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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咎人血罪02

这一消息极为离谱,食馆内的客人们议论纷纷,但统一的,都不敢高声讨论,要说什么也是压低了嗓音在说。

“不是说,姚家被灭门了么,怎么还有人活着?”

“你注意到了吗,说是小兄长呢。看来,大公子姚行舟是死于这场咎人事变之中。剩下的就只有那对年纪最小的兄妹了。”

“喂喂,不是吧。魏家的柳爷要娶姚家姑娘,我怎么记得,这姚姑娘比柳爷儿子还要小一轮?好像是同我家闺女差不多大,都称不上‘姑娘’二字……”

“可不正是老牛吃嫩草。”

“这两人成婚,岂不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倒是也没老到‘一树梨花’的地步。”

“也是禽兽……咳咳咳,没甚么,没甚么。我甚么也没说。”

“要我说,姚行舟是命犯神言宗不成?你看他,自己拜入神言宗,眼睛就被刺瞎,等他被逐出神言宗回姚家,姚家就被灭门。”

“照你这么说,还真是灾星。”

“人都死了,你就积点口德罢。”

“我寻思着,说不定这次来灭门的,还是他以前在神言宗认识的人——这样想想,还真惨,让人不知说什么是好。”

“谁说不是。不过,如今姚家留下来这一对,才是真正可怜。姚家平日行善积德,结果却是如今这么个下场。一家死得只剩两个小孩,剩下的遗孤,还这么被人当做个玩意儿似的对待,实在是令人唏嘘。”

……

周家二老听了这则消息之后,也是说道:“这也太荒唐了。”

阿狸没说甚么。比起消息的内容,他倒是更在意消息传出的时机。因为这时机掐着点放出得颇为用心险恶。对方早已知道决明子还活着,却是瞒下姚家那对兄逃过一劫的消息不说。决明子既然是活着,那么,在知晓一家被灭门的情况下,肯定备受精神打击。偏偏柳无牙在此后留白了一段时间的缓冲,而这时段就很微妙,因为这是一段情绪沉淀的时段,无论决明子在此期间,是彻底崩溃消沉下去,还是重新振作,无论怎样,这后续传来的,有关“自家弟妹”仍旧活着的消息,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过渡刺激。

如此的情绪积累,譬如火山喷发,势不可挡,理智不可阻。

决明子一定会采取行动,以一种不管不顾的姿态。

那么,对一个人来说,最打击的事情,是永远失去吗?

不。不见得。

最打击的事,或许是在“失而复得”之后,又再度失去。

决明子一定会救自己的弟妹。

而魏家的那位柳爷柳无牙,一定不会让决明救成功。

阿狸道:“这事要糟。”

周家二老不解:“小方,你说什么?”

便也就在此时,有一队人马敲锣打鼓地从街上游行而过,俱是一身喜庆的红衣,有人高喊着:“比翼从此添双翅,连理于今有合枝。琴瑟和鸣鸳鸯栖,同心结结永相系。朝夕相伴形与影,神仙艳羡好伴侣!姚家姑娘同魏家,乃是前生注定,今世有缘……”

阿狸仔细听着街上的动静,无言了片刻。

如此大张旗鼓,着人游街巡回,恨不得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晓,这显是“忧虑”决明子栖于屋中,“打听”不到消息,便是要叫“收留”决明子的那户人家,无法出于好心将消息“瞒”下。

此举乃是“请君入瓮”的手笔,意图昭昭,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但不论怎样,决明子一旦知晓就决计会去魏家,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他没有万全之策,他也肯定会去。不仅是因为时机的沉淀,更是因为,决明子本身就是这样性格的人。那点时机的掐算,也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周家二老听到街上的动静,一脸错愕。周爷爷道:“怎么会这样?”

而周奶奶,她一瞬间考虑到的东西更多,于是眉头一下子皱起,忧心道:“姚公子若是听到这消息——”

阿狸同一时间放下手中的碗,转了身道:“我先回去。”

周爷爷一怔:“小方?”

阿狸接着道:“但你们需要在这里。”

周爷爷:“这?”

