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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两人已冷战多日。

让她低三下四去请教陈卿月,她自然是不情愿的,她甚至能想象出陈卿月看见她过来请教时可能露出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与其向他低头,那还不如一辈子没有小用钱——可偷听他们讨论,偷偷学习,那可就不一样了。她不过是被这两人的说话声吵醒,随意听了一耳朵,然后那算学解法一个不小心,就这样灌进了她的脑子里面,仅此而已。

那边祝旦又缠着陈卿月问了五六道题目,陈卿月举一反三,一一细细讲解,沈笑笑在旁一面装睡一面觑着眼偷听。祝旦趁着午休的空当问题问了个痛快,沈笑笑亦在一旁偷听了个痛快。受益匪浅。

平心而论,陈卿月是个好夫子。

郝夫子上课时要顾及一众学子整体的进度,既不会讲得太深,也没有办法讲得太细致。可到了陈卿月这里就没了这些顾及。待祝旦心满意足地离开,沈笑笑这起来才伸了个懒腰,好似刚刚睡醒模样。

忽然,一张草纸轻飘飘落在她眼前。

“什么东西?”沈笑笑扫了眼陈卿月,戒备道。

“演算草稿。”陈卿月说,“方才给祝旦讲解的过程我全部写在上面了。我见你方才一直在往这边偷看,沈笑笑,你不想要吗?”

陈卿月晃了晃纸,好像那是一根逗猫儿玩的狗尾巴草。

“谁,谁往你那边偷看了?”沈笑笑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嚯的一下跳起来,还差一点打翻了桌上的砚台,“这么简单的题目,不,不用听你讲我也会解,我偷听你们说话做什么!”

“嗯,也是。”陈卿月点了下头,旋即收回草稿,从书袋中抽出一卷厚如板砖的天书自顾自地翻阅起来。

沈笑笑:“……”

这个简简单单的“也是”二字让她陷入了沉思。

见鬼,那题目真就有那么简单?

她好像,是不是,有点被人看扁了?

沈笑笑后知后觉地想。这时候郝夫子进来了,她只好暗暗握拳,朝着陈卿月的方向偷偷挥舞了两下。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沈笑笑心道,总有一日,得让他好生见识见识沈笑笑大人的厉害才是!

——

下午散课后,娇莺来邀沈笑笑一同归家。

“笑笑,你一会可有何安排?若没什么事,一起上钱记茶馆吃糖蒸酥酪怎么样?今日我做东哦。” 娇莺眨眨眼。

又软又香的糖蒸酥酪。

沈笑笑吞了吞口水。

这样的邀请,放在往日她定然不会拒绝,甚至连一丝犹豫都不会有。可今时到底不同于往日。

沈笑笑偷偷瞄了眼仍在原位上坐着的陈卿月。糖蒸酥酪是什么时候都能吃的,可人的这口气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争的!沈笑笑咬咬牙,十分有骨气坚定道:“不了。我要回家温书。下次算学考试,我是非拿‘状元’不可的!”

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想来没有比这个更能杀人诛心的了!沈笑笑在心里摩拳擦掌。有朝一日,陈大公子拿着算学课本和草纸眼巴巴看着她,非常谦卑地希望聪明绝顶的沈笑笑沈大状元给他讲题答疑解惑,风水轮流转,哼哼哼,那场面,将会是何等快意……

沈笑笑想着想着,忍不住咧嘴嘿嘿笑起来。

她笑了两声,旋即又觉如此这般没出息的模样实在不符合未来的沈笑笑大状元的格调,于是连忙收敛了笑意。可人逢喜事,这份笑意又岂是她所能忍住的?沈笑笑又忍不住咧嘴笑起来,收敛,再笑,随即再收敛。如此往复,好似痫症发作嘴皮子抽搐了一般。

娇莺闻言愣了一愣,随即捂着肚子一面拍桌子一面狂笑不止,她甚至差点笑岔了气:“大白天的——你怎么就做起白日梦来了?”她抬手往沈笑笑肩上拍了一巴掌,“沈笑笑,你快醒醒罢!”

