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琮:……
当场又写下一份调令,没有给阿箐而是交给底下人让人直接给权枳送过去。
“还有事?”
阿箐沉默:“家主让我问,您是怎么发现珏宁君死在她手上的。”
谢琮抬头:“这世间与西门仰夙有仇、敢下杀手还能调动人手去杀的除了她还能有谁?更何况当时文栗怕给她惹麻烦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虽说没压太久,但消息刚传出去我便已经收到了她写来的信。”
阿箐俯身行礼,然后退出去。
谢琮看了手上的文书,又看了看手上的笔,随手批了一个允。
高位空缺,决断者便是谢琮。
两相、卫尉、宗正、典客这些个官职她可以拿来做很多事情,例如拉拢世家、提拔年轻一辈的来为自己巩固权利。
御史大夫本就有副丞相之称,如今两相空缺权玟理所当然往上升了一级。
只不过在左不在右。
左右丞相都是丞相,本身也没太大区别,有时皇帝为了制衡朝堂也会让二人互相制衡分权。
但更多时候的情形却是以右丞相为主,左丞相为辅,右丞相离京或是发生其他事情左丞相才会顶上去。
就像之前的谢琮和季栎良。
其实在此之前谢琮还让许令晞跟权玟传过话,就是为了询问她想不想作右丞相。
二人因为之前的事情不愿意见面,但二人又是最了解对方的,权玟听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往后谢琮在外打仗,这朝中大小事宜便交给她把控。
权玟不认为自己做不好这件事情,但她这副身躯却很难担起这么大的责任,于是便提出她居左替谢琮监控朝政。
卫尉一职这京城其他人以为谢琮会把许令晞提上去,毕竟许令晞是她带回来养在身边的,当初又把她扔到卫尉手底下历练很难让人不多想。
但谢琮办的却是将权柏从郎中令调到卫尉,从管辖皇宫变成了管辖京城,许令晞没提太多如今是权柏的副手。
其他人不了解许令晞谢琮还是很了解的,那人异常黏着她,每天都往谢氏走一趟就为了看看谢琮还在不在京城。
谢琮对于她这一行为原本还有些苦恼,但一想到这人天生怪力又于打仗上面颇有天赋,便想着回头打仗的时候把人带在身边也行。
既然有了这么个打算,那么她在京城就必须是一个随时可以抽身的位置。
不能太高,太高了突然抽出去会引起混乱,又不能太低太低了她可能会不自在。
郎中令的位置她原本想提宋氏,但宋氏合适的人只有一个宋逾白,且宋逾白如今本就位列公卿再加上如今的皇帝身上就留着宋氏的血,于宋氏而言有乱政之嫌。
谢琮让宋逾白递折子,推了一个赵氏的人上去。
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同时又让宋氏卖了赵氏一个好。
赵氏那边很受用,因着赵氏如今的形式那人办起事来也是异常谨慎小心。
宗正这个位置尴尬,西门氏如今只剩下几个,再过一段时间也就只有两个,这个位置金贵却也没什么权利。
甚至放在这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往上挪半分,但也有好处,那就是俸禄、官职都极高,而每日需要做得事情却很少。
话说权煜当年让权玟入朝就是奔着这个位置来得。
围着于氏的官兵被谢琮撤了,又提拔于氏的人做了宗正,是提拔也是敲打。
登基大典那日,谢琮抱着不足岁的少帝一步一步登上高台,全程谢琮都没有半点恭敬。
底下人低头叩拜,不知道到底拜的是谁。
是那躺在龙椅上呼呼大睡的稚子,还是那位手段果决的相邦。
谢琮不想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高台上的风光可真是壮观。
都愚侯在收到回复后便动身,大将军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她要过去。
时尤:“域如今形式不定又忌惮周,你过去了那些人起了别的心思该怎么办?”
