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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要打我吗

店里没什么客人,暖黄的灯光懒洋洋地洒在货架上,我和时漾就这么并排坐在柜台后的小板凳上,无聊地数着墙上时钟的秒针。

时漾忽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眼睛一亮,转头对我说:“中午老板会回来一会儿,我们可以出去吃。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呀。”

我们早早锁了店门动身。快过新年了,街上挂满了红灯笼和中国结,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甜的年味,路过的小孩手里拿着彩色气球,笑声像银铃一样。

吃过午饭,时漾坚持要把我送回学校。“我看着你进去,我才放心。”她拍了拍我的书包,语气不容置疑。

刚走到校门口,风忽然刮了起来,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扯我的头发,高马尾被吹得翘成了朝天辫。时漾利索地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我立刻会意,钻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脸贴在她温暖的背上。她从兜里摸出一根发绳,抬手帮我把吹乱的头发扎成一束低马尾,动作轻柔得不像她。

我盯着她手里的发绳,忽然觉得眼熟。我们躲在停车场避风,对面高中的大牌匾前挂着“新年快乐”的红横幅,风把字吹得鼓鼓的。

“你还记得这个吗?”时漾拉好拉链,指了指我马尾上的发绳,眼里闪着期待。

“当然记得啊,但是这么久了,蝴蝶结的红色都没有褪色吗?”我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两根垂在肩头的红色绸缎——和当年我送给她的那根一模一样。

“你送我的那只,我好好收着呢,这不是。”时漾从羽绒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硬质小匣子,精致的黑色外壳上印着烫金的“暴富”两个字。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那根黑色发圈,上面的红色蝴蝶结依然鲜亮,像刚买的一样。

“哇哇,你对我都没对它这么上心嘞。”我鼓起嘴巴逗她,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想不到你还挺浪漫的。带着这个,不硌得慌吗?”

“笨,知道我为什么随身携带吗?”时漾撇撇嘴,把匣子放回口袋,“它挨着我的心脏,提醒我得好好努力。就算没机会读书,将来也能当大老板。”

“等漾漾当了大老板,我就给你打工。”我拽着她的袖子晃了晃,“大老板嫁人的时候,我还要当伴娘。对了漾漾,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

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了一下——这种话从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点奇怪。一想到她未来会嫁给别人,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闷闷的疼。大概是冻感冒了吧,我偷偷吸了吸鼻子。

时漾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对面的红横幅,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只好自顾自地说:“新的一年又要来了呢。”

想起十岁那年的冬天,我还沉浸在妈妈去世的难过里。爸爸带黎阿姨回家的那天,我觉得他变心了,跟他大吵一架后跑出了家门。去年跨年夜,妈妈还笑着给我包红包,可新年没过几天,她就不在了。那天雪下得特别大,把大山和黄土地都盖得严严实实,从那以后,我就特别怕新年,总觉得时间一换,好多东西就留不住了。

我一个人在小路上游荡,忽然看到时漾坐在冻成冰的小河边,背对着我,手里拿根树枝敲着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时漾在村里没什么亲人,妈妈两年前就走了,平时靠我爷爷和孤儿院院长接济,放假住孤儿院,上学就住学校。今天是12月31号,她本该在孤儿院跨年的,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总算有个能说说话的人了。“你想妈妈吗?我想她了。”我在她身边坐下,声音里带着哭腔。

“有啥可想的,生老病死这种大事儿都是命。”她的声音硬硬的。

“我不信你不想,哪有女儿不想妈的。”

“你还小,不懂。”时漾瞥了我一眼,“有时候这个‘妈’,只是个空名头,没什么实际意思。”

“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啊。”我小声嘀咕。

“我妈对我不好。”时漾忽然说,声音低了下去,“她总想要个儿子,想疯了。如果她正常点,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呢?大概是别人眼里可怜又可恶的疯丫头吧。她忽然撸起袖子,胳膊上有几道红痕。“我刚刚欺负了孤儿院的小男孩,给他手上画满黑油笔道,还扇了他脸,就因为他说了句话。”她顿了顿,“值班阿姨早就看我不顺眼,拿戒尺抽我胳膊,我顶嘴,她让我罚站,我就溜出来了。”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可是男的。”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冰面反射着冷冷的光。

“这次你必须跟我回去。”我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心疼地抓住她的手,“我家有药膏。”

“不……”她想挣开,却被我抓得更紧,“说实话,你这样对我,我挺感动的。”她终于松了手,声音软软的,“还有村长爷爷,你爸妈,你们一家都好。可惜我做不成你们眼里的好孩子。”

“不许说这种话。”我拿出兜里的暖手宝,塞到她手里,“你只是没遇到好的引导,谁小时候没犯过错?改了就好啦。”