“娇莺!”沈笑笑嗔道,哪有这样泼人冷水的!早在两人说话间,陈卿月已收拾了书具回去了,沈笑笑把算学课本扔进书袋,“我是说真的,才不是做白日梦呢!之前,之前那是因为我没有认真起来,我一旦认真起来,区区算学又算得了什么?信手拈来耳!”

从今夜开始,她将头悬梁,锥刺股,发奋努力,誓将陈卿月斩于下次的算学考试之下……沈笑笑,说到做到!

沈笑笑捏紧了拳头。

于是傍晚才吃过晚饭,一向散漫又能吃的沈笑笑竟只扒拉了两口饭便起身,在沈大和罗幺娘惊异目光注视下主动上楼温书了。

罗幺娘放下筷子揉了揉眼睛,揉了揉耳朵,又拍又掐自家夫君的胳膊:“夫君,夫君,笑笑刚说了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笑笑刚刚说她要上楼温书。”沈大疼的呲牙,“娘子,你掐疼我了。”

“我知道。”罗幺娘说着,手上掐的更用力了,“还疼吗?”

沈大:“疼……”

罗幺娘依旧没有松手,她望着楼梯的方向,面露担忧之色:“笑笑今个这是怎么了?以前可从来没见她这样过啊……你说,是不是那日我训斥她说的有些过头了?毕竟笑笑也到这个年纪了……”

——

估衣铺二楼。

沈笑笑端坐桌前,深吸一口气,摸出自己破破烂烂的算学课本。郑重其事地翻开,埋头开始温习功课。

这题目道她会。

嗯,这道题目很简单,连看都不用看。

这道题目她虽然不会,但题目又臭又长,郝夫子定然不会考查!跳过跳过。

……

算学,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哗哗啦啦把算学课本翻了大半,沈笑笑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会解的题目会,不会的依旧不会,这不就是把算学课本走马观花翻了一遍,跟没有温书又有什么分别!

……

果然还是得做个规划才是。

沈笑笑挠了挠头发,叹息一声:“先用笔把不会的地方圈出来好了。”

可是笔呢?

几片捡来的雀鸟羽毛、一大把漂亮且手感极好的小石子小贝壳、拿来练手,给她的小布老虎做帽子的碎布头……沈笑笑的目光扫过乱七八糟,堆满与温书无关之物的书桌。

桌上好乱啊。

……

磨刀不误砍柴工。

要不,还是先把书桌拾掇了再学罢?

半个时辰后。沈笑笑长出一口气,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收拾书桌远比她想象中费工夫,等把书桌收拾利索再坐下,外头暮色已沉。

沈笑笑翻箱倒柜寻了蜡烛出来,磨叽晃悠到桌前,这才埋头解了半道算学题,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悄然自窗缝溜进。那香味像一只手,若有若无,上上下下挑动着沈笑笑的神经。

沈笑笑鼻子不由自主抽动了两下。

是红烧肉的味道。

色泽鲜亮,香而不腻,软烂到入口即化的红烧肉……

吸溜。

好香啊——

想什么呢!沈笑笑摇摇头,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合上窗户,想了想,又拿起帕子围着脸绕了一圈,像蒙面大盗那样蒙住自己的鼻子。解题解题!区区红烧肉,红烧肉而已,怎么可能动摇她沈笑笑成为下一任算学大状元的雄韬伟略——

咕噜噜。

腹中发出响亮且不容忽视的抗议声。

沈笑笑:“……”

噫,太香了。

大半夜的,是谁家这么缺德啊,烧肉就算了,还烧得这么香!

