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皇上举办宫宴,各皇子、大臣携亲眷进宫赴宴。
这是个避无可避的活动,池舒翻到任务列表,点击领取任务,这个任务是100积分。
当日,池舒被小橘捯饬得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妥帖。
池舒缓缓朝身着蓝缎蟒袍的祁玄行礼。她身上穿着的吉服太过端庄,以至于整个人都仿佛被束缚住,行礼都不太方便。
时隔两月,第二次见池舒,祁玄依旧冷笑了一声。
这个攻略者的计划进行到欲擒故纵的“擒”这一步了?瞧她今日这身打扮,若是寻常人,可能真要被勾了魂。可惜,他祁玄不是寻常人。
不过,这次的攻略者定力倒是让人欣赏,根据暗卫的汇报,她每天吃得好睡得香,没有一丝一毫做任务的心急。
倒也配做他的对手。这次宫宴,倒是让她抓到机会跟他相处了。
“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祁玄丢下这句话,一甩袖,大步迈进了自己的轿子里。
他在说什么?池舒一脸问号。算了,不关她的事。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大哈欠。今天沐浴焚香、梳洗打扮,费了一天的工夫,甚至牺牲了她宝贵的午睡时间。这会儿已是傍晚,池舒又困又饿。
两人各自乘坐轿子,一前一后到了宫门口。
“小姐,快醒醒!接下来得步行进去了。”小橘好不容易叫醒了池舒,等她们走下轿子时,祁玄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小姐第一次进宫,人生地不熟,王爷竟然也不等等小姐,真是太不体贴了。小橘只敢在心里嘀咕。她们这些丫鬟是不让进宫的,小橘只能在宫外等着。
好在有宫人领路,池舒成功到了举办宴会的宫殿。
皇上皇后尚未到场,宴会没有真正开始,殿内喧闹熙攘,热闹无比,只有祁玄独坐一隅,自斟自饮,周身空气似乎都要比别处凉薄几分,仿佛这世间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生母早逝,生父不喜,兄弟阋墙,他大概是有一堆伤心事的。
“没错,宿主,今日也是祁玄生母的冥诞,但是除了他,没有人记得。他正是伤心的时候,于你,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候。送送温暖,当当解语花,不怕他不动心。”系统激动道。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享受缺德人生。”池舒说完,不出所料地听到了脑海里系统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声。
直到宴会即将开始,池舒才磨磨蹭蹭地坐到祁玄身边的座位。
池舒秉持的咸鱼社交信条是:分在摇它的叶子,草在结它的种子,我们坐着不说话,就很美好。
就在池舒安安静静地干掉第8个荷花酥的时候,一旁的祁玄冷不丁开口:“王妃,不给本王斟酒吗?”
池舒很想潇洒地回他:这是另外的价钱。
但是,她从祁玄的脸上看到了“我要开始搞事情”的神情,咽下到嘴边的话,敷衍地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继续吃糕点。就差在脸上写几个大字:别来沾边,我只想安静地当条咸鱼。
祁玄偏偏不让她如愿。即便他换了个慵懒的坐姿,依旧令人感到满满的压迫感。
“王妃,该不会不知道,今天是我母妃的冥辰吧。”他的声音清冽低沉,带着丝□□惑,“听说,父皇今年又纳了一个心仪的妃子。从来只闻新人笑,几时听得旧人哭。你说是不是?”
池舒差点被嘴里的糕点噎住,这厮在搞什么?这殿里人来人往的,万一被哪个有心人听去,报给皇上,皇上本来就不喜欢他,疑心病比他还重,他定北王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她可不想被连累。
池舒拿起瓷盘里的糕点就往祁玄嘴里塞,心里暗暗吐槽,他这嘴怎么比灶王爷还难粘。
祁玄没料想她是这个反应,含着嘴里的荷花酥,愣了一瞬。从来没人敢强行往他嘴里塞东西,更何况他从来不吃甜食。
眼见着祁玄脸色变得阴沉,仿佛能滴出墨汁来,在他发作之前,池舒急中生智,赶忙说道:“殿下知道荷花酥有何特殊之处吗?”
祁玄锐利的眼眸微微眯起,黑色眼眸内闪过一丝暴虐的戾气。
不等他有任何回应,池舒自顾自说下去:“相传,古时候有一个妃子因为被陷害,在荷花池中含冤而死。妃子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留在荷花池中不肯投胎,从此,池中的荷花不再绽放。这一异像惊动了在附近修行的铁拐李三仙。他们帮助妃子飞升,并答应护住她的孩子。后来,荷花池李的荷花一夜绽放,妃子的孩子也成了皇帝。后来,人们用荷花酥来纪念妃子的爱子之心。“
浓郁的杀气似乎减少了一些,祁玄眸底的冷意退却些许,他不紧不慢地吃下了那块荷花酥。
妈耶,好险。她上一世是个苦哈哈的文案人,领导常说,文案人最重要的技能,就是讲好品牌故事。万分幸运的是,她之前做过一个荷花酥品牌的文案,所以对这个故事烂熟于心。
姗姗来迟的皇帝,带着皇后和一众爱妃,声势浩大地来了。
最大的领导发完言,正式开席,终于上热菜了。
池舒两眼冒光,好一桌令人垂涎的满汉全席,尤其是蟹肉,异常肥美!
