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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城西案

窗外的蝉鸣聒噪,搅动着七月流火的闷热空气。

浮梦坐在客栈简陋的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桌面上划着,方才对失踪案的思绪带来的寒意尚未完全从脊背上褪去,那点微末的暖意也被这沉闷压得几乎消散。

“咚咚咚!”

突兀而略显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

不仅赶跑了浮梦后背残余的寒意,更将她惊得心脏“嘭嘭”跳春意更是吓得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

“谁?!”浮梦蹙眉扬声问道,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警惕。自从那夜被崔逢青堵在城外荒野,她对任何不速之客都多了戒备。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略显刻板,却又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声音:

“公主殿下万福。末将王松年,乃骠骑将军麾下校尉。奉将军之命,特来给公主送药。” 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军中之人特有的疏离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

春意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经历过上次崔逢青的“夜半惊魂”,她的警惕心拉满。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凑近门缝,小心翼翼地向外窥视。

这一看,却让她愣住了。

门外并非想象中全副武装的兵士。只见一个极其魁梧的背影,几乎将整个狭窄的门缝塞得满满当当。

那人身披玄色轻甲,甲叶在门外廊道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乌光,身形挺拔如铁塔,肩膀宽阔得仿佛能扛起千斤重担。

他并非正对着门,而是……背对着门站立,这个姿势在送东西时显得格外怪异。

逆着光看到他头盔下露出的、肌肉虬结的脖颈,以及随着他细微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覆盖着铠甲的宽阔后背。

“背对着门送药?”春意心中的警惕瞬间被巨大的好奇取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吱嘎”一声,用力将房门拉开。

门轴转动的声音显然惊动了门外之人。王松年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他并未立即转身,依旧保持着那副背对房门的姿势,仿佛一尊凝固的铁铸雕像。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平稳刻板,像是在宣读军令:

“此药乃骠骑将军命末将送来,言明专治惊厥不安之症。” 语毕,他才以一种极其标准、近乎一板一眼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

映入春意眼帘的是一张极其方正、棱角分明的脸。肤色是久经沙场的古铜色,浓眉如墨,鼻梁高挺,嘴唇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目光平直,毫无波澜,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此刻正低垂着眼睑,视线恭谨地落在自己呈上的双手之间——那里托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红丝绒盒子。

他双手捧着盒子,手臂肌肉在轻甲下贲张,动作却异常平稳,如同托着易碎的珍宝。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垂眸静立,仿佛只要屋内的人不开口,他就能这样站到天荒地老,直到春意终于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接过了木盒。

直到木盒离手,王松年才像是完成了某个神圣的仪式,微微颔首,声音依旧平稳无波:“药已送达,末将告退。”

说完,他竟不再看屋内一眼,转身,迈开大步,脚下生风般沿着连廊离去。

沉重的军靴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咚、咚”声,不过三两步,他那魁梧的身影便消失在楼梯拐角,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与汗水的混合气息。

浮梦自始至终,只看到了王松年那宽阔的背影,以及他转身瞬间那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连他完整的正脸都未曾看清。

春意捧着木盒走回房内,关上房门,主仆二人视线一对,回想起方才那古怪又透着几分耿直的一幕,不约而同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 压抑的笑声在房间内漾开,冲淡了方才的沉闷与紧张。

“这人……”春意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将木盒放在桌上,“倒真是个妙人!和崔将军那副冷冰冰、心思深沉的劲儿,可一点都不一样。” 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

浮梦忍俊不禁,摇了摇头,伸手打开那个盒子。

盒内铺着柔软的锦缎,锦缎中央,稳稳放着一个约莫两寸高的瓷瓶。

这瓷瓶造型圆润流畅,釉色极为独特,并非纯白,而是泛着一层柔和如春日桃瓣般的粉润珠光,在略显昏暗的室内,竟似有光华流转。

她好奇地拿起瓷瓶,入手微沉,更奇异的是,瓶身触手温润,竟有一股温和的暖意自掌心传来,在这闷热的七月天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浮梦一手慵懒地支着下巴,另一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这温润的药瓶,指尖感受着那奇异的暖意,若有所思:

“崔逢青派这么个……实心眼的来送药,倒也算知人善任。难为他一个军中悍将,屈尊来给本宫送这玩意儿。”

她顿了顿,秀眉微蹙,一丝疑惑浮上心头,“不过……他为何要送药?还是治惊厥的?” 这借口听着就敷衍。

春意止住笑,想了想,拍着胸脯顺气:

“殿下,那王校尉不是说,是治惊厥不安之症吗?许是……许是将军担心公主您昨夜受了惊吓,加上公主府……没了,怕您心神不宁,夜里睡不安稳?”