民以食为天,还是下楼拿几块点心先垫一垫肚子,然后再学罢。

半月后。

沈笑笑掐了掐自己圆润不少的小脸,看着依旧画满圈圈的算学课本,陷入了沉思。

自她励志超越陈卿月成为下一任算学“状元”以来这半月里,东邻西舍简直像是要跟她对着干似的,她一坐在桌前预备温习功课,东家烧肉西家卤鹅,以是她点心吃了不少,算学温习却毫无进步……若不是那香喷喷的味道不是从施阿婆家方向飘来的,沈笑笑都要怀疑这是陈卿月那厮的阴谋了。

说到陈卿月。

沈笑笑两只手在眉毛上搭了个屋檐,悄咪咪扭头望了一圈。

陈卿月果然不在学堂里。

这人近来不知是吃错了东西还是怎么的,原本板凳上抹浆糊黏屁股似的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如今一散课便跑到学堂门口四处闲晃不说,就连上课都不似以往那般用心听讲,光是这两日来,沈笑笑抓到他发呆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趁着他病,要他命。

想来这正是超越陈卿月的最好机会。

沈笑笑一拍大腿,做贼似的抄起算学课本和一卷草纸塞进袖中,再次环视一圈,又一次确认陈卿月不在学堂里后,这才鬼鬼祟祟地跑到谭檀桌前。

一口气向谭檀请教了五六道算学题的解法,两人都有些倦了。沈笑笑请谭檀吃她带来的红枣糕作为谢礼,谭檀喝了口茶,笑道:“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找我问算学题目,毕竟那个陈公子就在你旁边坐着呢。”

沈笑笑抿了抿嘴:“他讲的不好。”

谭檀是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的,便也不多言,只是笑笑。她又道:“不过,我听说陈公子好像要不了多久就要回西州……”

“嗯?此事当真?他这不才来这住了不到一个月嘛,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谭檀的话还没有说完,娇莺的脑袋突然钻出来,挤在两人中间。

凡有八卦传闻之地,必有娇莺。

“娇莺?”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谭檀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啦。我的一个朋友上次去请教陈公子功课,无意间瞟到了陈公子给人写的信,信的大致内容就是说功课拿了甲,问那边何时接他回西州什么的。不过他也只是无意中瞟了一眼,不一定看的真切,况且偷看人家的信说出去也不好。这件事你们可别往外说啊。”

初夏的阳光洒在学堂外的长廊上,沈笑笑透过隔扇的雕花,隐隐瞧见了一道纤长的背影。所以这些天来,他是在等陈家的人来接他回西州去吗?那人眼下独自站在一块树荫底下,安安静静望着学堂外的长街。长街上车水马龙,他抬头望了一会,又缩回了脑袋,继续安静地等待。

那边两人聊着聊着,又聊到陈卿月来长船里的缘故上。娇莺神神秘秘地说:“好像说是来养病的。”

谭檀道:“养病?陈公子面色是有些苍白,但那也顶多是不大出门少见太阳而已,不像是患有什么疾病的样子啊。”

沈笑笑收回目光,突然又想起陈卿月那只总是藏在衣袖中的右手,也许和那个有关系,但这却是说不通的。沈笑笑道:“养病?若说是来养病的话。郎中,显然西州的更好。药材,显然西州的更多。他家在西州好像又是什么……”

沈笑笑一时间想不起该怎么说,望向娇莺。

娇莺:“书香门户。”

“哦,书香门户,”沈笑笑接着说,“所以说,若是要养病,在西州养着不就好了吗?他跑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

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大抵是需要静养?嘛,不过这时间上似乎又说不过去了,静养哪有养上半个月就不养了的。算了,那样的人家……人家怎么想,咱们哪里知道呢。”娇莺道。

时光匆匆,很快又到学堂旬休的日子。

本朝官员每旬给假一日,称之为旬休。学堂除了固定的田假、冬月来临前的授衣假外,也休这旬假。一月上中下共计三旬,统共只能休息三日。与漫长的进学时光相比,这旬休就如蚊蚁之肉般,连塞牙缝都不够。要说旬休唯一能令人感到宽慰的,大抵只有旬休时郝夫子并不会布置额外的功课这一点了。

