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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苏雪楼在心里把白眼翻上了天,眼下她就想确认自己的九族安不安全,皇帝一把年纪了未必弄得出孩子,孩子爹应是眼前这位,可怎么看他这当爹的半点也不着急,好似那太监抱走的是别人家的孩子。

难道另有隐情?总不至于……她还有别的情夫吧?

一道闪电从脑海劈过,惊起一层鸡皮。

从前师佳玥倒是跟她讲过那些贵妇豢养面首的事,当真惊掉她的下巴,养那么多男人,应付得过来吗?起码她现在连眼前这一个都难以应付。

坐得累了苏雪楼半倚在靠枕上,歪着头看着他,沉吟半日还是开了口,“孩子被抱走了,你不急?”

对方毫不迟疑吐落一个字: “急。”

唇角却凝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苏雪楼:“……”

这厮哪有半分着急的样子?还有心思逗她……

苏雪楼咬牙看他片刻,脑中千回百转,试探道:“那你倒是想想法子……要不把孩子偷出来,你带着我们娘俩私奔?”

她实在是担忧东窗事发,九族脑袋不保。此话落到蓝夜耳中,不禁眉峰一挑,时至此刻,他彻底相信她是真失忆了,那抹笑意便更深了,“私奔么……的确是个好主意。”

“真的?”苏雪楼喜上眉梢满脸期盼,不觉往他那边凑了凑,眼下她只想回部族去,阿爹阿娘还在家等她呢。

只要这厮能带她逃出皇宫,到时候再借机甩掉他……

她越想越兴奋,难掩雀跃, “那我们何时走?”

有那么一瞬,蓝夜险些动摇,因眼底这双眸,从未如此刻这般澄亮。他突然意识到,重逢后的这些年,她的眼眸沉冷如潭,深不见底,失了从前的澄明灿烂,眼里再没有璀璨星河。

心头悸动,蓝夜缓缓伸手去抚她额发,见她躲远,遂收回手,默了片刻语重心长道:“待我做完未做完的事,若你那时还愿意跟我走,我便带你们娘俩远走高飞……”

如今主公对他的信任和倚重,盟会对他的仰仗和依赖,是压在他肩上的两座大山,“驱逐敌夷,复吾河山”是盟会的宗旨,是万千背负国仇家恨大梁子民的希冀。到眼下关口,于他而言早已是离弦之箭,毫无退路。

若五年前她愿意跟他走,他必会毫不犹豫带她离开皇宫。只是,彼此对立了这么多年,当下不过是因她失忆才说出这些话,除非她再也记不起来。毕竟,他要杀的是皇帝,那个她一心护着的人。

听到这么个答案,苏雪楼眼中星火熄灭,失望地扁扁嘴,想来可笑,她就不该寄希望于一个情夫,情夫嘛要是有本事早该带她私奔了才对。

他口中未做完的事,该不会需要仰仗她皇妃的身份吧?

她如是腹诽,静静审视着对方,此人究竟何方神圣?想她苏雪楼可不是能枉顾礼法做出与男人偷、情这种事的人……

忽想起适才他说与她拜过天地,祭过月神曾为夫妻,难道后来二人闹掰她成了皇妃,此人又跑来皇宫纠缠当她的情夫,实际上是她的前夫?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祭过月神……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听师佳玥说过,祭拜月神是她们一族独有的婚仪传统。那便只有两个可能:

爹娘为她这个独女招赘,亦或是此人原本就是部族里的人。

思及此,苏雪楼脑子里大胆闪过一念,视线来回在他身上逡巡,试图从对方不凡的身姿中寻到哪怕一丁点熟悉的影子,最终不错目盯在对方脸上。灯光虽昏暗,她却目光如炬,似要穿透那张不知材质的面罩,一睹真容。

若有所思的蓝夜眉心微动,抬眸间对上两道灼灼视线,似要把他的脸盯出窟窿,对视片刻后,他率先移眸,“为何这般看我?”

她的眸光过于炽烈,令他难以招架。

“三……三公子?”苏雪楼试探着唤道。

他们巴部乃巴国后裔,绵延至今已逾千年,部族首领更迭无数,而在他们族内比首领更加神圣的大祭司,自古以来便出自族里最神秘最清贵的家族风氏。

如今的风家家主既大祭司与夫人膝下育有三子一女,大公子早夭,现任少主二公子风楠夜,三公子风栖迟,四小姐风杳若。

自她得二公子青眼收进风家私学作伴读,免不了要与风家的公子小姐们接触,三公子风栖迟与她同岁,玩闹间说日后要娶她为妇时才十三岁,不过随口一句戏言。后来这位堪称顽劣的三公子因错被罚到老太爷那里清修去了,已四年未见。

她很懊恼不曾端详过三公子容貌,此刻想勾勒出轮廓,脑中竟模糊一片,记不起他的模样来。

苏雪楼撑着双臂坐起来,蓝夜见她吃力,顺手扶了一把,但见她伸手便要来摘他的面罩,近乎本能,他一把攫住那纤纤玉腕。

他手上带了些劲道,苏雪楼手腕吃痛,“嘶”了一声。

她那声“三公子”,令蓝夜有片刻的怔忡,眸光一瞬变得幽冷复杂,涌动着似要将眼前吞噬的暗潮。

即便是失忆,能与她结为夫妻有肌肤之亲的人,她首先想到的竟不是他,而是三弟。

岂非当年,他若不将三弟罚去祖父那里,近水楼台先得月,抱得美人归的便是三弟?

