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顿药加按摩,兰夏的感冒到晚上时只剩下嗓子眼微微不适。
外婆上午摘回的药柑这个时候派上用场,洗净带皮切开放在盘子里,撒几粒冰糖放进蒸锅蒸到软烂,连肉带汤一起吃下,效果不能说立竿见影,反正第二天上班年终总结座谈时,和市场部的讨厌鬼“交流”丝毫没落下风。
业绩不好怪企宣,怎么不把权利也给企宣呢~
兰夏干干脆脆对那个傻逼何为翻了个白眼,除了市场部的某几位,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热闹看得挺开心。
被一个普通职工怼个没脸的何为气得面色铁青。
首位的老板这个时候也终于出来体现价值了,各给一个糖,各打一巴掌,各画一个饼,本次会议结束。
兰夏得出稿子,散会后径直回办公室,杨述林脚步轻快紧跟其后。
总结会开完不久就是年终晚会。
兰夏出完总结会的稿子,还得写晚会活动方案。原先说效益不好,一切从简,会上突然又说还是得热热闹闹办一场,时间紧急,资金有限,任务艰巨。
好在许多零碎的沟通不需要她亲力亲为。
方案审核通过后,兰夏将活动方案并一份荣誉奖项和表演报名表发给总部及各分子公司同事,忙碌暂且告一段落。
期间通过医院得知被傅杨救起的女人想要亲自感谢,傅杨断然拒绝。却不想,去巧慧姐店里时,被那个小孩认了出来。
最后,只好收下女人送的水果和牛奶,红包万万要退回去的。
事情却还没完。
这种集狗血、危险于一体又正能量的事情是记者的最爱,傅杨拒绝采访无用,慕名来医馆的“病人”越来越多。不胜其扰,傅杨干脆暂停工作,做起全职家庭主夫。
最后还是请朋友出面,才让关注度隐约有越来越高迹象的“黑夜跳冰河救人英雄超高颜值”的话题热度在这座城市冷却。
兰夏这边还好,除了被几个认出傅杨的同事关心几句,一切正常。
临近新年,雪越下越大,地面的冰层也越发厚实,顶楼露台的那些花儿已经被深埋在冰雪之中,再看不真切。
兰夏刷到在雪地里围炉煮茶的短视频,闲得无聊也跟着扫开雪,刨开一个洞放炉子,烧壶花茶,又弄来些板栗和花生,顶风冒雪附庸风雅,只拍几张照片就立刻哆哆嗦嗦回到屋里。
等身子暖过来,兰夏将炉子挪到门口,调高暖气,这样一来,就不觉得多冷。
三层小楼空荡荡的安静,只有柴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火星子不时溅到铁网上,切开了道口子的板栗缓缓炸开,温暖的甜香弥漫。花生壳已经变成焦糖色。
兰夏幸福的吸了口香气,挑了颗微焦的栗子剥开吹凉送入口中,微微的酥,绵密的粉,甜味烤化的粘。
还是熟悉的味道。
兰夏吃了几颗,把电脑拿过来,就在这儿开始工作。
新书的反响不错,评论区每天都是催更和讨论剧情,兰夏看过几条,庆幸自己早确定好了走向,否则肯定要被牵着鼻子走。把今天的几章更新完,退出后台开始码字。
傅杨忙完医院的事情回来,换了身家居服上楼找人。烤坚果的香气扑鼻,循着味道走向露台。
兰夏听到脚步声抬头,捡出几颗熟透的栗子放在盘里递给他。
“写得还顺利吗?”傅杨盘腿在她身边坐下,捏起一颗栗子剥开。
“顺利。”
兰夏给他倒杯花茶,“今天还要去医院吗?”