周奶奶似乎有些明白阿狸要做什么,但又不是完全明白,她拦住阿狸,沉了一口气,道:“小方,姚公子若是要离开,一定早就离开了。我们家离比这儿更靠近魏府,消息也一定是更早传了过去。”

阿狸闻言,转过脸来,他双目黑阗阗的,没甚么情绪,语声也很平静。他说:“至少,能阻止小越。”

***

阿狸回到周家老宅时,周越果然换了一身衣服。她当时正在扣上衣前襟最上面的那颗扣子,听到动静猛然回头,而她对于看见阿狸一事,显然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阿狸道:“你伤未好,不能去。”

周越搭在扣子上的手一顿,随后背过身,道:“小方,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管了。但姚家于我有恩,我必须要去。”

阿狸问道:“周爷爷周奶奶怎么办?”

周越一时也不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只是去拦下姚公子。”

阿狸说:“那么,我去也是一样的。”

周越摇头,正要说什么,却颈后一痛,直接挨了一下,就这么昏迷过去。

阿狸单手接住周越,将人轻轻抱到床榻上,随后又从袖中取出进门前准备好的麻绳,将周越手脚都绑住,打了个死结。他踏出房门之时,小白狗方方注意到动静,“呜呜”叫着扑了出来,扒拉住阿狸的腿,一副要求抱摸的模样。阿狸将方方伸手拨开,出得门去。

但他出门之后,并未去寻决明子,而是直接去往魏府。

即便以前不曾留意过其所在位置,但要找寻魏府也不是一个问题。因为,今日的魏府实在过分醒目,醒目得一眼就能从城中诸多屋宇中辨认而出。

火红一片的装饰,是喜庆的大红,艳艳无比,张扬刺目,但也许时隔太近,这点连成一片的红,让人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却非是庆贺欢愉或是新嫁娘的头盖红衣,而是烧毁姚家的那一场熊熊大火,仿佛几日前的焰火之态,都冷却凝成了如今薄布连城的固态之物。于是乎,眼前整片的红,细看瞅着,也好像染上了姚家府邸中腥稠粘腻的血气。曾经那森罗诡域般的院中,曾经那飞洒溅得到处都是的血,似乎皆尽被吸纳其中,现在的魏府红绸披盖便是再怎么张扬喜庆,也依旧莫名带着点森然、混沌、狰狞、不详的意味。

阿狸潜入魏府,随手先抓了个仆役:“新娘在哪里?”

那仆役被如此鬼魅般的身手吓得一时噤声,哆哆嗦嗦了好一会儿才道:“大侠、我、我不知。”

阿狸的匕首抵靠在仆役的喉间,再用力一分,便要刺破皮肤。那仆役忙道:“管事!张管事一定知道。”

他说罢便毫不犹豫地给阿狸指路,带去了张管事的所在处。

那管事所在院中人来人往,只见一个面白无须身材胖胖的中年男子正在发号施令,正是仆役所说的张姓管事。恰逢此时对方验完一批箱货,指挥人往库中搬去,张管事接过身旁人递来的茶水,一边喝一边擦着额头的汗,说道:“这天气。六子,你先看着,为父回屋先歇息一会儿。”

阿狸见状将身前的仆役掐晕,而后将人置于不起眼的角落,便翻窗进了张管事所在的屋子。

思无邪出鞘,抵在矮胖中年男子的颈边。张管事只觉脖子一凉,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只心中模模糊糊地想着这还挺舒服的,然后低头就瞧见架在自己脖子边的利刃,那寒锋鉴人,带着冷淡逼人的迫意,他反应过来后一瞬间僵住,额际冷汗如雨而下,惊恐道:“壮士。这位壮士,你且冷静,有话好好说。”

阿狸直截问:“新娘在哪里。”

张管事忙道:“新娘子不在府里,但柳爷着人去接了。算着时间点,这会儿也差不多送到。姚家兄妹都在。柳爷说了要将人先安放在他的屋中。”

按着凡间习俗规定,新娘新郎成婚之前,自然是不好见面的。但魏家本来就目的不纯,柳无牙行事也一贯出格,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带着某种肆虐不带遮掩的恶意,所以如此不合规矩地将人接入婚主房内,也无人有异议。

“柳无牙的房间是哪处?”

张管事在魏府身处要位,如今婚礼上不少的事情都要经他之手,所以一旦被人发现凭空消失不见,自然是相当瞩目,肯定会引起一场小的骚乱。而眼下这种情况,倒是乱一些好。反正也这些人四处找寻,也无法找到张管事,因为无人能料到失踪之人会出现在当家之主的房内。

阿狸直接拖着张管事进了柳无牙的院子。张管事心中叫苦不迭,因挟持他的人躲避得巧妙,兼之身法诡谲,竟在人来人往的魏府,哪怕穿了一身白衣,还带着身形庞硕的他,也依旧能不被人所察觉抓住。

这身手已是不能用“了得”来形容,而是匪夷所思。每次路前方有人前来时,身后这位挟持他的人,都像是早就“看见”了一般,总能先行一步避开。关键此人虽然用白布蒙了脸,可听其声音,观其形态,似乎都未曾及冠,应当还只能算是个少年郎。究竟是什么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身手,虚白城内,存在这样人一个人吗?

