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发现了问题,可惜已经晚了。
“……”
他突然呼吸急促,面上、身上冒出大团风疹,昏倒了。
全场的赏金猎人们安静了一秒,继而谨慎地围了过来。
“怎么了?”一个赏金猎人以眼神示意。
“我猜是花生过敏。”另一个赏金猎人低声道。
维洛斯发现了这边的异动,于是丢下手里的活计,挡在艾德里安面前,双手结印,凝聚出风团,与赏金猎人们对峙。
两位赏金猎人互相对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举起刀来,大步上前。
在赏金猎人举起刀的瞬间,维洛斯的风刃发动了,刺穿了他的手臂。
维洛斯喝道:“你们谁敢再来。”
赏金猎人们又犹豫了,围在维洛斯身边,蠢蠢欲动。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维洛斯粲然一笑,如同冰雪骤然化开。
他的声音悦耳,却如同催债的魔音:“兄弟们,你们看看通缉令上的数字写的多少?”
维洛斯撤去了法术,艾德里安标价上的“0”全都没了,只剩下一个“1”。
艾德里安的通缉令上,写的明明是他只值一个银币。
“我不信!”一个佣兵大叫道,“我明明追了这么久!”
失望和愤怒的情绪在佣兵之间蔓延。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为了一个只值一个银币的家伙,付出了半天的时间,还弄得自己全身是伤。
“那你们可以去看看外面。”
维洛斯勾起嘴角。他尤其擅长精神控制的法术,这对他不过是小菜一碟,有些容易受到暗示的人,便起身走到门外,细细查看佣兵榜来。
“兄弟们!坑爹呢!”一个赏金猎人闯了进来,“艾德里安确实只值一个银币!不知道哪个人拿我们寻开心。把通缉令改了!”
维洛斯没有给所有人都施加上最强的精神约束,酒馆里正好能各派分开,大吵起来。
“你坑爹呢!”另一个赏金猎人站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想要独吞佣金吧!”
“你才要独吞佣金!”那个后来的赏金猎人毫不相让,“少在这里污蔑老子。”
“敢动我老大!你别想活了!”
一个暴脾气的赏金猎人拔出刀来,似乎很想打一架。
另一个人似乎想要震慑众人,拔出佩刀,朝桌面劈去——
千钧一发之际,维洛斯弹出风刃,将赏金猎人的刀打断。
“别在这里撒泼。”维洛斯用上神力,低声警告着。
不一会儿,维洛斯带着悬赏榜回来了,艾德里安确实只值一个银币。
一个赏金猎人气呼呼道:“卧/槽是真的!尼/玛,老子追了这么久,追了一个假货!”
维洛斯嘲讽道:“怎么跟瞎子似的。”
一场恶战消弭于无形。
一个赏金猎人发现上当后,气得急了,想朝艾德里安吐一口吐沫再走,结果结结实实挨了维洛斯一记风刃,晕了。
正在大家准备跑路之际,一个光明神使闯了进来。
维洛斯见过他,之前为市民们发药的时候,就是这个老家伙和另一个年轻的神使从中作梗,好在最后还是派完了。
年轻的那个神使私藏他的供奉,依照维洛斯对光明神的了解,这人大概凶多吉少了。
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酒馆的光明神标志,指使着帕蒂将没有撕干净的丰饶女神墙贴撕下来,复而用傲慢的眼光扫视众人,问道:“你们其中有人信奉古神吗?”
维洛斯——光明神使口中的古神,非常震惊。
抓我的?
不会吧,不会吧,维洛斯心想,光明神刚诞生的时候,确实有一段日子被他压着打,但他都扑街这么多年了,光明神不至于还惦记着他吧?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维洛斯在心中嘲讽道,又是一个走不出童年阴影的怂货。
餐馆里的气氛低沉下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一阵灵魂深处的战栗。
神使见大家十分惧怕,满意道:“一个一个排好队,给我验一下。”
维洛斯觉得,自己一定要演他们一下。
他从包里拿出巫师们炼制的抗过敏药,将艾德里安的脑袋垫高,给他喂了一些。
艾德里安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风疹也在慢慢消退,而后,渐渐地清醒过来。
“醒啦?艾德里安。”维洛斯紧张地关注着艾德里安的情况。
“维洛斯。”几乎从来不笑的艾德里安,嘴角上扬了一些弧度,“我们又见面了。”
众佣兵这才知道是维洛斯给他们设了局,然而,现在光明神神使在场,他们也不便发作,艾德里安又强得可怕,为了复仇或者一个银币,搭上自己的小命,那绝对不值得。
维洛斯道:“你希望我雇你的约定还作数吗?”
