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就在赵四避风的时候,正好在窑洞的另一头,赵五和一伙狐朋狗友,地上放了一堆火,找了一块子大石板放到当地,就在手电筒的光底下丢骰儿。为了逃避打击,这些赌徒是绞尽脑汁,预先在外围安排了放哨的人。当时赵四赶的羊,朝窑洞走过来的时候,早也进了他们的监视范围,窑洞里的赌棍得了信息,稍稍收敛了些。说起这个地方,还是旧社会大地主家存放下粮食的黑窑,虽然已经废弃多少年了,但内部布局非常复杂,说法是南北相通,但它的隐蔽性相当好,储藏室相对独立,总体又互通。再加上外面刮大风的声音,赵四竟然一无所知。
赵五一如既往手气背,身上的钱差不多输完了。这一把,又是庄家陈瑰赢麻了。赵五一个劲嘟囔着挂个红。陈瑰身高马大,一脸横肉,不久前在赵五家见过史芳,心里一直记挂着,正寻思找不到理由,顺手扔给了五百,说:“挂个红可以,要是翻了本,是要还的。”赵五心满意足,满口答应:“只要能翻本,背上些利息也行。”边里的金瘊子没有长下个好嘴,说:“要是我,就不担心赵五还不上账。”问他为啥?说:“办法就多得很。赵五的老婆那么漂亮,万不得已折成账,搂上睡给几次,也就两清了。”赵五一听,顺手捣了他一捶头。顿时,金家娃子的红疙瘩脸笑的通红,随后又双手抱拳,假意致歉。赵五气愤愤地骂:“你的这个嘴里,除了娃娃不养,再就啥屎都能拉出来!拿女人顶账的,再没有别人,估计你的姐夫能做出来。”一生气,把挂了红的五百全压上了。一时,谁也顾不上开玩笑了,准备下一轮战斗。
原来,陈瑰绰号陈糟糕,山里人,出身贫寒,招女婿招到徐沟镇了,平时穿着讲究,好吃懒做。先人们起名字的时候,本希望他有玉石一样的品性,哪知事不随人愿,念了个二年级,再就不学里去了,于是步入了社会,一天一天,不但没有学好,流氓习气反倒学下了不少,所以名字陈瑰,开始就被人理解成陈鬼了,结果混的时间一长,人的性格也塑造成型了,待人接物不近人情,为人处世超乎常理,即就是人越来越糟糕了。再后来好赌成性,与赵五是同类项,唯独多了一个见不得人的爱好,就是专门找朋友的婆娘下手。后来,知道底细的人都背后叫他——陈糟糕。
陈瑰从左到右,扫视了一遍桌面子上的钱,一个劲地催:“赶紧下,赶紧下,下上才能盈,种上才能成!下好的,把手取掉,钱往前推!”下注的一圈子人,一句话都不说,一个个两眼通红,直勾勾盯的中间的碗,就等他丢骰儿。陈瑰见再没人下了,左手叉开五指,按到桌面上,右手迅速搓着手里的三个骰子,两眼闪着绿光,到碗口稍停了一下,然后用力向下一摔,狠命地喊:“豹子!”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齐齐向碗里看,拼了老命喊:“坑!坑!坑!”同时,右手从上往下甩,就像是甩着一柄大铁锤。三个骰子在碗里先是碰在一起,随后两个还没转稳,一个简直溅出来了。顿时,围的人笑的前俯后仰,疯子一般狂欢;陈瑰则像泄了气的皮球,脸上的光彩瞬间消失,默无一语,苦笑着摇头,“愿赌服输,合该我的爪子扫!”说完,不得不挨住赔钱。钱赔掉,赶紧又抓起碗里的骰子,放到两手之间快速地搓着。下注者得意洋洋,交头接耳,还沉浸在刚才胜利的喜悦里。金瘊子等不及,又一个劲地催:“下注,下注,赌博下上了才能赢,庄稼种上了才能成!没有胆量哪里来的产量?”随着叫喊声,围过来的人再次下注。不知不觉玩到了天亮。看看带来的方便面和水早已经消耗干净,电灯也不亮了,地下的火也灭了,才说散了伙。这一晚,赵五足足输了四五千,而陈瑰则志得意满,赢了不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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