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工三个月的想法,第二天的下午就被一封陌生的邮件打断了。
“靠谱吗?”廖光有些质疑地皱着眉头看着许念和顾一诚,他坐在许念家真皮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一直滑动着邮件,对这个不知名团队发出自己的疑惑。
廖光见没人搭话,自己接着说道:“没听过这个导演,估计是个新人吧?不过我们现在这个情况,死马当活马医得了。”
许念往顾一诚身边挤了挤,把平板上的搜索结果给顾一诚看完,然后努努嘴示意顾一诚把平板递给廖光。
许念说:“我搜不到这个制片人啊,看来真的是草根班底。”
“反正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剧组找到我了,我去试试吧,我想去碰碰运气。”顾一诚好像对于草根不草根不太在乎,有点跃跃欲试。
他觉得自己现在心里好像比之前变得更充裕,多了些东西。是勇气,是他妈顾慧勤的忽然支持和理解,让他变得更无拘无束,有朋友爱人家人托底,支持的感觉,真好啊。
他长吁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支持!”许念挽起顾一诚的手臂,另一只手高高举起。
不管怎样,顾一诚想做的事,她许念都无条件支持。
廖光看着这“沆瀣一气”的一人,只觉得好笑,怎么,他难道长得像小说里的大反派,专门跟男女主唱反调的人吗?
“得勒,您两位小主都没意见,我能有啥意见。”
反正在跟着顾一诚在娱乐圈勇敢追梦的这些年,他廖光没因为什么退缩过。
“来!”
许念说着把手伸出掌心对着顾一诚,另一只手对着廖光。
廖光还没反应过来,用眼神询问顾一诚,这是?
顾一诚伸出自己的掌心,对着廖光眨眨眼,示意让他一起。
清脆的两个“啪”击掌声,许念这下开心了,笑着说道:“祝我们旗开得胜。”
“搞定了,时间什么的都约好了。今天下午就可以面谈,我去打车,再晚点二环那条路要堵死。”
三人下车后,左看看右看看。
还是许念率先开口,她就说怎么这条路越走越熟悉,这不是她爸公司这条路吗?这栋楼,不就是华宇大厦嘛?
“廖光你确定我们没被骗嘛?初出茅庐的新人,租这里当办公楼?”许念虽然不太关注自己这栋楼的租金,但是这绝对是天海市租金最高的写字楼了。
廖光呵呵干笑两声,“大小姐,你太小看,你家那栋楼的办公室的租金了,要验资才能租的。”
顾一诚问:“所以是在哪?”
“喏。”廖光指着离华宇大厦仅隔一条巷子的老旧小区道:“在华宇大厦旁边的安置小区里,隔了一条巷子,富家新村一单元302。”
“这里近,可以抄近道。”
这个小区比顾一诚想的还要老旧,单元楼里墙上秃落的墙皮,看上去灰蒙蒙的白墙,给顾一诚一种恍如隔世的熟悉感。
像回到刚开始没有公司,他跟廖光最开始租的就是这种,老小区,没有电梯,没有保安亭,走到302门口。
果然不出他所料,连个门铃都没有,他拉了下在身前的许念,跟许念换了个位置,叩门。
刚搭上门,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顾一诚觉现在这个画面有点说不出的怪异,还没等他看清门内的场景。
一个巨大巨蓬的爆炸头飘到了他的眼前,随即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圆润的,三十多岁中年男人的脸。
他一笑,眼尾的皱纹跟脂肪都挤在了一起,他上前来把门打开,很是热情:“是顾一诚老师吧?我是蒋再中,给您发邮件的请进请进。”
蒋再中就看见跟在顾一诚身后的一男一女,男孩子有点眼熟,好像是顾一诚的助理。
他眼神在许念脸上打量了几下,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顾一诚宽阔的胸膛挡住。
顾一诚声线有点冷:“这是我助理和我女朋友。”
“奥,哈哈顾老师的女朋友啊,听说过听说过,没想到这么漂亮。”
“哎呀,稍等,稍等,不好意思。等我一下。”蒋再中似乎忘记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手一伸把顾一诚三人拦在了门口。
因为脑袋上是蓬松的爆炸头,所以他一拍,爆炸头跟朵棉花似的晃来晃去的。有点好笑。
顾一诚三人在门口等了一分钟,蒋再中才重新出现在门口,手上还有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里面装的是透明的不知名液体。
顾一诚很谨慎地把许念挡在身后,廖光看见又很谨慎地挡在顾一诚前面。
