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舍得用好药，小宝的腿好得很快，养了几天伤口很快就结痂了，而是都没有留下什么疤。
因着秋闱要开始了，小宝又拉着易棋想要给祁安准备考试用的东西。
“你知道哪些东西是他用得上的吗？”易棋问了一句。
小宝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堆物品：“嗯，我特意去问了二公子，这些都有可能用上。”
为了搞出来这一份单子，季言还专门跑去问了季慈，他对贡院的情况不算特别了解，家里本来也没打算让季言走科举的路子，这条路不适合季言，不过他哥了解啊。
至于他哥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些事情了，他也找借口搪塞过去了，只说有朋友要参加考试，没具体说是谁。
这也不算撒谎，最多没有说是祁安那家伙而已。
虽然小宝没说他突然关心这个的原因，没有具体跟他说是为了谁问的，可是这个一点儿都不难猜。
小宝又不参加科举，而今年要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小宝认识的就那么一个人，连猜都不需要猜。
除了祁安还能是谁。
要不是为了小宝……季言一边叹气，一边认真记下清单。
易棋拿着单子看了一遍：“挺全的。”看得出来列单子的人用了心思的。
“二公子好。”小宝弯起眼睛说。
“在你眼里谁都好吧。”易棋说了一句，顺手拣了支笔。
小宝抿着嘴角露出一个易棋喜欢的笑。
“小棋也好。”
易棋也勾了下唇角。
算了，谁让小宝讨他喜欢，合他眼缘呢。
易棋陪着小宝把一应用具买全了，看着小宝点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后把东西给祁安送过去。
贡院一声锣响，秋闱正式开场了。
参加考试的学子在贡院外排起了队，经过官兵们的检查一个一个入场。
比起淡然自若的祁安，小宝这个不用考试地更加紧张，站在贡院外巴巴地看着。
祁安注意到他，朝他安抚地笑笑，示意他放宽心。
小宝看着祁安通过检查，走进了贡院，然后在“吱呀——”的厚重声响中，贡院的门被关上了。
竹子看着门关上，所有的参考学子已经都进去了。
“公子，我们也回去了吧，考试没结束前贡院不会开门的。”
小宝知道这个，点点头。
考完整场乡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整整三场下来，窝在那几尺宽的狭窄房间内，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是一个考验。
如果遇上意外情况还会更惨。
小宝看着顺着屋檐往下流的雨水，眉头皱在一起，心里全是担心。
这样的天气不好。
竹子安慰着：“公子，没事的，我们给祁公子备全了东西的，这场雨对祁公子的影响应该不会太大。”他们备的东西里有油布这些。
只不过影响肯定还是会有的。
所幸的是雨没有下太久，约莫下了一天就停了，让小宝稍微松了一口气。
九天的时间还是折磨人，贡院开门的时候原本一个个精神十足的学子出来基本上都变了个样子，一个个的，惨兮兮的。
祁安已经算是其中状态比较好的了，至少能直溜着出来，虽然有些狼狈，但也算是好的了。
“安哥。”小宝看见祁安出来，小跑着上去迎人。
“你没事吧？”他扶住祁安，他刚刚看祁安走路都有些晃。
竹子连忙把祁安手里的考篮接过来。
手下的温度有些烫，小宝眨眨眼，抬手去摸祁安的额头：“安哥，你有些烫。”
祁安咳嗽了两声，有些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大约是不小心着凉了，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祁安运气还不错，没有排到臭号之类的号房，只是那场雨对他还是有些影响，影响不大，也算好运。
季言是跟着小宝过来的，他知道这个日子小宝肯定会来贡院这边的。
他看着半边身子都压到小宝身上的祁安，上前几步把人扶住了：“行了，先回去，紫砚，去杏林堂请个大夫过来。”
季言力气大，轻轻松松地就将祁安送上了马车，看着在祁安身边嘘寒问暖的少年，他敲敲车壁，让那两个人看过来。
“差不多行了啊。”季言不爽地说。
“小宝，祁安刚刚考完，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小宝：“好。”
祁安瞟了一眼季言，勾勾唇，侧了侧身，靠在小宝身上。
“小宝。”祁安靠在小宝肩头，脸上浮现上几分难受，语气虚弱，“难受。”
小宝蹙眉：“安哥很难受吗？”
“嗯。”祁安偏头，贴着小宝的颈侧，“头疼。”
“那安哥好好休息一下吧。”他抬起手，笨拙地帮祁安按着太阳穴。