沈笑笑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沈大和罗幺娘应邀上姑妈沈五家玩儿去了。大热天的,又是难得的旬休,沈笑笑懒得出门,便自告奋勇留下来看店。

草草解决了午膳,沈笑笑下楼艰难地爬上那个和她人差不多高的柜台。午后店里没甚么人,她倒腾着翻出账本学着看账。

店里的伙计就在旁边看她拨动算盘。圆圆软软的小女孩,脸上的表情却非常认真。见她如此专注,伙计也不敢随意上前打扰,直到沈笑笑揉了揉眼抬起头,她才倒了杯茶上前笑道:“小东家,来喝杯热茶缓缓罢?仔细看这些看久了伤眼睛。”

沈笑笑接了茶杯,刚道了谢,一阵暖风照面吹来。有人掀起了门口湘妃竹的门帘子,沈笑笑抬头看,只见是个相熟的老妈子。

沈笑笑熟络地招呼道:“大娘近来可好?”

那老妈子好久才认出沈笑笑。两人简单寒暄两句,那老妈子又起问沈大和罗幺娘。沈笑笑如实说明了,又见那老妈子背上背着个空竹筐子,便道:“您过来取要洗的衣裳呐?”

那老妈子点点头,脸色有些难看:“说好了今日来取要洗的衣裳的,他们人却出去吃酒了,还要等晚上才回来?大热天让人白跑一趟,哪有这样子做生意的——算了算了!晚上你替我跟你爹你娘说一声,我明日再来!”

近来铺里铺外大小零碎事务繁多,沈笑笑一想便知道是沈大忙忘了,爹爹这个粗心鬼!她甜甜笑道:“倒也不必。他们既留我看店,这店里的事情您找我就是了。大娘您且先坐下喝杯茶缓缓,稍等我一会,我去给您拿衣裳。”

找她就是了?

那老妈子用狐疑的眼神打量沈笑笑。

又见沈笑笑的年纪这样小,还没有柜台高呢,便只当沈笑笑是孩子心气,在和大人扮过家家玩。大热天白走这么一遭,那老妈子心中本就不痛快,如今还得应酬一个任性的孩子,她赶苍蝇似的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明日再来……”

那厢沈笑笑却已转头带着伙计去盘点要送洗的衣裳了。

沈笑笑熟稔而又麻利地指挥伙计点好衣裳,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一一检查登记了。她把单子递于那老妈子,道:“大娘,要洗的衣裳已全在这里了。一共十五件,您看看。要没问题,您在这张纸底下给我画个押。”

瞧着像模像样的。瞧那通身的气派,竟不像是个才九岁的孩子。许是沈大和罗幺娘临出门前特地给她和店里的伙计交代过的罢?那老妈子想着,将信将疑接过笔,随手在上头画了个十字,摁了指头印。

沈笑笑收好单子,转头又细细叮嘱那老妈子道:“大娘您再看一下,这几件衣裳是送来时已在柜子里放久了的,有些霉点,要单独洗一洗。然后这两件是丝绸料子的,务必要轻轻洗,万万不可用力地绞了拧了的……”

那老妈子才不把她当回事,口中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老身晓得的。”

那语气当真是不耐烦极了的。就连一旁给沈笑笑打下手的伙计都皱起了眉。沈笑笑也听出来了,却没说什么,兀自开柜台取了工钱递予那老妈子。

那老妈子笑眯眯接过去掂了两把,突然变脸,大叫道:“姑娘!得亏姑娘还是在学里念着书的,怎么连这么点小钱都能算错了呢?姑娘应该再给我五十二文的!”

她声量极大,引得店里的伙计客商纷纷侧目。

沈笑笑皱了皱眉头,看都没看那老妈子一眼,反手便当着那老妈子的面儿锁上了钱柜。

那老妈子见状,声音更大了,凶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十几道狐疑的目光扎在沈笑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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