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成绩公布，苏晚一如既往地取得年级第一的好成绩，各科成绩名列前茅，是公认的“全优生”。而林野，除了数学依旧是年级第一外，其他科目的成绩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与苏晚相比，差距明显。
这天下午，班主任把苏晚叫到办公室，递给她一张表格：“苏晚，这是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的报名表，老师觉得你很有希望，你考虑一下，要不要报名参加？”
苏晚接过表格，有些犹豫。她的物理成绩虽然不错，但参加全国性的竞赛，她心里还是没什么底。
“老师相信你，你的物理基础很扎实，只要再好好准备一下，一定可以取得好成绩的。”班主任鼓励道，“而且，参加竞赛对高考也有帮助，能获得加分或者保送的机会。”
苏晚点了点头：“我考虑一下，明天给您答复。”
从办公室出来，苏晚碰到了林野。林野正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手里拿着一本物理竞赛辅导书，看得很认真。阳光落在书页上，把她垂着的睫毛映出淡淡的阴影，右手食指上的银戒指在光下泛着冷光，她翻页时会下意识用戒指蹭蹭纸边，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习惯。
“在看什么呢？”苏晚走过去，好奇地问。
林野抬起头，笑了笑：“没什么，随便看看。对了，你刚才去办公室干什么了？”
“班主任让我考虑一下参加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的事。”苏晚如实回答。
“物理竞赛？”林野的眼睛亮了一下，手指在辅导书上顿了顿，“我也想参加。”
苏晚有些意外：“你也想参加？你的物理成绩……”
“我的物理成绩是不太好，”林野毫不避讳地承认，指尖划过书上一道电磁感应的例题，眉头微蹙，“但我对物理很感兴趣，而且，我觉得这个竞赛很有挑战性。”
苏晚看着林野眼中闪烁的光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林野。她凑过去看那道题，见林野在公式旁画了好几个问号，便指着题目说：“这道题其实可以用数学思路解，你看——”她从口袋里掏出草稿纸，飞快地画了个二次函数图像，“把磁场变化规律看成函数曲线，感应电流就是导数，和你上次教我的换元法逻辑差不多。”
林野盯着图像看了两秒，眼睛瞬间亮了：“居然还能这么转？你也太会找关联了！”她抬手想拍苏晚的肩膀，又在半空顿了顿，改成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那我们可以一起准备，你教我物理，我帮你抠数学竞赛题的简便解法，公平吧？”
“好啊。”苏晚笑着说，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原来不用她刻意迁就，她们也能找到彼此都舒服的相处方式。
从那天起，苏晚和林野开始一起备战物理竞赛。她们每天都会在图书馆待到闭馆，林野总爱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能刚好照到她的草稿纸，苏晚发现她算题时会把银戒指转来转去，问起时，林野别扭地别开脸：“戴这个算题不容易分心，小时候老师说我戴东西算题更认真……”话说到一半又停了，赶紧低头翻书，耳尖却悄悄红了。
苏晚没再追问，只是把物理公式整理成“数学逻辑对照表”，比如把“电子守恒”标成“类似等式两边移项”，把“受力分析”画成“坐标系里的向量分解”。每次林野卡壳，她就递过对照表，看着林野从皱眉到恍然大悟，心里总泛起淡淡的暖意。
除了物理竞赛，苏晚还发现林野在其他方面也很有天赋。她会弹吉他，周末在公园练琴时，会把曲谱折成小方块塞进口袋，手指在琴弦上拨动时，戒指会轻轻碰到琴身，发出细碎的声响；她会画画，给苏晚画雏菊书签时，会先在草稿纸上用几何线条打稿，确保花瓣的弧度对称；她甚至还会做饭，给苏晚带的饼干形状都是三角形，说“这种形状烤得最均匀，和三角形稳定性一个道理”。
“你怎么什么都会？”苏晚忍不住问，咬了口饼干，甜味在嘴里散开。
林野笑了笑，把一块烤得更脆的饼干推给她：“没什么，就是平时无聊，随便学学而已。”她顿了顿，看着苏晚手里的饼干，补充道，“知道你喜欢脆的，特意多烤了五分钟。”
苏晚心里一暖，突然想起走廊里同学的议论，便轻声问：“林野，你为什么要留级？”
林野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银戒指在桌沿上蹭了蹭，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以前学校有个同学，和你很像，总安安静静做题，有人欺负她，我帮她出头，闹得有点大，就转来这儿留级了。”她没说更多，却让苏晚突然明白，为什么林野第一次看到赵凯纠缠她时，会那么快站出来。
“对了，”林野突然转移了话题，从书包里掏出两张画展门票，指尖在票面上轻轻摩挲，“下周末有个画展，我有两张票，你要不要一起去？听说有幅画是用数学曲线画的，叫《函数之花》。”
苏晚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啊！”
周末，苏晚和林野一起去了画展。《函数之花》挂在展厅中央，用不同颜色的曲线勾勒出花朵的形状，林野站在画前看了很久，突然拉着苏晚的手说：“你看这朵花的轮廓，是用阿基米德螺线和心脏线拼的，我们下次也可以用数学公式画雏菊，肯定比买的好看。”
苏晚的手被林野攥着，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还有戒指硌在指尖的轻微触感，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点了点头，看着林野认真讲解曲线逻辑的样子，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
看完画展，两人一起去吃了晚饭。吃饭的时候，林野突然很认真地看着苏晚：“晓冉，谢谢你。”
“谢我什么？”苏晚有些疑惑。
“谢谢你愿意陪我聊这些——物理题、函数画，还有那些没人听的废话。”林野的语气很真诚，手指在桌布上画着小雏菊的轮廓，“在遇到你之前，我总觉得自己像道孤立的射线，只能朝着一个方向走，直到你出现，才让我觉得，原来射线也能和另一条线相交，一起组成更完整的图形。”
苏晚的心里暖暖的，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林野爱吃的糖醋排骨放在她碗里：“我也很庆幸能认识你，林野。你就像我的辅助线，有时候我卡壳了，只要看到你在旁边算题，就觉得能接着往下解。”
吃完饭，林野送苏晚回家。走到小区门口，林野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苏晚：“这个送给你。”盒子里是枚用金属丝弯成的雏菊书签，花瓣是用极细的银线绕的，中心还嵌了颗小小的珍珠，“我用戒指的边角料磨的，虽然有点粗糙，但……”
“我很喜欢。”苏晚打断她，紧紧握着书签，指尖能摸到金属丝的纹路，“比买的好看多了，这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礼物。”
林野笑了，抬手揉了揉苏晚的头发，动作很轻：“快上去吧，早点休息。”
苏晚点了点头，转身往小区里走。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林野还站在原地，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转着戒指，看着她的方向，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苏晚把书签放进书包最里层，心里悄悄想：或许林野的秘密，不用急着全部知道，只要她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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