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气格外明媚,灿烂的阳光如一层金纱,轻柔地将整个院子都笼罩其中,每一寸角落都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就连在空气中肆意飞舞的微小灰尘,此刻也仿若镶嵌了细碎的金箔,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恍惚间,陈星岩的思绪飘回到上次在山涧,攸宁师姐就站在那明媚的阳光里,她的睫毛像是被阳光精心雕琢过,同样镀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金光。随着她每一次眨眼,那睫毛便一翘一翘的,灵动得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星岩,你好些了吗?”李宴舟迈着轻快的步伐,从门外的长廊悠然走来。刚一踏入房门,便瞧见正对着阳光发呆的陈星岩。
“没什么。李兄,你来了,快请坐。”陈星岩赶忙回过神来,热情地招呼着。
“师尊让我来问问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宴舟关切地询问道。
陈星岩轻轻摇了摇头,回忆起在回春崖时,攸宁给了他许多珍贵的灵果,经过那些灵果的淬炼,他的筋脉已然坚韧不少。上次晕倒,主要是因为灵力消耗过度,再加上外伤严重。不过如今有了云海师叔提供的各种灵丹妙药,外伤已经完全痊愈,灵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我能回去了吗?我都已经好些日子没回回春崖了。”陈星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他一直心心念念着回春崖,可云海师叔却总以各种理由阻拦他,这让他满心纳闷。
“你天天惦念着回春崖,可是着急回去找师伯复命?”李宴舟思索片刻,能想到的缘由似乎只有这一点。
陈星岩微微抿了下嘴,心中的期待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一直在盼着师姐能来,然而直到现在,师姐都未曾露面,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失落。
李宴舟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师伯应当是有要事在忙,说不定过几日就来看你了。我师尊最近也老是往外跑呢。”
“是这样么?”陈星岩挠了挠头,心想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哎哟,这是哪家的弟子,在这里一副哀哀戚戚的模样,像个幽怨的小媳妇似的?”月明那充满调侃的声音突然响起,未几,他的脑袋从窗口探了进来。只见他潇洒地甩着扇子,摇头晃脑地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叶知临。
“你们怎么来了?”陈星岩有些惊讶地问道。
“唷,这是在下逐客令呢。小师叔,咱们走吧,有人可不欢迎我们。”月明故意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说完转身就佯装要走。
叶知临却没理会他,径直抱着包裹走进屋子,一进屋便打开包裹,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
“给你们带好消息来了。马上要过年啦,掌门特意给了我们一月的假期,让我们回去呢。”月明兴奋地冲进来,朗声宣布道。
陈星岩回想起去年,本来年节的时候要和灵渊一同回去的,结果正巧碰上一位师兄突破境界,他便跟着师尊去祝贺,倒是错过了回家的机会。今年,或许真的是个难得的好时机。
只是,师姐那边……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陈星岩问道。
“我家老爷子早早就传来书信,催我回去呢。”月明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掏出一封书信,上面赫然写着“明哲亲启”四个大字。
“我也有。”叶知临也拿出一封带着水渍的书信。想来是家里人太过思念,写信时忍不住落泪,泪水不小心洒到了信件上。毕竟在这一行人当中,叶知临年纪最小,家人对他自然是万分不舍。
“李兄呢?”陈星岩将目光投向李宴舟。李宴舟挠了挠头,略带无奈地说:“家中父母一向忙碌,怕是没什么时间给我寄信。”
话音刚落,外面匆匆跑来一个弟子。
“星宁师叔,一大早这只小家伙就围着你的院子不停地叫唤,怎么劝都不肯离开,这是您的灵宠吗?”
“灵宠?”四人皆是一脸疑惑,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在床上悠闲荡秋千的长右。
“这是一只虎崽?”陈星岩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小灵宠。只见它身形如同老虎幼崽,只是身上的毛色与寻常老虎大不相同,通体雪白,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模样煞是可爱。
“山君,你怎么找到这里了?”李宴舟一看到小虎崽,唇边立刻染上了笑意,几步上前,轻轻将虎崽抱在了怀里。
“这是我幼时的玩伴,叫山君。”李宴舟笑着介绍道。
“不愧是师叔,竟然拿虎崽当玩伴。”月明惊叹一声,大着胆子上前摸了摸山君的毛发。入手的触感比长右更加绵软,就像摸到了一团蓬松的棉花,舒服极了。
叶知临也没忍住,几步上前蹲下身子,开心地撸起了虎毛。
“吱?”长右瞧见四个人都在摸山君的毛,也有样学样,蹲在地上伸出小爪子摸起了山君的毛,那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收拾行李,在这里磨蹭什么呢?”云海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屋子里热闹的场景,不禁露出了笑容,到底还是一群孩子。
“师伯。”“师叔。”“师尊。”
四个人赶忙纷纷起身行礼,一旁的长右也有模有样地学着行了一礼,那滑稽的样子,逗得云海笑得更欢了。
“师叔,我能回一趟回春崖吗?”陈星岩趁机问道。
“师姐最近不在回春崖,她出行前特意留下话,让你回乡路上注意安全。”云海这次没有再阻拦他。
“谢过师叔。”陈星岩拱手道谢,心里却暗自嘀咕,师尊究竟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呢?
