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回来，史廉自己找了个活，悄悄喊上女人的舅舅，连同挑担，三个人干去了，没有给自己的姐夫说。干完没活了，就又躺到姐姐家听信息。可巧郑仁在附近又找了一个活，也才干了几天。史廉没事干，说：“大姐夫，你给我问一下，问上了我也干几天。”第二天实话就问去了，“老板，我有个小舅子，也想到你的工程上干几天，你看行不行？要是行，我明个就喊上，人多了加快些干一下？”老板说：“想喊就喊上。”谁想，还没有过上三天，老板找他来了，“老郑，我看你爬高上低的，太危险了，从明天开始，你再不要来了。”哟，晒到干岸上了？原来，每次他出去取东西没有在，史廉都老板跟前告讼他：“我的姐夫，到底是老了，架也不敢上了，一直给我当的小工，怎么现在摇身一变，又成下电焊工了……”老板一听，挖心挠肝地不舒服，一样他的年龄大了，所以就不要了。喊上一起干活的娃们，听了都就想不通：“这个人的脑子不对吗？说话怎么这么差劲！再不行，也是你的亲姐夫！更何况‘破人衣食买卖，如杀父母妻子’，就算是旁人，你也不能说这个话。真真的，这个家伙见不得抄花子端定碗呀，怕的是穷人过年！”结果时间不长，郑仁又找了一个活，总觉得外头的人好，也替换人，原把平凉的小伙子喊上了，娃们干活的时候，忍不住就把实话说给他了：“哎呀，老郑……”问：“啥事？”说：“以后有了活，再不要喊你的小舅子了。”问：“为啥？”说：“简直就不是人。就上一次，老板为什么不要你了，你知道不知道？”问是“啥原因”？原话一说。郑仁才恍然大悟。心里反复琢磨：“这个瞎侁，啥时候学下的自己人害自己人？”没有过上几天，史廉借钱来了。问他：“你借上钱干啥？”说：“给媳妇子买个寻呼机。”郑仁一听就气上来了，想起他一贯的脾气性格，实在没有忍住，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这个不是耍笑人，就是小看人！给你的那个妈买寻呼机，你也问我借钱？那种奢侈品，是自己把钱挣下，买上出风头耍人的。难道是问人把钱借上，再买上炫耀的吗？格老子，你的婆娘买个飞机，我还给你把钱借给？有□□本事，挣上了再买；没□□本事算了。我连我的光阴都过不到人前头……”史廉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回去了。说下来早了，史廉的手艺，还是跟上郑仁学下的，结果回到老家，见了人就胡传乱说：“我的姐夫连外甥，都是我给教下的电焊！”谎话说的多了，时间一长，自己把自己先哄信了。有一次找下的活，早早儿说好：“尕子，我觉得我也能焊管道了。我没有跟上你焊走？”说：“走么。”第二天就去了，正好是宋铁的大女婿带班。亲眼儿看着史廉焊了几下，过来说尕子：“哎呀，我看你的舅舅不行！”说：“我是负责喊人的，你是负责带班的。”说：“快叫对管子去吧？”最后就跟上对了一天管子，下午把钱给掉，领队的说他：“去吧，明个你再不要来了，今天是看了你的外甥的面子了。”当天来的，还有一个大胖子。焊都没教焊，老板就说：“我看你的这个身架骨，钻到管子里转不过，你不行。”说：“我就是电焊工。”说：“电焊工也不行！算了吧，这是五十块钱，你一样来了，也不能叫你白跑。”自此以后，史廉才不敢夸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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