张管事鼻尖微动。他闻到身后少年的身上,有一股不可忽视的药味,透出点像浸了霜雪般的洁净凉意。一个人身上的气味,有时候能说明很多问题。每个人身上都有其独特的味道,从这点气味里,可以窥看见这人的身体健康情况,大概的社会地位,又或者家中居住的生活环境……

药味。这有很多种可能。也许,是这个少年自己身体不好,常年灌药,所以沾染身上。但也许,是因为这个少年家中是做买药生意的,这少年平日里经常去店里帮衬着,自然而然衣袖上就残留下如此气味。又或者,一切是因为这个少年的家人病了,因为要照顾病中的家人,每日熬药,所以少年身上才会有如此重的药香气——

张管事一时间脑中想了很多,但那许许多多的念头,都在少年进入主屋做了一个动作之后,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彻底粉碎。

红绸结彩,但柳爷的院内并无人侍候。这是柳爷的习惯。柳爷喜欢清静,更喜欢一个人独处的环境,不喜欢跟着他的人太多。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偌大的魏府热闹非凡,偏偏主屋的院内,冷清安静到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被荒弃的禁地一般。

阿狸挟住张管事进入主屋。他一步踏入之后,环看四周。这屋子很奇怪。

但凡看清房内摆设的人,都会感到违和。明明整个魏府喜庆得仿佛被洇入红色染料之中,偏偏“新郎”柳无牙的房内,却是一点红绸装饰也无。反而有许多黑布堆积,也不知底下掩盖了什么东西,一个个杵着,约莫成人高度,看着极其诡异。

阿狸想了想,抬手一扯,靠近他所在位置的数张黑色布匹纷纷滑落在地,露出一尊尊木雕人像。

这些雕像俱是成双成对,一男一女的形象。其刀工手艺堪称巧夺天工,雕刻出来的木像,纤毫毕露、活灵活现,仿若真人一般。

它们每一组人像动作不一,姿态各异,但每一组,又都显然是同一对男女。只是这两人阿狸都不认识,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离阿狸最近的那组木像,是女人跪在地上,像只母狗似的舔着男人的脚,其脸上痴迷的表情仿佛在品鉴世上最美味的顶级食物一般,那种放空又好像卷入旋涡之中的神态,雕刻得未免太过逼真细致,看着很容易令人感到不适。因为它毕竟不是真人,却又过分得像是真人,这种矛盾冲突,极易叫人悚然。

而离阿狸再稍许远一些的那组木头人像,他们的动作则变成了女人跪在地上,那男人则是一手狠狠揪住女人的头发,另一手直往女人脸上扇去。

再远一点的,则是成了女人跪在地上,一副摇尾乞怜,乞求男人不要离开自己的模样,但男人冷笑着将叫踩在女人的脸上,不带半分怜悯之情,甚至神色间透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像是要将女人一张脸给踩烂了一般。

阿狸皱了皱眉,将后头靠近里屋的黑布也掀开了去,露出底下的雕像。未料比之靠近门口那些,此处的雕像行为有了更进一步的恶劣升级。这对木雕的男女接触更为亲密,水乳交融,但同时男方的动作极其残暴,似乎要将女人身上的器官给撕下一部分,带着某种酷虐的凶煞手法,画面极度不堪,但木艺的雕工,却比门口那几尊更加细致入微,连女人眼角的泪痕,以及口角的涎水都被描摹得分毫毕现。

张管事看呆了。他的表情极其惊恐,像是窥破了什么不能见光的绝对秘密。

阿狸偏过头:“你认得?”

