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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西陆蝉声唱(7)

陆起擅骑射,若蝉便和他学骑射之术。

因为她明白,手无缚鸡之力,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自由的希望的。

大祭司问起,说是为强身健体,便也随她而去。

只要不出王宫,她相对自由。

日复一日,陆起终于完成了地图的绘制。

王宫的,和宫外的。

他展开地图和她说:“殿下,从国庙后门的围墙翻出去,延小路西行,就到外神庙。再向北过了河,会看见琼月山,穿过琼月山,就到了风国。国庙后门士兵多,大祭司的宫殿也在那里,我们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动身。”

“朝会,”她抬眸道:“他,在正殿。”

朝会每旬一次,所有官员、王子、公主皆要在王宫正殿参会,她也要。

“我们也要去。”

“病,可不去。”

两人同时告病便会很奇怪,所以最后定下的方案,是陆起提前解决国庙后门的护卫,朝会散后脱身;若蝉因病留在院中,药晕宝宜、宝宁二侍女,换衣出逃。

按计划,二人在半山腰的山洞汇合。

但那病需是真病,否则瞒不过他人耳目。

为此,前一夜,若蝉悄悄在冷水里泡了很久,果然半夜便发起高烧,翌日清晨侍女发现,向大祭司告假。

大祭司过来看情况,见她果然十分虚弱,便允了一天假。

朝会一开始,后面一切就按计划实行。

若蝉药晕侍女,互换衣衫后,路过国庙时,她拿出早已布置好的弓箭,箭尖绑了火石,射向神像旁藏了酒的毯子,看那里燃了一簇火。

这簇火一定会顺着地毯蔓延开,最后把庙宇吞噬。

这样,就算他们发现她跑了,也会因为国庙着火,在这里牵绊脚步。

而且她掷过玉片,问过神女,待这庙宇的神像都付之一炬,这样……

她们也许就都解脱了。

若蝉拖着病体,逼自己快步离去。

拿着地图,她艰难跋涉、东躲西藏、拼命向前,期待和陆起汇合。

只是走完整个白日,她藏在矮山的山洞里,并没看到陆起的身影。

这里她全然不熟悉,深夜的山中什么声音都有,虫子也多,她病得难受,又胆战心惊,靠着仅存的理智没有昏过去。

熬过一个晚上,黎明的光线透入山洞时……

没人找过来,王宫守卫没来,大祭司没来。

陆起也没来。

若蝉走出山洞,望向深而陡峭的上坡,恍恍惚惚。

王宫发现了吗?陆起为什么没有出来?难道有人发现了?

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快,脸颊的温度越来越滚烫,她感觉自己好像快死了。

该继续走下去吗?

刚迈出向上攀爬的一步,她因虚弱和饥饿,脚下无力,一脚踩空,从山上直直滚落下去。

衣衫被树枝和粗糙碎石划得破烂不堪,肌肤也是。

她满身是血倒在河边,看见了巡逻的士兵,可那些士兵只是看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没人……来抓她吗?

她直觉忽然害怕起来,这种刻意的无视比看到她要抓回她更加让人心里发慌。

她最终还是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回王宫。

拖着自己回到国庙前时,心底的恐慌果然还是落到实处。

神庙依旧巍峨壮丽,似不曾有过火的痕迹。

也许她那点微小火焰,没多久就被人掐灭。

神庙前面空旷的广场,站满巫师和卫兵。

他们的中间,陆起被绑着跪在庙前临时搭建的刑台上。

他无力垂着头,发髻散乱,看不清表情。

只能看见裸露在空气中的上身全是鞭伤,纵横交错,血肉模糊,血染透了下裙,流淌在地上,蜿蜒开来。

围在他身边,戴着面具的巫师们发现了从神庙后方走来的若蝉,他们纷纷抬起脸,透过面具,犀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是如深海一般无声的审判。

是啊,怎么瞒得过大祭司?她想的太简单了。

她走向刑台,他们为她让出一条路。

宝宁跪在陆起身旁,哭得眼睛都红了,他们是一批进宫为她侍人的,从小长大,关系甚笃。

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殿下,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要违背神和大祭司的旨意?阿吉的事,还不够当作教训吗?”

若蝉的心脏仿佛被捏住,这些话让她感觉血液也流得慢。

她低头喃喃,“不会了,对不起。”

她的鞋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赤脚踩在刑台上,沾上他的血,粘腻又阴冷。

她慢慢俯身,在他面前与他相对跪下,她也更清晰看见他身上那些伤疤。

看见他微弱的呼吸,看见他无力睁开眼,睫毛被血汗濡湿,唇已干裂,气若游丝从喉中挤出一句话,“殿下,为什么回来?”

若蝉摇摇头,她感觉魂灵已经要从肉身里剥离,撕扯出诡异的疼痛,她感觉此时此刻说话的甚至不是自己,也听不清自己说的话。

她说:“……不逃了。”

那时,她想,比起自由,我更想你没事。

那时,他想,比起我的命,我更想你自由。

可我们一个竟然都没得到。

听完,陆起无奈地想扯唇笑笑,却泄了力气,昏厥过去。

说完,若蝉感觉脑海中有什么炸开,炸得魂飞魄散,她亦昏倒在他的血泊里。

·

大祭司终于得到了一个令他满意的神女殿下。

十六岁的若蝉,容貌如雪,气质如月,高贵博学,抄经、讲经、祈福、赐福,无一不精通。

在做这些事时,她不再如从前般抗拒或拘谨木讷,深得王公贵族的喜爱,每到朝会日,会后,他们便争相来国庙中听她讲经或求她赐福。

玲珑郡主,就是在这一年被她的父王带进宫去。

她的父王是个非常热衷听神女殿下讲学的人。

进宫前,玲珑不明白,她父王那样好色昏庸、花样百出的贱人,什么时候喜欢听无趣又神神叨叨的讲经了?