廖光语气不太好:“你这是干什么?不是约的来了解下剧本。不欢迎的话,我们就走了。”
蒋再中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说着他把手里的小瓶子按压了几下,空气中出现薄薄的水雾,一股浓重的酒精味扑进顾一诚的鼻腔。
他有点搞不懂这个顶着爆炸头的喊他们过来面谈的人要干嘛,到现在为止这个爆炸头是谁,他都没搞明白。
闷热的老旧楼梯间本就不通风,顾一诚看见许念额头上那一层细细的薄汗,他快没有耐心了。
“家里有病人,不好意思啊。麻烦各位配合一下,实在不好意思了。”蒋再中举起酒精喷雾,好声好气道歉道。
蒋再中都这样说了。客随主便,三人好脾气地任由蒋周知拉着往身上喷了些酒精。
蒋再中一边把门带上,一边对自己进行自我介绍。
“我叫蒋再中,是一位导演。目前还没有代表作,我这次选材是是现代悬疑探案类型的,这里是我的工作室也是住的地方,嘿嘿让你们见笑了。随便坐,随便坐。”
说是随便坐,其实除了客厅中间的一个沙发,就没有别的坐的地方了,蒋再中这个称为工作室的地方。
许念鼻子很灵敏,蒋再中家里有着跟医院一样的味道,很大而且浓度很高的消毒水味,而且这个家里,干净的有点过分。
干净就算了,她悄悄打量了下,家里几乎所有锐角都用软垫包起来了。这个蒋再中,有点奇怪。
不过家里确实小的确实有点可怜,估摸着只有四五十个平方,家里有点一贫如洗,客厅除了沙发意外,就是一个木桌子,上面有台电脑,靠着桌子有一个蓝色的沙发椅子。
电脑桌旁边,立着一个小相框,好像是两个人的合照。
许念只一扫而过,没仔细盯着看,第一次去别人家,太探究别人的**,不太礼貌。
顾一诚感受到许念在身侧挪动了几下,他往右侧坐了下,然后小声在许念耳侧说:“要是觉得不舒服,要不要我让廖光送你先走?”
许念摇摇头,“这可是我一次陪你出来找工作,我才不要先走。”
顾一诚也觉得这个人怪的很,算了,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还是看下蒋再中的剧本再说吧。
廖光从进屋起就一言不发,他在短短十分钟里,想了无数个问题。
这房子这么破,能付得起顾一诚的工资嘛?
这导演感觉看上去比他负债还多,不会要签无良合同吧?
早知道不来了,唉,浪费一来一回的打车费。整整两百块啊,真是肉痛。
“蒋导,你好。那我们可以先看下大概故事梗概吗?”顾一诚礼貌发言,他坐在有些掉色的棕色布艺沙发上都显得沙发贵了起来。
蒋再中打量了好一会顾一诚,连连点头,这个模样应该符合连珠想象中的男主角。
“可以的,顾老师。我可以先跟你说一下故事梗概,男主角的设定是古代的仵作,但在探案方面极有天赋,被知府看中后,一路屡破奇案的故事。”
“不知道,顾老师对这种类型的剧本感兴趣吗?”蒋再中搓搓手,坐的笔直,手搭在那个掉漆的蓝色沙发椅子把手上。
顾一诚觉得好像蒋再中比他还拘谨,他点点头,“我没有尝试过这种,不过我要先看下剧本的内容。”
“剧本,没有。”
“没有?没剧本,你喊我们过来,遛我们玩呢?”廖光一直没吱声,听到这个爆炸头居然说没有剧本,还这么理直气壮,他是忍不了。
顾一诚皱了下眉头,是自己太好说话吗,反问道:“蒋导,我今天过来的原因,我以为在邮件上,我们已经沟通的很清楚了,到了这里,你忽然说没有剧本,我想,你需要给我们个解释。”
蒋再中呵呵笑了两声,“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打算用小说改编的,所以没有剧本,到时候可能还需要改动一下,可能没说清楚。”
他随身摸出一把小钥匙,在放置电脑的木桌下一个不起眼的抽屉里,打开锁,拿出一本封面带着点泛黄的书递给顾一诚。
顾一诚接过后,才发现,封面不是泛黄了,是蒋再中包了一层书皮,这个书一看就被翻阅的很多了,纸张很柔软,但是书里一个夹角都没有。
“顾老师,你先看下这个书的前几章,你觉得可以,我们就谈后面的。”
顾一诚这次也没再说什么,认真看了一章。
随后把书合上,还给蒋再中,这个书的作者不知道是谁,但文笔流畅,第一章的情节也很吸人眼球,而且这个题材,顾一诚没拍过,他有点心动。
“这个题材很好,现在市面上没有几个这样的剧情。可以接。”顾一诚话音刚落。
蒋再中有些喜出望外,“那真是太好了,顾老师。”
“不过,我这里的环境你也看见了。你的片酬,应该不低吧?”蒋再中犹豫了半秒,开门见山就说道:“我没钱付片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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