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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到了第二日约定的时间,叶小龙付了车夫十文钱,便跳上马车。

这是一辆拉稻米的货车,车厢里堆满了麻袋,稻米香混杂着干草、朽木的味道,弥漫在微凉的晨风中。

叶小龙放下背篓,坐在车厢尾端,背靠着麻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车夫扬起鞭子,马儿嘶鸣一声,拉动货车缓缓驶出永安镇。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尚未苏醒的街巷尤为清晰。

一路颠簸,沿途的风景也在不断变化,从繁华的集市,到崎岖泥泞的山路、荒凉寂寥的原野,到瑰丽的湖光山色,再到炊烟袅袅的小村落。

叶小龙从未出过远门,这一路上的风景对她而言,皆新奇珍贵。她不停地探头左看右看,恨不得将一切尽收眼底。

经过一片小竹林时,她便想起了崃山。

崃山也很美,满山的竹海,碧绿如洗,竹影层叠,遮天蔽日。风起时,整片竹林如海浪翻涌,发出簌簌的声响。

她和师兄师姐们就在这片海浪中习武,闭上眼,仿佛还能听到竹海深处每个人痛苦的哀嚎声。

师父对他们的要求是极为严苛的,甚至可以说是惨无人道。

每天除了砍柴、挑水、种地这些劳作外,便是无止休的负重绕山跑,扎马步。最开始只是空手蹲着,腿一抖就挨竹棍;后来是双手提着满满当当的水桶;再后来头顶着一碗水,滴出来一滴就得倒立半个时辰;再再后来是脚底下还要垫上滚圆的鹅卵石……

每当他们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这老酒鬼总能想出更折磨人的法子,仿佛以此为乐,且不断精进。

枯燥痛苦的训练从早到晚,从春到冬,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直到哭天喊地的男孩女孩们像竹子一般节节生长,筋骨被淬炼得坚韧、拳脚被打磨得凌厉。

而曾经的泪水、汗水、血水沉入竹海的泥土中,不留痕迹。

叶小龙愣愣地想着,忽觉脸上一湿,抬手摸了摸,才发现天已下起了雨。

正值梅雨季节,蜀地多雨,连绵不绝的细雨很快模糊了天地的界限。她取出蓑衣和斗笠披上,雨沿着斗笠边缘滴落,汇成一条条晶莹的水线,坠入车厢木板,溅起点点水花。

叶小龙就隔这层水幕眺望远方,青山浮动,云雾缭绕,河道蜿蜒,仿佛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朦胧飘渺,柔和而深远。

蜀地的雨总是如此,不急不缓,去又绵长不休,一下便是数日,似是能将天地万物悉数浸透。

车夫是个健谈的老汉,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讲述沿途的风土人情,或有趣、或惊险、或稀奇古怪的见闻,总能说得绘声绘色。

叶小龙话虽不算多,却也不是个闷葫芦,时不时回应搭腔几句,两人聊得起劲时,便肆意地拍腿大笑,连带着阴雨连绵的天也似乎变得明亮了几分。

偶尔话题牵扯到她的身上,叶小龙只说自己是崃山习武的,其余一概笑而不答。叶小龙头一次与陌生人待这么久,起初有些不习惯,但渐渐地,倒也觉得这一段漫长的旅途有人作伴也不错。

两人也在不知不觉间建立了默契。雨中马车陷入泥泞时,一同忙活着赶马、推车;到了酒馆,车夫慷慨地请叶小龙吃一碗热腾腾的哨子面;路过溪边时,叶小龙挽起裤脚,下水摸了几条鱼和螃蟹上来,车夫则熟练地架好烤架,处理好食材。他烤鱼的手艺也是一绝,撒上自备的辣油香料,香气四溢,美味至极。

车夫常年跑这条路,对沿途的客栈、酒馆都熟。夜里他进客栈歇息,而叶小龙因囊中羞涩,便露宿野外,数着星星入眠。偶尔遇到心善的客栈老板娘,见她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便好心留她在柴房借宿一夜。

