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曦将几人带至安全地带,娄仲踉跄着朝前摔去,任曦擦了擦唇边残留的血液,警告他们:“被人耍的团团转,出去了可别说自己是猎策街的人。”
“我要杀你…你为何刚刚还要救我?”其余几个乞丐显然被娄仲的话吓了一大跳,他们刚刚没有跟着娄仲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才知他刚刚跟上去是为了杀任曦。
“你要杀我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更不影响我救你。”
“你就不怕,我好了之后再去杀你?”
任曦轻笑一声,“那我未免也太小瞧自己了,你刚刚都没能杀了我,还指望能杀了金丹期的我?”
“我服了,我愿认你为主,听你差遣。”
“既如此那就赶紧回去,改日我便去猎策街,期间不要再给我惹出什么幺蛾子。”
“是。”
*
任曦独自一人御剑前往验生石,她摸了摸逆尘珠最终决定还是等到了地方再放凌恒出来,免得他又琢磨着逃跑。
验生石四周仙雾弥漫,任曦拍了拍逆尘珠,“别躲了,出来吧。”
凌恒不情不愿地现身,对于解契之事他还想再争取一下,于是扭扭捏捏道:“他之前对你不好吗?”
“谁?”
“就…凌恒。”
“很好啊,问这个做什么?”
凌恒着急起来,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那你为什么非要解契啊。”
看着他这反差,任曦忍不住地想逗逗他,“因为…你又不喜欢我,之后做道侣多别扭啊。”
“说不定他马上就回来了!”
任曦眯着眼靠近他,“你很奇怪诶,我怎么感觉是你不想解契呢。”
“……”凌恒眼神躲闪,看任曦朝自己轻笑一声后继续她原先的动作,于是鼓起勇气大喊出来:“对!我就是不想解契!”
任曦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禁一愣,然后趁他没反应过来抓起他的手一割,血珠滴落,任曦又将自己的手也咬破将血滴下。
验生石发出金光,佩戴在凌恒腰间的萤石也突然忽闪起来,两人的道侣关系就此解除,任曦长呼一声。
终于结束了,眼下双生咒也解了,道侣婚契也解了自己就是自由身了,任曦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
反观凌恒就没她这么高兴了,回去的一路上他都默不作声,看起来似乎是生气了。
到了阴阳洞任曦忍不住问:“你生气了?”
废话!他此刻又气又难过。
见凌恒不说话只是一味向前走,任曦有些搞不懂他,他喜欢的不是慕衔霜吗?现在应该开心才对,怎么这副鬼样子。
任曦跟着他一直到他寝室的门口,慕衔霜等候已久,她用不善的目光打量着任曦,直到听见她说:“婚契已解。”
慕衔霜自然是最高兴的那一个,她拉着凌恒的手撒娇:“阿恒哥哥,我们明日就去将婚契结了吧。”
“……”
“好不好嘛?”
凌恒不想答应她,可却忍不住偷瞄不远处的任曦,他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想知道她在不在乎,可却是失望而归。
任曦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凌恒的脸沉下来,他不信她没听到,她的同伴们都听到了反应都比她大。
酸涩在心中蔓延,他赌气地答应下来:“好。”
原本是想刺激她的,可谁料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自己和她是陌生人一样,凌恒的脸色霎时苍白无比。
相反,慕衔霜高兴地都快要蹦起来了,一道苍老有劲的声音传来,“不行,马上就要到正旦了,有什么事年后再说。”
说话的人是墨阳子,慕衔霜有些害怕他,缩了缩脑袋什么都不敢说。
就快要……过年了吗?
任曦有些恍惚,没想到一年这么快就要过去了。
“曦丫头,藏闵那老头届时也会过来。”任曦发现墨阳子的头发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黑色,而后便听到他略显严肃地又问:“你这段时间学习的怎么样了?”
“……”她的沉默引来周遭不少的耻笑,墨阳子表情严肃,将她单独叫走。
闭关石室内,任曦面前悬浮着几百颗水珠。每颗水珠中都映着不同的星象。
“今天便来教你最后一课——星辰运转之法。”墨阳子将所知通通传授,任曦眉头渐紧。
“师傅说星辰运转即是天道阵法...”她忽然挥袖打散所有水珠,“那人心念动处,为何不能自成宇宙?”
散落的水珠并未坠落,反而在空中组成双螺旋结构。水珠间有细若游丝的光线连接,俨然是放大千万倍的经脉运行图。
墨阳子的身影在墙上的八卦镜中显现:“人身小天地,你终于想到了。”
“不止。”任曦勾唇笑笑,突然抬手将全部水珠吸入掌心,“弟子在想,若将五行生克逆转...”
她掌心传来闷雷般的声响。老者在镜中变色:“住手!五脏对应五行,你这是要...”
“不破不立。”原本的伤势还没恢复好任曦又来这么一下,任曦的嘴角不受控地溢出血丝,掌心却绽出混沌之光,“师尊请看…”
光华中浮现微型星云,其中阴阳二气如双龙交缠。墨阳子的拂尘从镜中伸出,及时定住即将爆炸的混沌团。
“你竟是混沌灵根。”老者声音发颤,“你可知当年祖师就是...”
