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蓿回头,谢琮和谢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听到自己可以结业,谢蓿眼前一亮,起身作揖:“谢谢姑母。”
狗腿的将位置让出来,“姑母、伯父你们坐。”
谢琮没客气,反正这她来的多了跟这院的两个主子都熟的很。
侍从都离开,离开时还关上了门窗。
谢蓿愣住,所以这是要她也跟着听?
那感情好。
“明年的铁矿你来负责采买。”
谢蓿顿住。
要干活呀。
也行……
“我能在里面吃利吗?”
谢琮:……
言杖:……
谢曹后槽牙快咬碎才止住动手的念头,被气笑了开口道:“不能!敢动一个子脑袋给你打下来。”
谢蓿低头,决定不惹这个炮仗。
跟谢禾姑祖一样都是炮仗。
谢蓿怎么想那是谢琮要管的事,谢曹没再搭理她。
言杖让谢曹挪开小案,露出下面编制精致的席子,席子被言杖轻轻拨了两次便被推开一块空间,言杖在上面敲两下木板自动被推开。
暗格吗?
谢蓿正想凑上去看,却见里面爬出来一个人。
谢蓿眼睛都瞪大了。
居然有人!
刚爬出来那人见有别人在,……她又爬回去了。
其他三人赶忙出声提醒,她这才又上来。
“怎么多了个人?”
话说谢茶也被吓了一跳,平常不都只有三个人吗?
谢蓿:“姐你住地底下?”
谢茶想,要不她还是回去吧。
但言杖已经先一步把木板合上,席子都被铺好了。
谢茶从怀中取出另一本账本,与言杖手中记录了乱七八糟的支出不同,她这个上面只有铁矿。
谢氏明面上和暗地里收购的铁矿。
谢琮示意谢蓿看看,谢蓿拿起账本顿时张目结舌,“这……这……为什么要屯这么多铁矿?”
暗地里收购的铁矿是明面上的两倍,而这些则是放在虞州,由谢境打理。
“依谢氏的名望,你以为西门邕为什么不动谢氏?”
西门邕年轻时不是个在乎名声的人,不然也办不出来造反的事,但这么多年过去除了风口浪尖的权氏之外他也没动过几家。
既然不在乎名声那么……
“谢氏有……”她震惊的看向其他四人,用口型比划两个字“私兵”。
谢琮几人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她,仿佛在说没兵买那么多铁矿干什么?钱多烧得慌?
谢蓿被盯得发毛,脖子缩起来小声询问:“那谢氏有多少私兵?”
谢琮给她比了个手势。
谢蓿咽了咽口水,“八百?八千?”
结果就见谢琮反手指了指,账本上的铁矿消耗数量。
“八万!”
谢蓿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是,她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谢氏是文官世家吧……
“没那么多。”
言杖开口,谢蓿吐出一口气,她就知道哪可能那么多,一定是姑母在唬她。
“谢氏有六万,那两万是你姑母自己养得,培养的时候走得权氏的人脉算在谢氏这边不太合适,但需要的时候也能调。”
谢蓿:……
谢蓿咬唇,小脸皱成一团,用几乎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声音:“那……咱们家既然有这么多兵,怎么不造反呢?”
“嗷!”
谢蓿揉着后脑勺,心想往后跟着姑母她的后脑勺可能保不住了。
谢琮:“私兵不比正规军队,能保命但难成精锐。有可在乱世争一处安息,但谋天下还是差远了。更何况私兵中骑兵寥寥可数,而真正打起仗来步兵远不及骑兵。”
谢蓿崩溃:“这么多私兵要消耗的铁矿都要我去采买!”
四人齐齐点头,仿佛在说,不是你是谁。
谢蓿摇头,“要不……我回族学再念两年?我保证这次一定乖乖的。”
她保证了。
嗯……其他四个人当屁放了。
不过好在这四个人还有点良心,最起码没有在临近过年时让她出去。
有良心,但实在不多。
下午谢琮出门谢蓿就被带出去了,谢蓿一走族学的夫子集体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还有继续上课,真心敲锣打鼓的欢送一下。
谢蓿是谢汩的女儿,而谢汩是谢境的小儿子。
谢汩二十一岁嫁到了徐氏,他与谢蓿的母亲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个人成亲是两家都预料到的。
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直到谢蓿四岁那年谢汩病逝,谢蓿的母亲伤心至极一气之下大病不起,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
当时谢境想将谢蓿接到谢氏这边来,但那时候谢蓿姓徐,徐氏那边跟谢境再三保证之下谢蓿最终没跟谢境回来。
徐氏的确对她很是关爱,甚至族老们也对她照顾有加,但坏就坏在她年纪太小。
小孩子的恶意来得莫名其妙,而她的嘴巴又是从小就能气死人,一来二去她就被人孤立。
直到一次她与徐氏的同龄玩闹被人关在库房里,那一日徐氏找人快找疯了,可偏偏那几个关人的小孩却没有一个人说出谢蓿的下落。
谢氏离徐氏不远,谢汩二人相继离世后谢境每一日都会派人过去看看谢蓿,没见到人谢境便慌了。
当时谢氏一千三百部曲齐动,闯了徐氏才把谢蓿找出来,当时谢境没有问徐氏那边的意思,直接带人走了。
徐氏理亏,也没闹什么,反而把那几个小孩严惩一顿。
可到了徐氏派人过去要人时,谢境不给了。
把人硬留在谢氏说什么都不还回去,还扬言要她改谢姓。
当时不是没人说谢氏这样小题大做,但她那时小小一团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人,可怜巴巴的像只小鹿,族老们也就放纵谢境这样办了。
不管外面怎么说,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谢蓿的确改了谢姓。
然后……
族老们才发现这就是个混球!
