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凛一点头,她像是得到命令,立马哒哒迈步冲周念安去。
周念安刚抬头,迎面就是一巴掌,白净的面皮立马浮现掌印。
他无比震惊,还不及说什么,叶小姐反手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得他偏过头去,“畜生。”
“小糖——”周念安张嘴。
“闭嘴!”叶小姐又狠狠的给了他两巴掌,又觉得犹有不够,左手打过右手打。
叶小姐就这么左右开弓,嘴里还在骂着“贱人”“贱货”“去死”。
陆双易只感觉那些巴掌都像是打在自己脸上一样,脸上火辣辣的疼,面色越发苍白,这里的任何一人都知道,盛玉凛这是在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他低着头,神色难辨。
瞬间就是十几个巴掌下去,周念安两颊红肿,双手撑在地面,周剑实在看不下去了,“盛总!我感恩你!是我周剑感恩你!是我周家欠你的,你放过我儿吧,你放过我儿吧。”
叶父叶母也是一脸哀戚震惊,这就是盛玉凛的目的吗?
她和自己的情人不合,便要让这对有情人也变得不合吗!
盛玉凛这样做了,让他们以后小夫妻还怎么和谐相处。
许小姐不允许周念安低头,将人脑袋提起来,又是“啪啪啪”几巴掌。
“我错了。”陆双易开口。
他知道盛玉凛一定在看着自己,道:“我错了。”
盛玉凛奇怪:“和你有什么关系?”
“盛玉凛!”陆双易喊盛玉凛的名字,有点恼怒和埋怨。
盛玉凛笑着看他,眼神却很冰冷,陆双易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什么,一下子避开了视线,不再看过来。
盛玉凛眼神一暗。
“盛总,我来打!让我来打吧!”叶夫人站了出来,“让他们两个恨我!”
盛玉凛再次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话,“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小糖,小糖……”叶母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再看叶小姐那边,人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可是手上还是不停。
“你们去劝劝她吧。”盛玉凛道。
这是什么意思?
劝?这不是盛总的命令吗?
叶父叶母是最先察觉到不对的,唤了叶小姐小名一声,“小糖。”
听到了父母的声音,叶小姐仿佛瞬间崩溃一般大声哭了起来,她机械地打着周念安,“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叶父叶母立马扶住了快要脱力的叶小姐,“你说什么?什么孩子?那孩子不是半年前就没了吗?”
欲要去扶周念安的周母动作也是一顿,“当时不是意外吗?”
“不是意外,不是意外,是他,是他,当时撞我害我流产的那个人,是他的情人!”叶小姐在叶母怀里嚎啕大哭,“他骗我,他说那只是个穷苦的普通人,不是故意的,让我不要追责,可是那是他的情人!他们家怪我,说我没有福气,守不住孩子,可他和他情人说,我的孩子不配成为他的孩子,他不爱我,为什么追我,为什么和我结婚,为什么……”
叶父震惊,快走两步,抓起周念安的领子逼问,“这是真的吗?你怎么敢的?那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周念安双颊红肿,早就看不出半点文人风姿,闻言努力解释,“不是,是小糖听信了假话,我没有。”
假话?
这会是盛玉凛的计谋吗?
还是小糖的计划?
一定有什么可以证明,这里唯一可信的。
叶父立马向盛玉凛求证。
盛玉凛不语。
难道,面前这些都是假的。
“假的!假的!叶糖,这都是你的阴谋是不是?”周母厉声质问,“是你自己出轨,想要离婚,栽给我儿子是不是!我果然没猜错,当初那孩子就是你不想要,故意流掉的!”
叶糖摇头,眼里猛地迸发出一股恨意,“你居然这么想,原来那些指指点点……”
周念安假装震惊,伤心地看着叶糖,“小糖,你……”
叶母:“我相信我女儿!”
叶父和周剑犹疑不定。
可/但盛总——
“是我让盛总出面的。”门外忽的走出一人,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菱儿?”
“叶菱!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贱人,你故意害我儿子对不对!”
叶菱温和一笑,“真该把你们这副嘴脸录下来。你们不是一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觉得叶家怎样供养你们都是应该吗?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也会反抗吧。”
周父擦了擦汗湿的脸,沉声指责,“叶菱,你就算恨我们家,也不能开这样的玩笑。”
他讪笑,“盛总,您居然也会参与这个小孩子的游戏。”
叶母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盛总,这只是一个玩笑吗?”
盛玉凛不发一言。
原来只是一个玩笑,这些暴发户就是容易被挑拨!
“我就知道,我儿是清白的,我们自小教养的——”
但叶菱接下来的话,让人措手不及,她声音一冷,“他和他情人在酒店开房,是我亲眼撞见的。”
盛玉凛这时才道:“可信。”
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怎么可以是真的!
周剑还要说话,叶父却是一把推开了他,“他这个杂种,让我杀了他。”
“不要,不要!”周夫人抱住周念安,挡在他身前,背对着众人,“我儿子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周剑见自己妻儿有危险,也立马阻止,“亲家,亲家,冷静,冷静。你把他打死了也是个事啊,这事我会好好处理的。我一定给小糖一个交代。你信我,信我。”
周念安忽地冷笑一声,“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因为她不配,她只需要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就够了!她一个暴发户的女儿,凭什么成为我孩子的母亲!”
“父亲、母亲!这不是您告诉我的吗?我们是源远流长的书香门第!”
