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小少爷又犯浑了 > 第15章 驭人

第15章 驭人

下雨了,晴了大半日的天到傍晚时忽然阴云密布起来。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往下砸,裹着泥沾着土,把深秋枝头最后的残叶拍打在地上。

往日总是热闹的百戏阁今日却一反常态地冷清。院子里空荡荡的,下人们各自躲在房中,听着雨声,心中坠坠。

下午三少爷与三少奶奶两人一回来便屏退了所有人,连阎妈妈想要上前都被请了回来。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缇灯宛如一尊镇宅石狮般严守门外。

屋内,阮红尘与乌宝夕对坐桌前。

他们已这样坐了许久,谁也不说话。

乌宝夕等着阮红尘先开口,谁知阮红尘比她更能沉得住气。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屋内漆黑一片时,都没发一言。

直到缇灯隔着房门询问是否需要掌灯时,乌宝夕终于忍不住。

黑暗中乌宝夕开口,却不是回应缇灯,而是对着已经看不清面容的阮红尘。

“今日在隆寿花园竹林里的人,是你派去的吧。”

伴着乌宝夕的话音,一声闷雷在天空中炸响。为满室的沉凝增添几分惊魄。

看不见的黑暗里,阮红尘的手指倏地握紧,语气却还维持着平静,“你看见了什么?”

“我不是有意窥探……”乌宝夕被问的忽然心虚起来,“我只是恰好在假山上玩,看见一个形迹有些可疑的宫妃,一时好奇跟了过去……”

而后在竹林,她认出了那一截衣袖,颜色与袖口的制式都与阮红尘身边的人所穿相同。

是缇灯。这在之后也得到了验证。

乌宝夕毫不怀疑,是阮红尘派他去的,而非缇灯私自所为。

她宝夕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这行为好似也与窥探无异了。

宫妃私会外男可是重罪。乌宝夕突然后悔自己一时嘴快没有忍住,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戳破此事。

阮红尘不会杀她灭口吧?以这小少爷一贯的威名,只怕是做得出的。

乌宝夕越想越心惊,连忙找补解释:“但我发誓没看见她的正脸!不、不,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阮红尘笑了,“你紧张什么。”

“我不紧张啊。”乌宝夕嘴硬。

“不紧张这么半天连灯都不叫人点?”

乌宝夕:……你不也长了嘴吗。

暖橘色的烛火一盏一盏地屋内亮起,像化开寒冰的第一股春水,将沉凝与黑暗一同驱散。

“晚膳的时辰到了,是否现在去拿?”趁着点灯的功夫,流萤小心翼翼地询问。

她这一提,乌宝夕也感觉到饿了。

中午她是与四公主一同用的膳,虽然以公主的份例,膳食样样精美也丰盛。但皇宫之中规矩颇多,且她又客,必然不能尽兴。遂点头让他们去准备。

底下的人忧心了半晌,会儿听闻主子要用膳,顿时忙不迭地往灶房去。

晚膳很快摆好,因阮红尘也在,菜色比平时更要丰富一些。

瞧着面前琳琅满目的一桌,阮红尘挑起眉:“不是听说病了吗?可我看娘子胃口似乎不错。”

经过这一遭,两人互相抓住对方的把柄,乌宝夕现在也不怕他拆穿自己装病的事了。面不改色夹起一块盐水鸭,“大夫说要多吃才能好得快。”

阮红尘不知是看她吃得香还是如何,跟着也夹了一块鸭肉问:“那娘子现在好几分了?”

“七八分吧。”乌宝夕的心中突然生出警惕。她已打定了主意,有关装病一事,不管阮红尘看没看出来,她都咬死了不承认。“大夫说想要好全得慢慢调养。”

却听阮红尘一声故作惋惜的长叹,“可惜了,本来还想等娘子病好了,我带娘子你上街去玩呢。”

他说完故意没有抬头,实在是在暗中观察乌宝夕的反应,果然就见身边人的耳朵竖起来了。

“你说真的?”乌宝夕夹菜的动作在听见阮红尘这话时忽然就停滞了。

她穿来这么久了,还没有上过街呢。虽然不论是乌家还是莱国公府,甚至是皇宫,对她来说都已足够迷眼。

但再精巧的园林见多了总也会腻,会麻木,待久了更觉得闷。

况且这些地方一个比一个规矩严苛,实在压抑。乌宝夕很想见见这个朝代的市井生活。都说乌家酒楼名震京城,她却还没去过呢。

“本少爷开口,自然是真的。”阮红尘对于乌宝夕的质疑很是不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明天便去吧!”乌宝夕迫不及待道。说完想起什么,连忙又补一句,“大夫说我多出去走走有助于身体恢复。”

看着她那一本正经胡扯的模样,阮红尘乐了,“我明天就问阎妈妈,她那大夫是从哪儿请来的,这么能说。”

乌宝夕:……

“出去玩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阮红尘笑够了,喝了口茶继续道。

就知道这少爷不会这么好心,乌宝夕也冷静下来,问:“什么条件?”

“既然娘子的病好了,以后院子里的事我就还让阎妈妈交给娘子掌管。”

乌宝夕:……

她其实很不明白,阮红尘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来管家。“阎妈妈管得不是很好吗?”