以前他着凉了，头昏脑胀的时候，哥哥也会这样帮他按按，会舒服一些。
“安哥，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嗯。”祁安扯了扯嘴角，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点笑，他弯起眼睛，声音轻轻的，“谢谢小宝。”
莫名有一种破碎感。
砰砰。
小宝愣了愣，不明所以地摸摸心口。
祁安：“小宝再帮我按按好不好？”
小宝下意识点点头：“好。”
季言：“……”这小白脸还真是会利用自己的优点啊。
季言送人到了梧桐巷子这边，没一会儿紫砚也领着大夫过来了。
祁安的情况不严重，他的底子好，在家里也不是那种只会死读书的人，也会帮着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身体素质还是比较好的。
只不过遇到雨天，加上贡院条件不好着了凉，喝几副药就好了。
小宝跟着紫砚去抓药煎药，季言看着祁安在小宝出了门就没了虚弱样，那副看着惹人怜的模样一下子就没了。
就是装给小宝看的。
季言冷哼一声。
“看起来你感觉不错。”季言没眼看祁安那些小把戏，换了个话题。
“感觉还行。”祁安说的不绝对，咳嗽了一声，“没想到中途会遇上下雨，幸好小宝东西备得齐全。”
突然来一场雨，给贡院的考生添了不小的麻烦，有准备的还好，没准备好的人才惨。有好几个考生的卷纸直接被雨水毁了，三年的准备在这一瞬间就毁了，有人直接倒下被人抬了出去。
就那样几张薄薄的纸，背后承载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或许是一家人的希望，是三年的努力。
可惜，却又没有办法。
“希望你有个好成绩吧。”
纵然不喜祁安，但是季言还是希望祁安能够考个好成绩。
小宝喜欢他，如果祁安可以留在京城，小宝会开心的。
“我应该说谢谢？”祁安挑了一下眉。
“我觉得需要。”那清单可还是他列的。
祁安看看季言，那目光好像看得透人。
他弯起眼睛，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神韵风采：“那，谢谢，季二少爷。”
季言冷哼一声。
不得不说，祁安确实有做小白脸的资本。
小宝那边熬好了药，端着药进来的时候祁安已经简单洗漱过了，换了身素蓝的棉布衣裳，头发松了散在肩头。
季言不在。
小宝：“二公子走了？”
祁安摇摇头：“他说出去买些东西，竹子也被他带走了。”
“哦。”小宝小心地将药碗端过来，放在了桌子上，“有点儿烫，凉一下安哥再喝吧。”
祁安应是，对着小宝开口：“小宝过来。”
“嗯？”他走过去了，被祁安抱在了怀里。
祁安埋首在小宝颈窝里，深吸一口气：“让我抱一会儿。”
“好哦。”小宝由着他抱，手搭在祁安的背后，很关心他，“安哥还是很难受吗？”
祁安闭着眼：“嗯，小宝给我抱抱就好受多了。”
小宝：“真的吗？”
祁安从鼻腔里漏出一个音来：“嗯。”
他可没有撒谎，抱着小宝他确实感觉好了很多。
小宝抱着祁安的脖颈，紧紧勾着他的肩膀，半低下了脑袋，贴着祁安的耳朵：“我给安哥抱，但是安哥还是要喝药才行。”
喝了药病才会好。
祁安没有睁眼，手上稍稍使了点力气，少年顺顺当当地进了他的怀，坐在了他的腿上：“好，听小宝的。”
季言带着去酒楼买了菜肴回来，嘴上说着是要让小宝吃好，实际上也有祁安的原因。
祁安看着桌子上的菜，眼睛闪了闪，有点儿意外。桌上的菜肴大部分的偏温补，应该是考虑到祁安的身体状况，另外的就是比较合小宝的口味了。
祁安的身体底子好，喝了几副药过后就没事儿了。
“放心了吧。”看着杏林堂的大夫离开，祁安回头对小宝说着。
小宝不放心祁安，非得找大夫过来看过才安心。
小宝：“嗯，安哥好了就好。”
乡试结果出来的时候桂花开得很好，京城的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这种花的味道。
贡院前人潮汹涌，张贴在墙上的几张黄色纸张几乎寄托着所有学子的期望，人挤人，人压人，伸着脑袋去看那榜上的名。
竹子挤在人群中，从不同年龄、不同打扮的人身边穿过，往前挤，推推嚷嚷间到了最前面，目光扫过墙上的黄纸，寻着名字。
他看见了想要找的名字。
玉河村，祁安，第二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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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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