这一同行,便是十一日。

终于,在一个岔路口,两人要分道扬镳。车夫要继续赶往淇州槐城,而叶小龙的目的地是青神县,前方还有一段山路,需要她独自走完。

车夫勒住马,回头叮嘱道:“姑娘,前面那片地界山匪横行,虽说他们一向只盯着大商队,不骚扰过路村民,但姑娘一个人行走,还是要多加小心!看你佩刀在身,身姿矫健,想必是个练家子,不过江湖险恶,若是绕南边的路先去扉县,再转往青神,或许更稳妥些。”

叶小龙轻笑,拱手道:“多谢大叔提醒。不过我身无长物,山匪怕抢不到我这。”

车夫扬了扬鞭子: “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

载满稻米的马车驶远,溅起一片泥水。叶小龙收回目光,顺着官道朝青神县的方向走去。

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将泥泞的乡道映得亮堂堂,草丛间尚未晞干的水珠折射出粼粼光点,被叶小龙一脚踏碎。

一路上,偶尔能遇到几个挑担的村人和樵夫,步履匆匆。

再往前走,四周逐渐安静下来,行人越来越少,周围的山势也愈发陡峭。

古树高耸,枝繁叶茂,遮蔽了大半天光。路旁的灌木丛生,枝叶交错,几乎将狭窄的道路吞没。

叶小龙穿过一片密林,突然,一声震天吼叫从远处传来,震得山鸟惊惧飞出,乱作一团,整个山林都为之一颤。

她脚步一顿,快步走上前。

……

约莫半个时辰前——

一只约莫二三十人组成的商队驶入乡道。

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在护卫的严密护送下前行,车厢内堆放的皆是尤丰镇烧制的珍贵瓷器,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骑在最前方的中年男子,是一个厚唇大耳、面相敦厚的向导。

为首马车的帘子被人轻轻掀起,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扶在车窗边,一个模样俊秀的年轻男子探身看了看四周,微微蹙眉,“这条路,怎么看起来如此荒僻?”

向导回头朗声解释:“少东家,您有所不知,这条小路是附近村民走近道时常用的,平日里人烟稀少。此路虽偏点儿,但比走官道安全得多,那些山匪多是守在官道上等候商队经过。少东家您放心,小的带队走过此路多次,保准安全无虞!”

年轻人听罢,神色稍霁。

他名叫上官冰清,乃盛京字画瓷器皇商上官家的嫡长孙。此次奉家族之命,亲自南下尤丰镇巡视窑厂、洽谈合作,算是一次独立历练。

他自小锦衣玉食,虽非纨绔,却也不曾涉足江湖,眼下行商在外,难免生出几分谨慎。

但转念一想,这个向导并非临时雇来的当地人,而是上官家在尤丰镇负责瓷器采买的陈掌事亲自安排的人,一直负责商队的押运调度,熟悉周边路况,自然也就打消了疑虑。

紧紧并行在他马车旁边的,是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黑衣护卫,身形魁梧,神情坚毅,豪气干云地拍拍腰间的刀:“放心吧,少东家,就算真遇上山匪,我也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上官冰清闻言,嘴角微微一抽,感觉刚放下的心又开始乱颤起来。无奈放下帘子,重新靠回软垫,闭目养神。

阳光透过马车窗棂的缝隙洒进来,碎金般点缀在他那张如堆雪砌玉般的脸庞上,更衬得人眉目如画,清隽疏朗。

上官冰清素来对经商兴趣寥寥,他自幼体弱多病,故更偏爱诗书丹青、琴棋书画一类清修养性的雅事。然上官家家大业大,身为嫡长孙,迟早要接手家族的产业,因此父亲才会让他亲自走这一趟,体验商路艰辛。

车外,商队缓缓深入林道,周围的树木越发茂密,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枝叶遮挡,投下斑驳的光影。

渐渐地,周围的路越来越窄,两旁的灌木丛生,杂草疯长,像是一张无形的巨口,将商队吞噬其中。

黑衣护卫左右张望,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古怪,方才安慰少东家的轻松荡然无存。

向导见状,满脸憨笑:“放心吧,咱们再走半个时辰就能看到村子,到时候还能歇歇脚呢。”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鸟雀惊飞的扑腾声和草丛窸窣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暗处。

黑衣护卫脸色陡然一沉,猛然勒紧缰绳,低声喝道:“停下!”

