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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第十四幕 七重纱之舞(十八)

十八

尤比立在二人中间,脑中嗡鸣作响。他只握着戒指踉跄后退,发怔地瞧四周所有剩余的人。战争结束了,被争夺的东西被握在他自己的手里。曾经的敌人竟停止争斗,联起手来——失去刻印的血奴们正被安比奇亚与叶萨乌不停地清理,奔逃的生命如落叶般被收割着陨落。现在,没任何神明或魔鬼能拯救他们了。

“一个新成员。”安比奇亚盯着叶萨乌冷峻的面庞,“我并不欢迎你。”

“我不需要你的欢迎。”叶萨乌回答她,“我将继承主的遗志。”

“我不明白!”尤比绝望地大喊,“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母亲的孩子吗?姐姐,你曾亲自怀了孕,我亲眼见你亲自怀了孕!”

他面前对立的二人竟露出同一种奇妙的微笑,探出同一种诡异的眼神,像对愚蠢的怜悯,也像对天真的嘲笑。

“我曾告诉过这幸运的家伙一个秘密。”安比奇亚不情愿地解释道,“一个最为危险的秘密。”

“这秘密虽不能动摇主的信条,却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叶萨乌赞同地点头,“我的主已尽力了。”

“你不是个女人,永远无法知道我诞下了什么。你本有机会再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安比奇亚说,“母亲,我向来不喜欢这样称呼卡蜜拉。可我的确也想不出另一个更合适的词。”

“那枚戒指的确能叫新的吸血鬼诞生,但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叶萨乌说,“每个吸血鬼都由血奴转化而来,只要饮主人的血——而这不得不借助戒指的帮助。你明白了吗?”

那崭新的、诅咒似的知识在尤比稚嫩的脑海中痛苦地撞击——母亲,卡蜜拉真是他的母亲吗?自己究竟来自她腹中,还是来自她的恩赐?他想起壁画上三张迥异的面庞,想起死婴干瘪的模样,想起母亲慷慨的乳汁与含糊的命令。母亲与孩子,尤比想,究竟要如何定义二者的定义?从谁的腹中爬出就认谁为母亲,从谁的血液中汲取生命就是谁的孩子,被谁养育爱护就不得不系上情感的纽带,将她如母亲般崇拜敬仰、肝肠寸断吗?他瘫倒在地上,低下头,盯着手中那枚红宝石戒指——那是母亲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这是活下去的权力,是生命,是爱吗?是自由吗?他猛然发现自己无数次自以为是的疏忽,陷入无边无际的迷茫中。

“为什么蒙骗我…”尤比跪倒在地,“为什么蒙骗所有人?”

安比奇亚与叶萨乌面面相觑,一同望向尸横遍野的土地。

“因为我们都曾是人类,最清楚人性的弱点。”吸血鬼们异口同声,“他们会因**的驱使与信仰的崩塌,背离秩序与道德。若他们得知力量的源头可为己所用,将永远为之争斗不休,失魂落魄,将世界变成地狱。

“除了你。你从出生时,就已得到这力量了。

“而现在,你不能再回避你的责任,该处决你的私心。”

“给我戒指,我就将世界统治,让所有人身在其位,搭起最精密而坚固的堡垒与高塔。”安比奇亚向他伸出掌心,“这是现实的真理,人性的真相。不要惧怕既定的价值与残酷的斗争,该面对现实,诚实于**。这是真正的爱与自由。”

“给我戒指,我就将永远反抗,让所有人平等纯洁,通向最开阔而辽远的天堂与乐土。”叶萨乌也向他伸出掌心,“这是理想的向往,神明的怜悯。不要放弃可能的希望与高尚的追求,该永存理想,信任于奉献。这是真正的爱与自由。”

“你选哪边?”

尤比望着遍地的尸体,望向安比奇亚与叶萨乌的索取。杀戮与毁灭竟被说辞装饰得合理又体贴,竟真叫他动摇——若他执意不选,非带着戒指离开这,便是模棱两可的逃避,卑鄙无耻的自私吗?

“我选任何一边,你们都会杀掉亚科夫。”尤比惭愧地开口,“他非死不可吗?或者…”

吸血鬼猛然察觉亚科夫正牵着马站在不远的地方。他终于想起那个最可怕、复杂又诱人的问题:

他能将亚科夫变成新的吸血鬼吗?

