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淮在意的倒不是露出半拉内裤,而特喵偏偏是这条红的!
该死,置高大他的形象于何地。
不过他极少内耗,十分自然地将火气转移到了祝璟身上,接下去两三天都没跟祝璟说过话,势必要对方好好反省。
就连微信两人也只聊过一句。
【牧元淮:783387密码(看完删了)】
【祝璟:收到,谢谢哥。】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祝璟知道大门密码后,牧元淮晚上从半醒回来,主卧淋浴间的墙壁上都挂着零星水珠,浅淡的青柠海盐味飘在空气中。
牧元淮打量一圈,什么也没说,抓着毛巾打开淋浴头。
周三。
大清早窗外就有鸟儿叽叽喳喳地叫。
殡仪馆来电话的时候,牧元淮熬了个大夜,刚躺下没多久。
若不是手续需要签字,他差点让殡仪馆把牧兴文烧了扬河里。
更让牧元淮没想到的是,祝璟定的火化时间跟他是同一天。
牧元淮埋在枕头里趴了一会儿,暴躁地揉乱头发,起床换衣服。
刚走出房间,一股煎蛋的香飘来。
“?”牧元淮脚步顿住,“你逃学?”
祝璟表情如常:“请了半天假,不是要去殡仪馆么。”
“你跟牧兴文关系很好???”
“牧兴文是谁?”
“……”
祝璟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我妈也是今天火化,忘记说了。”
牧元淮嘀咕:“忘记说了……蹭车还差不多。”
木质餐桌上放了两个白色大瓷盘,分别摊着玉米、煎蛋、烤肠、西兰花。
这回一看就是两人份。
牧元淮眸子下意识扫扫餐桌,知道祝璟做了他的份。
但!某个人犟得像头牛,绝不主动凑过去,尽管那都是他冰箱里的食材。
“随便做的,”祝璟低头勾了勾嘴角,状似无意问,“吃么?”
“早饭我喜欢汤的。”牧元淮不屑。
祝璟伸手给他的水杯倒满水:“就着吃?”
“白水。”
祝璟像是没听懂对方找茬,从桌子旁拿了罐东西,拧开:“加点蜂蜜?”
虽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但牧元淮很受用。
他勉为其难坐下咬了口烤肠:“凑合。”
填饱肚子,牧元淮心情不错,特许祝璟蹭他的车。
等红绿灯的途中牧元淮难得走神。
骨灰捧回来放哪儿……他可不当什么孝子贤孙,花钱给牧兴文买墓地更是天方夜谭。
想着想着就到了停车场。
火化后,工作人员带着骨灰盒出来,牧元淮恰好在看墙上板子——主要项目和收费标准。
——存放骨灰……120元每年?
牧元淮眸子眯了一下,当即喊住工作人员问了个清楚。短短一分钟,他就拍板了牧兴文死后的去处——殡仪馆的架子上。
去他的香火,穷死最好。
牧兴文死了,他提前通知出去的办酒自然没有办成。
一众亲戚亲切尚且不知道他的死讯,尽管电话打不通,却也不敢来牧元淮面前触霉头。
毕竟哪个亲戚不知道牧元淮的性子,狠起来连他爸都打,提起他都噤若寒蝉。
正说话,祝璟也捧着个盒子过来了,他听见了两人对话,语气自然地横插一脚:“我也放这。”
牧元淮抱起手臂,打量他:“学我?”
祝璟不按套路出牌,点头道:“嗯,学你。”
“。”
工作人员抹了把脸:“……行,那二位跟我来吧,签单子缴费。”
-
“扫码还是现金?”
“扫码。”牧元淮拿出手机,一次付了三年费用。
滴一声,支付成功。
“那你呢?”工作人员看向祝璟。
祝璟看向牧元淮。
“……”牧元淮沉着脸,“看我干什么。”
工作人员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祝璟虽然高,但身上穿的校服,员工自动将他带入弱势地位。
更何况祝璟那张优越的脸上就差写“我没钱”三个字了。
牧元淮服了,臭着脸又当了一回冤大头。
祝璟:“谢谢哥哥。”
工作人员一边办理手续,一边瞎感慨:“你们是表兄弟吧?感情真好!”
