人员看着身份证上的年龄，视线又在林玦蕤和乔盈冰之间来回转悠：“一个单间？”
“是是是，就单间。”乔盈冰开始用他的笑来蛊惑人心。
“你们......”
“这是我弟弟，”乔盈冰勾上林玦蕤的脖子，“他送我来找住的地方，一会儿就回去。”
解释什么呀，我有病啊。乔盈冰莫名地心虚。
林玦蕤顺从地垂着脑袋：“哥，爸还说让你考虑清楚了就回家来。”
“这是您的房卡。”工作人员的眼神好像不太清白了，这俩人一看就不可能是兄弟。
乔盈冰一边拖着林玦蕤往楼上走一边大声道：“等他老人家冷静了不会打我了我就回去。”
进了电梯，乔盈冰松了一口气：“真麻烦。”
“你的衣服怎么办？”
“随便办办咯，”乔盈冰揪了揪林玦蕤帽兜上的拉绳，“等明天再说吧。”
林玦蕤道：“明早我来接你，给你带。”
“给我带你的呀？”
“嗯，我有没穿过的衣服，”林玦蕤记着乔盈冰刚刚戏精的样子，“或者你要我穿过的也可以。”
他可太喜欢乔盈冰被哽住然后示弱的样子了。
“我刚刚是为了减少麻烦才那么说的......”
“我也是啊，你去买新的不是很麻烦。”林玦蕤振振有词。
乔盈冰咬咬牙：“对，你说得对，爱你哦。”
“嗯。”
进了房间就更奇怪了。
“所以你回去吧，我已经找到落脚的地方了。”
乔盈冰一看，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再晚就太晚了。”
“本来多晚都没事的，”林玦蕤靠着墙壁，“实在不行我就在这陪你。”
“那不用，太客气了你。”乔盈冰觉得今晚的林玦蕤太奇怪了。
林玦蕤抱着手臂：“现在想陪也陪不了了，人家前台等着我走呢。”
“你怎么了嘛，这么作天作地的发言......还挺可爱的。”乔盈冰在床边落座。
林玦蕤盯着乔盈冰看了一会儿后在床前蹲下来，双手撑在乔盈冰身侧：“我就想和你说说话，让你别想有的没的。”
“......没想了，”乔盈冰低头，“今晚被赶出来还真不是因为你。”
林玦蕤微抬着下巴静静听着。
“或者说不全是因为你，我自己也受不了家里的环境了。”
乔盈冰摩挲着自己被扇过的半边脸：“我爸说我不听话就是错了，说我连做错事都是因为身边人影响，在他眼里我根本不是一个独立个体，这种氛围我是真忍不了了。”
“我发表完我的长篇大论就得到了一耳光，现在看不出来了吧？”乔盈冰侧头让林玦蕤看。
“楚老师......”林玦蕤没想到楚皓真会动手，“看不出来。”
要是乔盈冰不说，他真的什么也没看出来。
乔盈冰又笑了：“跟你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就想告诉你，让你哄我一下。不过......说完了我就好了，看着你的脸就自己好了。”他的半边脸颊被林玦蕤捂住了。
“我可能就想让人心疼我一下，上学之后我爸不会这样，我妈更是没时间管我，只有鲁汶烨这么做过。”
“现在在这里，只有你。”
乔盈冰弯下腰，抱住林玦蕤：“你们是对我最好的人。”
林玦蕤侧头，嘴唇在乔盈冰脸上贴了一下：“嗯。”
静了一阵。
“好啦，我复活了。”
乔盈冰直起身：“我不想在你面前太脆弱，但不是因为怕你知道什么，而是......”
“你本来就不脆弱，你想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乔盈冰凑过去亲亲林玦蕤的眼睛：“真好。”
“嗯，我爸要来。”
乔盈冰这一整天的心情都像在过山车：“什么玩意儿？”
“他要来，接我。”两人这腻歪了一会儿，已经超过十一点了。
“他......我......都说让你早点走啊。”乔盈冰捂脸。
林玦蕤倒是坦荡：“怕什么，我爸只是来接我，顺便看看这家店安不安全。”
来的路上林宏才就跟林玦蕤说了，到了地方发个定位。
“......那叔叔到了吗？”
“到了的，”林玦蕤刚刚搂着乔盈冰的时候回了消息，“在楼下。”
乔盈冰两步蹦到门口：“你请下去。”
“现在就开始习惯吧，我爸虽然不满意我想把你据为己有，但是他本身挺喜欢你的。”
乔盈冰挠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是、是吗。”
临走前林玦蕤又回头道：“我会努力的，不管是作为你拥有的人其中的一个，还是唯一一个。”
乔盈冰愣住，然后又露出一个笑：“晚安。”
“晚安。”
原来那时候自己说的被林玦蕤听见了。
乔盈冰关上房门。
买关东煮的时候，乔盈冰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在那一秒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世界抛弃了，眼前那个人又把他从那种可怕的感觉里拉出来。
所以他嘀咕了一句：“我好像只有你。”
现在乔盈冰身边只有林玦蕤一个。
“我会努力的。”
我会努力陪在你身边。
——
林玦蕤路过前台的时候，刚刚给乔盈冰办入住手续的工作人员瞄了他几眼，露出一种欣慰的表情。
他冲人家乖乖地笑了一下，就去找林宏才了。
“你们跑这么远啊。”
林玦蕤道：“嗯，有空房的只有这里了。”
“他安顿好了吧？”林宏才看酒店的环境还算过关。
“好了，”林玦蕤回答，“明天早上我要来找他一下。”
林宏才等了一会儿才说话：“嗯，你联系洛伦妮了吗？”
“还没有。”
“尽量快一点吧，她要是等不及了直接过来找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林玦蕤没搭话。