我伸出手指在冰上画圈,指尖冻得通红。时漾忽然抓住我的手,放在嘴边哈着气,温热的气息拂过指尖,暖得我心里一颤。

“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她的眼睛亮亮的,像落了星星。

我拍拍她的手背。

时漾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感觉脖颈处湿漉漉的。“我们不回孤儿院了,跟我回家跨年吧。”我擦去她的眼泪,拉着她站起来。

往后的每一个新年,我们都一起过。姐姐总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和时漾疯闹,等我们闹够了,再默默收拾一地狼藉。姐姐是我见过最不爱说话的人,却像有读心术,总能在我难过时递上一块糖,或者带我出去散心。

跟时漾熟了以后,我才发现她的脾气真难摸。有一回,我们因为一道数学题吵得厉害,我非要教会她,她却梗着脖子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我躲在房间哭,姐姐敲开我的门,说带我出去。她抽出宝贵的高三时间,带我去花灯会,用压岁钱给我买零食和娃娃,陪我在我们一起栽的小树下唱歌。

我拿着话筒正准备唱,忽然看到麦田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时漾的黑长发在夕阳下闪着光。我跑过去道歉,给她听新买的CD:“是姐姐给我买的,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我回头看,姐姐正站在树下笑,眼睛亮得像麦田里的光。

时漾好像还在生气,却没像往常那样凶巴巴地命令我听话,只是垂着头,冲我和姐姐笑了笑,没说话就走了。真奇怪。

从那以后,每次吵架,她总是先低头。哪怕我偶尔会对她的成绩抱有期待,她也只会把我抱得很紧,说辜负了我的期望。我心软下来,吻她的眼角,说不管她以后怎么样,我都会陪着她。

后来我上了高中,跟着家里搬到大城市。她却很快辍学了,听说跟孤儿院院长吵了一架,拒绝了资助,跟着村里的人来城里打工。

人生真奇妙,总在拐角处遇到熟人。姐姐大一寒假带我回老家,在小区附近的便利店偶遇了时漾。一年不见,她长高了,挑染了红发,看起来成熟了好多。明明同岁,跟她站在一起,倒像她是姐姐。

那天她掐灭手里的烟,冬雪落在她发梢,她忽然把冰冷的手指伸到我脖子里,吓得我一哆嗦。她戴了夸张的耳钉,嘴唇涂着朱红的口红,睫毛像小蒲扇。“院长说我是不学好的小混蛋,整个孤儿院就我不求上进。”她嗤笑一声,“不就是没读书的命嘛,我偏要证明,没好成绩也能活得好。”

我靠在她肩膀上,被烟味呛得咳嗽。回去时,我看到她把刚开封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从十岁到十六岁,再到十七岁,哪怕隔了两年,我们的新年都一起过。今年我十八岁,高三了。

“对啊,还有一周就跨年了。”时漾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她伸出手,捧着我的脸,眼波里有淡淡的哀伤,“今年我不能请假了。”

我也不想这样,可高三管得严,没特殊理由不准请假。

“没事的,学习要紧。”她低头,用嘴唇轻轻碰了碰我的鼻尖,“外面风停了,你快进去吧。”

她脸上的伤感是难得一见的。时漾从来都是坚强的,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为这种事委屈?“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踮起脚尖,学着她的样子,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又立刻退开,“总感觉你心事重重的,这一点都不像你。”

她没有回答,反而伸手护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你……对别的女孩也这么亲密吗?”我微微喘着气,靠在她怀里,心跳得像要炸开。有一瞬间,我甚至想,如果她说是,我大概会忍不住掐她吧——

客观来说,时漾向来霸道,想做什么从不会犹豫,可这次,她却猛地推开我,眼神里带着点我看不懂的怒意。“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被她推得后退了两步,还没站稳,地上有点滑,眼看就要摔倒,她又一把托住我的腰,把我拉回怀里。

“漾漾,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抓住她的衣角,声音发颤,“好漾漾,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让你伤心了?所以你才魂不守舍,忽冷忽热……”

时漾忽然捏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在身后的墙上,力道大得让我皱眉。我想回抱她,她却用一只手死死按住我,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在我眼前挥了挥,最终却没落下来。

她低着头,额发垂下来,遮住了表情。“你……你要打我吗?”我看着她,忽然觉得陌生。昨夜那个温柔吻我的人,和眼前这个像要发怒的人,真的是同一个时漾吗?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她猛地抬头,眼睛红红的,带着悲愤,“我真的搞不懂你,也搞不懂我自己!”

她就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跑。门口的风掀起她的长发,乌黑里那抹红色依然亮眼。

她的发圈被风吹掉,落在我脚边。我弯腰捡起,捏在手心,那抹诡丽的红在我沁出虚汗的掌心里,格外夺目。

“别走!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说清楚!”我朝着她的背影追过去,想拉住她,她却用力一甩胳膊。

这次,我没站稳,重重摔在地上,膝盖传来一阵钝痛。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过时,时漾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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