牧元淮:“……”
屁的感情。
要不是他一拳下去祝璟撑不住,早特么动手了。
解决完糟心事,牧元淮还得硬着头皮送高中生去学校,那一瞬间他恍惚以为自己真多了个弟。
送完人,牧元淮回家倒头就睡。
半梦半醒间,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了好多事。
第一次在朋友圈看见牧兴文要结婚;第一次听牧兴文打电话炫耀那女人和他上重点高中的儿子;以及第一次见到祝璟的雨夜。
重点高中……混日子的人也不少,总有一小部分考不上本科的。
虽然祝璟这小子成绩普通,但不得不承认他挺努力的。
换成牧元淮,半天办完的事情,他也会请一整天假,绝不给学习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牧元淮躺在枕头缝隙的阴影里,眼尾很轻地皱了皱,深深睡了过去。
当天晚上,牧元淮回来接近凌晨。
刚好撞见祝璟出门倒水,他招呼了一声,瞥眼望向灯火通明的小卧室,桌角叠放着和台灯一样高的教材。
黑笔反戴笔帽,落在书边,仿佛上一秒还被人握在手里。
-
翌日,牧元淮从店里回来,琢磨着一周时间也快到了。
照他所见,祝璟这段时间读书早出晚归,没见有找房子的意思。
该不会赖上了吧?真当他是免费招待所呢!
牧元淮气势汹汹地走了两步,临敲门想起里头是个熬夜苦读的高中生。
琢磨片刻,他去冰箱拿了两瓶酸奶,自己拆了一瓶,另一瓶攥在手里敲响了小房间的门。
在自己家还要敲门其实挺搞笑的,牧元淮无端想到这点。
屋里传来走动的脚步声,下一秒门打开,露出祝璟颀长的身影。
祝璟也不爱吹头发,半干的发梢垂落,脸很细腻,连颗痣都找不到,面无表情时不显,但只要稍微垂垂眼就会显得很乖。
牧元淮张了张嘴,莫名其妙说不出口。
他拧起眉,跟自己较劲:这是他家,早说好的暂住,有啥说不出口的。
“祝璟啊。”牧元淮拎着酸奶瓶口,瓶身轻轻碰了两下祝璟的手臂,打听,“房子找好没?”
“还没。”祝璟不爱喝酸奶,但牧元淮说话的时候一直拿冷冰冰的酸奶瓶怼他,无奈,祝璟伸手接了过来。
“最后两天,别忘了之前说的。”牧元淮提醒完,淡定地喝了口酸奶。
祝璟想了想,淡声问:“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
这人记忆被数学题覆盖了么?!
牧元淮拉下脸:“非要我打你两拳才能想起来?”
祝璟瞥见牧元淮慢悠悠拧上瓶盖,对准自己抬起手。
他抿了抿唇,说:“想起来了。”
威胁奏效。
但牧元淮的拳头还是抵到了祝璟胸口。
抵住的瞬间,牧元淮眉毛不易察觉地一跳。
靠!居然不是一排肋骨?
这个发现让牧元淮惊讶一瞬,随即确认似的又用力抵了两次。
祝璟身上宽松的黑T恤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在拳缝处出现轻微折痕。
有弹性,挺结实,手感不错……
祝璟不是应该骨瘦如柴么?怎么会摸到胸肌?
牧元淮思索着,拳头停留的时间不知不觉有点久。
正当他思考祝璟是否是天生的健身圣体时,手下的肌肉忽然随着呼吸浅浅起伏,一阵强有力的心跳顺着接触面传来。
祝璟垂下眼,白皙的肤色背光格外冷,他嗓音很低:“哥哥摸够了吗?”