紧接着,数十道黑影如潮水般从四周涌出,如饿狼扑杀,手持砍刀、狼牙棒、流星锤,将商队团团围住。

顷刻间,马匹惊嘶,前蹄高扬,挣脱缰绳,惊恐地横冲直撞。马车倾翻,箱笼散落一地,瓷器碎裂之声刺破死寂的山林。

护卫们立刻抽刀迎战,喊杀声顿时冲破了山林的寂静——

上官冰清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整个人便已经从马车里滚了出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被撞击得移了位。

就在他灵魂出窍之际,一只粗大的手掌猛地抓住了他,是黑衣护卫以最快的速度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黑衣护卫一边将他护在身后,挥舞大刀与山匪们搏斗,一边大声呼喊:“都过来!保护少东家!”

一个骑着枣红骏马的男人慢悠悠地策马而来,居高临下地扫视着眼前的混乱,不经意间与厮乱中抱头逃窜的向导对视一眼。

随即把目光转移向护卫们组成严密人墙中央的一个身影——年轻男子锦衣玉带,发束金冠,明明气质风雅,此刻却抱头鼠窜,缩在一个高壮侍卫身后瑟瑟发抖。

山匪甲跳上车厢,打开箱笼一瞧,见不是金银珠宝,遂一脚踹翻,瓷器碎裂的清脆之音在混乱中格外刺耳。

上官冰清面色瞬间煞白,嗓音都带着颤抖:“别砸别砸——!那是御窑官瓷,价值千金啊!”

山匪甲懒得理会,随手抓起一只青花瓷瓶,狠狠摔在地上, “管你什么鱼药罐子,俺们只要金银!”

“不——”上官冰清发出凄厉尖叫。

山匪乙一巴掌怒拍在山匪甲头上,“你个不识货的蠢货! 这玩意儿值大钱!老子恨不得把你给砸了!”

山匪甲揉揉头,嘟嚷着:“不就是个破瓶子嘛……” 随即愤怒举起武器加入战局。

山匪实在凶悍异常,人数又占优势,上官冰清身边的护卫虽孔武有力,挥舞刀剑奋力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在山匪们流星锤、狼牙棒的暴力攻击下,一个接着一个像捶地鼠一样被捶倒。

短短片刻,护卫们七零八落,满地哀嚎。

就在这时,骑在马上的男人悠然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原本杀红了眼的山匪们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

护卫这才反应过来这个骑在马上,比黑衣护卫队长还要魁梧几倍的男人应是山匪头目。

压迫感极强。

“都给爷听好了,识相的,丢了手里的家伙,留下你们主子和财货,爷可以饶你们一命。”

护卫们闻言,彼此对视,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黑衣护卫怒喝道:“谁敢跑!随我一起杀出重围!” 说罢,他已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地冲山匪而去。

然而,还未逼近,就被一记铁捶重重砸在胸膛,发出沉闷巨响。

惊得所有人眼睛一闭。

一名护卫狠狠咬牙,果断扔下兵器,转身拔腿就跑。

其他人见状,心头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崩塌,纷纷丢了武器,跟着他一同逃窜。

上官冰清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

黑衣护卫已经强撑着爬起来护在他身前。身形虽踉跄,他的手却稳稳握紧刀柄,死死盯着山匪,眼神冷冽,半分退意也无。

“嘿,这家伙倒是个硬骨头。”山匪们没想到还有个不怕死的,兴致被激起,一拥而上。

刀光棍影交错,黑衣护卫以一敌十,接连挨了好几下破坏力极强的重击。

也不知他练的什么功夫,筋骨竟似铜浇铁铸一般,硬生生扛下所有猛烈攻势。踉踉跄跄,却始终屹立不倒。

即使身负重伤,他依旧死死撑着,张开双臂,将自家少爷牢牢护在身后,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誓死不让任何人动他一根毫毛。

可惜,下一瞬,一记沉猛的狼牙棒狠狠砸在护卫脸上,力道之重,直接将他鼻子打歪,鲜血横流。

飞出去之前,他还不忘嘶声力竭地吼出最后一句:“少东家,快跑!!”