但见若蝉的第一面,她明白了。

在空旷的神庙里,玲珑和其他贵族一样,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向高台上跪坐在蒲团上的白发少女。

那少女身穿紫色纱裙,容貌秀美,神情平和,讲话很慢,往往只能两三字一顿,却让人听着听着,心中宁静平和。

玲珑感叹道:“殿下真美丽。”

父王说,是啊。

玲珑倾慕道:“殿下真博学。”

父王说,是啊。

玲珑眼中流出渴望,“父王,殿下比你后院里所有的女人都要好!你能不能把殿下绑回咱们府里,让她天天只给我们讲经?”

父王脸色一变,“不要乱说话冒犯殿下!”

玲珑哼了一声,“你什么德行,还怕冒犯?”

玲珑迷上了听若蝉讲经,所有朝会,她都要求父王带她一起来。

再后来,父王因事耽搁不来,她也来。

听完讲经,等所有人都走完,玲珑总是磨磨蹭蹭离开,实际上是想悄悄跟在若蝉身后,看有没有机会说上两句话。

玲珑自以为隐藏地很好,有一天,正若无其事跟在若蝉身后不远处时,若蝉却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小妹妹,跟着我,有事么?”

玲珑没反应过来,高台上仰望的人这么近出现在面前,她涨红了脸,拿出手中攥着的莲花,举在身前,道:“殿下,我、我、我喜欢你!”

那瞬间,她看见如雪如月的神女殿下,轻轻地笑了。

玲珑看呆了,直到她的殿下接过那捧花,她还没反应过来。

“谢谢。”若蝉对她说。

“啊……”玲珑还没回神。

“我,回去了。”

“好……”玲珑呆在那里,而后忽然继续跟上,道:“殿下!我……让我跟着你吧!我,我想跟着你!”

若蝉被她的窘态逗笑了,“你想,跟我?”

玲珑又脸红起来,磕绊道:“就今天,啊不不,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不会烦你的,我只想在旁边看着,可以吗?求求你了!”

若蝉看她就像看一个小妹妹,她摸摸她的头,说,好。

玲珑激动的一路上都在和她说话,“殿下,你知道吗?我父王从不让我出门,除非是来听殿下讲经,所以我每天都在期待朝会。因为朝会那天我不仅能出门,还能见到殿下!殿下和我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她甚至激动得全身战栗,激动得要流出泪。

年轻的孩子,好恶和情绪总是直接写在脸上。

只是玲珑尤甚。

若蝉只当她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那天开始,玲珑每次朝会后都跟着若蝉。

她看着若蝉抄经、画画。

若蝉为她赐福,所谓赐福,就是在身上画上那些吉祥的图腾,若蝉的指腹清清凉凉,落在她肌肤上时,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却被那清凉衬得很烫。

若蝉给她画画,玲珑得了画,幸福得一晚上都没睡着,把它装裱在自己房间里,看了又看。

当然,她最喜欢看若蝉射箭。

玲珑回府后和父王兴高采烈描述道:“父王,你不知道,平日像雪一样纯洁安静的殿下,骑马射箭时,那英气的风姿有多震人心魄!那箭,射进靶心,那么准那么稳!

父王,我真恨不得死在殿下的箭下,我不敢想象,如果殿下那雷电一般的箭羽射穿我肺腑时,我……我该有多幸福!我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兴奋!”

她的父王越听脸色越难看,“你、你、你在家里胡闹也就罢了,以后你离殿下远一点!”

玲珑不以为意,笑得满脸通红,甜美乖巧的容貌在此刻却显得有些诡异。

她就喜欢当若蝉的小尾巴啊,就喜欢黏着她那高贵美丽、冰清玉洁的殿下。

有一天不是朝会,她却很思念很思念若蝉,她用沾着蒙汗药的湿巾迷晕了看管自己的侍人,跑到王宫里去。她是郡主身份,别人也不拦她,她很快就走到若蝉的宫殿。

宫殿外有人守着,她没正面打招呼,而是蹑手蹑脚绕后,她想看看自己不在的时候,殿下在做什么。所以她悄悄在窗户边角上戳破一个窟窿,从那窟窿里透过去望里面。

她看见她那日思夜想的美丽的殿下。

她还看到了一个没见过的、背对着她的男人。

她看见殿下被那男人抱坐在怀里。

男人很高大,显得殿下很纤柔。

她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她看见殿下的目光很温柔含情。

殿下从没拿那样的目光看过她。

殿下对那男人红了脸。

殿下也从没对她红过脸。

殿下闭上眼,吻了那个男人。

她的殿下,吻了那个男人。

那个讲经的唇,那美得像花一样的唇,那对她微笑如神仙一般的唇。

玲珑盯着她和他的唇。

玲珑浑身都发冷,心也僵硬,脸色煞白像纸一样,目光一点点沉下去。

在玲珑的心里,那一刻,需要仰望的清冷皎洁的雪落在了污水里。

变成了肮脏的泥。

出差了,码的晚了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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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西陆蝉声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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