他歇斯底里,“她什么时候才清楚,以她的家世,不要痴心妄想了!”
“啪”的一声,周念安红肿不堪的脸上再添新伤,周夫人震惊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
叶母一脸伤心,紧紧拥抱哭泣的叶糖,“我女儿到底哪点对不起他,他这个人渣!你们周家要脸,清高,可他做的事,哪一点清了,哪一点高了,我看你们才是骨子里烂了。”
陆双易震惊至极,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个温和有礼的,能够温柔地看出他内心的缺失和自卑,愿意开导他的周念安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温暖、和讯、谦逊有礼,全都是假象!
这时,章岄从门外带了个窄长的盒子进来,放在了陆双易的手边,陆双易内心极度震惊,无心在意这盒子内的是什么东西。
盛玉凛开口,“周总,这事也是查另一件事时无意中知道的,至于另一件事是什么,我想还是周总亲自来看吧。”
周剑一怔,在保护儿子和查看物品之间犹豫。
盛玉凛到这里来,几句话把他周家搅得天翻地覆,自己却还不得不感谢她,这个盒子里,必然是更难翻天的东西。
周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刻步履沉重,近乎是拖着身子过去。
打开木盒的一瞬,他面色就剧变,脸上的肉都抖了起来,五指颤抖不已。
“逆子,逆子……”
他的双眼流出了两行热泪。
“东西已经送到,我就先离开了。”盛玉凛带着陆双易起身。
“阿易!阿易!”周念安被情绪冲昏的头脑罕见地冷静了一瞬,“阿易,你不能丢下我,你救救我,他们会杀了我的。”
陆双易脚步犹豫。
周念安神色一喜,“阿易,救我救我,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你求求盛总!求求她啊!陆双易,你求求盛总,求求陆家!”
陆双易?他是陆双易?
他不是盛总的情人?他是盛总的未婚夫,陆双易?
陆双易会插手吗?他和周念安毕竟有友谊,如果陆双易护着人,叶家人眼里露出绝望。
如果陆双易出手,他们能怎么办,叶糖能怎么办。
叶糖才是受害者啊。
陆双易回头,挂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念安哥,你是不是觉得,陆双易有着陆家的身份,所以才主动接近我的。”
他知道了我是刻意接近,那他还会帮我吗?周念安立马解释,“不,不是!我是因为你才和你做朋友的!”
“我不怪你这样接近我——”
陆双易果然是个不能用常理去看的怪物,没有道德水准的家伙。
周念安一喜,“那你——”
这事估计要不了了之了。
如果真这样,那我就——叶菱眼中寒光一闪。
“对不起,念安哥,让你失望了,我无法动用陆家的力量,也无法劝动盛总。”陆双易表现地很无力,“我——”
“你这个杂种!畜生!你这个该死的贱货!”周念安咒骂起来。
陆双易神色一颤,快步离开。
出了门,章岄拉上了门,屋子里的哭喊咒骂小了不少。
陆双易先一步快步上车,不看盛玉凛。
盛玉凛上车后,见他手放在扶手上,十指纤纤,葱白如玉,强硬地抓住了他的手,握在手里把玩。
陆双易挣扎过没挣过,于是问:“盒子里是那副对子?”
盛玉凛:“哭了?”
陆双易:“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第一次交朋友,却搞成这样。”
盛玉凛:“这个世界?”
陆双易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刚要找补,盛玉凛却不太在意地回答起上一个问题来,“年前,我从一个朋友家里看到了这副对联,是真迹。一问,才知道就是周家卖出的,还以为是周剑卖的,最近仔细一查,才发现周念安偷卖。好巧,他还和你认识。”
是那么巧吗?从时间来说,年前的事,现在才查,还真是贼不走空。今日这一出,无非是想要自己听话,陆双易很能理解盛玉凛的思考方式,思索一番,忽然看了盛玉凛一眼,“姜家的事过后,我会听话的。”
盛玉凛笑而不语。
“阿易,你觉得我有能力限制你吗?”
这是原世界宣誓打工的仪式。
盛玉凛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能力,现在轮到陆双易表明自己的忠心了。
习惯了原世界思维的陆双易显然联想到了这一点,在犹豫。
盛玉凛没想过一举就成功,宣誓打工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一种从身到心的约束,一旦宣誓,就必须绝对忠诚,绝对服从,从雇主的利益出发。
那需要很大的决心,很多的考察——
陆双易:“毫无异议,伟大的太阳。”
盛玉凛松了一口气,看来陆双易也在这个没有朋友的世界里迫切地寻找归属,自己还是占了异世界的功劳。
既然自己已经臣服这个人了,陆双易便有了自己是所有物的归属,手上挣扎的动静消失殆尽,语气平缓地转开话题,“今日盛总主要是为了这副对子而来。”
盛玉凛敏锐察觉到陆双易不对劲,“怎么,不是因你而来,失望了?”
陆双易化身无情地夸夸机器,“兵不血刃,盛总手段果然厉害。”
盛玉凛问:“我没用在你身上,是不是对你挺好的?双易,你可要乖一点,你也不想挨打,对吧。”
陆双易:“……”
“阿易,做一个听话的人,首先得清理好自己的身边的杂草。懂吗?”盛玉凛淡淡道。
陆双易瞳孔一缩,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病态地苦笑道:“好的,我会做到的。”他嘴唇无声而动,轻轻地尊称了一个名字,片刻之后,又露出沉痛而纠结的神色,最终变为一片苍白,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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