牧元淮摸够了,但祝璟一说,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牧元淮勾唇一笑,坦然对上祝璟的目光,他松开拳头换成手指,在某人胸前捏了捏。
他嗓音戏谑,像占到了什么便宜:“胸肌不错,勉强给你两天时间。”
说完满意地转身,头也没回进浴室洗澡去了。
“……”
祝璟发觉他还是小看牧元淮了。
主卧门关上,祝璟靠着门框,木头人似的站了好半天。
他抬手按在牧元淮捏过的地方,微微用力,指尖红润带着血色。
片刻,抿紧了嘴唇。
翌日,牧元淮照例坐在吧台边。
余光瞥见门口进来几个说说笑笑的人影,身上的蓝白校服让他误以为是祝璟。
仔细一看才反应过来祝璟比他们高很多。
昏了头了,牧元淮握着冰啤灌了一口,手掌带着水渍在脸上狠狠搓了两下。
半醒开在学校附近小巷,边上有两所高中,三所大学,消费主力是大学生。
不过酒馆氛围清新,高中生也会来,点几盘吃的和度数很低的气泡果酒,一坐就是几小时。
牧元淮不易察觉地盯着那几个高中生,十几秒后,他再次拍了下脑袋。
以前也见过这校服,明明认识瑞阳校服的时间比认识祝璟早得多,怎么现在看见这衣服,脑海条件反射就出现祝璟的脸。
牧元淮重重把杯子磕在桌上:都怪那小子霸占了他半个家,看来把祝璟赶出去势在必行。
“期末考试结束了啊。”瞿荣挤柠檬的间隙抬头。
“期末?”牧元淮回神。
祝璟也期末了?
“是啊,都六月二十几号了,”瞿荣说,“牧哥你该不会高中毕业太多年,连暑假是啥时候都忘了吧?唉,老了老了”
“……你找死么。”
“我错了!!!”瞿荣作势打了下自己。
打完,他往量酒器中倒了点威士忌,感慨:“每次一到假期店里的学生就会多起来,瑞阳重点高中压力大,考完试跟开鸡笼似的,学生叽叽喳喳往外奔。”
牧元淮不受控制地想到祝璟:“都考完了?”
既然如此,祝璟找个包吃包住的暑假工不就行了?
“是高一考完了,高二高三还没有,三个年级错峰考试,”瞿荣说着想起什么,“话说牧哥,你家那个学生仔高几的?”
什么我家的……
牧元淮心里反驳一句,嘴上回答:“高二吧。”
瞿荣:“哎哟,高二升高三可是个关键阶段!他们大概明后天期末考,给煮俩鸡蛋补补。”
牧元淮:“不就是个期末考——”
“谁说的,七月份还有学考啊,也就差那么十几天吧,巷子口卖油条的老太生意都好起来了。”
“……”
这天,牧元淮提前了半小时回家。
他心不在焉地站在家门口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再给祝璟几天时间比较好?
三天?还是一周?
或者等学考结束?
那也太久了吧,合着他家真成高中生备考民宿了。
不过祝璟不上不下的成绩……够糟心的。
牧元淮提着一盒烤串,熟练地开锁换鞋,刚进去就欲盖弥彰往小房间快速瞥了一眼。
深色的木门一如往常紧闭。
牧元淮放下烤串,在小房间外来回走了两圈。
打算敲门的前一秒,冷不丁收了手。
先洗个澡吧,一路小毛驴回来怪热的。
牧元淮想一出是一出,转身绕进主卧拿上换洗衣服就打开浴室门。
一进来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淋浴间墙壁没有丝毫水珠,甚至调节水温的龙头也停在昨晚他最后关闭的方向。
祝璟洗澡的水温比他热,每次牧元淮进来都得重新调节,若是两人前后脚洗澡,牧元淮还会被一团水雾糊脸。
牧元淮愣在当场,隐约回忆祝璟的水杯不是放在客厅吗……
他当即放下衣服拍响小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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