林宏才看他肉眼可见地蔫了：“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想在这里把学上完。”
林玦蕤不敢说自己真的能放弃回澳洲这件事情，他可以跟着林宏才生活，可他不能不管洛伦妮的感受。
“你们还年轻，分离是常态，重逢也是。”
林宏才继续说着：“今天小乔承受的结果不仅是他自己，也是你带给他的，Derry。”
“是。”林玦蕤终于答话了
“只要你们自己认为是值得的，那就什么代价都别怕。”
“爸，”林玦蕤道，“您对我没有别的要求吗？”
林宏才把大开的车窗关严实：“我的要求只有那一个，你要做自己深思熟虑、不会后悔的选择。”
“可我不知道怎么样才不会。”林玦蕤打不了包票。
“如果你出现这种想法，才是危险的。”
“因为你在动摇。”
会摇摆不定的选择，说明自己心底不够认可。
林玦蕤想林宏才大概误会了：“我害怕后悔的不是关于乔盈冰，是我和母亲之间的事情。”
“那就应当为了自己的决定付出自己应得的代价。”
——
乔盈冰是在外头住了一星期才回家去的，乔箬纷和楚皓聊了很久关于他的事情，最终楚皓提出各自退让的要求。
“你成人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乔盈冰不再去期盼自己能被理解：“那您稍微等一下吧，我也盼着自己成年呢。”
乔箬纷不懂为什么自己这个一向乖巧的儿子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叛逆：“小乔，别气你爸了。”
“妈，我说这话没有任何隐含的意义，我确实很想马上长大，不管是为了您和爸爸，还是为了我自己。”
楚皓还是很愤怒，还是不能容忍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不听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爸，我们说好不再聊这个了，”乔盈冰不愿争执不愿接收强行输出的价值观，“谁做一件事都是要代价的。”
“你......”
乔箬纷看父子俩又要吵起来：“哎呀老楚你少说两句，跟孩子也要说话算话啊。”
作为一个母亲，乔箬纷有很多的无可奈何，还有对乔盈冰的愧疚。
她甚至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和楚皓之间的关系经营得不好才会让乔盈冰做出现在的行为，可她不敢问了，她总是会不经意间说出一些话来伤害到自己的孩子。
曾经那个总是怯怯地、躲在父母身后的小男生早就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成长了，变成了一个坚强的、有主见的人。
——
高中学生的假期总是显得那么短暂，明明才开始动笔写假期作业，时间却一眨眼就到二月中下旬。
毕业班的学长学姐们早就已经投入到了高强度的复习之中，已经有外籍的学生在进行国内高校入学申请的相关事宜。
“你真不留在这里啊？”
问话的是鲁汶烨，他一边和林玦蕤聊着，一边偷看乔盈冰的反应。
“嗯，家里需要我回去。”
“那小乔......”鲁汶烨有点替自己的好兄弟不平，“你怎么能就这么跑了啊？”
乔盈冰捶了他一下：“说啥呢，他要回家啊，你不让是什么意思？”
“你傻啊，你跟他隔这么远，加上你们爸妈那个态度......这明摆着就要拆散你们。”鲁汶烨看不懂乔盈冰的态度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这还没到拆的时候呢。”
林玦蕤看乔盈冰面无表情：“你别生气，我所有的计划都可以慢慢商量再决定。”
“没有生气啊......大烨你看吧，我俩本来没事的，你别想得那么可怕好不好。”乔盈冰示意鲁汶烨别再说了。
“去哪里读书都一样嘛，又不是一辈子不让走。”
乔盈冰宽慰别人，也是在宽慰自己。他跟林玦蕤需要克服的可不是读不读书的问题，偏偏除了读书之外的事情全是问题。
“你真要回去之后才告诉阿姨啊？”这也没个缓冲的，乔盈冰怕洛伦妮的反应比楚皓还严重。
“嗯，”林玦蕤假期里只和洛伦妮谈了关于学业的安排，“我妈能同意我在这边留到明年，说明我还是有机会的。”
“好吧，我相信你哦。”乔盈冰有时候还挺羡慕林玦蕤和父母的相处模式，他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和楚皓做好好谈谈这种事了。
林玦蕤看林宏才和洛伦妮的关系那么多年，也明白没有哪个家庭会真的一帆风顺，但是至少他见到过父母两个人解决问题的方式，结果虽然有好有坏，但是总归能够努力达成彼此之间的共识。
只要有这样一个机会，林玦蕤就有信心能够抗住他和乔盈冰会遇到的问题。
-tbc-
这镜子真的好牢实，一直打不碎
不过真的快了，再不破这俩都可以结婚了（bushi
儿童节快乐呀everyb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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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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