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谢琮将她往驿馆这一放不管也不问,她虽说不着急,但是她无聊啊。
于是略施小计,将谢氏采买铁矿的人在中间吃利的事情掀出来,虽说谢氏很快就发现并且第一时间就把事情压下来。
但到底知道的人不少,那个人如今必须处理掉否则上校下行,谢氏的蛀虫会越来越多。
但谢氏哪能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采买铁矿的管事最一开始做这种事情言杖便知道了,最一开始他还在怀疑是不是管事胃口大了,想着反正是家中老人,有那么一两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直到那人越来越肆无忌惮,贪污的也变多言杖便知道这其中有鬼。
那时他把这件事情告诉谢琮和谢曹,三人商量一顿决定先按下来,当成不知道一步步抽丝剥茧把后面的人揪出来再说。
结果眼看就要收尾,都愚侯跳出来把一切都弄乱。
逼得他们几个不得不速战速决,如今正在严刑拷打,至于结果……她暂时还不知道。
都愚侯还是穿得跟只花孔雀一样,见谢琮站的端正,便在她眼前来回踱步。
晃悠的谢琮眼晕。
谢蓿站在谢琮身后,被忽略了便也不开口了。
别说,都愚侯这身形真让人移不开眼,青蓝两色的曲裾三重衣勾勒出窄瘦的腰身,腰封上的朱玉在昏暗的烛火下依旧夺目。而习武之人天生的挺拔矫健又给她填了一份别样的风采。
谢蓿低下头,自己那才到人家肩膀的个头,以及比人家低一截的腰,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
太悲催了。
“这驿馆没什么好东西来招待谢相,不如我亲自温壶酒给谢相尝尝?”
谢琮对着身边的谢蓿和璜绥说道:“你们先下去,外面冷就回车中。”
谢蓿知道了,她跟着谢琮只需要跟着就好,有事的时候还是要出去的。
但是两人都不怕冷,在门外便玩开了。
驿馆内有谢琮带来的护卫,因此她们也不怕有人放暗箭。
都愚侯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直到谢琮自己寻了地方坐下才回过神来。
酒便放在桌上,看起来像是正候着外面来得客人。
都愚侯与她相对而坐,温酒的小炉子正烧着不大不小的火,上面放了盛着水的煮具,待到水温上来都愚侯拿起酒壶放了进去。
好一会才将酒壶取出,斟了一杯酒便递给谢琮:“天寒地冻,谢相喝杯酒暖暖身子。”
酒香浓郁,色泽透亮,入口醇香而后才感到辛辣,一口下去浑身上下的寒气都被驱散。
“好酒。”
好酒者酒桌上论天下,好美人者胭脂堆里话风流。
谢琮好酒,都愚侯便投其所好。
一杯见底,都愚侯再斟谢琮却不再动。
“酒喝了人到了,都愚侯要我来为了什么还不开口吗?”
都愚侯端起酒杯品了一口,说了一句没里头的话:“谢氏要换少主吗?”
谢琮抬眸冷冷的看着她:“这与都愚侯没有关系。”
这个人很奇怪。
都愚侯半天没开口,再出声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却消失了。
“谢相非池中之物,不会甘心趋于一隅。”
谢琮唇边带了笑,非池中物?
她能了解她几分?
“中原一地,乃天下之所求。”她往地下指了指,“这如今是域的江山,我坐拥这天下之所求之地,还哪会不甘心?都愚侯称域为一隅之地,可都愚侯周守着那蛮夷之地绕是地势广阔又有什么用?”