叶小龙在密林里听到的就是这一声冲天怒吼。

上官冰清慌不择路,躲到另一侧,谁知山匪一流星捶飞过来,他整个人被打翻,惨叫一声,扑倒在水坑里,溅了一身泥。

他吃了满嘴泥,连连干呕,甫一颤颤巍巍爬起身,便觉脖颈一凉,一把寒光森森的大刀已然抵在他喉间,山匪冷笑:“小子,要钱还是要命?”

上官冰清扑通一声跪下,连忙举手投降:“命!要命!命最要紧!”

护卫伏在地上,满脸痛心,咬牙怒吼:“少东家!咱们可是上官家的人!大燕皇商,富甲天下!岂能向这等贼寇折——”

“砰!”

话没说完,就被山匪乙一脚踹翻,脸朝地,摔了个狗吃屎。

山匪乙啐了一口:“妈的,这家伙怎么这么扛揍!”

上官冰清吓得猛一缩脖子,偷偷瞄了一眼,顿时更坚定了:“铁心,你冷静点,还是保命重要!”

铁心从地上顽强地爬起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血,是名副其实的钢铁心。他咬紧着牙,一双眼灼灼燃烧,满是不屈和愤怒:“少东家,我们不能低头!男儿膝下有黄金!有些时候,哪怕死,也不能——”

“砰!”土匪乙一脚踩着他后脑勺上,将他的头踩得深深陷进污泥中。

上官冰清:“……” 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对山匪讪笑:“大哥,别听他的,他脑子不太好使。”

山匪们哈哈大笑,头目冷冷道:“去,把那个难缠的解决了。”

他又扫了一眼缩成一团的上官冰清,嘴角挂着讥讽的笑:“至于这小子,看起来值不少钱,捆好了带走,让他家人拿银子来赎。”

上官冰清闻言倒是放下心来,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我值不少钱,几位好汉有话好说,你们开个价,只要别伤着我。还有我这侍卫,也千万别杀!我们两条命,你们赚得更多,更划算嘛!”

听到这话,被按在污泥中的铁心突然发了疯似地拼命挣扎,如一只脱缰的野兽,嘶吼着扑向最近的山匪乙,一口咬住他的脚脖子。

山匪乙吃痛,抡起手中狼牙棒胡乱砸身下的人,可铁心的牙齿犹如钉进了他的血肉中,死死不松口。

“操!这狗东西疯了!”

周围山匪见状立顿时拥上来,拳头、棍棒如雨点般落下,专挑他的头、肚子这些脆弱部位招呼。

刚还稍稍放下心的上官冰清瞬间魂飞魄散,不停作揖呐喊: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各位好汉,别打了!两条命,双倍的价钱!”

……

待叶小龙拨开灌木丛,看到便是——浑身是泥,跪地连连求饶的主子上官冰清,和铁骨铮铮却被毒打得不成人样的侍卫铁心。

直到铁心被打得松了口,浑身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山匪们才收手。

山匪乙脚踝上鲜血淋漓,他怒到极点,瘸着腿一把夺过同伴手中的斧头径直朝铁心的头颅砍下。

“去死吧——!“

上官冰清绝望地闭上眼,泪流满面。

一道破空声袭来,一颗石子精准地击中斧头的刀刃, “叮——” 的一声金属撞击,火星四溅,斧头被震得剧烈一颤。

山匪乙只觉斧头受击的瞬间,震荡之力沿着手臂席卷而上,半边身子瞬间失去了知觉,斧头脱手飞出,插入一旁的树干。

紧接着,又是数颗石子从灌木丛中疾射而来,目标刁钻,专打要害。山匪们只觉浑身一麻,膝弯一软,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什么人?!”

正坐在马上睥睨好戏的头子骤然警觉,他方才全然不插手打斗,只悠闲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兴风作浪,此刻收敛了懒怠的神情,目光锐利如鹰,朝密林扫去。

山匪喽罗们面面相觑,满脸惊疑: “二当家…… 这……”

听到骚动的上官冰清睁开眼,想象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未发生,呆呆地揉了揉眼睛。

“放了他们。”

少女的声音不大,却在乱糟糟的现场清晰传开。

所有人循声望去,便见一个身影从灌木丛中缓缓走出。她一手搭在腰间的刀上,斗笠下露出一张稚气未脱、淳朴无害的脸。

冰清啊,没帅过三秒,就原形毕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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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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