云海又与李宴舟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剩下四个人相约在回乡之前,去畅饮一番。
“我知道我知道,云锦城里最有名的酒叫做百日醉!那酒香,刚走到巷子口就能闻到,简直香飘十里!”月明兴奋地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听说饮上一口,能醉上三日呢!”叶知临也跟着附和。
“连星临都知道?想必这酒一定是极好的。”陈星岩笑道。
日子就定在了明日,陈星岩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先回一趟回春崖。
回春崖一片静谧,他先去了师尊的茅草屋,屋内空无一人,并未发现师尊的身影。接着,他又来到平日里与师姐一同修炼的山谷,在那里静静地待了半日,却依旧没有瞧见师姐的踪迹。
一时间,失落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默默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双目无神地望着远方,心中满是惆怅。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青耕”声从半空传来。
“是青耕。你可知道师姐在哪里?”陈星岩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问道。
青耕轻轻落在他的肩头,用小巧的喙轻轻啄了啄他的肩膀,仿佛在安慰他不要难过。
陈星岩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回到自己的小屋。思索片刻,想着师尊应当是带着师姐外出历练了,他便在小桌上刻下了留言,希望师姐回来时能够看到。
翌日,天色将将入夜,整个云锦城像是被施了术法一般,瞬间热闹起来。一盏又一盏的灯笼被点亮,如同繁星点点,将这座城市装点得五光十色。街边的小摊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摊位,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河畔两岸的酒肆也纷纷开张,高高挂起的灯笼随风摇曳,像是在热情地招徕着客人。
“好热闹啊。”
四人渐渐熟悉,几个人才发现叶知临的稳重成熟不过是个表象。
“给,这个冰糖葫芦又酸又甜,可好吃啦!”月明一下子买下了所有的糖葫芦,扛着糖葫芦靶,像个得胜的将军一般,热情地邀请三人吃糖葫芦。
陈星岩接过一只,放入口中,酸甜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
李宴舟拒绝了月明的好意,抱着长剑,静静地走在一侧。
叶知临则一手拿一只,吃得津津有味,那满足的模样,惹得旁边路过的小朋友羡慕得口水直流。
“给你。”叶知临从月明手里接过一只新的糖葫芦,顺手递给了一个小朋友。小女孩甜甜一笑,脆生生地回了一句:“谢谢哥哥。”
“吱。”身后的包裹里传来一阵蠕动声,叶知临连忙把手里剩下的一颗山楂递给了长右。
“略。”长右刚咬一口,就被酸得直伸舌头,伸手一下子把棍子丢掉了,那滑稽的模样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了。”
月明望着眼前写着“百里醉”三个大字的酒肆,兴高采烈地开口。说着,便招呼着几个人走进店里。
四个人靠窗而坐,点了一壶百日醉。
“香!”几个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都露出沉醉的表情。那浓郁的酒香,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闻之欲醉。
“哎,等等。”李宴舟突然伸手一把按住了酒坛,严肃地说:“亥时前必须回宗门。”
“哎呀,星宁师叔,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啦。”月明一边说着,一边从他手下巧妙地掏出酒坛,给每人都倒了一大碗。
“我是小辈,便先干一碗!敬今日花好月圆!”月明说完,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见他这般豪爽,陈星岩也跟着抿了一口,只觉得初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蔓延开来,随后便是那浓厚得化不开的酒香,让人回味无穷。
“辣辣辣。”叶知临被辣得吐着舌头跳了起来,小脸一下子变得红扑扑的,那可爱的模样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李宴舟轻轻抿了一口,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这酒的味道确实不错。
“开船喽!还有上船的客人吗?”
