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兰夏冷脸收好药箱,想自个儿去客房睡算了,又担心傅杨半夜发烧没人知晓,心中更加生气,气呼呼掀开空着那侧的被子,背朝他气呼呼的躺下,“啪”地关掉灯光。
黑暗中,傅杨嘴角弯了弯,试探性地把手搭在她腰间。
兰夏刚要拍开他的手。
“好冷……”
就犹豫了一会会儿,后边已经贴上滚烫的充满男性力量的胸膛。
冷就把空调温度打高啊!
这句话最终只在肚子里打了个圈,消失在身后平稳的呼吸声中。
睡得这样快,是很不舒服吗?
兰夏纠结半晌,握住腰间的大手,仔细听他的呼吸声想辨认病情的严重程度,听着听着困意来袭,本就因为哭泣而笨重的脑袋更加沉重。
傅杨睁开眼睛,依恋的亲了亲她的头发。
心软的夏夏啊!
他倒是希望能真的病一场,否则明早醒来还是不太好交代。
怎料第二天大早,傅杨没病,兰夏却是真的感冒了,鼻子跟堵了水泥似的。
“都怪你!”兰夏瓮声瓮气的骂一句,想哼一声表达自己的情绪,然而堵得严严实实的两只鼻孔无法支撑她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这三个字说完,嘴巴都得赶工把刚才漏掉的呼吸补回来。
“怪我,怪我,等会儿吃过药,我给你按摩通气。”
傅杨认错态度良好,赶在她前头开热水、挤牙膏,“公主请洗漱。”
兰夏接过牙刷。刷牙还得憋气,憋一会儿,冲掉口中的泡沫才终于可以呼吸。
时间还早,外婆都还没起来。
傅杨打开客厅的空调制热。厨房里有昨晚外婆定时煲好的粥,他嗑两个鸡蛋和面做煎饼。
兰夏出来时,粥已经晾好——寡淡无味,往里面加两勺糖,又觉得齁甜,吃一口热腾腾的煎饼,咀嚼的时候还得照顾呼吸。越吃越觉烦得厉害,碗筷一放,回房继续睡觉去。
傅杨看了她几乎没动过的粥碗和只咬了一口的蛋饼,只能叹息。
从药箱取出几粒药和热水端去房间,半扶半抱让她坐起,柔声哄道:“醒醒,把药吃了再睡。”
兰夏张开嘴。
她嗓子眼小,一粒药一口水,意识朦胧只觉得这药吃得没有尽头,在她要发脾气前终于结束。
屋外有开门声。
傅杨跟外婆说过后,回屋把手捂热,先为她按摩缓解鼻塞。这一按就是小半个上午,直到兰夏的呼吸声趋于正常。
屋外老太太刚擦完家具开始准备午饭,看见傅杨出来,轻声问情况。
“已经好多了。”傅杨坐在旁边一起择菜,“午饭我来做吧。”
“行,我把手里的菜折完。”刚好她出去一趟摘几个药柑回来,和冰糖一起蒸熟烂,止咳化痰最好不过了。
老太太把折好的芹菜扔到盆里,“对了,夏夏感冒发烧的时候见不得菜里有生葱和蒜瓣儿,单有味道没事,你做菜的时候记得。”
“好。”傅杨记下这两点。
把食材处理好,傅杨又回屋看了眼,兰夏睡颜恬静,确认没有发烧的迹象,他轻轻关好门开始做饭。
芹菜百合炒牛肉,番茄鱼,白菜炒油豆腐,几道菜做好,高压锅里炖的萝卜排骨汤也已经软烂。
外婆去叫兰夏起床吃午饭。
兰夏在温柔的声音中迷迷糊糊打了个呵欠,虽还有不适,但精神好多了。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老太太安心了,从衣柜里挑出最厚实的家居服和厚袜子。
屋里开着暖气,兰夏并没有觉得冷,但以防万一,还是乖巧的听外婆的话从脖子武装到脚。
早饭没吃两口,此刻厨房的香气从半开的门外钻过来,诱得她胃口大开,“好香,午饭吃什么呀?”
老太太乐呵呵给她报菜名。
兰夏听得饥肠辘辘,最后穿好袜子迫不及待地出门。
桌上热腾腾的菜色香俱全。虽然只有牛肉放了辣椒,但丝毫不影响兰夏的食欲。番茄鱼的汤汁浓稠,最适合浇在饭上吃,微微的酸既能提味,又恰好中和牛肉里的辣。
吃过午饭,在傅杨和外婆四只眼睛的监督下,向来喜欢擅作主张的兰夏再次吃下完整数量的药。吃到红色药片时,没有任何防备的兰夏表情扭曲地看向傅杨。
“怎么变苦了?”
“你的情况比早上好很多,所以给你换了种药。”
手心的红色还剩两片,兰夏幽幽看了他会儿,一鼓作气仰头张大嘴直接扔到嗓子眼,立即大口喝水。
“要不要再去睡会儿?”外婆问她。
兰夏摇摇头,“现在不困。”
无所事事的三个人或坐或躺在客厅追剧。
兰夏没有忘记昨晚的事情,虽然睡了两觉,但心里的气也没全消。这会儿精神好,便开始续更。
对上兰夏目光的傅杨心中大呼不妙。
“渴。”
傅杨松口气,倒杯水喂她。
“想吃坚果。
傅杨放下杯子,打开旁边放零食的柜子,“想吃哪种坚果?”