说到一半他便不说了,只留下句:“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只愿你能在紧要关头记住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说实话任曦其实并未听懂他的言下之意,但依旧答道:“弟子谨记。”
“过完新年,便是你的考核之日,你可要做好准备。”
算算日子,距离新年也没几日了。
任曦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
“阿曦,饺子不是你那样包的。”沈姝之又给任曦示范了一遍,只是包出来依旧不尽人意。
任曦哭着脸,“我就说我不适合干这个吧。”
“那你试着去做夏夏做的那种小动物样的馒头呢。”
“是啊师姐,你来试试!”祁夏夏热情地招呼着。
任曦抵不住热情最终还是被拉了过去,在祁夏夏完成三个后,她终于捏出一个来,祁夏夏见状连忙夸道:“师姐,这只小猪也太可爱了吧!”
“……”任曦沉默一瞬,淡淡地说:“这是一只狗。”
霎时间鸦雀无声,祁夏夏在心里想着如何圆话才能让她不那么尴尬,“……”
不知是谁轻笑了一声,几人都朝声音的来源看去,没想到那是凌恒发出的声音,凌恒见几人都看着自己,无措地摸了摸鼻子,无辜道:“怎么了吗?”
她们几人扭过头才哈哈大笑出声,原来刚刚凌恒摸自己的时候摸了一脸面粉,样子滑稽极了。
这样子的凌恒大家都是第一次见,任曦也没忍住笑出了声,凌恒本来还有些黑沉的脸色在看到任曦笑时,也恢复了正常。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她笑了,笑了就好。
低头勾唇,干劲十足。
做饭方面任曦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找了个借口:“我去看看花灯,我对那个比较感兴趣。”
凌恒的目光也随任曦的离开而远走。
任曦走到正做花灯的师兄旁边,弯腰问道:“师兄,可以也教我做一个花灯吗?”
那位师兄人也极好,耐心询问道:“当然可以了,你想做个什么样的?”
任曦思索片刻,突然笑了,“小狗样的。”
凌恒看着她笑,自己也跟着笑,只是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刀切到了食指,鲜血哗哗地朝外流出,凌恒暂时收回目光,简单处理了一下再回头时任曦已经不见了。
他心中有些慌张,赶忙四处张望着寻找,可却都没有她的踪影,慕衔霜听闻他受伤着急赶来,却发现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定睛一看任曦不在,她也就猜出了个大概。
于是吃味不满地问:“阿恒哥哥,你在找什么?”
“哦,没什么。”凌恒无奈收回目光,继续心不在焉地完成手下的任务。
沈姝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屑地“嘁”了一声,小声嘀咕:“活该!”
*
岁旦那日,鹅毛大雪。
藏闵带着几位徒弟和寒江钓叟赶到时,饭菜已经备好,阴阳洞那方小天地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师父!”许久没见藏闵和师兄师姐甚是想念,任曦笑着扑向他们,活生生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孩。
“小阿曦,真是好久不见。”惊鸿宠溺地刮了刮任曦的鼻子而后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喏,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礼物。”
阿宝逗她,“可别嫌少,毕竟我们口袋空空。”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少!”任曦莫名的热泪盈眶,她吸了吸鼻子眼睛亮闪闪地笑道。
墨阳子也出来迎接,藏闵笑看他微微点头,寒江钓叟看不下去一把拉住两人,嫌弃道:“装什么装。”
众人都笑了,相互拥着走向饭桌。
“师姐,你找什么呢?”
“我找我做的那个被你认成猪的馍馍。”
祁夏夏抽了抽嘴角,该说不说还挺记仇。
“奇怪,我记得我刚刚就放在这了啊,怎么不见了。”
“师姐,一个馍馍而已。”
“那馍馍那么丑,若是被人看到多丢人。”
没人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凌恒此刻低着头被噎的脸通红。
时间飞逝,这一顿年夜饭吃的格外开心,这也是任曦第一次吃到这般热闹的年夜饭,她看着逐渐黑透的天空第一次希望时间过的慢些。
与此同时,寒江钓叟找准时机将任曦拉到一旁奇怪地问:“你和那小子怎么了?吵架了?”
“没有啊,前辈为何这么问?”
“你这小丫头可别想骗我,你之前为了救他那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如今这么冷淡一定是出了问题。”
沈姝之有些喝醉了,她看任曦被寒江钓叟拉走于是也跟了上来,无意间就听到了她的问话,于是插嘴道:“前辈有所不知,他们俩已经解除了道侣契了!”
“什么?!”声音有些大,引来不少人探究的目光。
“那凌恒,喜欢上了别人。”沈姝之还在说,任曦一把捂了上去。
“喜欢上别人…”她一拍手惊呼一声,“看我的记性,我竟忘了告诉你们和我我调制的那药一定要保证在他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任曦。”
“为何?”
“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会让他感到亲近,所以那可不是喜欢。”寒江钓叟用手肘怼了怼任曦,“为这事生气吃醋了吧?”
“……没有。”任曦依旧嘴硬,说完全不生气不吃醋都是假的,虽然她有意解契可看到他那样还是会吃醋,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唉…”寒江钓叟摆了摆手,“小事小事,改天再结个契就好了。”
任曦垂眸,双手紧握,“我没这个打算。”
“为什么啊?”寒江前辈有些不解,直到任曦掏出那两条没舍得扔的手链,她立马明白了,“这是双生扣,没想到他怎么疯。”
“我所做之事都很危险,若成为道侣…”
“哎呀,好了好了,我都明白,既然做了决定那便不要后悔,走吧,继续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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