她说着说着,眼珠滴溜溜一转,脸上忽然绽开一个狡黠的笑容,带着点促狭,

“那要奴婢说呀,将军光送药可不够体贴。公主府都烧没了,咱们还住在客栈里呢,将军若是真有心,该给公主寻个安稳舒适的新住处才是正理。”

浮梦放下药瓶,抬起眼帘,似笑非笑地看着春意,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哦?听你这意思……莫非是看中了哪处好宅子?说来听听?”

“啊?”春意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问得一愣,脸上满是惊愕,

“公主!奴婢……奴婢方才明明是在说将军……” 她一时语塞,脸都憋红了。这话题怎么跳得比兔子还快?刚才不还在讨论崔将军送药的用意吗?

……

王松年并未走远,他魁梧的身影就坐在“不停客栈”斜对面另一家客栈二楼的临窗位置。

这个角度,恰好能将“不停客栈”的大门、侧门乃至部分临街窗户的动静尽收眼底。

他面前放着一碗粗茶,却一口未动,浓眉紧锁,眼神锐利如鹰隼,严密地监视着“不停客栈”进出的每一个人、每一辆车马。

此时王松年心中正懊恼不已:若非昨夜多喝了几碗水,何至于半夜起夜?若不起夜,又怎会好死不死地在院中撞见将军?若没撞见将军,今日这跑腿兼盯梢的苦差事,又怎会落到他这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头上?

守在这嘈杂的客栈里,看着楼下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简直比在边关啃沙子还磨人。

更让他烦躁的是,将军交代的话,他才说了一半——将军让他转告公主,说京郊有处清幽的园子,依山傍水,甚是雅致,若公主在客栈住得烦闷了,不妨过去散散心,权当暂住。

可刚才那情形……他连公主正脸都没看清,更别说传达这些话了,怎么交代?王松年重重地叹了口气,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就在他满心想着如何向将军复命时,楼下原本熙攘嘈杂的街道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喧哗。

“哎哟——你他娘的没长眼睛啊?!撞到老子了知道不?赶紧给老子道歉!”

一声粗野的怒骂如同炸雷,瞬间吸引了整条街的目光。

只见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壮汉,正揪着一个身材单薄书生的衣领,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那壮汉手臂肌肉虬结,力气奇大,竟将那书生揪得双脚微微离地,书生脸色涨红,只能踮着脚尖勉强喘息,模样狼狈不堪。

人群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苍蝇,瞬间呼啦一下围拢过来,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圈。

好事者纷纷掏出瓜子、花生,一边嗑着,一边兴致勃勃地等着看这场街头冲突的好戏。

被揪住的书生,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儒衫,虽显寒酸,却浆洗得干干净净,透着读书人的清贫与体面。

在城西,这样的寒门学子并不少见,多是在科举路上挣扎求存的苦读之人。

“这……这位兄台,”书生艰难地喘息着,努力挤出声音,语气带着读书人的斯文和息事宁人的恳求,

“误会,都是误会!小生方才……方才情急之下冲撞了兄台,实非有意,在此给兄台赔个不是了。”

他一边说,一边试探性地轻轻拍了拍壮汉那扼住自己咽喉的、青筋暴起的手背,“可否……可否先将小生放下?有话……好说……”

那壮汉见他态度还算恭顺,脸上横肉抖了抖,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嘚”地一下松开了手。

书生猝不及防,被这力道带得向后踉跄几步,结结实实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壮汉看着他摔在地上,粗犷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并未伸手去扶。

那书生倒也硬气,龇牙咧嘴地吸了口气,便自己利落地爬了起来,一边拍打着衣袍上的灰尘,一边对着壮汉躬身行了个大礼,姿态放得极低:

“方才确是小生莽撞,皆因……皆因有人一路从城南尾随小生至此,小生心中惊惧,只顾着摆脱纠缠,一时情急未曾看清前路,这才冲撞了兄台。千错万错,皆是小生之过,还望兄台大人大量,海涵则个。” 他语气诚恳,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

这一番做派下来,那壮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上前一步,伸手虚扶了一下:

“哎,兄弟,快别这样!小事儿,小事儿!头回听人这么文绉绉地叫我‘兄台’,怪不习惯的!”