“都想吃。”
傅杨把坚果罐子全部拿出来,“先吃哪样?”
“瓜子。”
傅杨开始剥瓜子,剥出十来颗放在碟子里,又开始按吩咐剥松子、花生、夏威夷果、豌豆……勤勤恳恳。
老太太看出两人之间的氛围诡异,她也不好插手,况且这情况有趣的很,她就当看个乐呵。
直到兰夏越来越过分。
“不行,你手乌漆嘛黑的,我不吃,你去洗手重新给我剥。”
老太太终于看不过眼,一巴掌拍在她脚上,笑嗔她道:“正常点!”又对傅杨道:“你不要太惯她。”
兰夏委屈巴巴,转头就对傅杨怒目而视。
傅杨脑中警铃大作,立刻道:“没关系的外婆,夏夏身体不舒服,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老太太作为女方长辈,该表的态已经拿出来,也就不再插手。
电视换了出戏,敲锣打鼓的热闹得很。被外婆提点过的兰夏略微收敛,没再使唤他剥坚果。
当然,主因还是折腾这么会儿她又开始犯困了。
傅杨把人抱到床上,刚要离开,发现自己的衣摆被拉住。
“怎么了?”
兰夏拍拍空着的另一边,“你陪我。”
“好。”傅杨关好房门,刚躺下,怀里就多了个人。
“你想想,如果去救人的是我,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换位思考,傅杨更能体会她的担心,也正是因为理解,才觉愧疚。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事情已经发生,说再多就于事无补。
兰夏语气变得软和,“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这种事,请你先考虑自己的安全,否则我可就真生气了,而且是哄不好的那种。”说她自私也好,冷血也罢,反正相比他会变成一张照片的可能,她更愿意抱着道德感微瑕的活生生的暖和的人。
“好。”傅杨亲了亲她的额头,轻拍她的背安抚,“睡吧。要不要先点个菜,晚上想吃什么?”
“才吃过饭就问我,我不知道。”
“菠萝咕唠肉,萝卜干炒腊肉,再来道清炒菜心怎样?”
“还想吃炒螺和鸡爪,你去巧慧姐店里给我买。”
“好。”
“再给我带一份瘦肉汤粉吧,要加炸蛋和煎蛋。”
“好。”
“步行街那边的草莓冰激凌蛋糕也有点想吃。我记得旁边水果店有山竹,我也想吃。”
“煎小鱼干、烤羊肉串、可乐鸡翅、黄焖鸡、啤酒鸭、红枣桂圆瘦肉汤……”突然之间,想吃的东西变得好多好多。
明明刚才还没胃口来着。
兰夏说着说着,给自己逗乐了,“还是按你原先的安排来吧,还能有个素菜。”
“小时候外婆会因为不吃蔬菜的事情打你吗?”傅杨戏谑道。
兰夏骄傲的摇头,“不会,外婆只会想着法儿把素菜做得更合我胃口。”
“我做的合你胃口吗?”
“合。”
“那你刚才报的菜名没一个素的?”
“……”兰夏沉吟几息,举例纠正他,“汤粉、红枣、桂圆,都是素的。”
“嗯,还有辣椒、孜然、盐、可乐这些也是素的,对吧?”
“对!”兰夏十分认可。
到底是病患,加之感冒药的副作用影响,刚才还精神满满的的兰夏没几秒就睡着了。
傅杨回了几条工作信息,也抱着她沉沉睡去。
晚饭时分,巧慧姐突然转发一条新闻过来,兰夏吃着饭呢,点开一瞧,先是一惊,随即忍不住抚掌大笑。
“怎么了?”外婆问。傅杨也跟着瞧她。
兰夏把链接分别发给他们,幸灾乐祸的解释:“离巧慧姐粉店不远的那个酗酒家暴男,昨晚又喝醉了,上完厕所倒地就睡,第二天上午他老婆带着孩子从娘家回来才发现人已经梆硬。”
巧慧姐又一条推送发来,兰夏点开一看,随即看向傅杨,把屏幕递给他瞧。
傅杨点点头。
再看巧慧姐发来的为那个妻子高兴的信息,她实在没法高兴。
敢情有胆子去死,却没胆子反击?若没出傅杨跳河救人这件事,她还能同情这个女人应该是何等的绝望,可是现在……
呵!
【兰夏:对冷脸洗内裤的女人,不予置评。】
收到信息的巧慧姐一头雾水,想不明白刚刚还和她一样为这消息而开心的妹妹,怎么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正好有客人进门,她放下手机。
老太太看完新闻,也为男人的妻子高兴,“老天爷有眼,他的老婆也算是苦尽甘来,以后的日子都是享福。”
兰夏嘴里塞满菜“唔”了声算作回应。
外婆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兰夏也不准备让她知道,多一个人担心实在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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