一团幽冥业火在胸间窜动,他不禁冷冷嘲讽自己,当初是瞎了眼竟没能看出她与三弟是郎有情妾有意,竟是他棒打鸳鸯了!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他亦甘之如饴了多年,遥想当年他为试探她心意托人上门说亲,没成惊喜反成惊吓,吓得她半月没敢出门。

后来他故意犯错,拱手将少家主之位让给了三弟,以此迫得她不得不嫁于他,洞房花烛夜她哭得那般厉害,房中情事她更是能躲则躲从不主动,原是当初并不情愿嫁他。

如今自食恶果,遍体鳞伤也怨不得谁,他认了便是!

心底一阵难言的隐痛,烛光交融暖暖一室,他们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夫妻,究竟缘何到了今天这一步,便是连这张脸也不愿给她看,彼此的防备之重,甚至远胜外人。

蓝夜的心似被那双翦水秋瞳刺痛到,他压下她的手,嗓音略带沙哑,“你莫不是把我认作了旁人?说,三公子是谁?你的情郎?”

苏雪楼:“……”

殿内分明不冷,可她汗毛倒竖,这人实在冷得可怕。看来她不可能有其他情夫了,此人也不是三公子……手上陡然加大的力道令她吃痛,她慌忙摇头,“没没没,没有,是我记忆错乱,糊涂了。”

好半日,殿中静默无语,对坐的二人心思各异。蓝夜松开她,眸光隐在暗处神色不明,苏雪楼揉着手腕,低着头暗中腹诽,时不时觑他一眼,琢磨半日一脸怨气问他,“那……你总得告诉我该怎么叫你,不然喊喂?仁兄?阁下?孩儿……他爹?”

一连串的称谓令蓝夜眉心直抽,抬眸看她,两片薄唇一动,吐落二字: “蓝夜。”

楠夜?苏雪楼心跳一滞,“二……”

她到底未敢唤出口,那位高高在上的少主,松风水月渊渟岳峙的二公子,谪仙般的人物,如何也无法与眼前之人的身姿重叠。这人浑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淡漠疏离,阴恻恻的,令她感到陌生又害怕。

至于二公子容貌……她好像也从未仔细端详,因为不敢。他好似开了天眼一般,每次她堪堪抬眸看过去,总能被他逮个正着,一对上他的视线,她都不禁心荡神驰,慌乱无措,唯恐泄了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

她不过一个土里土气的小村姑,二公子却是那九天皓月,若被人发现她对风家少主有觊觎之心,必会遭全族人的谴责和耻笑。是以,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敢正眼端量过那位光风霁月的贵公子。

看她那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蓝夜勾唇笑了,意味深长道:“在下蓝夜,湛蓝的蓝,暗夜之夜,皇帝亲封的国师,你若不信,回头去问你的侍女。”

“蓝夜……”苏雪楼喃喃自语,攥了攥拳头,心底怅然若失,美眸低垂,“倒与我认识的一位……夫子名字相似。”

她可不敢乱称呼别的男子,唯恐又遭他逼问。

“夫子?”

敢情自己在她心里只是位传业授道的夫子?

回想这十几载光阴,俨然一梦。初见时她不及金钗之龄,欢脱的身影在田埂上奔跑,似翩飞于乡野的蝶,无忧无虑自在欢乐,令他有片刻的神往。

再见时她已然成了大姑娘,已初显少女的清丽之态,灵动如水,过目难忘。

为她,他说服家主甄选学术优异的平民子女入风家私学伴读,春去秋来默默相伴了四载。

后来如愿娶到她,婚后那两年是他此生最轻松快乐的时光,而后因九王叛乱,为保部族安稳,廪君派他领兵驰援隔壁翊王,然翊王刚愎自用不听劝阻,终因一场大雪天灾全军覆没,连累他也险送性命。

彼时他带着仅剩的十余名部下从冰天雪地里爬出来,却遭敌人伏击,部下全员战死,他以一敌十险胜,最终体力难支坠马跌落山崖,一身重伤。

若非明珏恰巧路过顺手捡了他,如今怕早已尸骨无存,成了孤魂野鬼。

明珏把他困在南召国养伤,说何时能胜一招半式便可离去,这一困便是两年,等他痊愈辗转回到部族,方知他那娇妻苏雪楼已被彼时的北苍新君赫连烬掳走。

灭国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势必要杀了赫连烬。而当他处心积虑潜入王庭与苏雪楼重逢,她却亲口相告,那时她以为自己成了寡妇,是自愿跟赫连烬走的。

她还说自己是个贪慕权势之人,如今已贵为皇妃,断然不会跟他走。

思及此,蓝夜自嘲地冷笑一声,陡然抬手以指尖勾住她的下颌,迫她抬头,翕动的唇间语冷如冰,“之前都怪我太过纵你,苏雪楼你给我听清楚,不管你身在何处是何身份,当年我楠夜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你入门,不曾放妻下堂,更不曾予你和离书,你便终身是我楠夜的人。”见她那双美眸瞬间蓄泪,又惊又怒的模样,想她适才产子九死一生,心中到底不忍,指腹轻轻摩挲辗转被他勾疼的地方,语气缓了缓,“过去的事忘了便忘了,记住我今日所说。”

指腹划过她依旧水润却失了些血色的唇瓣,蓝夜凝眸看着,继续道:“好好养身子,如今你记忆缺失,勿要轻信他人,拿不准的事情便问你宫里的掌事宫女云瑶。”

出于某种心理,他并未提及平日里与她最亲近的侍婢芙瑾。

头一遭见到如此凶巴巴的人,苏雪楼惊怒过后转而怕上了,闻言哪敢不应,不迭点头。

什么人啊这是,太凶太霸道了!她含泪腹诽,分明自己大好的人生还未开始,婚姻一途分明还有无数可能,现在倒好,孩子都给人生了,摊上这么个凶狠霸道的主……

哼,她一定要设法摆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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