“哈哈哈。”
都愚侯的声音有些沙哑,据说嗓子与脸一同在一场大火中受损。
但那是都愚侯成名之前,可任何人成名之前都不会被人关注,尤其是她这种无父无母也没有宗亲的孤女。
所以那场无处可寻的大火到底是怎样烧起来的,如今已经无处可寻。
谢琮看着都愚侯起身,防备的看向她,却见她没什么动作。
手上没有利器,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本欲放下心来被她突然凑到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后。
乱人心弦。
酒烈性浓,冰天雪地的时节谢琮身上出了汗。
谢琮想让她离自己远点,却听她几乎称得上是亲昵的语气开口:“你若是甘心,这江山怎么还会姓西门呢?谢相。”
沙哑却并不难听,甚至让谢琮着迷。
自谢琮见到都愚侯的第一眼开始,她便觉得这个人危险,可她是个赌徒越是危险她便越是着迷。
但顾念着两个人的身份她又不能被这人乱了心,可这个人……太了解她了。
这份了解超出谢琮身边所有人,她什么都不用说只是看着她,谢琮便有一种被她看穿了的感觉。
无地遁形,像是**的站在大街上,半点遮挡都找不到。
谢琮不自觉的吞咽口水,想开口反驳,就听她接着开口:“谢相,我想看狼居胥山是什么样的。”
谢蓿看着谢琮从里面出来,觉得她脚步有几分慌乱。
从都愚侯住的小楼一路行到驿馆门口,谢蓿试着跟她说几句话,谢琮回的却心不在焉。
眼见前面便是台阶,谢蓿见谢琮还没有回神的意思,快步上前抱住谢琮的腰身,让她不能再往前半步。
办法很有效,谢琮在距离台阶还剩下一步时停了下来。
谢蓿跟着松了口气,她怀疑里面的那个人是妖怪,给她姑姑使了妖术。
“将军。”
谢蓿闻声望去,是许令晞。
许令晞下了职便去了谢氏,手上还拿着权玟写得信,谢氏没人她打听了好一会才打听到谢琮来了驿馆。
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到这正看到谢琮出来。
许令晞没有上前,她还是那样,高贵、冷静只是现在远远的看起来好像少了距离。
几乎是一瞬间,从她身后跑出了一个小孩,那小孩抱住谢琮。
谢琮也为她停留。
那个小孩比她胆子大,比她跟谢琮关系近。
她年纪更小,那双眼睛更清透,更加让人想将她留在身边护着。
原来……谢琮身边还会出现那么多人,原来她只是一个来往的过客。
有人在她离开她身边不久便要取代她。这个念头一出她便控制不住自己,出声打断她们的亲昵。
她僵硬的拿着手上的信,信上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上面甚至没有封火漆。
但她就是想通过这个来吸引谢琮的注意。
很显然她成功了,谢琮将谢蓿拉正让她自己回车上等着,自己则踱步走到许令晞身边。
谢琮上下看了两眼:“下职了?”
许令晞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心,迎着她走来时带着的香气点头。
许令晞长开了,许是后来这几年养的好,她个头比谢琮刚带在身边时高了很多。
如今已经同她差不多。
谢琮见她披风松散,便抬手给她拢了拢。
动作时手背擦过许令晞的脖子,许令晞顿时感觉浑身燥热。
好香啊。
在军营时没那个条件,但回到了京城谢琮的衣服便时常熏香,裹在熏了香的衣服中身上也沾满了香。
侵入皮肤,同她原本的体香混合,让许令晞闻见便上瘾。
“怎么不把衣服穿好?这样在外成何体统?”
许令晞低下头,至于谢琮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一片雪花飘落,在许令晞额见着陆,冰雪消融将许令晞的理智还回来。
只听眼前人说:“又下雪了,你穿这么少冷吗?”
许令晞点头,其实她是不冷的。
习武多年,再加上本身就比一般人抗冻,京城这点雪对她来说简直不够看。
但……就是要可怜,越可怜越好。
“冷得,这风一直吹,比西大营那还冷。”
她这话倒是不假,谢琮在西大营更多时候待在关南军,关南军地势靠南又有山挡住了呼呼的北风,比其他两军所处位置暖和些。
谢琮带着她上了马车,马车中点了炭火,空间不算大却格外温暖。
璜绥站在后面,将一切都收入眼中。
她知道这其中的小心思,但奈何……她主子就吃这一套。
“呵。”
都愚侯拿着二人剩下的酒,一个人趴在小楼二层的栏杆边上看着楼下不远处发生的一切。
对于谢琮,原本她是很像让她去死的,只要她死了一切就都能回归正轨。
可偏偏那时的她做不到。
后来她到了卫,见到了江行执又与江行执合作谋取天下。
那时候她甚至将之前的一切都忘了,宁、靖、谢琮、都愚县主、谢氏、权氏、虞州。
可直到军营乱象,她杀了江行执另一位谋士,江行执刻意冷着她。
那一刻她将之前努力想要忘记的都想了起来,她开始迫切的想知道北边的一切,但那时候的她还什么都不是。
想知道北边的消息只能从江行执那探听,可江行执在乎的却只有相邦留下的那个孩子。
都愚侯也只能从她那得到谢琮的消息。
谢琮往博阳去了。
谢琮因剿匪有功回了京城。
谢琮被西门邕扔到西大营。
谢琮差点死在关北军的战场。
谢琮被调到关南军。
……
谢琮的消息陪着她度过了猜忌、磋磨、利用。
后来她有了自己的人手,想探听什么不用在依赖江行执,可消息送来的那一刻她还是最在乎有谢琮的那一个。
执念成了魔,她开始想见她。
有没有人往前面的剧情联系一下,猜猜都愚侯之前做过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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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谢琮去找都愚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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