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猛地闪过脑海!江年年顿时又惊又怒,气呼呼地大喊:“李神农!你对知知做了什么?!”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露出李神农那张老脸。他慢悠悠地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回道:“没做什么啊?不过随手给了她两颗‘糖豆’罢了。”
江年年气得胸口起伏,指着他:“你!你怎么能这样!她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再不听话,你也不能给她吃安眠药啊!万一、万一把脑子吃坏了怎么办?!”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夫是为了谁?你不怕她半夜拿凳子把你那伤腿砸断?再说了,谁说安神药会吃坏脑子?这可是老夫专为怕苦的小儿研制的秘方,千金难求!孩子吃了睡得香、吃得香,身体才能长得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江年年被他这一通抢白噎住,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自己反应过激了。
她脸上发烧,连忙道歉:“李爷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冒失,错怪您了!”
“哼!老夫先前还以为你是个‘重男轻女’的糊涂蛋,看来是错估你了。行了,睡觉去吧,小小年纪,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
李神农重重哼了一声,但语气明显缓和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窗户“啪”地一声关上了。
江年年看着紧闭的窗户,无奈地摇头失笑。看来李神农这“下药”之举,更像是一场对她品性的试探。这个怪老头,心思还真不少!
白日里,江年年让李神农再给她把把脉——好趁机签到5分,凑满10分就能医术升一级了。
结果老头圆眼一瞪:“哼!这点微末小伤也值得老夫日日把脉?”
无奈,江年年挨到晚饭后,在他三步之内,签到了1分。
江年年骨子里也是个犟种,最享受征服这种“世外高人”。来吧!战斗吧!看最后谁赢。
一天又一天,日子在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顾知仁已离开了整整三天,她恍惚以为过去了三个月。
江年年照例每日练武两个时辰,拿满4点积分。只是心绪却难以平静,翻来覆去地念叨:“……”武学大佬怎么还不回来啊?
医学大佬李神农近在咫尺,江年年又怎甘心每日只赚1分?至少要升到医术一级,拿到系统奖励的医书。
于是,她绞尽脑汁,试图制造些“意外触碰”。奈何李老头警惕性极高,像防贼似的防着她靠近,半步不让。
江年年忍不住腹诽:这老头以前怕不是个太监?瞧他那尖细的嗓音、光溜溜的下巴,最关键是这避她如蛇蝎的态度,活像她会吃了他一样!
“有了!”江年年眼睛一亮,扬声喊道:“李爷爷!您快来一下!”
待李神农进来,她便笑眯眯地将那本《基础练体术》递过去:“您老见多识广,帮我看看,知信这么大的孩子,照着这本书练,应该没什么坏处吧?”
李神农不疑有他,伸手来接。
江年年却故意没立刻松手,心中默念签到,同时暗数:“一、二、三……”
(小包子,快!快!告诉我,1分?还是5分?)
(5分!宿主,你太会钻空子了!这招怎么想到的?)
(被这倔老头逼的!我苦思冥想才想到这招。第一次他隔着手绢给我把脉,签了5分。我就琢磨着,通过物体接触,是不是也行……)
(真聪明!不愧是我选中的宿主。)
(切!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快把奖励的医书给我,本仙女要潜心修炼,争取早日……)
(宿主,你是不是等心上人等疯魔了啊?)
(胡说八道!谁说我等……)
“心上人!”江年年太激动了,不小心喊出声,惊得看书的李老头跳出了门槛。
李神农回头,揶揄道:“谁的‘心上人’?你想那臭小子了?啧,老夫也想他了,也不知他……”
话未说完,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李神农翻了个白眼,快步闪进西厢房,低声道:“又是那个孙铁牛?天天往这跑,不懂避嫌吗?”
这次,顾知信没有立刻跑去院门边,而是站在院中,扬声问道:“谁啊?”
门外的人没有立刻回答。
这短暂的沉默,让空气陡然紧张起来。
顾知信不由自主地往西厢房门口挪了几步。
江年年则心跳如鼓,外面究竟是什么人啊?孙铁牛?顾知仁?顾知礼?李红梅?还是……捕快?
终于,门外响起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你是知信,还是知知?年……江年年呢?她不在家?”
是顾知仁!
江年年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她迫不及待地单脚往外蹦,边跳边说:“知信!快开门!是你大哥回来了!”
顾知信一阵风似的冲过去拉开了门栓。
江年年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旋转着挪到门外,又单脚跳到廊檐边。
一眼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跨入院门,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本能地朝着他的方向用力一跳!