所有人求之不得的特权,最高的殊荣,最强的力量。不惧生死,超脱时间,真正的自由。如此一来,亚科夫将成为与自己彻底平等而互相理解的人。无论即将前往的地方是天堂还是地狱,他们永远没法再分开了。如此甜蜜的诱惑,极乐的幸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这一切全蕴藏在他手中——尤比盯着那枚戒指,端详那颗纯洁又妖冶的红宝石。他的手因兴奋而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最后,他回过头,视线停在亚科夫的眼里。血奴正望着他,克制地握紧拳头。

“亚科夫,”尤比问,“…你想变成吸血鬼吗?”

他期待着亚科夫能训斥他、苛责他,哪怕是狼狈的呼嚎与卑劣的欲求也好。

“不。”亚科夫只坚定地回答道,“我只想要自由,而我已经拥有它了。”

“懦弱的人。”安比奇亚傲慢地评价。

“自私的人。”叶萨乌鄙夷地评价。

而尤比已恍然大悟。他牵起亚科夫的手,踩上他的马镫,发出最后的审判。

“你们谁都认为自己无比正确,认为找到了正道与真理。可你们最终都为这些高尚又空洞的理由,将自己亲爱的人献祭,将自己脆弱的本性掩埋,陷入痛苦中去。你们不懂尊重的真谛,不懂爱的真谛,不懂自由的真谛。

“若我给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你们就继续挑起战争,使所有人做你们野心与理想的牺牲品;若我陷入**中,不顾真相戴上它,也就是我的末日,将罔顾所有亲爱的人。

“我谁都不给。我要将它带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终止这一切。”

安比奇亚与叶萨乌失望地互相对视,各自分道扬镳。

“也许你们真能过上自由的生活。”

最后,永生不老的野心与绵延不绝的星火疲惫地在夜空中作了预言。

“直到下次战争开始为止。”

二人乘一匹马在尘土飞扬的沙地上狂奔了整夜。“我们去哪,亚科夫?”尤比抓着马鞍大喊,“你想去哪?”

“我们去雅法。”亚科夫狠夹马镫,“我们把这匹马卖掉换船票,到海上去。”

“然后呢?”

“然后你说了算。”

“那我们去最远的地方,”尤比的声音卷在呼啸的风中,“到你的家乡好吗?到北方去!不是说你出生的地方。我是说,住着和你长相相似、说你的母语的人的地方!”

“好。那我们去诺夫哥罗德。”

危险的太阳正从东方冉冉升起,将沙漠晒作一片炽热的金色。亚科夫用手臂挡着刺眼的日光,从身上拽出一条斑驳陈旧的丝绸头巾盖在尤比头上。

“你还留着它!”尤比蒙住自己的脸,“天啊,你都把它用得磨出洞来了!”

“帮我把它解开。”亚科夫不满地敲了敲脖颈上的铁环,“这东西折磨了我三年了。”

“你怎么还没解开它?”尤比震惊地回过头,“这只是个最简单的小机关。”

吸血鬼在鞍上环住他的脖子,手指绕到背面。亚科夫听见清脆的咔哒一声——尤比不费吹灰之力,便徒手取下了这东西,顺手隐去了血奴脖子上被烙出的红痕。

“这有个小孔。”吸血鬼伸着尖指甲笑起来,“只要找个又细又长的东西伸进去,就能解开机关。”

亚科夫忽然感到哭笑不得。他从未设想过这锁如此轻易就能被解开。他看着那陈旧的镣铐被尤比随手丢进沙漠里,沉在绵软的沙土中,抛在马蹄下远去。仿佛有一只被终生关在他心房的鸽子随之振翅逃离,仿佛有一句魔鬼最恶毒的诅咒被随之掩埋抛弃。有种冲动催促着他,想让他畅快地大喊,淋漓地歌唱,仿佛漫长的黑夜终于映来了曙光,他终于追寻到了那求之不得的、最珍贵而朴实的东西——

“你自由了!”尤比在他怀中,替他振臂欢呼,“亚科夫,我们自由了!”

亚科夫想,是的。也许前路坎坷,前途晦暗,但他们自由了。

耶路撒冷篇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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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第十四幕 七重纱之舞(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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