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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穗子

不曾想,戚明风提亲的事情刚过去一天,就有内行厂的人来,说是提前送戚明风上路。

戚家男女老少哭了一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戚明风被上了枷锁拖出去。

程家祠堂里,程恒此刻正板板正正跪在地上,面色苍白,人像是已经瘦了一圈。

他母亲哭了一场,与程恒的父亲程将军吵了好久,却不见一丝的宽恕。程将军恨恨道,“谁来求情都没有用,我只当没有生过这个逆子”。

原来审宋怀安时,就有一张纸条从内行厂送到了程府,上面写的东西清楚明白,程恒是如何动用财帛帮着隐瞒人命官司的,又是如何让宋怀安写下退婚书的。

程将军看了后险些背过气去,他先是暗里备了礼,四处找关系将程家与这桩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中摘了干净,又叫人去捆了程恒来,结结实实打了一顿,丢进了祠堂思过反省。

这是他第一次对这个儿子生气,过去因为自责儿子走失的事情,他从未对程恒说过一句重话。

可如今儿子却为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想拉着整个程家陪葬,他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的。

可程恒太犟了,算算当天罚跪直到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他依旧是不肯低头。

这些天只每日进些水米,勉强撑着一口气,就是一定要跪到家里人妥协他娶元玉婉才行。

他母亲陆氏是先松口的,这个儿子好不容易回到她身边,不过是要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孩罢了,有什么不能退一步的。

程将军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他想的倒是更长远些。这京城中的世家大族,没几个是从开国立朝一直富贵到现在的,左不过是四五代,变成了寻常人家了。

就是因为越是富贵人家的儿女,越是娇气不上进,一代不如一代,自然败落了。

而程家到了程将军这一辈,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虽说父亲资历老,熬到了首辅的位置,可到底家中的子弟都已经不成气候,还能再勉强撑几代呢。

他自己便是个庸才,靠着父亲的关系,混了个五品将军的闲职,膝下的儿子也都不成器。

长子学识相貌都平平无奇,只有时外出经商去,也没赚回来什么,如今走失多年的次子回家来,虽说仕途学问没什么前途,但是好在生了个好皮相,端得是个玉树临风的白面郎君。

他便更上了心,还特意拜托了程阁老,去请了他的忘年交,如今朝政中炙手可热的新贵戚肃言来教了程恒几日,就是为了个文雅清贵的名声,以谋求个好儿媳来。

果然,前不久安国公夫人来约着妻子陆氏上山拜佛,大约是想要叫她家的小女儿来与程恒相看呢。

安国公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兄长,他的女儿自然也常常进宫,这样好的一门亲事,若是结成,程家的富贵荣华又能续上好几代。

因此如今见程恒如此糊涂,程将军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正坐着叹息,就听小厮来报,说是晋国公来了,正与他父亲在一处下棋呢。

既然是戚肃言来了,程将军连忙收拾了情绪,去了父亲的书斋。

这位晋国公深受皇恩,因为程阁老的关系,他倒是也常往程府里来,不过多是与程阁老下棋品茶,但是鲜少与程将军往来。

程将军进了书斋,戚肃言果然在,他称一句鹤都兄来了,又坐在二人下首。

他安静看了会儿他二人下棋,又笑道,“我父亲新得了个前朝的残局,偏生我又是个臭棋篓子,父亲可正等着鹤都兄来呢”。

戚肃言轻轻摩挲着一枚黑子,只望着眼前的棋盘笑道,“我本是来见我那徒弟呢,怎么没见着他”。

程将军连忙道,“逆子犯错,叫在祠堂跪着思过呢,若鹤都兄想见他,我这就叫他过来”。

戚肃言落下一子,却也没接着这话往下说,倒是不像是真要见程恒一样,只说,

“既然犯了错,那也不必叫他来见我的,只是前两日安国公请吃酒,说起他家那个小女儿,倒是对程恒那小子有些另眼相看,阁老家可是喜事将近了”。

程将军闻言一喜,刚想说话,就听父亲开了口,程阁老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如今越发随性起来,只见他拈着胡子道,“喜不喜的,还要看我那小孙子呢,他喜欢谁,便去娶谁,我是不挑人家的”。

程将军一听这话就来气,父亲生在程家鼎盛时,自己也是官运亨通,一生顺遂,如今年纪大了,凡事都乐呵呵,如何能懂他们心里的苦楚。

可心中埋怨,面上却不敢显出来,好在程阁老自己换个话题,扯到了戚肃言身上。

他颇有兴致道,“说起亲事,鹤都,你都已经而立之年,怎么还不娶亲。之前与圣上下棋,连圣上都操心你的婚事呢”。

戚肃言错落一子,无端想起元玉婉来,年纪那样小的一个女孩,怯怯立在那儿,又想起她贪甜贪凉,不由得有些失笑,那也只是个孩子呢。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戚肃言笑着摇摇头,收了棋子。