起跳后,江年年才猛然惊觉,前方正是屋檐下的那条排水沟!
完了!要跳进沟里了……
退回来已经来不及,她还没有这么好的功夫,似乎踩进沟里已成必然。
完了!右腿也要废了!说不定左腿还得再遭一次罪!
电光火石间,她下意识地左手捂眼,右手前伸试图撑地缓冲……
“年年!”
“年年!”
“年年姐!”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啊!”预期的疼痛没有降临,身体反而骤然悬空。
江年年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看,原来自己被顾知仁稳稳地扛在肩头。
还没等她庆幸,“啪!啪!”两声,她屁股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两下。
火辣辣的疼痛袭来,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顾知仁怒气冲冲吼道:“你还哭?!你是三岁小孩吗?!还是脑子真摔坏了?!这么毛毛躁躁地跳什么?!不把自己折腾出个好歹来不甘心是吧?!”
“你凶什么凶!人家……人家也是太担心你了啊!我……”江年年委屈地大哭起来。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那些日夜悬心的忧虑,那些天马行空的可怕想象,此刻说出来,倒像是缠绵的表白。更何况他这么凶!她才不要告诉他!
顾知仁的脚步猛地一顿,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换了个姿势,稳稳地打横抱在怀里。
他抱着她继续往西厢房走,进门之前,回头对李神农说:“李大夫,麻烦你,先给她看看,别加重了伤势。”
直到坐到椅子上,江年年才看清了顾知仁此刻的模样:胡子拉碴,发丝微乱,最特别的是,他身上沾染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这味道瞬间让她联想到“悬棺”、“死尸”。她原本应该嫌弃、恶心、害怕……然而,心底涌起的却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安心感。
她非但不想推开,反而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肩膀。
她轻声说:“这几天,我担心死了!一会儿想你会不会从哪个洞里掉下去,一会儿又怕有毒虫咬你一口,还想会不会有什么守着宝贝的怪兽,甚至……甚至担心那些悬棺里的人会不会死不瞑目,变成了僵尸……”
说着说着,她又哭起来。
顾知仁原本紧绷的身体,一点点软化下来。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是啊,他回来了,她的心才真正落到了实处。可眼泪哪会听话?泄洪的闸门“哗”打开了,岂能立刻关上?她依旧搂紧他哭……
顾知仁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后又轻轻笑了起来,那笑意让他深邃的眼眸闪烁着点点星光。
“你还挺有想象力。那里有险洞、毒虫,可我功夫好,不怕那些,怪兽和僵尸则没有。好了,别担心了……”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指尖无意间划过她的耳垂。
那微凉的触感让江年年浑身一颤,瞬间忘了哭泣,只觉一股细微的电流从那一点蔓延开来。
指尖一触即离,向来沉稳的顾知仁竟有些慌乱,他抬头看向别处,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好了,别哭了。你先坐好,让李大夫看看你的脚。”
江年年搂着顾知仁不撒手,摇摇头说:“我没事,刚又没摔到。之前的伤已经好很多了,李爷爷很厉害,他给的药很管用,吃了几天就不太疼了。”
其实,练习《基础连体术》应该也有效果,但她就不告诉顾知仁了。她原本还担心,那书的效果太逆天,但小包子说了,系统给的书籍,她练习的效果是其他人的百倍,她才放下心来。
顾知仁尽力向后仰,试图拉开一点距离,无奈地说:“我身上太脏,得先去洗洗。你别靠太近,要是把尸毒粘脸上,说不好会破相的。”
“啊?”江年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了搂着他肩膀的手,脸也微微离开他的胸膛。但下一秒,她又重新紧紧抱了回去,心中默数:“一、二、三……”一直到十。
(宿主,你真是我见过最不怕死的人!为了10分,连破相都不怕了。)
(不是,我最怕死!我只是想着反正贴也贴了,不差这10秒。)
顾知仁抱着江年年往椅子里挪了少许,轻笑道:“跟个孩子似的,黏人……”
此时,江年年已经数完十了,心满意足松开了手,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潇洒地挥挥手:“好啦!顾大公子,请吧。我是小仙女,才不是黏人精。”
顾知仁笑笑,走到门边,脚步微顿,回过头,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声音含有一丝促狭:“嗯……天庭,大约没有如此莽撞的小仙女。”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
江年年坐在椅子上,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傻笑,而后对着他挺拔的背影偷偷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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