他挠了挠后脑勺,铜铃大眼上下打量着书生单薄的身板,带着点北方汉子的直爽和不解,

“我说兄弟,你今年多大了?这身子骨……也太瘦弱了些!刚才要不是我亲眼看着,别人还指不定以为是我把你撞飞的呢!”

他这话一出,人群中立刻有人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嗨!这不是西市口卖肉的屠夫嘛!别看长得凶神恶煞,其实人挺实在的!”

“是啊是啊!上次我买肉少给了两文,他都没计较!”

“这后生也是个明事理的!”

“模样也生得周正!是读书人吧?可说亲了没有?我家邻居有个闺女……”

众人的议论纷纷扬扬,多是夸赞书生讲道理、王屠夫性子直爽,甚至还有热心大妈开始打听书生的婚配情况。

然而,在周遭一片喧闹的夸赞和说媒声中,只有那书生本人,在听到王屠夫那句“身子骨也太瘦弱了些”时,脸色骤然一变。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他猛地抬起头,眼神惊恐地扫视着周围一张张看热闹的脸。

直到确认那些目光都只是好奇和善意,并没有他想象中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他才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浊气,

强行将那颗几乎跳出嗓子眼的心按回胸腔,冷汗,早已浸湿了他单薄的中衣。

浮梦在楼上窗边,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书生那一瞬间的惊恐和强自镇定。

就在她准备吩咐春意下楼,悄悄将那书生带上来问个究竟时,楼下的情形又起了变化。

只见一道玄色身影如同猎豹般迅捷地穿过人群,正是刚刚还在对面客栈监视的王松年。

他目标明确,大步流星地走到那惊魂未定的书生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书生先是惊愕,随即在王松年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和魁梧身形的压迫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王松年二话不说,一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书生肩上,实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半是引导半是挟持地,带着他迅速离开了人群,径直走进了对面的客栈大门。

浮梦挑挑眉,收回了准备叫春意的手。这王校尉看着呆板,警觉性和行动力倒是不差。

城南尾随而来,城西寒门书生,模样周正,身板瘦弱……

这几个词稍加联想,便足以让她联想到那桩令长安城人心惶惶的失踪案。

王松年将他带走,显然是察觉到了异常,定会严加盘问。

这背后牵扯的水深得很,非一时半刻能查清,她现在贸然插手,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罢了。

浮梦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筷子,夹起碗中早已凉透的菜肴,食不知味地送入口中,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奔涌。

今日皇帝并未像往常一样派人送来那特制的“镇痛药”。

是因为知道了文先生冒险送来的药?还是说……那文先生,自始至终也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

若真是如此,那她今日在御书房关于母亲画像的试探,岂非毫无价值,反而可能暴露了自己?

承天门外,张令那血肉模糊的惨状,仅仅是皇帝冷酷的警示吗?还是有更深层的含义?

春意看着公主心不在焉、食不下咽的模样,心中担忧。

她默默收拾了桌上的碗碟,轻声唤人进来撤走。然后,她走到房间角落,翻找出一个用蓝布包裹的长条物件。

“公主,”春意抱着包裹走到浮梦身边,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声音带着一丝哄劝的意味,

“您看,文先生今早托人悄悄送来的,除了那封信,还有这个。”她解开蓝布,露出一把古琴。

琴身是深沉的栗色,木质温润,透着岁月的包浆,琴尾处有细微的磕碰痕迹,一看便是有些年头的旧物。

最显眼的是那七根琴弦,却是崭新的,在光线下泛着柔韧的银光,与古旧的琴身形成鲜明对比。

“奴婢不懂琴,但看着成色古旧,应是老物件了。只是这琴弦……明显是刚换过不久的。”

“琴……”浮梦的目光落在那把古琴上,像是被什么东西骤然击中,她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过春意手中包裹着琴谱的蓝布。

“琴谱!对了,琴谱!”她眼中爆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声音带着急促的兴奋,“母亲爱琴,琴谱……琴谱上或许会留下什么。”

春意被公主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

“公主是说……夫人留下的琴谱?”她立刻安抚道:“殿下别急,昨夜带出的物件中就有琴谱。”

公主翻找的时候,春意注意着门外候着的几名健壮仆妇。

这几个人,是今早崔逢青派人送来的,说是“顺手”买的几个下人,供公主驱使。

浮梦对此不置可否。在这长安城里,用谁的人不是用?

左右都不过是监视的眼睛罢了,她此刻的心思,全在那本可能藏有秘密的琴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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