程阁老赢了棋,倒是开心,对戚肃言道,“待鹤都成婚,我可要去吃喜酒的”。

话虽如此,程阁老倒也没真想有吃戚肃言喜酒的那一天,自己这个同僚兼忘年交内里是个古怪不可深谈的性子,又不受父母制约,眼见着三十岁,京城里心仪他的闺秀虽多,却也没有谁家真敢上门提亲的。

圣上也深知戚肃言是个什么人,因而只催过他几次,倒也真没赐婚下来。

戚肃言从程府出来,上轿子前,回头望了那巍峨的府邸一眼,又听得那边街上有人迎亲,敲锣打鼓的,倒是很热闹。

戚肃言转回了视线,只对护卫说了句,“走吧”。

轿子到了晋国公府前,戚肃言刚要下去,想了想又吩咐说,往班房去吧。

戚肃言的轿子刚刚过街口,元玉婉便低着头,牢牢攥着帕子,往晋国公府的角门来了,角门口有两个才不过十来岁的女孩蹲着玩。

元玉婉又攥了攥袖子,袖子里拢着一个做工有些不精细的锦囊,里面是一条打了又拆,拆了又打的穗子。

其实不过一条穗子,打了便打了,偏偏元玉婉总是心不在焉,又说不出在想什么,只总是出些小错,于是总要拆开了重新来,最后磨磨蹭蹭总算是完工。

她才要硬着头皮往晋国公府来,请门口的小丫头去通报了翠环,元玉婉紧张起来,袖子叫捏出褶皱来,终于小丫头跑回来了。

“这位姑娘,不巧了,我们翠环姐姐今儿出府看她老娘去了,要过几日才回来呢”。

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元玉婉紧绷的肩膀松下来,只谢过那小丫头,就往回去走。

她听得外头鞭炮声震天响,那迎亲的队伍就在前街呢。

迎亲的队伍长,喜童给路两旁围观的路人送喜饼,这队伍走得慢,就将戚肃言的轿子给截住了。

护卫来问,要不要开了路过去,戚肃言掀开轿帘看了一眼,只说不必,打道回府便是。

元玉婉只顾着低头走路,突然听得有铃声从远至近,她想大概是哪一家的轿子,只往旁边又躲了躲,就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元姑娘”,那是戚肃言的声音,元玉婉更低着头,袖中的锦囊已经要被攥烂了,她嗫嚅着出声,“国公爷”。

戚肃言见她垂着视线,看不清表情,只能望见她鬓边一朵小小的珍珠绢花。

她倒是真的很喜欢珍珠,珍珠也真的很衬她。

元玉婉此刻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羞红一张脸,青天白日的,那条穗子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可若是私下里授受,又像是她与戚肃言之间真有什么似的。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停住步子,又实在不敢抬头看他。

戚肃言见她耳尖泛上红,那红又浸染到她的脸颊,像是似开未开的桃花。

桃花桃花,宜室宜家。

戚肃言咳嗽一声,骂自己太轻浮,怎得想到这一句。他于是放下帘子,只说一声还忙,就叫轿夫走了。

元玉婉的手指才松开那锦囊,她看了看那条不甚好看的穗子,心中默默道,这穗子还太丑,她回去再改改,改改再说。

戚肃言坐在轿子里,只一言不发,快回府时,他叫了护卫过来,“去看一看今日娶亲的是谁家,替我随一份礼过去”。

护卫有些不解,正要开口问时,却见戚肃言心情似乎不错,于是他便夹了夹马肚子,往街那边娶亲的地方去了。

元玉婉回家后,就听了福儿一顿抱怨,“姑娘哪儿去了,明天晚上就是灯会,咱们这香囊还有小半没有弄好呢,你可好,躲懒呢”。

元玉婉有些不好意思一样笑笑,又从袖子里变出两块糖来,递给福儿和宝儿。

宝儿把手往裙子上一擦,就接过糖来咬,边吃边含混不清说道,“昨儿才吃了姑娘买的酥饼,今儿又是糖,还是姑娘好,若是我干妈在,该拧我耳朵了”。

福儿就笑了,“瞧她,小脸圆乎的,明儿送回戚家她干妈那儿,她就老实了”。

宝儿冲她扮了个鬼脸,又去吃糖了。

元玉婉看一眼还没弄完的香囊,只卷了袖子坐下来,一边把干花填进去,一边跟福儿宝儿说话。

“娘这两日店里生意好,昨晚上跟我说,叫我明儿早上天不亮就去肉铺里买些现杀的肉来,她明天也早点关了铺子回来,晚上卖了锦囊,咱几个也改善改善伙食呢”。

一听能吃肉,福儿和宝儿都乐呵起来,只和元玉婉坐在一处,几人边说些闺阁闲话,边做香囊,赶天黑下来,倒是真都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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