艾德里安问:“嗯?”
维洛斯碰了一下艾德里安的胸口,见他并不抗拒,继而吻住了艾德里安的唇。
艾德里安就像又过敏了一样,浑身泛红。
维洛斯等着艾德里安的呼吸平稳下来,小声道:“那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我拜托他们所有人。”
艾德里安反问:“所有人?”
艾德里安道:“对。”
艾德里安忽道:“你得听我的。”
维洛斯:“?”
艾德里安将维洛斯抱起来,专注地看着他。
维洛斯感觉脸上发烫,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艾德里安将维洛斯摁在了墙上,高大的身形完全笼罩着他,靠近了维洛斯的侧脸。
维洛斯在艾德里安想要亲吻他的脖颈时,拍开了他的头,喘息道:“我们到楼上继续。”
艾德里安横抱着他,走向楼梯。
维洛斯:“……”
众佣兵:“……”
神使:“……”
佣兵们知道艾德里安实力强劲,自然不敢拦他,纷纷看向神使。
神使咳嗽两声,势头已经远比不上刚才:“两位先别走。”
艾德里安大笑道:“那你要看我俩?”
维洛斯扯开了艾德里安的第一颗扣子,旖旎的气氛不言自明。
维洛斯嘲讽道:“我怎么记得光明神的教义是要禁止**?难道大人不让我们上去,是想看?”
神使被气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手中结印,正要发作——
艾德里安的动作更快,他拔出佩剑,前进一步,将剑刃贴近了神使的动脉。
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抱着维洛斯。
神使的气焰彻底熄灭了下来。
艾德里安抱着维洛斯进了他的房间。
维洛斯藏在怀里,悄悄看着好戏。
神使见打不过艾德里安,从街上摇来了一个同伴。
两人折腾了半天,还是找不出佣兵里的古神信徒。
佣兵们十分烦躁,刚才被维洛斯和艾德里安练手戏耍,现在又被两个不止天高地厚的神使扣着,心情十分烦躁。
神使们十分被动,再拖下去,难免佣兵会和他们打起来。
两人商量着道:“怎么办?上头说大鱼就在这里。”
矮个子神使总觉得两人不好对付,道:“站着的不好对付,看看躺着的吧。”
于是,神使们弯腰,将那个维洛斯打晕的赏金猎人抬走了。
可怜的人,维洛斯想,这倒霉蛋刚挨了他一记风刃,不知道又要被光明神怎么折腾,愿诸神保佑他。
佣兵们轰然散去,留下还没吃完的食物,和一片狼藉。
维洛斯问道:“你在想什么?”
艾德里安答道:“我在想,还好你收钱了。”
维洛斯:“……”
艾德里安问道:“那你在想什么?”
维洛斯笑道:“恐怕从今以后,你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艾德里安:“……”
维洛斯继续嘲笑:“说不定在你死后,还会有人把你当做佣兵之神供奉……”
艾德里安的神色暗淡下来:“我死也不要当神。”
他出生的那一年,怀孕的母亲被当做祭品,献给某个邪神做供奉。
他的母亲拼死生下他,继而死在祭坛之上。
十岁那年,艾德里安的父亲找到了邪神的最后一伙信徒。
父亲与邪神信徒交战,战死。艾德里安接过了他的兵刃,杀死了最后几个邪神信徒。
从此,这个邪神真正地死去了。
从此之后,或许是因为曾经弑神的缘故,艾德里安一直非常倒霉。
他两年转投三主,即使黄金团的团长罗伯特对他青眼有加,他也……
维洛斯并没有多问。
每一个人的过去,都值得尊重。
他要给自己捏一个男巫的马甲,暂时别暴露神明的身份了。
“下午有安排吗?”
艾德里安犹豫了一下,答道:“我有。”
维洛斯点点头,所有人都有秘密,他好脾气地没有问艾德里安要去做什么。
艾德里安点头:“那我们晚上再说。”
维洛斯稍微有些烦恼。
他刚才演的太过了。
虽然那么多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他一点也不怕再来一次。况且现在他的悬赏低了不少,恐怕也不太会有人找上门来。但是刚才那一场打斗,怕是结到了不少仇家,难免会有那么一些脑子不好的会寻过来。
他现在的任务,可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
这时,维洛斯喊道:“接着!”
艾德里安下意识地接住了。
那是一件黑色的披风,刚好够罩住脸。
“送你的!”
艾德里安难得地勾起了嘴角:“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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