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半年，郑仁又接了一工，是自来水厂的水池子里防止渗漏，刷胶水灰的活。找了几了平凉的小伙子。到工地上，小伙子们看他年龄大，都说：“老郑，你把灰、胶、水，按比例倒到桶子里，电钻拿上，专门负责往匀搅拌，我们几个人刷。”又留下了一个专门提灰的人。刷的过程中，郑仁问：“怎么样，我也上来刷？”小伙子们笑下了：“你老汉上来，叫我们年轻人干啥去？你是负责搅拌的，我们几个专门是刷的！”下午活干完，回到出租屋里，吃黑饭的时候，史廉跑上借工具来了。
当好，有个熟人找郑仁来了，“老郑！”问他：“怎么了？”说：“有个活你干不干？”说：“干呀！怎么不干？啥活？”说：“就搭彩钢房的。”问：“哪里的？”说：“这个老板的活，以前我就干过，人也没有问题。不过，这一次在外头，我把号码说给你，完了你自己联系。”郑仁说：“好！”饭吃罢出去，小卖部里打了一个电话，“老板，你要的几个人？”说：“要三个人。”问：“一天多少钱？”说：“一百五十块钱。”郑仁又试探了一下，说：“实话太低呀，你能不能再高些？”说：“所有的人都是一百五！大工小工都一样的工钱。”问他：“能干多少天？”说：最少二十天。舅佬娃就在后头，低眉下眼地说：“姐夫，我也想干去。”郑仁再没有说多的话，毕竟是自己的舅佬，走就对了。再说自己已经五十多，岁数里也去了，身子到底也不稳了，舅佬娃还是年轻人，一块儿去还能替换一下。结果到地方，可不可分了一组。后头镶房檐子，脚手架上搭了一块子木头板，郑仁上去就觉得软晃软晃的，下来说舅佬：“干脆你上头干，我下面给你递东西，实际上反而来的快。”史廉一听，笑着戏谑他：“你也上来站上干！怎么的话，这么个也不敢上了？你原先不是胆子大得很嘛！”郑仁听了气的没话，心想：“这种子人，我把你领上来，能起个啥作用？就是旁人，他也不敢说这个话。现在你们听，说的刀子一样尖利的话，人听了气死气不死？”也才干了**天。这一天早上吃罢，小舅子说：“姐夫，实话没有把钱要上我们回？”郑仁坐着没有动，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年轻，就是找个活也容易。我岁数里去了，找个活也不好找，就说是有活，我还得立到那个劳务市场里找去。最起码我这里干上一天，至少还有一百五十块钱，而且吃喝也他管，我干够二十天，就有三千块钱。我思想我就算了，你去！”结果舅佬娃又不去了。后头人家卸板子，郑仁说：“我们也卸走。”史廉的嘴里就不消停，箩儿簸箕不愿意去，郑仁知道：“板子卸不下，你干哪里的活呢？”因站起来走掉了，心里想下的：“你慢慢啰嗦，我一个人卸去！”结果最后，卸一车板子，一个人一百，当时就给掉了。后头老板又叫加班，说加两小时的班，给两百块钱。史廉不想去，说：“我不加，你加就加去。”郑仁就没有办法。全都是高架，一个人不行，再说腰椎间盘还没有好，腿子又麻又木，一个人上下，到底不连便。本来想的，舅佬娃上面接，自己站到下头递，两个人就干去了。现在史廉不去，结果谁也干不成。临走一算账，别人都是三千三，他们两个才三千一。舅佬又后悔了，“知道这么个，当时就卸走！”郑仁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心里骂的：“你听啊这种子话！你思想，把人气死气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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