张管事惊慌道:“不认得不认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狸匕首稍一用力,张管事连忙招了:“那、那是柳爷和……和……”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地说不出另一个人名。

阿狸手中匕首又往前送了一分,张管事吓得赶紧接道:“是柳爷和雅夫人。”

雅夫人。那可是柳爷名义上“娘”。

众所周知,雅夫人恃宠而骄,心高气傲,眼里揉不得沙子,是极度厌恶魏家的外室子柳无牙。若非为了那点仅剩血脉之情,倘若她自己能生得出儿子,恐怕柳无牙早就被秘密处死了。她平日里一个眼神都懒得多给柳无牙,仿佛多看一眼就要折寿。这两人能有什么关系?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柳无牙在房内放了那么多污秽不堪的雕像,且不说别的,单单就这般行为,明显不大正常。

张管事脸色惨白,心中不住地念道:“作孽啊作孽。我决计不能让人知道,我是来过这里的。”

正在此时,阿狸偏头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直接起手一道神术,将一地的黑布全部扯起,重新盖住尊尊木雕。而后他将后排一组人像放倒在地,按着张管事坐在了木雕之上。

胖胖的张管事一屁股下去,就坐在“柳爷”的脸上。瞬间张管事的脸都成了青紫色,他哆哆嗦嗦的,再一次于心中发誓:“这无论说什么,都决计不能让人知道,我是来过此间屋子的。”

阿狸道:“禁声。有人来了。”

这都不用阿狸多做吩咐,张管事恨不能就地刨个坑就自己埋了。他用力点了点头,本就胖胖的脸,立刻堆出了四层下巴肉,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又划拉了一下嘴,表示自己决计不会开口。

阿狸用黑布将两人罩住时,房屋的大门正好被人从外打开。

顿时屋内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哭,有人在,有人在不住地咒骂。

于是阿狸抬起手,在眼前黑布上轻轻划了一道,顿时光线漏进来。透过一线细缝,他从里向外看见了三个人。

一个是年轻的小姑娘,一个是年轻的小公子,还有一个背对着他,看不清样貌,只一身华服,明显价值不菲,通身彰显出赤|裸的“我很贵”意味,想来便是传闻里的柳无牙。

只见那小公子被人用红绸绑住手腕,像牵驴似的,让柳无牙单手牵着。小公子不住地大声咒骂:“柳无耻,你这没牙的怪物,你会遭报应的!”

柳无牙笑道:“报应么?你们姚家落到如今这个下场,看来是平日里恶事做多,才会一家死得七零八落。”说着,他侧头看向默默垂泪的那个红衣小姑娘,“你哭什么?怎么,弄得我好像是在强迫你一样。”

那红衣小姑娘哭泣道:“我自愿的!都是我自愿的。没人强迫我。”

柳无牙道:“哦。自愿的。那你还哭得那么晦气,真是让人倒尽胃口。”

那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扬起头朝着柳无牙露出笑来。

一旁的小公子又惊又怒,他咬牙切齿道:“姚星月!我们姚家没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你怎么不死!怎么没跟爹娘一起死掉!”

红衣的小姑娘被喝骂得往后退了一步,缩在了柳无牙的身边。柳无牙大悦,一把将人搂抱住,心情愉快的:“啧啧啧,真是可怜。瞧瞧你哥,跟只狂犬一样,真是烦人啊。不听话的狗就是要好好调|教的,不然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尊卑,你看,我就打断你哥一条腿,怎么样?”

姚星月惊道:“不要!”

小公子骂道:“你这荡|妇!给我滚!”

阿狸听到此处,微微一皱眉。这用词未免太过了些。

柳无牙拍手笑道:“妙极,妙极。你看,你是心疼他了,他却恨不得要你死呢。不过星月你既然愿意护着你哥,那我依你的意思,也不打断他的腿。可他这么个模样,胡闹不休,实在是不懂事,所以惩罚还是要给的。不然他永远不记教训。星月,这样吧,我呢,也不插手,就交由你来教导你哥。你扇他耳光,扇到他认错为止,明白了吗?”

姚星月含着泪不说话。

柳无牙道:“怎么?看来,你是想要你哥哥断腿了?”

姚星月默默不说话。柳无牙见状直接一脚踢在魏家小公子的腿胫骨上,登时咔嚓一响,可能骨头是断了,但小公子硬是没发出一声惨叫,只闷哼了一声,半跪在了地上,背却挺得很直,一点都不肯弯折。姚星月尖叫道:“我动手,我会动手的!你不要打我哥哥!”

她喊完这句话,便咬着下唇,一耳光扇在了姚家小公子的脸上。很清脆的一声响,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可响归响,但打着也不像是个会疼的样子,只是空有声势罢了,所以柳无牙很不满意。

柳无牙在旁抱着手臂,闲闲道:“怎么,打成这个样子,是没吃饱饭吗?”