下人们也都服她怕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娶的是你,又不是阎妈妈。”

乌宝夕:……

这话她接不下去。

“再说我们当初可有约定,总得做做样子吧?否则那不是在糊弄鬼吗。”

乌宝夕真想问问,这小少爷小时候说话是跟谁学的,能让人一句都接不下去。一段饭感觉被噎了十八回。

好不容易吃完,乌宝夕连干了两碗茶,才觉得胸口顺畅了一些。

屋外雨还在下,只是没有刚才那么急了。

阮红尘命人拿来披风和油伞,站在堂屋穿戴。

“你要出去?”乌宝夕问。

阮红尘由着缇灯给他系好披风,又用手拽了拽松紧道:“父亲说明日要考我学问,我去临时抱佛脚。”

乌宝夕才不信他的话,怎么看阮红尘都像不像是怕莱国公考校学问的人。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阮红尘说去抱佛脚就真的是去抱佛脚了。

缇灯一手撑伞,一手提着灯,护着阮红尘走入雨中。

两人出了院门一路往西,路上人影寥寥,只有零星灯火缀在朦胧的雨雾里。

走了几步,阮红尘忽然道:“告诉阎妈妈,让她盯紧院子里的人,也要督促少奶奶,不能给她偷懒的机会。”

缇灯也是知晓这其中的官司门道的,只是同样不解,“少爷为何非要少奶奶来?”

反正现如今少爷院中除了少奶奶也没有别的人,少奶奶若是真的不想管,继续交给阎妈妈也无所谓吧?

阮红尘却是答非所问,“每天让你待在院子里,你闷不闷?”

缇灯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自小便跟在阮红尘身边了,几乎是阮红尘去哪儿他便跟到哪儿。而阮红尘又是个向来闲不住的主,缇灯跟着他,上至皇宫内苑,下到市井街头几乎全都跑遍了。

“二哥养的鸟儿还每天要逗要玩呢,何况是人。”

缇灯明白了,少爷这是怕少奶奶无聊,在给少奶奶找事情做呢。他想起二少爷养的那些鸟儿,一只一只住在笼子里,虽然有好吃好喝精心饲养,但若是打开笼子,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往外飞。

少爷……莫不是怕少奶奶跑了?缇灯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万分震惊。

阮红尘不知他的这些脑补,继续道:“再说,她若是不能在府中立足,以后怎么过日子。”

“那不是还有少爷你嘛。”缇灯懵懵懂懂地,心思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

雨忽然又急起来,缇灯怕阮红尘淋湿,忙又往前跨了半步。离得近了,听见一句裹在疾风骤雨中的低语。

内院最西处是一座小佛堂,平日里大多是谢老夫人在此礼佛。

佛堂本就清净,此刻又是雨夜,无人值守,只有两盏青灯供在佛前。

阮红尘解开脖领处系着的披风,缇灯自然而然地接过来。又从香案上拿起三支香,递给阮红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缇灯已经习惯了时不时地陪少爷来这里。有时候上一炷香就走,有时候又会坐许久。

但不论时间的长短,缇灯总觉得每次来到这里时,小少爷都像是换了个人,变得和平日里不一样了。他也说不清具体是哪儿变了,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在今夜变得愈发清晰。

缇灯看着佛前挺拔的身影,脑海中想起刚刚在雨中听见的那句:“我要是不在了呢?”

说出这句话的阮红尘此刻跪在佛前,本该心无杂念,可他闭上眼,面前回荡的却全都是莱国公府被抄家灭族的那一幕。

阮红尘初见乌宝夕的时候,是一个大雪漫天的除夕夜。

家家户户都在欢度新年,而他浑身是伤地倒在雪地里。就快要冻死的时候,被出来点爆竹的的乌宝夕捡到,带回了家。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后却变成了失智失忆的痴儿,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只有那个捡他回家的姑娘。

从此后,他就赖上了她。

她说救他花了许多钱,故园不养闲人,须得打工来还。他欣然答应,成了故园的一名帮工。

故园,就是她的家,也是城中最具盛名的食府。这里的厨子不以大菜名菜见长,专做些新奇有趣的吃喝。

他在后厨帮工,总能吃到刚出从油里捞出来、外酥里嫩的炸丸子,守在锅边等栗子,喝加了糖和奶还有一堆乱七八糟小料的乳茶。

吃饱了,就蹲在后门口招猫逗狗。

后院里种着一株梅花树,他喂狗的时候时常会看见她独自在树下一坐就是一下午。

不知道那棵树有什么好看的。

他嚼着包子仰头也站在树下看。大黄狗急得扒在他腿上,开始是哼唧,后来突然叫起来。低头才惊觉手上拿着的是灌汤包。

灌汤包得罪了大黄,每天带着不同的小弟来故园。

于是他白天和狗吵架,晚上饿了吃鸡。等到梅花落尽时,整条街的狗见了他都绕着走,方圆三里的鸡也都被他吃光了。

那一年的雪特别多,每一场都下得又打又急。来故园吃饭的食客们一边喝着热乎乎的羊肉汤,一边讨论着年景。大家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年一定是个好年。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如果他没有在她的箱笼深处翻出那张有他画像的海捕文书。如果他没有想起自己是谁。如果,等在他面前的不是阮氏灭族的厄运……

或许,那真的是一个好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AI指令调到冷脸上司后

八戒八戒,心肠不坏

狩心游戏

画皮鬼怎么哭

春坊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