窗外的码头传来一声响亮的吆喝,四个人纷纷好奇地探出了头。只见一个穿着棉褙子的船家正站在船头,热情地招徕着客人。
“几位客官可要上船一观?今日这是头船,人少,赏风景最是合适啦!”店小二瞧见四个人兴趣满满,也在一旁热情地介绍起来。
四个人听了,都有些心动,当即便买了两坛酒,兴致勃勃地往码头走去。
登上画舫,眼前的河畔美景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瞬间在眼前展开。微风轻轻拂过,河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颗钻石在闪烁。又有悠扬的乐曲从河畔的小亭中缓缓蔓延开来,那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气中跳跃。这美妙的乐曲与眼前的美景相得益彰,格外诱人。
“是莲花灯。”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只见一只只颜色各异的花灯从两侧缓缓飘来,顺着河面悠悠向前。花灯上绘制着精美的图案,有娇艳的花朵、灵动的飞鸟,还有各种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在灯光的映照下,栩栩如生。
“过桥喽,各位客官小心头哎。”
船夫大声吆喝了一声,画舫缓缓穿过桥洞。桥下两侧也挂满了灯笼,将整个桥洞照得格外明亮。那灯笼的光芒倒映在河面上,与花灯的光影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斑驳陆离的画面。
“放灯啦!放灯啦!”
刚过桥,就听到有孩子兴奋地大喊起来。
“是天灯。”
四个人一个接一个地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兴致勃勃地观赏着这热闹非凡的花灯景象。
一棵老槐树下,三五孩童围着竹架打转,看阿爷将裁好的素纸糊成四方灯盏,竹骨轻摇,灯内烛台稳稳嵌在中央。
“要许愿哩!”
穿粗布短褂的少年攥着灯绳,仰头对身旁少女笑,指尖在灯壁轻轻划了划,似在将心事藏进纸面褶皱。阿爷点燃烛火,暖黄光晕从纸内透出,渐渐将灯壁烘得鼓胀,竹架上系着的红绳微微颤动。
“登天喽!”
随着一声轻喝,众人齐齐松了手。天灯晃晃悠悠离了地面,像挣脱了束缚的星子,顺着晚风往夜空飘去。烛火在灯内明明灭灭,映得灯壁上孩童随手画的歪扭月牙,也添了几分温柔。
沿街酒肆的客人闻声探出头,瞧着扶摇而上的天灯,举杯借一抹月色,一饮而尽。又有几人举着刚糊好的灯盏追出来,一盏、两盏……数十盏天灯次第升空,在墨色天幕下连成流动的光河。灯下红绸带随风舒展,偶有细碎祈愿语被夜风卷落,落在挑着担子归家的货郎肩头,他抬头望了眼漫天灯火,嘴角弯起笑意,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远处乾元宗内的钟声悠悠传来,天灯越飘越远,小如萤火,却将夜色烫出点点暖痕,连带着檐角铜铃的轻响,都似浸了几分甜意。
“李兄,你瞧那一只。”
月明指着远处一只精致的天灯,兴奋地说道。
“你们快看,那一只!”
叶知临脸上还漾着酒意,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星岩星岩,快看那边!”
月明兴奋地又拍了拍陈星岩,手指急切地指向远处一处开阔之地。
只见一位赤膊的大汉,古铜色的肌肤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油亮的光泽,他稳稳地将熔化的铁水倒入柳木勺中,猛地奋力将柳木勺抛向半空。刹那间,铁水在空中化作一朵朵春花绽放,四溅的火星宛如流星雨般纷纷洒洒地落向人群,那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的青砖黛瓦都映得通红。
四周的孩童们头戴虎头帽,那虎头帽上的绒毛随着他们的跑动一颤一颤的,煞是可爱。他们欢笑着、呼喊着,一边拍着小手,一边追逐着那如流星般坠落的火花,清脆的笑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欢快的乐章。
不远处,又有六位铁匠同时挥动手中的铁锤,重重地敲击着烧得通红的铁块。一时间,火星如孔雀开屏般向着四面八方迸射而出,在空中奇妙地凝成了八卦阵的图案。那八卦阵图案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那只大锤得有百斤重吧!这人可真厉害。”陈星岩不禁咋舌,满脸赞叹地感叹道。
在这热闹非凡、如坠仙境的氛围中,四个少年人完全沉浸其中,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欢乐时光。他们的笑声清脆爽朗,在夜空中久久回荡,誓将这份喜悦传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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