姚星月手上动作一顿,于是第二下反手扇向哥哥的力道,就加重了许多,直把小公子扇得脸都歪向了另一侧。

柳无牙笑着鼓掌道:“这下还算不错。继续啊。保持这个力道。”

姚星月咬了咬牙,只能继续动手将耳光扇下去。

一时室内只闻清脆的耳光声。半晌过去,被扇耳光的小公子嘴角洇出了血,也不只这是被打出来的,还是他自己咬的。但柳无牙显然看得很高兴,时不时的就会发出两声笑音。姚星月看见自己哥哥流血,再打不下去手,就这么停住了。

柳无牙道:“怎么?你倒是继续啊。”

“我、我……”姚星月不敢看自己的哥哥,“我手疼。”

柳无牙听到这个回答,哈哈大笑。他一把将姚星月抱起,然后笑着说道:“也是,姚家嫡出的姑娘这么金贵,手也细嫩。要你这么连续扇人耳光,你这双金贵的手,确实也是受不住。让我看看——真可怜,手心都红了。”

因着姿势站位的变化,阿狸终于看到柳无牙的脸。那是一张意外秀气的脸,与其乖戾的行事风格完全不符,含着笑的模样,几乎有点温水浸玉的质感,也很容易让人想湖岸水畔的依依杨柳。他甚至看起来很年轻,都不像是一个拥有魏沈末那么大儿子的人。

姚星月靠在柳无牙怀里,一直不停流泪。正巧一滴泪滴落在柳无牙的手背上,顿时,原本带笑的柳无牙一下子脸色大变,忽然就阴沉了下去,显得极其森然可怖:“哭哭滴滴,就知道哭个不停。你是不是也是跟你大哥一样,看我不起?”

“我没有!”姚星月猛然回答,生怕自己回答晚了,又引得柳无牙发癫。她神色恍恍,十分惧怕,因为这几日被柳无牙反复无常的情绪给整怕了,一直以来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就莫名触怒对方,姚星月不住解释,“我跟哥哥不一样。哥哥一直那么个样子,总是看谁都看不起。碰到有人比他厉害的,他就觉得那是对方运气好,正好遇上那般际遇罢了,碰上比他差的,他就觉得对方是废物,多活一口气都是浪费时间。他那样的人,和谁都相处不好的,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四处‘做好事’,就是为了找存在感。可感激他的人,其实也没多少。”

本来脸色“阴云密布”的柳无牙,顿时笑出声:“你果然很是聪慧,看人极是通透。既然你看你哥哥那么透彻——那么我呢?我又是怎么的?”

姚星月不敢说话。

本来已经笑起来的柳无牙,脸色又是一变,直接将姚星月摔到地上。

红衣的小姑娘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倒在地上却一声哭叫也不敢发出,只是微微将身子蜷起来。

柳无牙一脸轻蔑地用脚尖踢了踢姚星月。他此刻的表情非常漠然、漠视,且高高在上,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什么虫豸。

“真是让人倒尽胃口。”柳无牙百无聊赖地说道,“原本的心情都让你们这些人败坏完了。”他恶劣地笑了笑。怀揣着某种难言恶意的笑容,破坏了他清俊的相貌,就像是一张白色的宣纸,其上被人用恶臭的泥巴涂了一笔,柳无牙说道,“我心情一坏,就会做出许多不好的事情来。你也不想我这样的,是么?”

姚星月慢慢坐起来,低声说着:“是。”

柳无牙微微一扬下巴,他抬着右脚,居高临下地说道:“那就讨好我。”

姚星月默默不语地四肢着地爬了过去,一如最下等的仆役那样,跪着脱下了柳无牙右脚的鞋,又脱下柳无牙的袜。她做得这般流畅,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并且,似乎早在此之前,就已经历了无数遍。

白袜脱下,露出了衣物遮盖的足部。和柳无牙保养得宜的脸孔截然相反,这是一只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的脚。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脚居然可以烂成这样,长满了脓包瘤子,有很多显然是以前愈合的伤口,坑坑洼洼,有些又好像是愈合后被人扣弄后再次挤破了,所以脓包二度复发,肿块之上又长出了肿块,畸形崎岖的,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柳无牙带着笑,命令道:“舔啊。”

这一幕,竟同屋内摆放着的,那被黑布遮盖起来的木雕人像中的一组动作,是全然相似的。

柳无牙雕刻出了雅夫人跪地舔舐他脚的情景,而此时,他就是如此这般逼迫着姚家的嫡出姑娘,为自己舔|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28 23:51:03~2021-08-04 23:48: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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