祁玄没有动筷,侧头望向池舒,漆黑的眼眸泛起兴味。只见她每道菜都要尝一遍,吃到好吃的便会眉飞色舞,仿佛此刻,面前的美食就是全世界;即便是不合心意的食物,也会坚持吃完。瞧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从前在家,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吗?
席间,皇帝率领大家饮菊花酒,还把一块约莫直径半米、重达十斤的大月饼切开,分发给众人。
吃得差不多时,众人纷纷向皇帝敬酒。就像公司年会,到最后,总归得跟领导敬个酒,拍个马屁,表个忠心。
池舒望向祁玄,她现在的直接领导是他,敌不动我不动。他要敬酒,她就跟着举个杯。
祁玄却像是看不清楚场上的形势一般,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对自己的皇帝老爹没有任何表示。
行吧,她反正无所谓。池舒继续干饭。突然,大领导开了金口:“老六。”大领导停顿了一下,望向池舒这边,祁玄排行第六,正是他口中的“老六”。
池舒一口饭憋在嗓子眼里,差点笑出声来。她一个现代人,听不得老六这个词。只感觉皇帝老爹在骂他儿子——你个老六。
“这次又打了胜仗,当赏。 ”皇帝接着说,客套地关心了一下儿子,然后赏了一壶西域进贡来的葡萄酒。
祁玄恭敬谢恩,面色如常,宠辱不惊。
就连池舒都看出来皇帝老儿的假惺惺了,儿子在边关拿命打仗,老子只是不痛不痒地赏了壶酒。不过,只要不找她的麻烦,就不关她的事。
世间事,往往事与愿违。就像上学时,希望老师千万不要点自己回答问题,却偏偏点到自己。
“你娶的新妇似乎胃口很好。”皇帝打趣道。
领导抛梗,自然有人接梗,更有人捧场地笑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池舒身上。妈蛋,吃个饭都有人说。
祁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自己应对。
池舒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开口回答:“儿媳谢父皇关心。从小便听家父提起,父皇每年都要祭拜谷物神,祈求五谷丰登,国泰民安。而今盛世太平,百姓丰衣足食,因而珍惜粮食便是感念皇上和上苍的恩德。”
“说得好!”皇帝当场表演了一个龙颜大悦,赏了一块大月饼。
池舒学着祁玄之前的样子谢恩,不过她有些饱了,只能把月饼收起来。
“你倒是会拍马屁。”祁玄靠近,讥讽一句。
池舒没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对咸鱼来说,除了吃和睡,还有一样东西很重要,那就是命。系统说过,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运行逻辑,惹怒皇上是真的可能丢掉性命。而且皇帝明摆着是要刁难她,还不是因为她嫁的人是定北王,这叫厌屋及乌。祁玄选择袖手旁观,她又不能在明面上落下把柄,毕竟,她可没有复活的金手指。拍个马屁是最保险的应对方式。
“你,不怕我?”祁玄不可置信地问,她一个书香世家的名门淑女,居然翻白眼,更没想到,是对着他这个人人闻风丧胆的定北王。
呃,作为现代人,池舒只是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跟怕不怕他关系不大。难道他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希望别人怕他?所以他喜欢柔弱胆小那一挂?好可惜,上一个胆小的,要是坚持下来,也许真能成功。池舒思索了一会儿,夹着嗓子,用生疏的演技表演了一个“人家好怕~”。
祁玄一脸见鬼的表情,不再搭理她。
吃完晚宴,还不能回去,皇帝率领众人来到御花园,赏月吟诗。
忙活一天,池舒有些累了,独自溜达一个偏僻的凉亭里,打算休息一会儿。
溜达一圈,又有些饿了,正好把皇帝刚刚赏的月饼吃了。
正吃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几个衣着华贵、花团锦簇的世家贵女走了过来。
池舒一个也不认识,正想溜走,领头的姑娘却叫住了她:“柳云舒!”
池舒反应了五秒,才想起来自己这副身子的原主名叫柳云舒。“有事?”
那姑娘见她手里还拿着月饼,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个饭桶,就知道吃。定北王早晚会厌弃你!”
这话一出,池舒就明白了。定北王作为本书的男主,标配就是会有一大堆迷妹。瞧这身打扮,听这跋扈的语气,这位应该就是他最大的粉丝——太傅之女盛诗婧。盛诗婧大概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所以攻击性这么强。
不过,池舒表示非常理解,而且人家说的话没有任何毛病,定北王本来也不喜欢自己这个皇帝塞过去的王妃。“你说得对。”
“什么?”盛诗婧显然没料到池舒是这个反应,心里憋了一股气,总感觉有劲没处使,就好比大战在即,一方已经擂响战鼓,摩拳擦掌,分分钟就开干,另一方却打开城门说“欢迎光临”。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撤了。”池舒转身就要朝另一个方向走,盛诗婧却抓住了她的手臂。
“不许走!”
池舒看看手里的月饼,好心问道:“你也想吃?”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盛诗婧更生气了,只得继续发力,“你爹不过区区四品,你也敢肖想定北王,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面对他人的意见,咸鱼主打一个“人生如戏,我不在意”。如果你夸我,你说得都对。如果你骂我,你说得都对。
吵架最让人生气的莫过于对方不接招。无论盛诗婧说什么,池舒都不在意,反而又吃起了月饼。盛诗婧被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她伸出手,打掉了池舒手里的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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