“不去。”离晚饭时间还早,傅杨拿了本专业书过来,两个人背靠背贴着互相做自己的事情。
大雪纷飞,落下的晶莹飘在炉火上,瞬间化作一滩水渍被烤干。
茶壶口稀薄的白气才冒头就被冷风吹散,茶水始终维持在适宜的温度,红褐色的茶汤安静,桂圆和玫瑰已经沉底。
烤熟的花生和桂圆被转移到炉子边沿。
天地间只剩下指尖敲击在键盘和偶尔的翻书声。
上次和傅杨爸妈见面后没几天,双方家长在酒店聚餐,定下他们的婚期——五月十八日,领证则在元宵节后一天,都是算命先生根据两个人八字定的良辰吉日。
傅母的意思是婚礼办大一点。
兰夏觉得太麻烦,但得知自己除了负责选择婚礼风格、婚服和戒指外可以做甩手掌柜,立刻转变想法。
外婆既要和傅家长辈商量婚礼章程,还得把关新房装修,每天背着个双肩包,包里放着平时用来刷短视频和打牌的iPad忙得脚不沾地。
兰夏和傅杨成了家里最闲的两个人。
这段时间,不上班的日子里,兰夏白天基本待在阳光水岸,觉得日子过得快极了。
眨眼间,离过年已经没剩几天。
表哥和表嫂也已经从羊城回来。兰夏和表嫂带着三个孩子在街上逛了一整天,吃完晚饭才各回各家,两辆车的后备箱和后座都塞得满满当当。
兰夏捶着酸胀的小腿肚,冲了个澡,整个人舒舒服服泡进温暖的浴缸里。
因为亲戚大多在乡下,往年过年都是在乡下过的,今年兰夏在家处了对象,本想在市里过年算了,反正家里有车,然而下午街道突然挨家挨户通知,市里不能放烟花爆竹。
这条规定一出,外婆觉得这样没有过年的氛围。思来想去,还是回乡下过年。
兰夏披上浴袍。
外婆正在客厅打电话让姨妈帮忙跟村里小卖部定烟花爆竹。兰夏去厨房倒了杯水一口喝完,又倒了满满一杯回房间。
她擦着头发在书桌边坐下,将头发吹至七八分干,边擦护发精油边和傅杨视频聊过年的安排。
傅杨昨天晚上刚从药都出差回来,今天下午又赶去羊城参加学习交流会,拜访老师,得小年前一天才能回来。
视频接通时,傅杨西装革履,刚刷卡进酒店房门。
手机右上角显示九点半。
“你要不先去洗漱?”夏桃左右手持按摩梳在头皮来回摁压挪动,见他眉宇间有些疲惫。
傅杨喉结滚动,单手松开领带,任它松松垮垮搭在已经解开两粒扣子的衬衫上。他把西装扔在脏衣篓中,听到视频里的声音,淡漠的黑眸流露温柔。
“嗯,视频不用挂。”
声音带着清爽的磁性,入耳酥酥麻麻的。
兰夏好多天不见他,只觉得他单手松领带、解扣子、脱外套的动作真是好看极了,声音也愈发好听。
她微微鼓了鼓腮帮子,眼睛是毫不掩饰的喜欢。
傅杨轻笑一声,她这样的直白的目光中将手机摆在洗漱台墙面的支架上,“我刷牙了。”
兰夏“嗯”了声以示回应。
按摩按的手臂有些酸痛,她放下梳子,从抽屉拿出看了一半的小说,不时抬头看他。
热水从头顶淋下,蓄积在他锁骨之中,溢满流淌。
视频最低处在他锁骨下一指宽,克制得很。
兰夏不躲不避大大方方欣赏的这幅美人淋浴图,较之前见他脱个上衣眼睛就不知道往哪儿看的心态已经淡定许多。
同样的脸,热气熏蒸后透露出靡艳润泽的绯色,湿漉漉头发全部向后倒伏,露出雕刻般的俊颜,浓眉深刻,纤长的眼睫毛湿漉漉的,犹如晨间晶莹的露珠折射碎金闪烁。
傅杨关掉水,披上浴袍。
“想我了吗?”
“好想好想。”兰夏轻轻叹了口气,端起水杯吹了吹,道:“小年那天上午,我们就要回老家了。”
同居惯了,分开这么长时间真有些不习惯。
后天他回来,第二天她又要回乡下。想来,只有年后才能继续抱着他睡了。虽然有空调,但总觉得还是抱着他睡觉更暖和舒服点。
傅杨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
兰夏把关于禁燃烟花爆竹的事情跟他说了,又道:“我家的亲戚都在乡下过年,确实回去会更热闹点。”
“不邀请我去你家过年?”傅杨把手机放在书桌支架上。
兰夏愣了瞬,惊喜问,“可以吗?”她之前也想过,只是傅杨爸妈难得在家,怕是也想过团圆年,所有没提这件事。
傅杨笑容舒展,“当然可以。”
兰夏开心不已,热情分享起外婆买了许多烟花爆竹的事。
时间已经不早,没再聊多久,兰夏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打了个呵欠,挂断视频。
小年前一天傍晚,傅杨乘坐的高铁到站。
兰夏开车去接。今天他一身黑色大衣长及小腿,里面是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更衬出他肩宽腿长。他肤色冷白,两道剑眉如浓墨划过,抬眼看来时,长睫轻颤,清亮的眼眸笑意上涌。
兰夏将车停在他深身前,明媚的小脸同样带着重逢的欢喜。
傅杨将行李箱在后备箱放好,拉开车门。冷空气鱼贯而入,又戛然而止。
傅杨伸出手,清俊的眉眼笑意漾开,“抱一下。”
春运期间,高铁站人多车也多,从路口到高铁站门口的上车点短短百余米的距离,兰夏开了一刻多钟。睨了眼前方龟速移动的车流,张开手向他靠近。
“那就抱一下吧!”语气有些无奈的宠溺。
傅杨手臂力量收紧,将人紧紧的箍进怀里,体温透过衣物传递给对方,久违的圆满踏实感油然而生。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