都愚侯看着下人拿起的衣服,她在挑该穿哪些过去。
挑出了几身华丽漂亮的让侍从带着,转身便去接着挑首饰。
时尤时常被她这爱美的动静吓到,但再一想这人本也才刚二十岁,便也不再觉得惊奇。
都愚侯对于她的问题不慎在乎,于她而言考虑这个倒不如再挑两身衣裳。
“怎么起别的心思?域如今还能再打仗吗?四国联合那场仗我耗了他们几万人,几万人于域而言不说伤了根本也够他们几年缓不过来。我过去他们巴不得我活着进去也活着出来。”
“目的呢?如今形式不稳,你离开了那几个王君凡事做些什么你相隔千里都没办法控制。”
说着还要避开她的衣裳,时尤大家出身,见过的精贵物件数不胜数,但论起衣衫首饰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
衣服上除了常见的棱形纹、云纹这些时常能见到的,居然还有日月、花鸟、山川、游鱼、麒麟……
只要是能见到的、书上写过的都能待在衣服上,绣娘衣衫做得用心,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走起路来花枝摇曳好不精彩。
她害怕自己蹭到了破坏了这衣衫上的丝线。
都愚侯把玩着手上硕大的的珍珠,
那颗珍珠在腰封上作点缀,淡金色的珍珠,衬得整个腰封都异常华美。
“控制不了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我亲自开口认得那皇位不论是谁坐上去都是乱臣贼子,不会成了气候也威胁不到我。至于目的……”
她指了指这条镶嵌了百余颗珍珠的腰封让侍从带上,回头看向时尤,“时尤你是将军,你且说域和越哪一个是劲敌?”
时尤皱眉,谨慎思考后给出答案:“两个都是,越民风彪悍域兵力强盛,三国如今达成制衡无论是怎么动都不会落得好处。”
“所以要想打破平衡就不能只有周一个打破,周自己即吃不下域也拿不下越,那就先合作,两国联合同时攻打其中一处。届时,比得就是哪国更耗得起。”
“那为什么你挑的是域,而不是越?”
都愚侯顿住,她也说不上来,起码给不了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但对于时尤的问题她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回答:“当时行执离世我为了防止两国南下便摆了越一道,如今再想拉拢他们合作怕是很困难,即便上位者同意了各方将领该有的不甘就能让合作功亏一篑。跟越合作不划算。”
“你难道不能让典客过去吗?典客才是出使他国的人。”
都愚侯:“我要是不走他们谁还敢乱?”
反正域那边不知道这位好像脑子有病的都愚侯是怎么想的,她过来的路上偏偏要走西路,经过邻国边境。
结果显然,邻国在经历了周多次打压后决定铤而走险直接截住都愚侯。
周大将军正埋伏在不远处,将出击的那一队人吗剿灭,又借此出兵。
都愚侯的心情没有被半路碰上的这些打扰,而是一路向北。
乘坐北渡的船很大,船上雕梁画栋巍峨壮观。
因为走西路所以会经过西大营和南大营的交界,又因着都愚侯此次前来是为和不为战,而域本身要和,所以两营主帅都带着人前来。
其实不用谢琮下令,两位主帅也想瞧一瞧这位赫赫有名的都愚侯到底是何许人也。
船停时众人见到船头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赤玄两色曲裾三重衣,层层叠叠上面描绘的飞禽走兽若隐若现。
她面上覆着鬼面,头上的饰物华贵异常,珍珠颗颗饱满朱红、绛紫攒在一起成了那头绸缎般墨发的点缀。
她腰间配着长刀,还有一块表明身份的玉璜,玄色的腰封上面是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越、域、周三国因地势而分,就连足上穿着的鞋也一样。
越国黄沙满天又时常奔波于马背上因此盛行长靴,周国多雨、多水因此盛行木屐,既能作雨具也便于行走。
域占尽地势之便,容两国之盛无论是木屐还是长靴都各有千秋。
但都愚侯就像是给人的第一眼,别具一格。
就连足上的木屐也一样。
她走得每一步都有清脆悦耳的铃声传来,直到走进赵霁才看见她的木屐上有几颗很小的金玲。
赵霁没见过这样的打扮,倒不是没人穿得华丽。
当时在京城,西门仰涵的帝王朝服,谢琮的衣衫哪样都是金银堆出来的富贵。
却也没有一个人像这位一样……
招摇。
之前她在谢琮那看到,那信上说都愚侯的衣着打扮受人诟病,那时赵霁还不清楚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又不是没有穿有什么可令人诟病的。
但如今一见……
的确没眼看。
都愚侯受人诟病的一点就是不喜欢穿朝服,当初江行执在时就有人拿这个抨击她,江行执也劝过两句但她不改,江行执便警告那些人不要管的太宽。
这次出使她身上穿得依旧不是朝服,甚至她压根没带。
“二位将军久等。”
两方各属于不同的国家,效忠于不同的人,但该有的礼节却还是不能少。
赵霁不善言辞,不知道该跟这个心眼多得像筛子一样的花孔雀说什么。
都愚侯她……很重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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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谢琮让都愚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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