族学那边打她进去开始就从来没有消停过。
谢蓿跟谢琮坐进车里,看着车外眼熟的街景不禁好奇:“姑姑我们去哪?”
“皇宫。”
……
谢蓿一本一本的展开折子,将上面写祝福话的挑出来扔到一边。
“离过年还有好几天,这折子怎么递这么早?”
“身体安康、顺遂太平、万事如意……这个写得好,兰椒御雪贺新宫……什么意思啊?看不懂。”
“陛下还那么小,话都不会说他们写这个给谁看?”
谢琮一边看折子一边听她在这发牢骚,叹息一声在她嘴里塞了支笔让她叼着不许掉。
总算是安静了。
谢琮批折子的效率也上去了。
谢蓿把折子分拣完便凑到谢琮身边,看这些个大人每天写得东西她姑姑会怎么批。
折子上面写,周相性格诡异看起来很渗人,什么时候让人回去,她立刻回去算账。
就见她姑姑提笔,优雅的在上面写:再递折子让你直接去驿馆住。
谢蓿悟了。
原来权臣还可以这么批折子!
再往下是谢曹送过来的,前面写得是地方灾情,所以谢蓿就将这个折子放到这边来。
结果看了半天,发现他半道又改写新地安康,最后着重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停朝!
这几个字比之前的都大,看起来格外醒目。
谢蓿又悟了。
原来折子还能这么写!
比夫子留的课业有意思多了。
折子一封接着一封,谢蓿对于上面的内容简直目瞪口呆。
谢琮心中不耐,手劲大了笔直接被从半腰折断。
然后谢蓿这张嘴便自由了:“姑姑这些大人为什么都在问什么时候停朝?快到停朝的时候了吗?”
还有几天就过年,按照往年来讲好像的确快停朝了。
说到这个谢琮也面如菜色:“两日前就应该停朝,但赶上周相来访停朝的事只能往后推推。”
“那……周相挺……会挑时候。”
谢琮起身看向她:“走了,今晚开始便停朝,明日不用过来。”
谢蓿听到明天不用来兴奋的快跳起来,在这待着好无聊,不能出去,还不如在族学听夫子讲学。
起码在那她还能试着跑出去玩,在谢琮眼皮子底下,逃离的可能性为零。
出宫的路上谢蓿还是很激动,若不是现在人多眼杂她觉得自己能跳着走。
跟着谢琮上了车,却发现谢琮在整理衣饰,对着车中放着的镜子,璜绥蹲下身给她带上玉佩。
不是要回家吗?
“姑姑我们现在去哪?”
谢琮收拾完坐下来道:“先不回,去一趟驿馆我要见周相。”
周相……
谢蓿年纪还小,家中的人脉她还没有接触,对于那位远道而来的周相一直都只是听说。
“姑姑周相的目的是什么?求和……既不和亲又不送质子。”
谢琮看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开口说道:“自己想想,想明白了有奖励,想不明白过了年就能上路。”
谢蓿:!
后半句话说得很有歧义,最起码谢蓿本人就误会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上路的意思是让她去采买铁矿。
她撇嘴:“这天都快黑了,我们去那不会打扰到周相吗?”
“打扰便打扰了,她的动作已经扰到我了,我过去寻她让她安生些。”
谢蓿抬眸:“她办了什么事?”
“你中午看的账本。”
“她唆使的!”
也不对,都愚侯是周国的相邦,再大权利那也是在周国,插手不了域国的事情更动不了谢氏的人。
那么……
“稀客啊,谢相怎么过来了?”
“你办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我过来?”
都愚侯,有时候真的让人想打她一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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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谢琮去找都愚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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